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自己的替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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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推开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疼痛,但刚刚池言歌用那样卑微的口吻求自己放过他的时候,却难受得几乎要站立不住。
他不过,只是想和以前一样抱着会跟自己说笑的爱人而已,就算只是遥遥地在旁边看着。而不是,守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池言歌靠着墙面,沉沉地喘着气,他刻意不让自己的视线对上男人的脸。
他会心软。
不论再怎么讨厌男人做过的事情,也不能不承认以前的感情是做不了假的。他曾经那么爱过眼前的这个人,当初下决心离开他的时候无异于亲手断掉自己的一只手,锥心之痛,唯有自知。
但他不想再继续那样扭曲的日子了,池言歌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轻声道,“萧衡,算了吧。”
“……”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都能弥补的。”青年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楚,回荡在不大的休息间里,“当初我逃出去之后,你不是也一直在给我使绊子么?所有剧组都不要我,所有的制片人们听到我的名字都跟见了瘟疫一样,就连去跑场商演,主办方都因为怕得罪你而把我赶出去。我那段时间真是走投无路了,而江留,是唯一收留我的人。我们一起拍戏,一起认识了很多朋友,就算是没有很多钱,穷得挤在一个二十平方的小房子里也没后悔过。可是呢?”
池言歌唇角牵起一丝嘲讽的弧度,道,“我们那么努力啊,熬了多少天,昼夜不休、呕心沥血拍出来的电影,就因为你一句话不能上映了。那么多电影院都不敢要,我和江留一家家去求,宁愿贴钱去放映,可就算那样也不行,因为你萧总放了话了,谁敢冒这个风头帮我们呢?电影最后赔得血本无归,好不容易拼凑出来的剧组班子也都散了。”
如果当时不是江留回家里去借钱的话,他想他们会被债主们追得连房子都没得住吧。
当池言歌说起这些回忆时,他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可,这些却都真实发生过。
多荒诞啊,明明是声称最爱他的人,却把他逼到绝境。
他在那些夸大其词的黑料和唾骂中被迫被公司雪藏,甚至连累得一群帮助他的人都霉运连连,难怪那么多人都说他是扫把星,沾了哪儿都没好结果,人人都远离他。
可就是那段最难熬的时间,在被所有人排斥的时候,是江留帮了他。
他不能去其他地方演戏,江留便留他在自己的剧组里演戏,就算他也没能能力让那些片子被放出来,也心甘情愿地朝里面投钱。没有投资方,江留便自己朝那些黑洞般有去无回的电影里投钱。
江留家是很殷实富裕的家庭,所以在资金方面并没那么困难,但池言歌也能从他每次从家里回来之后疲倦的脸色中看出,他在家的时候并不好过。
也是,自己的儿子拿着钱去培养一个被雪藏了的演员,就算是再宠爱他的父母也会恨铁不成刚地觉得他是个败家子,但江留却从没跟他说过这些。
他只说,“只要你愿意演,我就陪着你继续演。”
惺惺相惜,他和江留大概是这种感情。
他们在一起拍了三年多的戏,没一部电影能上映的,但都竭尽全力,为了心底的理想而耗尽每一分心力,他和江留,其实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池言歌不可能因为萧衡无端的猜测跟江留疏远关系,更不可能,让他因为这再对江留做出什么。
而萧衡面对他这些字字泣血的陈述却无法辩驳,他以前太不成熟,用了错的方式。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回来……”
他那时只是觉得,如果殷时混不下去的时候就会乖乖回到他身边的。
但这场拉锯战却持续了三年,依旧没有结果。殷时的骨头太硬了,学不会弯腰,就算过得再苦再难也不曾向他服软,始终对他横眉冷对,而他也沉默地和殷时在这场无声的硝烟里角逐。
而当他终于想和青年缓解关系、不再逼他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娱乐头条上漫天遍地的讣告。所有人都在谈论着殷时的死讯,他那个不曾对他服软的爱人,死在了大雪纷飞的夜晚。
房间里没有开灯,光线渐渐地暗了起来,偶尔一缕斜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过来,折射出一点莹莹的水光。
池言歌只不过抬头看了一眼,便怔住了,空气中凝固着岑寂的气氛。
水光来自于男人的眼底,长长的泪痕蜿蜒下来,在那瘦削的脸颊留下透明的痕迹,萧衡无声地掩面哭泣,他整个人都颤抖着,修长的脖颈露出一截儿,脆弱得像是一折就断的竹子。
“对不起,小时,对不起……”他哽咽着。
这些年的愧疚和后悔决了堤,萧衡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那个让爱人在饥寒交迫中死去的自己。
池言歌说的对,他现在,确实没有资格去质问他和江留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说句破坏气氛的话,萧大猪蹄子以为小池前世是饿死的,江留以为小池前世是冻死的,反正都惨到家了。他俩都心疼死小池了,尤其是萧大猪蹄,他以为是自己把小池害成这样的。
池哥:老子再说一遍,老子是喝酒喝多了!喝、多、了!
第43章 马上就不同居了!
池言歌想象过接下来所有的后续发展,他想过萧衡也许会再次沉默应对,也许会恼羞成怒、再次把他悄无声息地绑到某个偏僻的别墅里做他一个人的禁脔,也想好了如果这一次萧衡还那样做的话,他会立刻打电话报警。
可萧衡没有,池言歌看着他像小孩子一样在自己面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近乎崩溃地哭泣,一时手足无措,居然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干什么了。
池言歌愣了几秒,下意识去拿纸巾递给他,手抬起来了,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放下。
“你,又何必……”
看着他这样,池言歌心里也说不上是愉悦,只觉得一团乌云乱七八糟地堆在胸口,闷得慌。
就算是平时自大一些,那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他自认不是什么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绝世美人,没那么大魅力,哪里值得萧衡这么大费周章,到现在都还纠缠着不放。实话说,虽然一直嫌弃着萧衡,但按照男人的模样和家世,就算要求再高也不过分,如果他愿意,他身边依旧会有比池言歌更优秀的伴侣陪他玩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游戏。
池言歌没那么自信,当初和萧衡在一起就是他先追的萧衡,凭着一股不要脸的劲儿把人给哄到手了,他不明白,现在萧衡这么追着他不放是为了什么呢?
也许,就是因为他先把萧衡给甩了,不甘心吧。
青年想到这儿,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弧度,叹息着,道,“算了,我也不说太多了,我们在剧组的时候还是说是朋友吧。”池言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男人递过去纸巾,横在他面前。
萧衡没接。
他抬起头,那张俊美到近乎脆弱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男人的皮肤很白,是几近瓷器的白,因为水光的润泽还带了些透明的感觉,池言歌怔了怔,因为,男人那浓墨般的湿润眼睫下的眼神令人心颤。
如果说一顾倾城,萧衡还有点资本,他是甘拜下风的。
萧衡哑声谢了他,却只是胡乱揩了一把脸颊,鼻尖发红,“让你见笑了。”
池言歌沉默。
他是没见萧衡哭过的,以前也没有,就算是他们关系最剑拔弩张的那几个月,彼此肆无忌惮地伤害对方,但最多的也都只是带来些许皮肉的疼痛。
他还以为,像萧衡这样自私专横的人不会为任何人而流泪呢。
池言歌心烦意乱,事实上,他现在不能去看萧衡的脸,不然那张带着泪痕依旧好看到令人心悸的脸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连预先想好的狠话都说不出口了。
“你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嘶……”
池言歌牵动嘴角的弧度大了些,便不经意扯到了唇上破皮的地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小时!”萧衡听到他的声音不对,忙上前要看,却被池言歌伸出手抵在胸口,明显是不让他再往前一步了。
“你你你退后!”
英俊潇洒的青年此时唇上破了皮,微微发肿,还有被咬破的痕迹和刚渗出来的血珠子,狼狈极了,而他自然也不会忘了是谁刚刚把他咬成这样的,池言歌推开要来看的萧衡,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刚刚咬我的时候没见你那么上心啊?”池言歌手背虚遮着唇,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强吻吃豆腐那一套来得挺熟练的,弄得他嘴上现在都疼着呢,偏偏现在又梨花带雨地,一脸愧疚,好像坏人是池言歌自己一样。
池言歌越想越气,甩手就要出门。
萧衡这次没敢再攥他腕子,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池言歌的手都握在在门把上了,咬着牙停下了。
现在要是走出去,这人继续跟着怎么办?
“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池言歌咬着后槽牙,转头问他。
男人满脸的内疚,想伸手去看看他唇上被咬得怎么样了,被池言歌警惕地往后倾躲了之后,又收回手,温声道,“我、我只是想去给你买点药涂一下。”
池言歌冷哼一声,“不用。”说着,就要走。
“小时!”
萧衡一急,又握住他的小臂了。
青年森森然看过来,视线往下一垂,男人只好又松开。
“我现在叫池言歌,你能不能记准了?”池言歌烦躁极了。
“对不起……”
池言歌都怀疑他是不是一个自动道歉机。
他看着萧衡急急忙忙地在找什么东西,不耐烦地双手交叉着,等了一分钟后渐渐没了耐心。
而在他迈开脚的前一步,萧衡终于把找到的东西双手递给他。
“戴上吧。”
他手里是一个黑色口罩,看着崭新,但池言歌想了一秒,今早他好像就看到萧衡戴着这个口罩来的。
萧衡见他犹豫,还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戴过,正要开口,池言歌已经利落地从他手里拿起口罩,戴上了。
池言歌也不傻,知道自己要是就顶着被咬得红肿不堪的唇出去的话,恐怕全剧组的人都得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了,那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为了避免之后的麻烦,池言歌也不介意戴萧衡戴过的口罩了。
他边往外走边想,萧衡那样子可比他惨多了。
萧衡本来就白,被他打了一拳之后嘴角的淤青都凝成了青紫色,连舌头也被他咬了,估计也咬得不轻,流了挺多血,可怜兮兮。
可池言歌才没功夫同情他呢,他只是想了一秒,但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反正某人有秘书和助理,不管要什么都是发个信息的事儿,他可是孤家寡人一个。
池言歌出了休息室,没走几步,余光里瞥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鬼鬼祟祟地。
他疑心起了,便问,“谁在那儿?”
宗云的身影闪进眼帘。
少年看样子在这儿守了挺久了,他脸上的神色慌里慌张,一副要哭不要的样子,开口就一个劲地道歉,“真是抱歉啊,小池哥,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和江导的事儿说出去的!我以为萧总知道的,所以……”
池言歌现在一听道歉就头疼,今天是有什么魔咒吗?怎么一个个地全都道起歉来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让我听到道歉或者对不起这几个字了。”
池言歌无奈地在他肩上按了按,安慰起少年,“我不都说了吗,没你的事儿,我们俩就是有点儿事情谈而已,现在谈完了,就行了。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真的吗?”
宗云看他们俩进去那么久,还以为他们吵架了,他懵懵懂懂地问,“萧总真的没生气吗?”
“没有!”池言歌异常认真地回他,“我保证他以后不会找你的事儿,行吧?”
“我不是那意思……”宗云耳朵红了。
他才不会说他除了担心萧总和小池哥两人的朋友关系因为他受到影响之外,还在担心着萧总一个不高兴,把他给踢出剧组了怎么办。
池言歌叹了口气,他看这孩子傻里傻气地,也是难得。
只不过,就是傻,有件事儿也得让他知道。
“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只是,小宗,有件事儿你要明白。”青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和江留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些,明白了吗?”
“啊???”
宗云愣了,“可、可你们不是同居了吗?”
“马上就不同居了!”
池言歌义正言辞地纠正他的错误用词,道,“再说了,我那叫借宿!借宿懂吗?”
宗云大概懂了,也明白自己搞了个什么乌龙,一时间羞愧难当,耳朵到脸再到脖子都红成了一片。可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年已经迈开长腿,朝他挥挥手,走了。
而宗云知道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的误会闹出来的之后,决定以后还是闭紧嘴巴,少说话为妙。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
为什么小池哥有了男朋友,萧总会看起来那么生气呢?
………
要从江留家里搬出来这事儿,其实是池言歌脑子一热临时决定的。
要搬走,他搬去哪儿呢?连房子都没个着落。
只是,他现在想不搬也不成了,经过这事儿之后,萧衡肯定能猜到他是住在江留家了,江留家也不怎么安全了。
虽然男人已经那么诚恳地道歉了,但鉴于他以往总总劣迹,池言歌也不能放心地寄希望于他现在已经完全改正了。
池言歌一路都在想着要搬出去的事儿,回到江留家之后,便打开电脑,在网上找着租房的信息,琢磨着找一个安静又有隐私保障的房子住。
不知道看了多久,门铃响了,池言歌知道是江留又没带钥匙,便把一连串租房的网页关了,去给他开门。
“来了来了。”
池言歌给他开了门,不忘吐槽他,“我说,你们这些搞艺术的哈,也太容易忘事儿了吧。又忘带钥匙了?下次我要是不在家怎么办?”
江留刚从外面回来,还带着一身霜气。
他脱了外套,池言歌便顺手帮他挂在旁边的衣架上,一回头,对上男人灼灼的视线。
“我知道你在家等我的。”江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