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忘斋诸事-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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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卿,人就这么放跑了?万一蔡靖山得了消息也跑了呢?”
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站在秦棠身边的是赤峰营主将,穆璇。
穆璇身量高挑、体格健硕,他轮廓刚毅、五官深刻,却又不是寻常武将那般粗犷的样貌,而是像苍山岩石雕刻出来的武神像,一身重甲,杀气逼人,周身寒气便能令人不住胆颤,大半夜的站在街巷中,能吓哭小孩子,也能吓得大哭不止的小孩立刻闭嘴。
秦棠转向穆璇,抱拳道谢:“多谢穆将军相助。”
穆璇轻轻摆手,看着秦棠道:“秦少卿手里拿着兵部腰牌来调兵,末将是奉命行事,何来相助一说。”
“蔡氏家业都在徐州,蔡靖山能逃到哪里去?再说,他不是在卞城吗?”
穆璇微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在府衙等着吧。还是秦少卿想连夜查抄?”
“抄!”
穆璇抬手一挥,呼喊一声:“抄!”
蔡家家仆抱头鼠窜逃离了徐州,再买快马直奔卞城,来樊府寻蔡靖山。
蔡靖山一听这消息气得猛吐了胸臆中积郁多时的一口血,差点双眼一黑就要昏过去。
蔡靖山被家仆扶住,缓了片刻,冲院子中大喊一声:“寒崇文何在!”
寒崇文急急忙忙赶来,路上已听说了蔡家的事情,心中当即了然,蔡氏是保不住了,蔡靖山也是阳寿将近,他现在还能在樊府大声呼呵,只要一脚踏出樊府,他就是丧家之犬。寒崇文也清楚蔡靖山着急找他是为什么,他可以选择不搭理蔡靖山,毕竟玄剑山庄与蔡氏素无往来,但他还是去了。
“寒崇文!你玄剑山庄不是江湖是声名显赫?原来不过是徒有虚名!只一个人都拿不住吗?你那两个徒弟还敢自称侠?!简直连地痞流氓都不如!废物!废物!我儿子的死因你查不出来?啊!查不出来!你这个做师父的,也就是废物的师父!废物庄主!”
蔡靖山来卞城之前就收到了贺宣传递的消息,秦棠就在卞城,而且被无忘斋保护着,他们将人拿下关在了樊府。
蔡靖山很是高兴,下令贺宣将人杀了,可那时候贺宣在寒崇文眼皮子底下被看得紧,没找到机会,结果才两日光景,居然让人给跑了,连蔡允都死了,这人死就死了,死了更干净,可不知怎么寒崇文居然知道了他和蔡氏交往甚密,对贺宣大发雷霆。
贺宣表面恭敬,低声下气、无比恭顺地磕头认错,口口声声都是为了玄剑山庄好,才与蔡氏有了往来,却不是真心为蔡氏做事,只是利用罢了。
寒崇文让贺宣在院子里跪了一夜一日,第二日突然改了态度,让贺宣联络蔡靖山,之后甚至将贺宣和冯进二人一同派了出去,追杀秦棠。
寒崇文以为自己心如明镜,既然玄剑山庄已经与蔡氏撇不清干系,不如先下手为强。西南不是京城,不是任何其他的州府,在这里,宗族势力就是天王老子,玄剑山庄挪不走,那就只能劳烦秦棠死一死。只要不是韩牧川亲自护送,贺宣和冯进二人对付一个秦棠绰绰有余了。
而如今,如意算盘砸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蔡靖山劈头盖脸对着寒崇文一通骂,越骂越是难以入耳,寒崇文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人只觉得恶心。
蔡靖山张口大骂,一骂就停不下来。
寒崇文实在听烦了,闪电一般出手扼住了蔡靖山的脖子。
“……呃呃……”蔡靖山手脚并用奋力挣扎,可在寒崇文手里就好似捏着只大苍蝇,要捏死就是用一点力气罢了。
蔡家家仆眼见主家有难一下暴起冲着寒崇文扑过去,被寒崇文一掌直接拍得心脉尽断吐血而亡。
樊府的下人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跑了。
寒崇文没有直接杀死蔡靖山,而是将人勒晕过去,捆了起来。
樊荣和郭博彦闻讯而来,便是如此局面。
“……这!”
寒崇文看着二人道:“蔡氏保不住了。”
二人怔愣了片刻,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
信鸽落在魏楚越的窗棂边,发出“咕咕”的叫唤。
魏楚越起身披了间外裳,点了灯,将信鸽抓进来,看了看秦棠的信,眉眼轻笑,信鸽在魏楚越手里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蜷成个大包子,魏楚越轻轻抚了抚鸽子的背,才将它放了出去,那鸽子飞得不大稳,差点直接摔地上去。
魏楚越不由地一叹,回过身看着站在暗处的人,带着些薄怒低声呵斥:“谁让你进来的?”
韩牧川抬手点亮了茶几上的油灯,温声道:“听见响动,就来看看。”
“怎么,一只信鸽又怎么惹到你了?”魏楚越撇开眼,脸色不悦,自从韩牧川来了,他倒像是尽忠职守的护卫了,谁来都打。宋怡临上次翻墙被韩牧川拦下是自讨苦吃,秦棠光明正大走院门也被赶了出去,韩牧川身上杀气这么重,连他无忘斋的信鸽都快被惊得毛秃了。
“是徐州来信了?”
“是。”魏楚越从韩牧川面前直直走过,准备回去继续睡觉,“你可以走了。”
“顺利吗?”
魏楚越回过头看了韩牧川一眼,好像在问你究竟想干嘛?
韩牧川走近,走得很近,几乎要贴到魏楚越背脊了,伸出手臂环着他,替他拢了拢外裳:“天冷了,夜里再受了风,容易着凉。”
魏楚越浑身僵直着,一时手足无措,轻声言道:“我又不是病娇,哪里这么容易着凉。”
“在雪原时,你就时常得风寒。有一次连烧了好几日……”韩牧川几乎是贴着魏楚越说话,他感觉到魏楚越紧张,甚至都不敢回头看着他了,韩牧川不知怎么心里愉快,极为顺手地将魏楚越披散着的长发也理了理,理得很慢,都捧在自己手心里。
“那……那是雪原太冷,一时,一时水土不服。”
魏楚越受不了韩牧川贴他这么近,他的心跳太快了,简直是要从他心口蹦出来,他胡乱伸手将自己的头发一抓,赶紧想跑,却恰恰好自己撞进了韩牧川的手里,韩牧川手臂一收,又恰恰好把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
“阿越……”韩牧川低头贴在魏楚越的耳后脖颈,一声轻唤,魏楚越忍不住颤栗一阵。
“阿越……我不想等了,你现在就告诉我吧。”韩牧川似是魔怔了,盯着魏楚越颈侧隐隐约约已几乎不可见的剑痕吻下去,慢慢舔、一点一点啃咬,他想在魏楚越身上留下些什么。
魏楚越喉咙里发出些极力压抑地呜咽,韩牧川轻轻拖着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掰过来,与自己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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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魏楚越一手握着小刀、一手握着香材,两只手都没动,整个人一动不动,像是被人点了穴,垂着眼,神思仿佛还在梦里。
梦里面,韩牧川深情款款地吻着他,好像温柔缠绵,又好像热切弥乱,似乎许多个梦交叠在一起,韩牧川的气息、身上的热、贪婪的吻,小火苗一样星星点点的燃起来,倏地一下集成燎原之势,韩牧川低声唤他两声“阿越”,就将魏楚越的理智烧了个精光。
魏楚越转过身勾住韩牧川的脖子,紧紧贴着他、回应了他的吻……
“啪!”魏楚越手里的小刀掉在案上,惊得魏楚越一抖,他一定是疯了,不是想好了慢慢来,好好想清楚的吗?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抛诸脑后,犯贱似得又自己贴上去?
魏楚越气得手抖,小刀拾不起来,恼火地一掌拂去掀飞了出去。他伏在桌案上,一下一下掰着香材碎屑。
“怎么了?”韩牧川端了碗粥和几碟小菜进来,顺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小刀,“不舒服吗?”
魏楚越不想看到他,将头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里。
韩牧川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靠近过来,又问:“生我的气?”
“……”
“疼吗?”
“……”
魏楚越不说话,那一定是生气,也一定是疼的。
韩牧川将魏楚越一条胳膊拽起,另一手抄在他膝盖下,将整个人抱起来。
“做什么!”魏楚越大惊,叫出声来,嗓音沙沙哑哑的。
“去躺一下。”
“不要!你放手!”魏楚越像一尾刚刚被捞上岸的鱼,垂死挣扎、扑腾起来,韩牧川差点抱不住他。
“阿越,别闹。”韩牧川快步把人抱到床榻上,顺手脱掉了魏楚越的鞋。
昨夜里,魏楚越起来收信的时候懒得穿鞋袜,赤着脚,韩牧川说怕他着凉,魏楚越笑了笑,就踩在韩牧川的脚背上与他拥吻。
魏楚越已不记得自己最初为何要回应韩牧川的吻,也许是夜色太浓,而他太困,他有些喜欢那个吻?
直到韩牧川双臂环在魏楚越腰背,用力抬起他整个人,抱他上床,欺身轻轻压着他,魏楚越发觉似乎哪里不太对,可他已顾不得其他,格外顺从着自己的心。
韩牧川一手捏着他的脚踝、抚着他的小腿、往上一点点摩挲着,一边难舍难离地吻着他,另一手灵巧地褪去他身上的衣物,好像揭开新娘的红盖头,满心的期盼和热爱都控制不住得沸腾着。
“哪儿学来的?”魏楚越的眸子里隐约映着油灯的火光,闪闪烁烁、熠熠辉辉。
“初入中原的时候受了点伤,客栈不敢留我,被红袖招好心的姐姐收留了两个月,让我养伤。”
“哦……莫不是看你俊,还要倒贴你吧?”
“耳融目染而已,我不喜欢那种地方,但她们却都是极好的姑娘,只觉得她们可怜。”
“你十六岁就立志要做和尚了?”
韩牧川有一下没一下地吻过魏楚越的唇、他的脸颊、耳廓、鼻梁、眉梢、颈侧、心口……
“是没遇到让我开窍的人。”
魏楚越推了推韩牧川,往后仰了仰,离韩牧川远了半臂:“说不定还没遇上,你多跑两座庙,总有一位菩萨能点化你……”
韩牧川脱去薄衣,心口偏正处新结了疤,是挨的魏楚越那一剑,魏楚越愣了愣,调笑的话说不下去了。
韩牧川勾着他的双膝将人拉扯到近前,低下去就是吻。
魏楚越非但没躲、没避、没推开韩牧川,反而支起腿盘着他,把人锁住了。
魏楚越少年时最常梦见韩牧川,血气方刚的时候,燥得他浑身难受,梦里他总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子,醒来的时候一肚子气,更难受得紧,直到昨夜,好像跟他梦里的样子完全相反,又好像完全重合,他好像更生气了。
像此时此刻,他清醒了,就很生气。
“你下去!”魏楚越哑着嗓子赶人,听在韩牧川耳朵里挠得他心痒。
韩牧川伸手摸在他的喉结处,眼里藏着笑,问:“怎么嗓子疼?着凉了吗?”
魏楚越紧咬着牙,瞪着韩牧川,这个人是在逗他吗?!
“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再躺一会儿吧。”韩牧川的手又捏在魏楚越的脚踝处,像捏着他的命门了,一下叫魏楚越僵住了身体。
韩牧川拉了被子将两个人都盖住,动作轻柔地拥抱着魏楚越,好像怕弄疼他一样地小心翼翼。
“你快出去!”
韩牧川躺在了里侧,魏楚越想一脚把他踹下去是不可能的。
早上多福来敲门,就撞见两人是这副样子,那个时候地上还散落着两人的衣物,吓得多福半刻缓不过来,差点一口气把自己憋晕过去。
多福一般大清早不敢来打扰魏楚越睡懒觉,只是守在樊府外的人来报,说寒崇文捆了蔡靖山就要出城,他才着急来寻魏楚越。
万万没想到,居然撞见这种情形,他简直恨不得当场表演自插双目,省得魏楚越日后找他清算,要杀人灭口。
多福转过身把要说的事情不带喘气地一句话说完,立刻落荒而逃。
魏楚越蒙在被子里,恨恨道:“你怎么还在!”
“……难道要我做完就走?”
“我……你!”魏楚越哭都哭不出来,他想责骂韩牧川,可凭什么?是他自己勾住了人,引来的祸,是他自己想要留住人,想尝尝梦里记不清楚的滋味。
到现在,日上中天了,魏楚越越清醒,越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寻不到了,他没喝酒、没醉、无比清醒、却又无比失控。
“阿越,你还生我的气?”韩牧川搂着魏楚越,轻声说,“对不起,我答应了给你时间,却忍不住冲动,但你莫再生气了好吗?”
魏楚越气啊,都快把自己气哭了,他气韩牧川,更气他自己疯得不要命了,为什么要去勾他?他就这么忍不住!现在这样,他还要怎么跟韩牧川说决绝的话?他要假装什么矜持?什么慎重?
三年前,他错在心急,他以为感情的事情不用谋划,单凭真心,可人却被他吓跑了,把自己弄得心碎满地,还要自己一片一片捡起来、粘回去。
他可怜他自己,也想着韩牧川的可恨。
三年后,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再犯蠢,不能犯同样的错误,多坚持一下,等韩牧川再坚定一些,可他就这么忍不住,夜深罢了,韩牧川身上暖罢了,只轻唤几声“阿越”罢了,他就什么都不顾了!甚至……甚至是一整夜的意乱情迷……后悔也来不及。
“阿越,怎么不说话?”
魏楚越紧闭双眼,侧身过去:“你别吵我。”
韩牧川无声地笑起来,看着魏楚越耍性子他都觉得很快乐,从晚上延续下来的快乐好像积蓄在湖里的水,满满的,新雨之后水雾浮烟、氤氲缭绕,美得连空气里都有甜甜的香气。
“还很疼吗?”
“废话!”
这一切都跟魏楚越想的完全不一样!当韩牧川变戏法一样变出那小罐伤药玉露膏的时候,魏楚越都惊了:“哪儿找出来的?!”
“方才顺手拿的,这药温和细润正是合用。”
这药就是魏楚越自己做的,他当然知道,可韩牧川之前没要,后来被他随手一丢就给忘了。
“哪里顺手!唔……”
韩牧川根本不让魏楚越躲,就将他牢牢锢在方寸间,到了这个时候不仅韩牧川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