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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忠义侯天生反骨-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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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醒继续道:“他们把他的尸首悬在青陂城墙上,曝尸三日,吴将军和我……还有当时在前线的一些大人,连他的尸首也没能抢回来。”
  “再后来,青陂城门焚尸,他的骨灰就埋在城里。”
  “过了几个月,战局陡转,贺行把他重新挖出来,要把他抛到黄河里去。是吴将军带着人把他抢回来的,撒进风里半坛,还有一半……”
  李砚抬眸看他,再把他的话念了一遍:“还有一半?”
  “还有一半,现下供奉在庄子里。”
  李砚强自咽下喉头腥甜,哑着嗓子道:“在哪里?”
  他连猫也忘记了,还是陈猫猫自个儿跟着过去的。
  也是后山的一个小祠堂里,供奉着陈恨的牌位,还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瓷坛子。
  李砚再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想要碰碰他。
  原本陈恨同徐醒说的是,待他死后,随便把他抛到那片江河湖海里便是了。徐醒没这么做,他留了私心,把陈恨留下了。
  这会子李砚要碰,徐醒也不准,伸手拦住了。
  “他临走前对我说。要是让他落到皇爷手里,他做鬼也不放过我。”
  “他还让我给皇爷带句话,他说——”徐醒说话从来都不紧不慢的,幽幽地又道,“活着的时候,他把他自个儿都给皇爷了,现下他死了,求皇爷就还他清净罢。”


第127章 前尘(4)
  ——活着的时候; 我把我自个儿都给皇爷了。现下我死了; 只求皇爷还我个清净罢。
  李砚不怒反笑; 对徐醒道:“他心里有我,他是喜欢我,他喜欢我喜欢得要了命。”
  不知道这话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徐醒听。
  “他为我赴江南平叛。”
  他放下你就来了江南。
  “他死前还惦念着我。”
  惦念着不要见你。
  “他是怕我看着难过,才不要我拿走他的东西。”
  他宁愿留在徐醒这儿,也不想回长安,他说他不愿意落到李砚手里。
  这话大约是说给李砚自己听的。
  李砚举起长剑; 架在了徐醒的手腕上:“我来接他回去; 你再拦着,手就没了。”
  “皇爷; 你也该明白了。”徐醒分毫不动; “他心里或许有皇爷,但是绝没有李寄书。”
  “他心里没我?”李砚笑了笑; 手腕一动,长剑剑尖轻轻划过徐醒的手腕,“那就有你了?徐枕眠,那么一点儿的龌龊心思; 藏也藏不住。”
  不愿意再多说话,李砚瞥了一眼匪鉴,几个人便把徐醒给按住了。
  常年病着,徐醒也挣不开,尊卑礼数一时之间也全忘了; 只喊道:“你别动他。”
  “他是我的。”李砚上前,振了振衣袖,把红布裹着的坛子抱起来了。
  李砚抱着坛子走出了门,阳光正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身上。
  他转头吩咐:“把徐醒送回自个儿的封地上去,别让他在这儿待着。”
  徐醒是全失了态,在祠堂里喊他的名姓,要他把东西还回来。
  李砚觉着烦,便道:“打昏了,直接送回去,让人看着。”
  却不回船上,也不想现在就回长安去,李砚回了原本陈恨住的屋子里。
  他屏退左右,把骨灰坛子恭恭敬敬地放在案上。
  在长榻上坐下,落座之后,用手捂着,闷闷地咳了两声,将一直闷在胸中的一口污血呕了出来。
  陈猫猫因为腿短,又找不见路,就落在了后边。后来房间的门又被关上了,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推开门,悄悄地溜进来。
  才进来就撞见李砚吐了血,陈猫猫吓得赶紧往他那里跑去。
  或许是陈恨的残魄与尚且存留在人间的骨灰相互排斥,陈恨在李砚面前,虚虚幻幻的显了个形儿。
  不过一瞬,他很快就回到了陈猫猫身上。
  倘不是李砚朝他伸出了手,陈恨几乎要以为那是自己一个人的幻觉了。
  幻象一闪而过,李砚抬手拉他,指尖还未触到陈恨的衣袖,幻象便消失了。
  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他怔怔地出了好一会儿的神。
  陈恨自己也反应不及,怎么就忽然在他面前显形了呢?
  李砚喊他:“离亭。”
  陈猫猫跳上长榻,往他怀里拱了拱。
  我在啊。
  *
  到底不能久留,长安还有一摊子政事等着李砚。
  在江南庄子上待了三日,他们启程北上。
  来时抱着陈猫猫,回时抱着陈恨的骨灰坛子。
  船只推开江南三月的春水,李砚坐在窗边,离岸时,他听见岸上孩童唱起童谣。
  “……素衣渡江月明中,素衣叠起意重重。”
  “意重重,意重重,北望长安意重重。”
  “行云散去星倾河,行云迢递意迟迟。”
  “意迟迟,意迟迟,俯叩金銮意迟迟。”
  岸上孩童们做起游戏,“青陂陷落”的游戏。
  扮作忠义侯的,是个蓝衫的小公子。
  他挺直脊背,跪在码头上,往西北方向遥遥一拜。
  北望长安意重重,俯叩金銮意迟迟。
  扮作贺行的小孩子揪住他的衣领,把他给从地上带起来。
  后来——
  后来两个人险些落进水中,被不远处的家里人训斥一通,游戏也就散了。
  他们唱着“意重重”与“意迟迟”跑开了。
  陈猫猫趴在窗边看,只觉着他们实在是太傻了,学的一点也不像。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回头时,李砚已经翻开长安的奏折开始看了。
  仿佛浑然不觉。
  陈猫猫伸长了爪子去够窗扇,险些掉进了水里。
  李砚迅速把他抱回来,问道:“你也要学他?”
  不是的,是想帮你把窗子给关起来,让你不要看见,也不要听见。
  怕陈猫猫再到处乱跑,李砚帮他把窗子关起来了。
  陈猫猫靠在他身边睡觉,四脚朝天的躺着,露出软软的肚皮,想要给他摸摸,哄他高兴。
  保持这动作保持了许久,李砚好久之后才注意到他,揉了揉他的肚子。
  他一碰陈猫猫,陈猫猫就像牛皮糖似的黏了过去,把锋利的爪子收起来,用软乎乎的肉垫子拍拍他的手。
  就算变成猫,还是想要哄他高兴。
  李砚又揉揉他的脑袋,朝他笑了笑。
  陈猫猫仿佛也高兴,趴在他的腿上,几年来,头一回吐舌头碰了碰他的手指。
  这一日李砚没看折子,也没有再注意到别的什么东西,在长榻上陪着陈猫猫玩了一整日。
  陈猫猫仿佛不知疲倦,等到晚上,李砚洗漱之后,吹灯歇下之后,他才在床边的小窝里睡下。
  深夜惊醒,陈恨觉着不太对劲,他……
  陈恨举起一只手,借着月光去看,却不是猫的前脚。
  他又一次显形了。
  他转头,李砚背对着他,已然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变回去,要是被李砚碰见了,也不过是徒然惹得他惦念不忘。
  陈恨悄悄起身,预备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变回了猫再出来。
  猫走路都是无声无息的,这两年来,他别的没学会,学猫走路倒是学得很好。
  他轻手轻脚地往门口走,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的李砚——
  仿佛是哭了。
  李砚背对着他,而他变回了人,看东西不如猫看得清楚,只能看见李砚的背影。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转身,蹑手蹑脚地往回走。
  李砚睡着了,现在去看看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陈恨慢慢地靠近他,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梦里哭了。
  可是他甫一伸手,李砚仿佛是压根就没睡着的模样,迅速抬手,握住了他的指尖。
  “离亭。”
  陈恨被他带得往前一靠,直扑在他怀里。
  也就只抱了这么一瞬,李砚尚未看清楚来人,尚未感知到指尖传来的温度,那人便消失了。
  陈恨再一次变成了陈猫猫,摔在了地上,叫也不敢叫一声,借夜色掩映,假装自己睡着了——其实有点常识的都该知道,猫晚上不睡觉。
  李砚起身下榻,生怕惊动陈恨,连蜡烛也不敢点,只是借着月色将船舱里看过两三回,又推开门出去,在船板上看了几回。
  找不见。
  神仙似的,无影无踪。
  他站在船板上,风吹来,将方才那人留在他怀里与指尖的最后一点温度都带走。
  便索性站在船板上吹了好一阵儿的风,直到陈猫猫出来,用脑袋蹭他的腿,催他回去。
  李砚抱起猫,他吹了好久的风,陈猫猫于他而言,暖和得就像个手炉子。
  陈猫猫朝他喵了一声,从来不怕冷似的,直往他怀里扑。
  *
  回到长安时,已然是四月底近五月了。
  朝臣们后知后觉的知道,忠义侯的死讯,已然传到皇爷耳里了。
  皇爷说要追封加官,还把忠义侯的骨灰放到宫中供奉。
  他在朝上说这话时,神色平静,并无异色,众朝臣皆以为是无大碍。
  后来的几个月,皇爷照常处理政事,该办的事情一件不落,该有的肃穆一点不差,朝臣们也都放下心来。
  直到八月十五中秋宫宴,朝中几位老臣,趁着宫宴气氛正好,将从前提过的选妃之时再提了一遍。
  李砚当即阴了脸色,拂袖便走。
  拂了几位老臣的面子,八月十六本无朝会,几个朝臣却跪在养居殿前请愿。
  李砚那时还记挂着陈恨要他当个明君,好言好语的劝他们,没劝动,说他们故技重施。
  故技重施。
  李砚心思一沉,想起从前高公公说起的,陈恨在他们面前断了衣袖的事情,反手抽出长剑,把自个儿的衣袖也给割断了。
  他把衣袖甩给高公公,叫他拿给外边的人看。
  一时间群臣哗然,跪着更加不愿意走。
  最后还是李砚把两个人下了狱,这件事情才算歇了一阵。
  后来不知道宫里伺候的谁,泄露了一件事情出去——皇爷每日傍晚要去忠义侯的牌位前坐一坐。
  此后便传出了闲话,说皇爷喜欢忠义侯,如今忠义侯去了,要为忠义侯守着。
  荒唐,太荒唐了。
  但凡是个朝臣,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皇爷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情。
  李砚却不知道外边把他说成什么模样,静静的做个陈恨要他做的明君。除却这件事情,别的事同朝臣们都好商量,都道他是温和贤明。
  这年的某一个冬日,陈猫猫在外边玩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结了冰的明镜湖里捉上来一只锦鲤,想要带给李砚看看,讨他欢心。
  锦鲤太肥,又才从湖里捞出来,有些冷。陈猫猫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锦鲤带回养居殿。
  他从窗子里跳进去——养居殿有半扇窗子长开着,冬日里也不关,是给他留着的。
  他咬着锦鲤落了地,殿中灯火幽微,李砚一手揉着眉心,正靠在榻上小憩,身边倒了两三个酒壶。
  还没来得及走近,殿门就开了。是一个不认得的小太监,和一个他不认得的人。
  高公公年纪大了,入了冬,生了病,这几日没在李砚身边伺候着。而匪鉴出去办事儿了,也没在李砚身边。
  进来的那人偏了偏头,陈猫猫瞧了一眼,口中咬着的锦鲤落地。
  这人的模样——
  与自己有五分相似。


第128章 前尘(5)
  陈猫猫伸了伸前脚; 然后——
  跳到李砚身上一阵狂踩。
  今日要不是他正巧回来; 李砚就要被人算计犯错儿了; 而且还是原则性错误!
  李砚本也只是微醺,陈猫猫跳到他身上乱蹦乱跳的,早也把他闹醒了。并不睁眼,只是抬手拍了拍陈猫猫的背,要他安分一些:“你回来了?”
  隔着帷帐,看得并不真切,外边的人只以为是同他们说话; 小太监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便恭敬温和地应了一声:“皇爷。”
  陈猫猫一激灵,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不单单长得像他; 声音也像; 实在是难为他们能找到这样一个人了。
  他举起爪子,不知道该不该踩踩李砚的脸; 叫他快醒过来。
  他正犹豫的时候,李砚就倏地坐起来,抄起地上的银酒壶朝外边砸去。
  他砸得准,准准地就砸在了那人的肩上; 还余半壶酒水,也都尽数泼洒在那人身上。
  好不狼狈,外边的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李砚抱着猫起身,随手端起案上热茶,掀开帷帐走了出去。
  朦胧的帷帐隔着; 铜制香炉正飘轻烟。李砚踢开香炉盖儿,用热茶把里边的香料浇熄。
  乍然遇水,燃得正好的香料还发出了两声轻响,白烟腾起,再飘了一阵,也都全然熄灭。
  李砚却不同他二人说话,只道:“让姓高的、姓赵的滚过来见朕。”
  匪鉴在外边办事情,一时之间还赶不来,高公公拖着病体过来了,一见殿中情形,赶忙跪下请罪。
  养居殿的人有高公公处置,李砚诏群臣,去了太极殿议事。
  陈猫猫被留在养居殿里,趴在案上,看着高公公把养居殿上下的人都换了一拨。
  殿中安安静静的,高公公带病,连咳也不敢咳一声,一时间气氛凝重得很。
  陈恨心下想着,这回的事情,朝里一群人也是做得过了,哪有李砚不愿意就直接送人过来的?
  或许只是想试试,看死了的忠义侯到底是不是皇爷睡里梦里念着的那个人,可是就这么试,实在也是太傻了些。
  从来说君臣共治,到底还是假的,君臣不全同心,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难处。
  这时的李砚尚不似重生之后的李砚,江南改制雷厉风行的,他同从前大权独揽的忠义侯相比,在朝政上温和得多,也是因为这样,恐怕是给朝中某些人留下了错觉。
  李砚这时还是个温柔敦厚的明君,也不代表他这个人从此做个任由朝政摆布的君王,朝里要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朝里要他喜欢谁,他就得喜欢谁。
  说到底,陈恨蔫蔫地想,还是自己没能给他留下一群好臣子,给他留了一群迂腐之极的老家伙。
  瞧瞧,当了皇帝还被人算计,简直就是古往今来独一份儿。
  不消多时,李砚就沉着脸色回来了,大概是再不做温柔的明君了,火速发落了一干人等,不管他们再说什么,径直回了养居殿。
  他早该这样做,他以为文人都似陈恨,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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