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有个不肖徒-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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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昧恕!
元恪哪里信,怕他是体内那些毒性要发作,一时惶恐得不知如何才好。
段干卓却十分不以为意,当天该吃吃该喝喝,还去药铺自己抓了把药吃。
元恪实在放心不下,以段干卓总是抓错药为名强迫他被药铺里的各位神医挨个给他把了脉,听众人都道他只是伤寒才作罢。
只是如此一来,段干卓的脸黑成了锅底,觉得小笼包宁愿信那些药铺的伙计也不信自己,就是对自己这个神医赤裸裸的侮辱,于是一整天都不搭理他了。
晚上段干卓还不同他说话,顾自咳嗽着入眠。元恪自然知道他为何闹脾气,但哪里敢告诉他实情?只得委屈着自己默默承受,听他咳嗽一声心就要揪一揪。
段干卓晚上发了些汗,虽然睡得不踏实但也总算睡着了。只可怜元恪一晚上揪着心仔细瞧着他摸着他,都未敢合眼。
段干卓一睁开眼,元恪就红着眼急道:“阿卓,你觉得如何?身子好了吗?”
段干卓想说话,又想起昨日的事来,就牢牢地闭了嘴,不跟他说了,顾自下床。
见他还是咳嗽得厉害,元恪满心哀戚,心想那都是些庸医,竟然连病都瞧不出来,阿卓这病怕是要不好了。
元恪担忧又难过,思来想去没了旁的法子,便偷偷拿出了一颗言有宗给的药丸。言有宗总共就给了这么七颗,却还道足矣,难道……难道阿卓连七年的寿命也没有吗?!
元恪本来做好了段干卓还能活七年的准备,此刻才想到若他只能活一两年……可又该如何?!
如此想着,元恪心中大恸,慌乱地爬下床拉住了他。
“你怎么了?”段干卓见他脸色苍白,实在忍不住开了口,“不会也生病了吧?我该离你远些的,今晚上分房睡……”
话还未完就被他紧紧箍进了怀里。感受到他身子发抖,段干卓还以为他是为着自己闹别扭而难过呢,终是不忍心,“好包子,我的错,我不该不搭理你的……不难受了吧……”
元恪闭眼缓了会儿才放开他,笑了笑,“阿卓,我们回来也有段日子了,要不回若缺山看看吧?在那住一段时日也好。”
元恪是想回去跟言有宗问清楚,同时也想若将段干卓放在言有宗身边总是好的,若他一不适就好给医治了。
“好呀好呀。”段干卓自是欣喜,“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好不好?”
“好。不过……”
“嗯?”
“出发前你先把这个吃了。这是……”
“雪润丸!”
元恪正想给这药编个名儿呢,却听段干卓急抢道,不由得一惊,“阿卓,你……你知道这个药?”
“嗐。这哪是药啊。”段干卓从他手里拿过来丢嘴里“咯嘣咯嘣”地两口嚼了,“是我们若缺山自制的一种糖,甘甜可口,清肺解暑,夏日用这个泡水喝再好不过了……正好我嗓子疼,吃个这个倒好。哎,我想起来了,我还带来了不少呢。”
说着,段干卓翻出了自己从若缺山带来的那个包袱,果然又从里面掏出了满满一罐这种药丸。
元恪大惊,忙拿了颗与自己的对比,果然一个模样!
段干卓从罐子里取了一颗放水里化了,递与他,“你喝一碗尝尝。”
元恪愣怔着喝了一口,果然甘甜爽口!元恪隐约猜到了什么,却还是不敢信,忙将言有宗给的一颗重新放进清水里,又一尝,一个味道!
段干卓得意,“好喝吧?我也会做这个,等这些吃完了,我教你做。”
这不是药!言有宗骗了自己,那……那他说的段干卓恐天不假年也就是骗人的了?……元恪惊喜得张大嘴,半天说不出来话。
段干卓看他喜得魂儿似乎都没了,有些纳闷,“这么好喝吗?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边说着边独自收拾起东西,“咱们这次回去是常住吧?那我多带点衣裳;你也不早说,你早说了我多买点东西带回去……哎,对了,你怎么也有雪润丸呀?师父给的吗?说起这个我还来气呢,当初,我将你和元珝从徐顷嘉手中救出,不过就是往你的绿豆汤中放了一颗这个,就被你当成冰蛊毒了,还记恨我那么些年,你说你这人是不是心眼小……”
“什么……”元恪又是一惊,“当初你给我吃的就是这个?”
“可不是。你这件袍子还带吗?我觉得天气就转暖了,不带了吧?不过这件得带,你穿这件好看。对了,你叫管家备好车了吗?”
元恪许久不语。
段干卓纳闷,回头看他,“哎,你又怎么了?怎么你今日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只一颗糖丸,便一时间叫元恪经历了失而复得和悔恨不已这一大喜一大悲,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管呆站着痴痴望着他。
“可不是真病了?”段干卓放下衣物过来,眨巴着眼摸摸他的脑袋,“也不烫啊……哎,你做什么?大白天的别抱我,让人看到像什么话,快放我下来……”
元恪径自将他放在床上,便俯了身去吻他,边吻边急着脱他的衣裳。
段干卓不知他又发的什么疯,本还挣扎,但见他眼中尽是说不清的情欲,便装模作样地忸怩了一会儿,才从了。
府中的人都知道,这二人一旦白日宣淫定是一整日都不起的了,只消等他们半夜闹饿了送点宵夜过去即可。
这夜正轮到香凝值守,便像往常一样半夜提了宵夜去,哪知这二人这次偏又闹得凶,到这时候了竟还没作罢。香凝就只得在外等着,好容易熬到晨光微熹,那二人才罢了。
香凝大着胆子将点心送进去,将点心放在桌子上,隐约听到帐中二人在低语些什么。香凝本有心去听,就竖着耳朵凑近了去听,猛地听到元恪不耐烦地大声斥了她一声,这才慌张地出去了,还不忘在心里咒骂段干卓一句“男狐媚子”。
“不过一个小丫头,你斥她做什么?你这一句斥怕要她难过好几日了。”段干卓懒洋洋得窝他怀里蹭着他的胸膛,眼睛都累得睁不开了。
自打离开若缺山,元恪便一直内心悲痛,现下得知段干卓身子没事,他怎能不喜?只是一时间喜得不知该如何发泄,整个人都快疯了。如此与他疯疯地欢好一场,才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
刚刚香凝那探头探脑的样儿实在让他心烦,要放往日早就撵出去了,但他此时实在心喜不已,便也不愿与个丫鬟计较。
元恪帮他理着凌乱的发丝,痴痴地笑,“你脾气好,也不管着她们;我再不帮你管着些,怕她们将来骑到你头上去。”
段干卓心里好笑,这将军府里的小丫头们一个比一个长得水灵,每见了他必是恭恭敬敬地施礼叫一声“先生”,让他很欢喜;段干卓私底下也是一口一个妹妹的叫她们,心里也将她们看作自己的妹妹的,就想她们怎会骑到自己头上?小笼包真是多心了。
段干卓便不再接这话茬,“你快拿点东西给我吃,我饿了。”
元恪顾不得穿衣便下床取了点心盒子来,抱起他拈了一块放他嘴边。
段干卓就着他的手吃着,吞吐不清道:“我现在实在太累了,要不歇一晌再上路吧?”
“上路?去哪?”
“回若缺山啊。”
“不回!”元恪帮他揩了嘴角的渣滓,冷冰冰道。
“为何啊?”段干卓急得睁开眼,“你不是说要回去吗?”
一想到言有宗,元恪就来气,再回去他不定再整什么幺蛾子呢。
“不许回,这辈子都不许你回了。”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你上床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段干卓气吼吼地质问他,早知道刚刚就不那么卖力的伺候他了。
元恪心里还委屈呢,他这些日子受的苦何人知道?他都私下里开始打造二人合葬的棺材了!
见他不理自己了,元恪就委屈兮兮地同他讲了这事,也是想装装可怜,讨他点好。
段干卓听罢,先是眯眼细细打量了他半晌,确定了他不是在说笑话才拍着床哈哈大笑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都把元恪给笑恼了。
“你还笑?你都不可怜我吗?”元恪红着耳朵乜了眼。
“好……好……不笑了……”段干卓好一会儿才憋住,“快来,让为夫好好亲亲,可真是委屈……哈哈……不行……哈哈哈,憋不住,你怎么这么傻啊……哈哈哈……你让我再笑一会儿……哈哈哈……”
“你!”
“不笑了不笑了。快来快来……”段干卓搂住他,闷笑着亲了他脖子几口,“原来我的小包子不仅坏,还傻呢。”
元恪红着脸诉委屈:“不是我傻!你师父说得一本正经的,你是没瞧见,你要见了你也信!你还笑我……你知道我背后为你哭过多少回吗?!”
听到这,段干卓才开始心疼他了,不笑了,“好包子,我真没事。喏,给你把我的脉,多么有力!别听我师父瞎掰,他就是故意吓唬你,想叫你难过。不过也怪你,你早同我讲嘛,讲了你不就知道真相了?好了好了,不难过了……我师父他那人就那样,比我还不着调呢,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这么喜欢我?我们不同他一般见识。”
见他肯哄自己了,元恪才来劲了,“他说的不能告诉你!你们若缺山上的人怎么都这样啊,你我就不说了,没少骗我;那个辰司杀!我那天一上若缺山,他就哄我去拜一条小猪崽的坟,搞得我以为死……那什么的是你;还有那个言敏,还骗我说你俩好了,快成亲了,连孩子都有了;再说你这个师父,临了临了还这番骗我……他不知道这种事不能拿来开玩笑的吗?你们若缺山的人!真是……真是……”
元恪最后激动得哑了口。
段干卓等他发泄完了才抚慰般揉揉他的脑袋,“没事了没事了,我没同你说过,那无根草据传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将来我肯定比你活得久。”
“真的吗?”元恪红着眼满是委屈。
“真的真的。我一定死你后面去,咱俩的丧事将来我来料理。”
“其实……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元恪吞吞吐吐道。
“啊?”段干卓明白过来后就哭笑不得,“你这……还真是不盼我点好。”
“怪你师父!”
“好好好,都怪他。那不气了吧?”
“嗯。”
“那我们现在回去?”段干卓弱弱的问。
“你还想回去?门都没有!以后也不许回了!”元恪冷冷瞥他一眼,又乖巧地趴他怀里。
“好……”
师父哎,你这是诚心让徒儿再也回不去了吗?段干卓心里哀叹。
【作者有话说】:还没完结,我还能写_(:з”∠)_
第90章 番外2
话说段干卓与元恪二人婚后的日子九分半分和谐,半分不和谐。关于这点子不和谐,大老粗的段干卓是永远意识不到,却叫眼毒的元恪给逮住了,就又扯出些闲话来,这里再略一表。
这事还得从那棵桃树说起。边关气候苦,少春暖花开的时候,但真等到热到一定时候,将军府阆苑中那棵已枯的桃树竟开了满树的花,引起了一阵大热闹。
这府里的人自不必说了,无论是丫鬟还是奴仆,每日都在跑这树下觑一觑,还有府外的人也都在墙头上伸长了脖子想一览这美色。
元恪对此烦不胜烦,他本想与段干卓手拉手坐这树下品品茶,却总能瞅见探头探脑的人,怎能不心烦?往往茶还没喝一口呢,兴致早就败没了。
段干卓却不以为意,照样自在喝茶,还嫌他小气,道让众人一块赏景才是美事。
元恪就受不了他嫌弃自己,忙改了口,说没想不给人看,他本来就打算办个赏花会,让府外的人一同赏花。
为了在段干卓面前装出大方样,元恪当晚就给一些下属和有名望的官绅下了请帖,邀他们一同赏花吃席,还放出风去,寻常百姓想来的尽管可以进来。
这可不得了了,那些官绅倒还好说,这寻常百姓哪有机会进过将军府呀,第二日早早地携其妻子地来了,把诺大的大将军府挤了个满满当当。回廊庭院都挤满了沸沸扬扬的人,吓得段干卓和元恪都躲在屋里没敢出去。
段干卓有些恼,嫌元恪不会办事,更怕那些人把他家给吃穷了,就没给元恪好脸色看。
元恪不敢反驳,唯唯诺诺地向他赔不是,当天下午就早早把府里的外人给撵了,一场赏花会也不欢而散。
打那后元恪就对这桃花彻底失了兴趣,懒得再去了。段干卓却不然,每日一有空闲了便偷偷踹壶好酒,颠颠地独自跑去了。元恪也不管他,却不知,他这一不管,差点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
段干卓爱去看桃花,其实看的不光是桃花,还有围在桃花下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们。花固然好看,但人面桃花相映红才真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美景。眼看着水灵灵的小丫鬟凑近了去嗅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或是从地上捡一朵落花插在鬓角,躲在远处的段干卓能看得瞪直了眼直流哈喇子。
段干卓本性就放浪,不过他少年成名,江湖上人人都传他一身正气,坐怀不乱;却不知他实是被这不好美色的名声所累,不敢放纵罢了。当初段干卓初听自己这美名时,简直哭笑不得,他这么一个好色胚子咋还能获这美名呢?世人难道都爱颠倒黑白?不过那时候他到底还是对名声看重些,为了这好名声强迫着自己装出一副不苟言笑、坐怀不乱的大侠样来,也不知是糊弄世人还是糊弄他自己。这样憋得久了,段干卓的眼珠子就落下毛病了,一看到美色就挪不开眼,而且还越看越饥渴。若不是元恪样貌实在生的好,段干卓大概还真不会跟他。
等名声彻底臭了后,段干卓就放纵了,不然那时他也不会连自己的小师妹都下得去手百般调戏;不过,他现在和元恪好了后,到底还是收敛了些,不敢当着元恪的面儿,只敢背着他偷偷摸摸地瞧美人。
其实要真说起来,打段干卓再回来后,这府中对他芳心暗许的小丫鬟还真不少。本来这府中的丫鬟十个里头有十个是看重元恪的,但处的久了,就知道他那人不光冷面,更是冷心,好不容易也懂情爱了,却把一腔心意全付给了段干卓,一点儿也没剩。看透了这点,府中的丫鬟们也都对元恪彻底绝了心思,只剩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