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侯天生反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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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陈恨斟酌着跟李砚闲聊:“苏丞相与元均都是栋梁之才。”
李砚点头:“是,他二人都很好。”
“不过可苦了元均啦,他来了长安,都做不出诗了。”
“有舍有得罢了,他情愿为百姓受苦。”
“今日去了左相府,那皇爷明日是不是去徐右相府上?”
“不去,今年不去徐右相府上。”
朝上世家大族不少,徐右相又是世家大族的领头儿,看来李砚是要冷一冷几个世家了。
说起来,陈恨这个忠义侯当了快一年了,可他前半年混混沌沌地过,后半年就想着要怎么造反,连朝中势力消长都不曾注意,实在是失职了。
不过这种事情,现在也轮不到他管了。
李砚不是从前那个皇八子了,更何况他还重生了。陈恨觉得,自己还是先想想怎么完成任务吧。
陈恨继续跟他说闲话,说到后来无话可说,信口胡扯。
“皇爷,我想起来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就是我从前养了一只乌龟,绿色的,我爹生日的时候,我就把它送给了我爹。我爹喝醉了,特别感念我的孝心,非要抱着养乌龟的缸子睡觉。结果到了晚上,那只乌龟爬到我爹头上,我爹就把我叫醒,揍了我一顿。”
他说的这个爹,是他穿越之前的那个爹。
陈恨自顾自地笑了一阵,然后转头去看李砚,见他没有要笑的意思,便敛了神色,道,“皇爷,不好笑吗?”
“你说的真的是你爹吗?”
“呃……”陈恨垂首,他没办法跟李砚解释他有两个爹,只好昧着良心回道,“不是。”爹我对不起你。
从苏府出来,马车一直行到养居殿外。高公公在殿外看见马车,便吩咐小太监去小厨房,将炉上温着的米粥端来。
在进去之前,陈恨躲着人,跑到宫墙那边,再打开任务面板看了一眼,还有六句话。
李砚晚间要吃宵夜,是因为他会看书看到很晚。至于陈恨,他只是喜欢吃得饱饱的再去睡觉。
两个人相对坐在长榻上喝粥,陈恨要吃甜的,就抱着糖罐子往碗里放糖。
他一边用勺子搅弄碗里的米粥,一边想着要怎么把这六句话给说完。
低头是看见案上摆着的几碟小菜,便想着试一试,拿起筷子随便给他夹了一筷子什么东西。
“皇爷吃这个,这个好吃。”
李砚:“嗯。”
就这样,陈恨找到了完成任务的诀窍。
他再给李砚夹了别的东西:“这个也好吃。”
李砚低头:“嗯。”
只要往复六次,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是桌上只有五碟小菜,因此还剩下最后一句话。
要回长乐宫之前,陈恨壮着胆子,向他说了一句:“皇爷,晚安好梦。”
李砚却只是垂眸,盯着手中的书册看,陈恨还站在原地等他的回话:“皇爷,你不准备对我也说一句么?”
陈恨觉着自己等李砚这一句话,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等得他腿也酸了,心也冷了。
好半晌,李砚清清冷冷地回了他一句:“好梦。”
终于得了这一句话,陈恨也就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不过这天晚上,陈恨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跟在李砚身边,像个全方位环绕的大喇叭,不断地对他输出废话,然后李砚烦了,就用某种特殊的方式让他闭了嘴——其实也没有完全闭嘴,就是后来又被撬开了。
妈耶——
疯了疯了,简直是疯了,这肯定是做任务的后遗症。
陈恨醒来时天色蒙亮。
他发现是被子盖过了口鼻,教他喘不过气来,这才做了那个噩梦。
他将两只胳膊伸到被子外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盯着帐子顶发了一会儿的呆,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可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李砚,还是无限靠近的李砚。
他知道李砚好看,但是他没想靠得这么近去看他。
他不敢再睡了,抱着被子就坐起来,这时系统又提醒他有新任务,随手就打开了任务面板。
历史任务:一日内与李砚对话(100/100)
当前任务:一日内与李砚肢体接触(0/100)
这真的是一个君臣系统吗?陈恨挠了挠披散下来的头发,哪有正经君臣会摸来摸去的?这果然就是一个恋爱系统吧?
他和李砚,连系统都要他们谈恋爱?
不,他不从。
要是从前的李砚,那还可以考虑一下为他断袖。以前的李砚可爱,招人心疼。但是现在的李砚,太凶了,他宁死不从。
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摸李砚,只好找机会偷偷地碰他一两下,慢慢地攒到一百次。
看来这一天又要耗在李砚身上了。
陈恨下了床,洗漱之后天色还早,便出门去了养居殿。若这时候李砚睡得熟,他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摸他两把。
到养居殿时,高公公正领着一个小太监要进去,陈恨见他们手上捧着柳枝与茶叶,还捧着温水与巾子,便知道李砚还未起。
高公公朝他颔首,又笑道:“侯爷这么早?”
“我……”我想趁皇爷睡着,偷偷摸他。这话说出来像什么似的,于是陈恨含含糊糊地说,“我来看看皇爷。”
“如此。”高公公转头,朝身后的小太监道,“去吩咐御膳房,侯爷的早膳在养居殿用。”
“多谢高公公。”陈恨顺手接过小太监手里的铜盆,他低头,看见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跟在高公公身后进了养居殿,陈恨将铜盆放在木架子上,转身就要去喊醒李砚。喊他起来时,可以“顺手”拍拍他的肩,这样也就迈出了完成任务的第一步。
可他忘记了,李砚浅眠,又是习武之人,耳力好得很。
宫中伺候的人都是□□过的,行走无声。而今日高公公身边这位,恐怕是还没睡醒,又有些怕他,所以脚下步子有些乱了。
李砚睁眼:“忠义侯。”
陈恨缩回准备拍肩的手,讪笑道:“皇爷,早啊。”
第9章 风流(1)
陈恨的小动作被李砚当场抓包,只干笑着问了一声好就跑了。
过了一会儿,李砚才从榻上坐起来,捋了一把垂下来的头发。先接过高公公递过来的柳枝与茶叶净了牙,那头儿陈恨就捧着巾子递到了他面前。
借着递巾子的这一个动作,陈恨在掩护下,指尖划过,摸了一把李砚的手背。
他在心里给自己放烟花,这么顺利就迈出了第一步,做这个任务还是很容易的。
李砚的动作一顿,抬眼见他高兴得眼角眉梢都带了喜色,似是随口问道:“忠义侯今日很高兴?”
“是呀,臣今日特别高兴。”陈恨将李砚用过的巾子往盆里一甩,捧着铜盆,哒哒的就跑出去了。
他出去看了一眼任务面板——1/100,满意地点点头,真是任务小能手,无论是权谋任务,还是恋爱任务,都很得心应手。
回去时李砚正穿衣裳,陈恨下意识便喊了一句:“让臣来!”
自觉这话说得太急了些,就像急着帮美人儿换衣裳的纨绔子弟,陈恨挪着步子到他面前,半分讨好地笑道:“臣来。”
其实要好好伺候李砚以赎罪,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陈恨又不是个记仇的人,李砚都大度到饶他这狗贼一命了,原本造反的也是他,他总不能总唧唧歪歪的像个受害者。
高公公在旁边提醒他:“皇爷今日去镇远府。”
陈恨站到李砚身后,抬手把他身上的衣裳给剥下来,又顺手摸了两下颈子。
“还是年节里,穿得太素了的不好。镇远府老将军年纪大了,就喜欢看年轻人穿得花枝招展……呃,穿得鲜艳一些。”
他絮絮叨叨的,是为了显示出自己不是故意摸他的脖子的,完全是不经意的,他是坦坦荡荡的。
李砚喜素,云淡风轻的。而在两人相处的十来年里,陈恨一直都致力于把他打扮成年画娃娃。
主要原因还是陈恨把他当做小孩子看。
而这件事情,随着李砚年岁渐长,权势渐长,就慢慢地由李砚占了上风。
最后陈恨挑挑拣拣,找了一件藏蓝色的袍子给他穿。
有那么一瞬间,陈恨想起了在岭南的时候。
初到之时也是冬日,岭南又湿冷,一时间两人都不怎么适应。
那时候也是陈恨起得早些,把醒来的李砚重新按回被子里去,让他再睡一会儿。待陈恨将洗脸水与早饭都料理好了,才去喊他起来。
有一回陈恨弄了点银炭,夜里给他暖暖手脚,李砚便像抱树一样抱着他,手脚似八爪鱼似的,缠得紧紧的。
寻常时候李砚自己裹着一床被子睡,他怕把陈恨给捂凉了。结果他一抱他才知道,原来陈恨更怕冷。
后来李砚知道他更怕冷,就找借口说自己要早起习武,每日闻鸡起舞。
陈恨拦不住,便随他去了。后来也就把自己给养懒了。
冬日里陈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在院子里练剑的李砚一听见有动静,就跑进去伺候他穿衣裳。
陈恨是裹着被子坐起来的,他一掀开被子,李砚就帮他把衣裳套上。衣裳又是架在灶边烤暖了的。
这伺候周全得,几乎教陈恨以为,自己也是一位流落民间的尊贵皇子。
他当然不会是尊贵皇子,所以他后来又觉得李砚——反过来把自己当孩子养。
好诡异的念头。
……
养居殿。
陈恨低头,摆弄他的衣带,弄好了衣带,又双手揽着他的腰,将腰带从他身后绕了一圈。
他跑到他身后去,将腰带弄得更平整些。
站在李砚身后,陈恨才敢抬头看他,心道一直没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砚就长得比他高了。
也就是一个额头的差距。陈恨闷闷地想,自己把头发束高些,说不定也就追上他了。
不知不觉的,李砚这个少年人就长成男人了,他还以为这个人永远都是少年郎呢。
呸,这狗屁不通的煽情。
陈恨一抬手,将李砚散下来的头发握在了手里。心道这人的脖子有点暖和,又道这人的耳朵怎么冻红了。
尚是清晨,眼前人又是心上人,李砚旖念颇多,像丛生杂草,又像蚕茧似的,把他整个人裹在其中,是什么剑术都解不开的招式。
陈恨,陈离亭,忠义侯。
李砚闭上眼,并不再看他,任由他摆弄自己的头发。陈恨的手凉些,指缝贴着,由发根顺到发梢。一举一动,李砚虽闭了眼,却仍能清楚察觉。
他很是不自在,不自觉便放任了思绪。
陈恨的手凉,在榻上是不是仍是手凉?若是那时候,该不会也手凉了罢?他的手,搭在他的腰间么?或仍是插在发间?
他的眼睛好看,是杏眼,像从前狩猎,在山林深处遇见的一只鹿。唇,他不经意间蹭到过,不过他想正经吻起来恐怕还不错。
他这个人,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好像又有一点傲骨。就是不知道他这通身傲骨在榻上软不软?又有多软?
李砚回神,发觉想得过分了,才要念两句静心咒,陈恨便凑了过来。
“皇爷,上回西北送上来的驼骨簪子呢?”
李砚垂眸,定了定神,淡淡道:“年前你把它弄得缺了个角,随手就塞到外边花瓶里了。”
陈恨自个儿都忘记这回事了,干笑两声便不再说话。
李砚今日去镇远府,陈恨为了任务也跟着他去了。
镇远府的老将军与将军夫人年纪大了,若是在镇远府动手动脚,恐教他们多想。但是在马车上还是有机会的。
为了获得一亲皇爷芳泽的机会,今日出门,陈恨很“不巧”地忘记带上皇爷的手炉了。
忘记拿手炉的陈恨“诚惶诚恐”地向皇爷请罪:“哎哟喂!臣真是罪该万死,臣忘了带上皇爷的手炉了。”
李砚只觉得他好笑,稍低头敛了笑意,道:“无碍。”
“臣愿意用……”陈恨咳了两声,乱七八糟的话在心里一闪而过,最终想了个中规中矩的说法,“那臣帮皇爷暖暖手。”
献殷勤献得自然,拍马屁拍得顺溜。
陈恨觉着自己说的这话实在是太贴心了,说完还笑着朝李砚眨了眨眼。
所幸李砚没有拒绝,更没有把他赶下马车。
李砚又大方,一次就将两只手都递给他了。陈恨想象着任务面板上即将不停增长的数值,奸笑着坐到他身边,将他的手抓紧了,好像抓着姑娘家揩油的急色鬼。
这一双手不白不嫩,又有李砚练剑习字留下来的茧子伤疤。
但这是“龙爪”呀,陈恨将他的手按住,又搓了搓。他平生只见过泡椒口味的凤爪,能摸一回真龙天子的爪子,感觉还挺不错的。
陈恨笑得眼睛都弯了,抬眼见李砚面色淡然,起了玩心,想要逗他。
“臣给皇爷讲一个笑话。从前有一个姑娘喜欢上了一条龙,掌管姻缘的月老说,只要用红线把两个人的手绑在一起,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可是后来,那条龙还是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姑娘哭着去问月老。皇爷猜月老怎么说?”
“怎么说?”李砚反手,将他的手按在下边,又开始捏他的手指玩儿。
陈恨大笑道:“因为龙有很多只爪子啊哈哈哈!”
李砚且不语,只是捏他的手指。陈恨笑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故事,好像有点冒犯眼前这位真龙天子了,早知道就说是蜈蚣精了。
他弱弱地解释道:“皇爷,臣没有别的意思。”
李砚却也像是在向他解释:“朕只有两只手,都在你手里了。”
这两只手玩够了陈恨的手,最后又扣住了他的手,陈恨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便暗自想要挣开。
李砚将他的手扣得更紧:“不是说给朕暖手么?朕的手还未暖,忠义侯往哪儿去?”
陈恨暗骂了一句小心眼。说是他给李砚暖手,其实好像李砚的手更暖和一点。
……
忠义侯府与镇远将军府不同于朝中其他世家。
本朝开国,高祖身边有两位文臣武将,文臣姓陈,武将姓吴。
前朝大兴土木,徭役繁重,这三人是在修建江南运河的时候遇见的。姓陈的当时是个秀才,姓吴的是个屠夫,高祖么,是个无赖。
定国之后,姓陈的封了忠义侯,姓吴的便做了镇远将军。
又过了几十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