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剑客在线要饭-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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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是你们扣着我们老九在先,怎的自家房子烧了,还赖我啊?”张穆远摸了摸腰带抓了个空,出门太急忘带扇子了,跟人讨价还价不扇两下他就不得劲儿,只好垂下手尴尬地咳了声道:“我们半步都未踏入他人之地,卫庄主莫要血口喷人。且你是客,我要见金老庄主,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就说地藏神教特来此恭请九谷主回谷,不会为难梅庄的!”
“放肆!”卫冰清抬剑指着张穆远,被他这表面淡雅实则傲慢的语气给气到了。
身后的人慢慢挪开,只见一个人口中塞着布条,双手被绳子捆到了后背,几个弟子将其推了出来,其中一人说:“纵火之人只抓到了这个,你自己看看清楚是否是你九谷之人!”
贺迟乃温庭云心腹,轻功极好,也不知他怎么栽到这些人手上的,张穆远轻皱了下眉,突然手指划过胡琴,拨动了三根琴弦,朝着那名叫嚣的弟子打了过去。
众人避之不及,为躲这看不清哪里射出来的气团松开了贺迟,便在这时,温庭云黑影一般闪到人群中,揪着贺迟衣领便提了起来,二人稳稳落在张穆远身后。
张穆远冲他淡淡地笑了下:“恭迎九爷。”
地藏神教众人见突然出现的黑影是温庭云本尊,纷纷跪下,大声喊道:“恭迎谷主!!!”
温庭云一边拆贺迟身上的绳子,一边道:“诸位点了这么大一把火,烧得半个洛阳都看见了,本谷主睡得好好的,偏把我给招来,你们兴师动众地唱的哪一出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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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魔教一下子来了两位谷主; 广寒和梅庄的人顿时心生畏惧。
素闻温庭云来去随风,只听见他杀人没见过其样貌,因为见过的都死了。而另一位连姓甚名谁都不得而知的四谷主; 更是只有零零星星耸人听闻的传说。
反正是狠角儿; 普通人对付不了,金老庄主又因痛失爱女到现在都醒不过来; 要不是有卫冰清挡在门前,大家恐怕已经四散而逃。此时心里想着; 大派掌门怎么可能连两个谷主都打不过; 最差也是同归于尽; 喽啰趁乱还能苟活,便都站在卫冰清身后,当个勉强唬人撑撑排场的人墙。
众人各怀心思; 等着一场恶战来临,却听卫冰清道:“你果然是躲在洛阳某处,今日来了,没那么轻易走得掉!”
“我可没躲。”温庭云要不是被秦筝亲得气消了那么一点,早就提刀砍上门来了; 这下正好; 撞个正着; 不见点血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睨过去一眼; “卫庄主巧言令色,我不跟你废这嘴皮子功夫; 要打便打,唱大戏对着那些秃驴道士唱去,反正他们爱听。”
瞥见贺迟身上有刀伤,温庭云把他往身后一推,抽出寒牙横在胸前,大声喊道:“谁先来!”
却听旁边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我不想打,老九你何必这么冲动,人也救出来了,说几句各回各家不好吗?”
温庭云气闷道:“你以为我不着急回去?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呢,他们把贺迟抓起来不就想引我出来,四爷你怎么过来的我且还要问你,今日这遭是跑不脱的,打就行了。”
卫冰清冷笑一声:“确实是跑不脱了,各位高僧,现身吧!今日必拿下温九人头,告慰我亡妻亡女在天之灵!”
温庭云被这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一番话差点给恶心吐了,却真有几个埋伏在外围的僧人跳了出来,仔细数数一十八个,各个身染金箔,披着袈裟,金刚怒目。
温庭云:“……”
张穆远慢腾腾地用腰托起胡琴,侧目提醒他:“十八铜锣阵,虚慈那秃驴和卫冰清交情可不浅啊,这样的都请得动,得小心了。”
“嗯,你佯攻,我去。”
话音一落,胡琴响起一阵婉转凄厉之音,配合着温庭云鬼神莫测的刀法杀入敌阵,卫冰清举剑迎敌。
喊杀声四起,两边的人拼得你死我活,温庭云和张穆远一边要对付十八个晃眼的金脑袋,一边还要提防卫冰清眼花缭乱的剑招。
虽然比武招亲败下阵来,可那场温庭云并未使出全力,卫冰清也确实不知他的深浅,此次打斗人人使出浑身解数,高下难分。
染了血的梅花零落成泥,在凄婉悠扬的琴声里更显凄美,却不知这夜的梅花树下,又要横生多少刀下亡魂。
秦筝的鸡汤煲得差不多了,小火慢炖,土砂锅的盖子时不时“噗噗”响,顶开盖子冒出来的白气儿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他卷起袖子,正打算舀些汤出来做面条汤底,脖颈间一凉,碰到了什么锋利冰冷的东西,瞬间不敢动了。
“把你这些锅碗瓢盆丢了,跟我走。”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阴冷又嫌弃的男声。
“……”秦筝定了定神,抬着个空碗不慌不忙道:“辛苦了大半夜做的,丢了多可惜,师弟要不要吃一碗再走啊?”
身后之人僵住,眯着眼,把剑贴得更紧了些。
秦筝轻笑起来:“怕我给你下毒?”
“你什么做不出来?”身后男子摘下自己的面罩,声音更清晰了些,他把剑移开两寸道:“没想到闻名遐迩的秦筝,沦落成别人金屋藏骄的小倌。传出去你这恶名要成浪名了。”
秦筝放下碗,笑冷下去许多,转过身盯着他道:“宿涵啊,你觉得如今我还在乎自己的名声?”
凭宿涵今时今日的武功,要取秦筝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既然他深夜前来没有第一时间杀了他,必然还有后话,秦筝想到这茬,反而放松了许多,甚至想恶心他几句。
“稍等我一下,别着急。”
知道宿涵瞎讲究,秦筝故意捡了个最脏的干抹布朝空中一甩,把灰尘掸得到处都是,做这些的时候还要提防自己精心准备的宵夜不能被波及。然后他婆婆妈妈地开始擦桌椅板凳,擦完还想去洗碗,被恼羞成怒的宿涵给吼住了:“干嘛呢你这是!再磨磨唧唧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都说了我是个被人藏在金屋里的小倌,小倌不就是做这些的吗?我不做完,金主可是要恼的。”秦筝厚着脸皮,笑吟吟地看着他。
“要脸不要了你?”宿涵显然被恶心坏了,“你说你那金主……金主是温庭云?”
“嗯!”秦筝答得很大声,笑道:“怕了吗?”
“哼,怕?你那金主今晚恐怕是不能陪你暖被窝了,给我快点走!”宿涵没了耐心,又怕打草惊蛇,拎着秦筝的后领从窗户跑了。
不知道被他提着后领飞檐走壁了多久,停下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郊外漆黑的小树林。
这种地方,杀人越货,作奸犯科,干什么勾当都最恰当不过。
秦筝环顾一周,突然冒出些从前不会有过的下流念头,这种地方,人迹罕至草木茂盛,还能干点有的没的,想想还挺刺激。
正偷偷下流着,思绪却被宿涵给打断了。
“我是替师父带话过来,你听好了!”宿涵从兜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秦筝,“正魔两道开战在即,温庭云是魔教最强战力,你现在跟了他虽然能暂时保命,可如果这场仗他输了,你也只会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这小瓶里装的是‘妃子笑’。”
“酒?”秦筝摇了摇手里的小瓷瓶,叮叮当当的,根本没有液体,“药啊……毒药?”
宿涵勾唇冷笑:“也不算太毒,只是让人致幻而已。这是用肉豆蔻和疯人果炼制的,因疯人果又叫野荔枝,所以取了个好听的名儿。这个东西也算是你娘的遗物,交到你手上,望你物尽其用。”
秦筝看了他一眼,拔掉瓶塞抖了一颗在手心嗅了嗅,药丸通体莹白,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师父没告诉你我中了毒,没几年活头了?还给我这个做什么?”
“自然不是给你吃的。”宿涵阴郁着一张脸,“马上武林大会,温庭云和魔教之人必会出现,你且在头一天哄他吃下就行。”
秦筝道:“这药只是致幻并不会致死,我哄他吃下,然后在武林大会上若两边交战,他死于你们手中,广寒搏得个手刃魔教谷主的美名,谁杀的谁名扬千里,是这样吗?”他颠了颠手里的药丸,倒回瓶子里,“下毒有伤体面,你们如此打算,可真是考虑得很周全了。”
宿涵以为秦筝担心自己没有着落,补充道:“至于你,师父说了,允你回到广寒,对外就说你是自愿牺牲为广寒潜入魔教当的细作,功成之后回归也顺理成章。回来你有个活命的地方,虽然武艺废了,洒扫杂役你总会做吧。我看你现在就做得得心应手。”
秦筝摸着下巴,假装犹豫不决,想的却是卫冰清兜兜转转到底在谋划什么。
宿涵瞧他犹豫起来,以为说动了:“你撑着这条烂命,不就是想给师娘师妹报仇么,回来自有师父和我能给她们讨回公道,你还犹豫什么?”
既然提起了师娘和师妹,秦筝就不得不诈他一诈。
“杀了师妹的凶手你找到了?”秦筝挑眉,质问道:“那个人是不是还杀了阿彦和元辰?”
“没错。”宿涵答得飞快。
“哦……”秦筝拖了个长长的尾音,笑道:“是那晚我打跑了的那个?”
“你说奇怪不奇怪,怎么他尽捡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弄,最想弄死的不是你吗?宿涵,那晚我走后,你去了哪啊?”
宿涵眼底闪过片刻的惊恐,旋即恢复镇定道:“我出去时他俩已经身首异处,我就去找了师父!”
“师父同我在后山,你上哪儿找到的他?”秦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一直没来得及问,当夜你看见了什么会吓成那样?”
宿涵语速提快了些道:“我亲眼见到那个人杀了师妹,自然吓到了,你老问这些干什么,当时发生的事师父应当早已事无巨细地告诉过你了!”
秦筝撩了下乱发,深吸一口气道:“师父没看见的我看见了,觉得奇怪,总该问问你,虽然也改变不了什么,比如那两个我带在身边的小师弟,死得好冤枉,做师兄的总要为他们手刃了仇人才是。”
宿涵不傻,听得出秦筝在阴阳怪气地给他扣屎盆子,便道:“你现在手刃得了谁?他俩要是知道自己崇拜的大师兄,沦落成魔头床上人,靠出卖色相苟延残喘,恐怕就不会眼巴巴地在那一直等着你了!”
没想到自己这个糙汉子在宿涵眼里还能靠卖色相为生,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若是今夜之前听见宿涵这么说,考虑着温庭云的名声,秦筝或许还想辩驳几句,今夜之后,自知理亏,虽然没到那份上也基本差不离了。
卖了就卖了吧,怎么交代出去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湖上的人捕风捉影,已经将二人的艳情越传越真。
秦筝当下还在那个意犹未尽的吻里不能出来,内心没来由的悸动,一悸动就想干脆一屁股坐实了算了,三天,三个月,三年……能和这个人捆在一起,哪怕是名字和名字总挨着,好像也能强行描摹出一副死生不离的画卷。
宿涵抬头看了下月亮,催道:“你到底想好没有?”
秦筝还有话没问完,便忽略了他的催促,问起了别的。
“无相般若乃少林无上心法,能化无为有。”秦筝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笑:“我也想要学一学,保不齐就又能拿剑了,你不是也想学吗,不然秋思如何会那么着急上火的找我。说也奇怪,师父明明会,怎么不愿教你?”
“是不是看你天资不足,教了也是白教,所以你才要私下和少林寺联合,跑到南疆那么远的地方,找一本影儿都没有的所谓正本?”
打蛇打七寸,秦筝太了解宿涵的脾性了,“天资不足”四个字是他这辈子最恨听见的判词,往常的秦筝根本不会对自己的师弟说这么刻薄恶毒的话,可他心里疑惑,几条人命好像都跟眼前人有关,再是忍耐力非凡,秦筝实在端不出平和的自己面对他。
果然,宿涵听见他这样说,冲过来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瞪他,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八度:“我天资足不足都不要你管,现在师父座下首徒是我,你已经彻底没戏了!很快,广寒山庄的掌门人便是我了,师父自有高处走,这天下已是囊中之物,别说一个小小魔教,武当,少林!谁都得听我们的。还有你!”
衣领被拉得更近,差不多额头抵着额头,秦筝眼神冰冷,看着面前人跟疯了似的口若悬河尽说疯话,这些埋在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总算是撒癔症般的撒出来了。
嫉妒成狂,竟能让一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好男儿,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宿涵却越说越兴奋,他享受极了能把秦筝提在手里随性宰割的快意,享受极了从前只能仰望的大师兄在自己眼前身败名裂,这种变态的快意尤其是在这个人鲜活地站在他的眼前时尤其强烈,虚弱、狼狈、毫无气势,甚至在他看来还有点可怜和懦弱,这就是如今的秦筝。
他一字一句地强调着:“永远都没你秦筝说话的份儿!永远!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痛快啊!!!!”
这人是真的疯了。
秦筝只觉得他可怜,疯话一句都没听进脑子里。
“手上染了无辜人的血,这辈子都洗不干净的。”秦筝还被他提着,就近把‘妃子笑’塞回他怀里,抬眼看着他:“告诉卫庄主,给人下药这种事,恕难从命。”
“你!你简直……你简直死性不改!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师父不会给你第二次苟活的机会!”宿涵一把将他丢开,气愤难当。
“他什么时候给过我苟活的机会?”秦筝觉得好笑,反问道:“若不是他叫你同我交易,方才你已经把我杀了吧。人人都不会放过我,我还要怕什么?”
宿涵疑惑:“你当真不愿意?你不想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
“我要改什么过?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做个人?”秦筝整理了下自己被扯乱了的衣领,淡淡道:“孰是孰非你我心里门清,苍天在上,枉死的人看着呢,我命硬能活到现在,是她们垂怜我。”
“你!”宿涵拔剑指着秦筝的咽喉,却不敢下手。
秦筝见他犹豫,也好端端地站着不动,就在这时,他突然被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