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有个不肖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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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梯子,言敏说着就要往上爬。
夷希微突然变了脸,咯咯阴笑了两声,从后面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走,我领你去看看,都是些好零嘴,有人心、人肝、人大肠啥的,全是上等货色。”言敏从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开始遍生寒意,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道:“我……我才不看……”
夷希微噗嗤大笑了出来,“逗你的,胆儿怎么这么小?”
见这个大恶人又在欺负自己,言敏气呼呼的推开他跑了。
看着言敏头都不回的背影,夷希微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为人很正经……难不成还要装那假正经?那多累人呀。”正想着,看到元恪进来,夷希微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跑,“小笼包,走,陪师父下河摸虾去。”
一出门,看到言敏在桃林里跳来窜去的折桃花,夷希微又乐呵了,吆喝道:“随便折,别忘给我屋里插两支。我跟小笼包屋后头摸虾去了,你别乱跑啊,晚上给你做好吃的。”
夷希微拿了俩鱼篓揽着元恪的肩膀就摇摇晃晃的往河边走。元恪一离他近了就拘谨,眼下一颗心扑腾扑腾跳得很欢快,但又不好推开他,只觉得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夷希微思索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小笼包啊,段干卓是个什么样的人?”
元恪侧了侧头,稍避了避夷希微,“怎么问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什么意思?”夷希微盯紧了元恪。
元恪轻咳了两声,话里带上戏弄,“你既同他喝过花酒,又同他比过剑,他连人人争得头破血流的荒兮剑谱都给你了,可见你俩交情肯定不一般。”
“哦,你说这个呀……那啥,我是说,在我这么个二流子面前,那段干卓就不用掩饰自己了,该喝花酒喝花酒,该偷鸡摸狗就偷鸡摸狗。但在你俩小崽子面前他肯定不这样啊,他那时候是不是装得特别正经?不苟言笑的,连跟你们说话都端着,装得自己又神秘又厉害好让你们崇拜他?”
元恪细细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想笑,“是。那时候他话不多,总是绷着脸,不太爱笑,只是偶尔才买个糖人逗逗我们,我其实有些怕他。”
夷希微忙问,“那你觉得他那样好还是我这样好?”
元恪看他迫切的样子,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你刚才话的意思是说……段干先生本质上也是个二流子吗?”
“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嘛,那小子在外人面前装的正儿八经的,看着是一副大侠派头,实际上呢,偷奸耍滑、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干。那小子打穿开裆裤起就抱着小辰偷跑出去偷人家的鸡蛋吃,被失主寻上门他就垂头耷拉脸的装无辜,还推到小辰身上,欺负小辰那时候还不会说话。还有,别看他爱惹是非,其实他胆子还贼小,所以一惹啥事就往小辰身上推,打小到大没少污蔑小辰。他师父一看,这可不成啊,这不争气的小子总赖小辰啥时候才是个头啊,一生气就想把他赶下山历练历练,奈何这小子抱着他师父的大腿死活不走,被丢了四五次又悄摸溜的跑回来了。他师父没法子了,只好就把小辰赶下山了,让他没人可赖。江湖上的人都说小辰是被逐出师门的,其实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小辰那么好,怎么会被逐师门?这事都赖段干卓那小子!这些可都是小辰亲口跟我说的啊,绝对不是污蔑他。而且,就冲段干卓那点胆量根本就不敢去参加啥武林大会,那时候他是被他师父提溜着耳朵提过去的,他一上场腿都吓软了,还差点尿了裤裆,看他师父在台下使劲瞪眼看着他他才没敢逃,跟人随便打了打,谁知道竟然赢了,还一战成名。”说着说着夷希微背手仰头长叹,总结道:“唉!还真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啊。”
元恪听完眉尖跳了又跳,嘴巴半天合不上,觉得自己自少年起便尊崇的形象一下子幻灭了。
“段干先生不是你说的那样。”元恪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一脸严肃的辩解道:“当初他带我逃亡时总是一有危险就挡在我身前,让我毫发未伤……他绝不是胆小怕事之人。”
夷希微抬着下巴好笑的看了看他,伸手轻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憨货,到底也没比阿敏聪明到哪去啊,长点心吧。”
夷希微说完不再理他,挽了裤脚下河摸虾去了。
元恪呆站着想夷希微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没想明白,只见一条四扎长的大鲤鱼在自己脚边活蹦乱跳,溅了一地水花。
“你别下水了,这是山里下来的水,有些凉。你就管收鱼吧,要是让鱼跑了,晚上可就只能炖你了啊。”夷希微一边吓唬他一边拿了鱼篓去兜河虾,还轻声哄道:“小虾小虾,来吧来吧,快来哥哥这儿,晚上哥哥请你们吃香酥小河虾。”好容易就兜了半篓虾,喜得夷希微在水里张牙舞爪的,觉得这河里的虾还挺好哄的。元恪没下水,不错眼的盯着河里的人。
俩人提着三条鱼,拎着一篓虾往回走,夷希微顺手又从鸡窝里抓了一只老母鸡,摸了俩鸡蛋,从一棵树下采了两把香菇。
晚上,元恪和言敏俩人老老实实的坐在饭桌前等,那夷希微口口声声要做一桌子美味给他们尝尝,也不知道能捣鼓出些什么东西来。言敏反正是没抱啥希望,还偷偷趴元恪耳边道:“一会儿你先别吃。我这里有银针,我先试试他有没有下毒,我让你吃你再吃啊。”元恪觉得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也觉得夷希微和辰司杀说的对,这位言姑娘傻得可怜,但这些话又不好直白的说,只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来喽!”夷希微说着灰头土脸的开始上菜,学着跑堂的伙计卖弄的喊:“叫花鸡、香酥小河虾、清炖鲤鱼、香菇人参汤、虾米鸡蛋羹、松子鱼……快尝尝快尝尝,真不是小爷自吹,保管你俩尝一口就撂不下筷子了。”
言敏自他上菜便抽搭着鼻子闻香气,等菜都上全了,口水差点没流下来,那叫花鸡被荷叶包卷着,香气随着腾腾的热气直往人脸上喷;香酥小河虾色泽鲜润,黄金灿灿;那炖鲤鱼肥美泛白的肉片随着刀切的痕迹一片片往外翻,加上翠绿的碎香菜更让人食指大动……他们三人这几日没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言敏眼下再也克制不住,不等夷希微添饭就拿了筷子去夹,这一夹筷子果然就放不下了,嘴也被塞了个满满当当。
“原来不仅傻,还馋!”夷希微轻声笑骂着,给她盛了一碗虾米鸡蛋羹,“就着汤吃,别噎着……哎哎哎,慢着点哎……”
夷希微看元恪不动筷,疑惑道:“你怎么不吃?”
元恪咳了两声,就势咽了一口口水,眼瞧着菜品轻叫道:“言姑娘,我能吃了吗?”
言敏急得站起身够另一旁的菜,哪里还顾得上他?
夷希微忙把言敏要够的菜端到她面前,冲元恪道:“还问她呢?看这架势要想从她嘴里刨食可不容易啊。”
元恪这才拿起筷子吃起来,虽然他的吃相比言敏优雅得多,但那夹菜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三夹两夹的竟将眼前的两盘菜快夹没了。言敏如临大敌,忙调转了筷子尖去抢元恪面前的,把盘子里的菜都夹到了自己碗里。元恪看她这护食的样,只好停了筷子。言敏正吃的欢快,突然觉得后脑勺一疼,转头去看,看到夷希微举着筷子一脸的鄙夷,“哎,怎么吃饭呢?先把你面前的吃完,不够我再给你做去,跟晚辈抢饭像话吗?”
言敏嘟了嘟塞得满满当当的嘴,一下子撂了筷子,抱胸道:“明明是他抢我爱吃的菜……算了,姑奶奶还不吃了呢!谁稀的吃呀?!”
“把你撅着的嘴缩回去。”夷希微眯了眯眼,食指敲了敲桌子,“把这碗饭吃完,不许剩下,先把自己面前的菜吃完。”
言敏一看夷希微那严肃的样儿,不知怎地心里无端的生出些畏惧来,不敢再使小性,只好不情不愿的端着碗吃起来。
夷希微也不再管她,盛了一碗香菇人参汤递给元恪,“别跟她一般见识,让我师……让她爹惯坏了,你只管多吃点。”
元恪看了看他,还是把碗往言敏面前推了推,“言姑娘,刚才是在下失仪了。我不饿,这碗汤你喝吧。”
夷希微斜眼瞅着元恪,心里哼笑一声,拿过那碗汤一饮而尽,把剩下的连锅一块推到了他面前,“没下毒,只是阿敏不爱吃人参。这汤是特意给你煲的,剩下的你都喝了吧。”
“谁说我不爱吃了?!”言敏反而来了劲,一把端起来煲汤锅皱着眉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哎哎哎,傻丫头哎……你少喝点,给我的好徒儿留口啊……”夷希微急得起身去夺,却只夺了个空罐子,气得他抱着罐子哀嚎道:“我的百年老山参啊!”
看夷希微那垂头顿足的样儿,言敏心里又快活了,“哼,姑奶奶就喝,你奈我何?没错,姑奶奶就是故意想气死你!”刚说完又想起来,自己吃他的饭之前还没测测是不是有毒呢,而且这夷希微好像也没怎么吃,就只喝了碗人参汤,心里就有些慌,赶紧一抹嘴试探着问:“喂,忘问你了,你……你没下毒吧?”
“下了一斤砒霜,毒死你算了!”夷希微戳了戳她的脑门,丢下汤锅,恨恨的走了。
第8章
“下了一斤砒霜,毒死你算了!”夷希微戳了戳她的脑门,丢下汤锅,恨恨的走了。
“我……”言敏有些无措,拉住元恪道:“元哥哥,你说他到底有没有下毒啊?”
元恪被言敏刚搅得有些恼,又想去追夷希微,就应付道:“下了。你快去他房间搜搜解药。”
“啊?那……那我现在就去!”言敏一听就慌了神,“你别怕啊,乖乖在这等着我,我肯定能救你。”
元恪找到厨房时,见夷希微坐在地上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往灶里添柴火。见他进来,夷希微丢了个小板凳给他,瞟着白眼懒洋洋道:“没吃饱吧?该!一头老母猪能下十来个小猪,顶多能活仨,那些抢不到食儿的就饿死了。你呀,实在是命好,没投成猪,不然肯定第一个饿死。”
元恪笑了,“你这是给我做的什么?这么香。”
“呵。”夷希微鼻孔都快翻上天了,“谁说是给你做的?这是小爷我给我的好娘子做的。”
“哦。”元恪垂下了眼帘。
夷希微不屑的瞅了瞅他那样,从灶灰里扒拉出了一只烤红薯,弹了弹灰才抛进他怀里,“给你炖了只鸡。先吃了这块红薯先垫吧垫吧。”
元恪眼角马上又吊起来了,拿起烫手的烤红薯剥了皮就往嘴里送。
“哟,不怕我给你下药了?”夷希微讽道。
元恪一边龇牙咧嘴的咬着红薯,一边傻笑,“那是言姑娘……”
夷希微摆摆手,挠了挠眉毛抬眼细看着他,“她是真傻。你呢?每道菜等阿敏吃过才吃,她没碰过的香菇人参汤你碰也不碰……我还真看不透你,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呢?”
元恪费力的将口中滚烫的红薯咽下去,差点憋出委屈的泪来,低下头道:“你这么不信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我?你要杀我易如反掌。”
夷希微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他跟前蹲下揽过了他的脖子,嘴唇附他耳边轻声道:“光知道还不够,你还得牢牢记着点,小爷弄死你比炖只鸡都省事!不过你也别怕……”
说着又抚慰似的轻拍了拍他,放缓了口气,“小爷想杀人就杀,但也没使过下三滥的法子害别人,不会做那下药的下三滥勾当……一会儿把这只鸡都吃了啊,剩的那点山参须都给你扔进去了……再敢不识好歹小爷就活吃了你!”
夷希微言罢刚想走就被拽住了衣袖。元恪仰头看着他诚恳道:“我一直信你,从未疑过你……只是,你如何才会信我?要我把这颗心剖给你看吗?只要先生一句话。”
夷希微扯出衣袖,不自在道:“小爷不吃人心,那玩意儿苦了吧唧的……你先看着点火,我去给阿敏送点绿豆汤,一下子吃那么大补的东西,只怕她这会儿正流鼻血呢……”
灶膛里的火映红了元恪低垂的半张脸,“无妨,终有一天你会信的。”
“你……你在干嘛?”夷希微看着被翻得乱糟糟房间吓了一跳,忙把绿豆汤放在一边,捡起了脚边的被褥。
言敏有些心虚,还是伸手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什么解药……我!”夷希微恨得一拍脑门,“我他娘的逗你玩的!你还真当真了啊?!”
“啊……我……”言敏挠了挠头,“你没下砒霜?”
夷希微重重的叹口气,一脸的无奈,“姑奶奶哎,真要下了砒霜您还能活到现在呢?还在这跟没炸的虾似的活蹦乱跳?只怕早死得跟我炸的香酥小河虾一样透透的了。”
“那……”言敏被他吼得有些心虚,看着他的脸色也生出些后怕,小心翼翼道:“那你把噬心丸的解药给我,我现在就走。”
“别啊。”夷希微忙换上一脸的嬉皮笑脸,拉住她一只衣袖哄道:“别别别,在哥哥这住两天呗,房间我都给你们收拾好了,我带你去瞧瞧?哥哥给你拾掇的可干净了。走走走……”
言敏性子也上来了,扭了身子气呼呼道:“我不!你算我什么人?!凭什么吼我教训我?吃你两口饭还真当我该着你的了!”
夷希微轻叹口气,“你真当我生气是因为你饭量大、嘴馋、吃相难看、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是。我是因为你……”
“你!”言敏气得转身就走。
“别……你听我说完……”夷希微忙挡住她,按住她的肩膀低声哀求道:“我就只说一句,就一句……我生气是因为你太信元恪那小子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那么信任他?阿敏,哥哥知道你人心善、单纯,总把人往好处想……可这世上的事比你想的恶得多,哥哥不想你碰见……哥哥只求你记住一句话,这世上除了你父亲、小辰和我,谁的话都别信……你信我吧……我愿意用命换你一生安乐。”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言敏气得涨红了脸,哼笑了两声,“辰司杀?你当我大师哥为什么这六年里毫无踪迹?就是因为他!六年前,他不顾一点师门情谊,跟朝廷狼狈为奸暗算我大师哥!将我大师哥整整囚禁了六年!现下我大师哥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他又派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