大侠有个不肖徒-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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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渊看他满脸的蛮横和无赖,噗嗤笑出了声,也放了心,这个大傻子哟!
段干卓松了手,垮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好娘子,你刚同我开玩笑的是不是?你要找的夫君就是我对不对?你……你没找错人对不对?”
湛渊食指温柔地抚着他的下颌,“哪里还有别人呢?就是你啊,大傻子,还有人比你更傻吗?”
段干卓这才重重吐了口气,埋怨道,“以后别说那话吓唬人了,我还以为好不容易捡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刚睡了一觉就得还给人家呢。”
“傻子。”湛渊笑骂,“你听错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这么想要个娘子,是不是只要来个人说是你娘子,你就都认了?”
段干卓想起了自己连王麻子都纠缠的事,就有些害臊,只道:“怎么会?我是那种人么?”
湛渊深知他好色的秉性,不依不饶道:“如何不是?只怕但凡有两分姿色的就能把你的魂儿勾了去罢。”
段干卓只得告饶:“那……那就算是这样,就凭娘子的姿色,别人肯定也是勾不走我的,我可从来没见过比娘子还貌美的人。”
湛渊气得摇了摇头,说了半天,他肯认自己果然看的还是自己的脸。
段干卓难得的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急道:“娘子,真的……我今天刚见你第一眼就……就怎么说呢,就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你就好像是完全按着我的心意长得似的,连头发丝都跟我梦里的人一样……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梦里的人是啥样……但我见了你就知道了,就是你这副样子,一丝一毫都不差!……你也见我初见你时闭着眼了,因为我挺怕看你的,我觉得你在勾我的魂儿,多看你一眼,就怕……就怕以后的日子没法活了……但又……又忍不住偷偷地瞧你……当时我看着你都快流口水了……我哪里想得到你就是我娘子呀,我都快欢喜疯了,天下咋真会有这样的好事呢?”
湛渊看他神色认真,知他说的是心里话,心中更吃了蜜似的甜,但还是板着脸道:“你梦到过我?梦到我在做什么?”
段干卓挠了挠头,眨巴着眼想了想,“就是跟我一块过日子呗。你天天给我洗衣做饭,好生的伺候我……”
湛渊心里又着了苦涩,他梦中的人果然不是自己,自己当初可未曾对他好过一分。
“对了娘子,你是不是给我酿了许多酒,我梦到你给我酿了好几大缸桃子酒,好像……好像一棵树下也埋了好几坛子……”
湛渊心颤了颤,“嗯,咱俩一块酿的……你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我大概是病了吧,你就藏了好多医书,想治好我的病……”
“别说了……”湛渊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湛渊确定了,他梦里的人是自己,只是他把所有的事都记反了,把他对自己的那些好当成了自己对他的好……这个傻子……也是同自己一样爱自欺欺人么?
湛渊眼眶泛红,心里突然有个了大胆的期盼,或许……或许他心底的人就是自己……不是言敏……
湛渊抿了抿唇,松开他的嘴按住了他胸膛那处道:“阿卓,我正经问你一件事,你也正经回答我。”
段干卓看他认真,忙紧张地点了点头,“娘子你说,我保管不对你说一句谎话。”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你身上这处刻过一个人的名字?”
“啊?我……我不记得了……”段干卓有些歉疚。
“那……若让你再刻一次,你会刻我的名字吗?”湛渊说罢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不会。”段干卓说着抓住了他的手,看他苦笑着要抽出手,忙攥紧了按在自己身上,“娘子你听我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我身上刻一个名字,但我想我当初刻的一定不是你的名字,你就在我心里了,我还刻它做什么?我知道……我忘了你,你心里难过,但我不知道怎么说,再看到你那一眼,就觉得心里酥软酥软的……心麻了……我想,这是因为它看到了它想看的人吧,你之前一定是在我心上的……你说的那个名字,我想,若是我心里没她,又对她心怀愧疚,可能才想到将她刻在身上吧。”
湛渊呆呆地看着他,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番剖心的话来。以前俩人相好时,他也未说过一句情爱的话,原来他会说……湛渊也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想自己真是傻的可怜,怎会疑心他心里还装着别人呢?他是好色,但一旦愿意将情爱托付在一人身上,或许就当了真吧,尽管自己当初是骗他的……他却傻傻地当了真……
湛渊鼻头泛酸,把脸靠在了他胸膛上,两只胳膊紧紧搂住了他,想将他勒进自己身子里……
段干卓觉出了一些泪流进了自己胸膛上,心里也莫名地难过,就好像见不得他哭似的,泪也差点掉下来。段干卓忍住了,只仔细地揉着他的发丝,安慰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哭上了?是不是为夫哪句话说得不好?你也知道……知道我不会说话,你打我好不好?打我出了这口气吧?啊?别哭了……我心疼……”
湛渊不听,还是死死搂着他默默流泪,间或传出一声实在是忍不住的啜泣声,不知道这样憋了多久,湛渊才觉得心里通畅了,这些年的委屈也都随之消散了。
哭够了,湛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抬头,却见段干卓也是红着眼,便笑了笑,“你又哭什么?”
段干卓见他眼眶泛红,脸色苍白,发丝又凌乱着,真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儿,三魂七魄当即被勾了个一干二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段干卓把他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囔囔着鼻子不敢再看他,“哭你呗,一见你哭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着哭上了……还有,你以后别在别人跟前哭啊,你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儿太勾人了,别再给我整顶绿帽子,那我得被你活活气死……”
湛渊还当他是在逗自己,就笑了,摸了摸他的眼,“那你也是,以后不许再看别人了,长得多俊都不许看,改改你那好色的性子。”
“不看不看。这颗心就这么丁点地方,你一来全给我占满了,迷得我都找不着北了,我还看得进谁去?”
湛渊笑着拿食指撩拨着他的唇,轻探进去了一点,“怎么越老越不正经了?变得油嘴滑舌了……不过,我爱听。”
段干卓见他笑了,才敢笑,“那以后天天说给你听。”说着段干卓挠了挠后脑勺,“娘子,其实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嗯?”
“你会不会嫌弃我?觉得……看不上我?”
“胡想什么呢?我哪里舍得?”
“我……”段干卓吞吐了半天还是决定讲出实情,“其实我就是个算命的,挣不来钱……之前在药铺里干过一段时间的伙计,但我又记不住药名,就被人赶了,其实我根本就没医死过人,顶多把人医得拉了肚子,但他们就是不要我了,我也没处说理去……我也没找到别的行当,就给人算命了。可怜馒头跟着我过,本来胖乎乎的很可爱,现在都瘦得跟干柴似的了……别的我不怕,我就是怕娘子跟着我吃苦,娘子是大户人家过惯了的……你会不会日后嫌弃我?”
一听他提起那小胖子,湛渊鼻孔里又开始喷冷气了,想,瘦?他哪里瘦?明明都比小花小白都胖了。这傻子!果然是爱把徒弟当猪养的。
想是这样想,但湛渊还是温柔道:“哪里会嫌弃你?以后我给你洗衣做饭,好好伺候你,不叫你再吃丁点苦了。咱家虽然也不富裕,但比这处还是好的,以后你随我回了家,由我养着你就好了,你就只管吃喝玩乐。”
“那哪里成?”段干卓很有身为一家之主的气概,说着爬起身,在床头窸窸窣窣抠唆了半天,掏出一个小包袱来,“娘子,不用你。你瞧,我已经攒了好些钱了,本来是预备说房媳妇……咳,够我们花个一年半载的了。我都没敢让馒头瞧见,怕他乱花了,以后咱家的钱都让娘子收着。”
湛渊打开一看,见不过是两吊铜钱,一小块碎银子,想他这一年过得是什么拮据日子?心里有些泛酸。又想自己是寻到他了,但与他又该何去何从呢?照湛渊的意思最好是与他回桃花谷归隐,但又怕元珝不准……
湛渊正在皱眉思索,忽然又听到了门外那让人讨厌的稚嫩咋呼声:“师伯,快点快点!他们就在屋里呢!天还没黑呢就锁着门!谁知道在里面干什么龌龊勾当呢?!那呆子就是欠教训了,一会儿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段干卓一听惊得坐起身,大叫一声:“坏了!”
第54章
段干卓一听惊得坐起身,大叫一声:“坏了!他来了!”
看段干卓著急忙慌地滚下床,慌乱地捡地上的衣物。湛渊也跟着坐起身,“怎么了?谁……”
湛渊话还未落,听到哐当一声响,抬头一看,房门被人踹了开来。再细看来人,湛渊不由得吃了一惊,“辰司杀?你没死?!”
可怜段干卓连亵裤都没穿上,就让他的小徒儿和辰司杀看了光屁股去了,觉得十分难为情,只好低着头捂着裆又挪到了床上。
湛渊回过神来,顾不得辰司杀,先拿了被子遮住了段干卓。湛渊心里一阵阵不舒服,恨不能挖出那二人的眼珠来。
段干卓看他娘子也露着白胳膊白腿儿呢,哪里舍得让别人看,也慌慌张张地帮他遮。
可怜二人跟被捉奸在床的奸夫淫妇似的,窄窄的被子刚遮得住一个却又盖不住另一个了。
那进来的一大一小却一点儿眼力见儿也没有,人家俩都光屁股了,也不知道先腾个地儿让人把衣服穿上,还一个眼瞪得比一个大,瞅着人家光溜溜的嘬满红印子的身子不挪眼。
辰司杀待看清这场景,眯缝着眼一个劲儿地磨牙,手指攥得咯嘣响,那磨牙的声儿比老鼠窸窸窣窣的声儿还大,攥手指节的声音比夹核桃的声儿更响!
辰司杀心里怒火冲天,自己一从元珝那听到信儿就往这赶,紧赶慢赶好容易才到,哪想到还是让这畜牲抢了先!馒头不是说他俩刚刚才见面吗?怎么马上就抱成团滚到床上去了……这个不争气的师哥!一点儿骨气也没有,气煞个人!
段干卓战战兢兢地蜷缩在被子里,还不忘侧着身挡着湛渊,垂头耷拉耳得瞅着辰司杀,陪着小心,“小辰,那啥,你先把馒头领出去呗……我……我穿上衣裳再慢慢跟你解释……”
湛渊听到他的话又吃了一惊,不由拉住他的胳膊脱口而出:“你记得他?你为何会记得他?!你还记得些什么?!”
“嗐!我不是土里长的嘛,快长熟了的时候他把我从地里拔出来的,不然我就烂地里了。我想把他当恩人待,他却非说是我师哥,让我喊他师哥……哎,日后再跟你细说吧。”段干卓好歹应付了他两句,又转头用被子遮着胸口,可怜巴巴地盯着辰司杀,“小辰,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儿嘛。”
湛渊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大概明白了,他也没记起辰司杀来。应该是辰司杀在他假死之际弄醒了他,还骗他是他师哥,想过把做师哥的瘾……
明白过来湛渊就笑了笑,两只胳膊从段干卓身后环住了他的肩膀,发丝拂过他的脖子,媚眼冲辰司杀一挑,“辰将军,别来无恙啊。”说着鼻尖在段干卓脖子上深嗅了一口,斜睨着他歪了歪头,故意让辰司杀看到了他脖子和胸前的吻痕,“我和阿卓这好事刚做了一半呢,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出去避避,等我们完事了再谈如何?”
“哎哎,你这媚眼冲谁挑呢?赶紧给我闭上,还有你这身子露了!去我身后躲好……”段干卓见他一个劲儿地冲辰司杀“眉目传情”,心中喝了一大坛子老酸醋,连忙帮他遮身子。想自己果然找了个不省心的,以后可得时时的看严实了他。这还当着自己的面儿呢就这样,将来在自己背后可得咋样啊?唉,果然还是怪他家娘子太好看了,他是吃啥长的,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
看着看着,段干卓就瞅着他娘子挪不开眼了,全然忘了辰司杀。湛渊眼尖一挑,看到辰司杀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心里一个劲儿地得意,又大大方方地抱着这呆子的脸亲了好几口。
馒头本来拿了个葵花头在一旁嗑着看热闹,看他俩在床上旁若无人的那副叽叽歪歪的样儿,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馒头还想再看,脚下一轻,原来被辰司杀夹在了腋下。
“马上穿好衣服滚出来!”辰司杀气势汹汹地夹着馒头往外走,吼完这一句,哐当一砸门,才让段干卓回过神来。
“哎呀,你说说你,怎么又偷偷地勾我魂儿呢?”段干卓絮絮叨叨地埋怨着要下床穿衣服。
湛渊扯住他的胳膊拉进自己怀里,噘嘴撒娇道:“不许去!别管他,我还想要你……”
“哎呦喂,冤家呀,也不看看什么时候。等为夫先把他打发走了好不好?等他走了,为夫一切都听你的。嗯?你乖,听话嘛。”
湛渊想,不管辰司杀这一年多躲在何处,他此番突然冒出来一定是想跟自己夺段干卓,想来也不能善了,看来要将段干卓从他眼前带走少不得还得麻烦一番。转眼又想,其实也不怕,二人当初也算有过约定,只要自己让了江山,段干卓是该归自己的,他若想反悔,自己手中还是有兵权的,大不了再闹一番就是了。
“好。阿卓,你在屋里乖乖待着,我去跟他谈,等谈完了,咱们两个就回家。”湛渊帮他理了理发丝,温柔道。
“你哪里认识他呀?我去同他讲。”段干卓三两下穿好自己的衣服,又帮他捡起他的衣裳,拍干净了,帮他穿上。
湛渊也知道不能说破他认识辰司杀,但又不想让他单独见辰司杀,怕他对段干卓说出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恶事来,只好道:“阿卓,那我同你一同去吧。我看那人长了副恶相,怕他对你不利。”
段干卓帮他系好腰带,又帮他理了理衣襟,“也好。小辰人其实不坏,当初他把我拔出来后就帮我安顿在这里,还给我找了那处药铺的营生,是我自己干得不好才被人赶了的。”
湛渊将他轻轻搂进怀里,“无妨。若你将来还想给人医治,我们自己开个药铺就是了。”
“当真吗?”段干卓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