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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没辙-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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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淙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耳朵是给晏江何咬下来吃了。他仿佛原地被浇了个狗血淋头。
  “你是个胆小鬼”这句话就像一把嶙峋的利爪,厮杀的刹那便见血封喉,撕碎了张淙层层掩盖的什么东西。刮烂皮囊的腐败露了出来,正在散发糜臭的味道,流出猩红的鲜血,染上张淙的眼睛。
  张淙眼眶瞪得通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脖子上的筋都爆了出来。
  晏江何坐进车里并没有着急开车。他先打开了车载暖气,调好温度和风向,便懒懒散散靠着椅子,他的手挂在方向盘上,好一副不着调的姿态,指尖轻轻敲打着方向盘的真皮面。
  他没等多久,张淙就从大门口出来了。晏江何歪头靠在车窗上,手掌按了一下车喇叭,“嘀”得一声。
  张淙顿了顿,果然走了过来,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脸要杀了谁的模样。
  张淙上了副驾驶,毫不客气“咣当”一声巨响摔了门。
  “摔坏了你赔。”晏江何没看他,把车重新打着火,一脚油门蹬了出去。
  这时候他又想起了张淙刚才关冯老病房门的样子。
  晏江何这种混不溜秋的玩意儿,自然没长叫做“善良”的那根脊梁骨,撑不起“好人”这形容,他当医生那都得是老天爷瞎了眼的阴差阳错。
  尽管冯老认了张淙是亲孙子,晏江何也良心萧条,做不到帮冯老“造福下一代”。他不至于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张淙带上正路。再说他自己走得也算不上什么严格的正路。
  只是,他又扭脸看了看张淙,看见他含着糖,左边的脸颊鼓了个包。
  晏江何不得不夸一句,张淙有一种很强烈的气质。他就是最大的矛盾冲突体,只拎那儿就实在打眼得紧。他杵在你面前,你很难不放下眼睛去看他,很难不去琢磨——这个营养不良的完蛋身体里,到底拧着多大的劲儿,才能这么往死里折腾也不松开。
  “说吧,住哪儿。”晏江何打了转向灯,拐了个弯。


第21章 像一座孤立的抛荒小山
  张淙吭哧了半天只喘气,丁点儿动静都不出,晏江何眼见车子开上了大道,身边的兔崽子还是屁都没放。
  他那点本就所剩无几的好心眼子被磨得告罄,换挡的时候顺便伸手就往张淙肩头上抽了一巴掌,并骂道:“哑巴吗?”
  张淙被他这一巴掌扇得差点一脑袋抢车玻璃上。他转脸就想反击,只听晏江何带着笑又说:“袭击驾驶人员,小心小命不保。”
  晏江何心思一转,又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住哪?你要是不说,我现在掉头回医院,把你锁车里,进去问老头儿。”
  果然,这话非常管用,张淙或许是被他一巴掌抽懵了,又或许是觉得晏江何这种神经病真的干得出来。总之,他只是死死瞪着晏江何,半晌开了口:“新东街。”
  “不早说。”晏江何不满道,“还得掉头。”
  晏江何慢悠悠开着车,也没再催张淙。张淙很有自觉,每到拐弯或者路口,他都会主动开口给晏江何指个方向。只不过话少的可怜,都是“左”,“右”,“直走”这种单字单词儿往外蹦。
  晏江何过了个红绿灯后并道,趁着看后视镜的当口瞄了一眼张淙:“你给老头交医药费了?我今天想去交钱来着,说是你交过了。”
  张淙没吭声,根本不想搭理他,更不准备跟晏江何多说任何一个字。他莫名其妙就觉得自己跟晏江何过招,除了闭嘴别无他法。不然,他某些蹩脚,却能将就着过冬的武装,就会失去攻击性和防卫,分崩离析。
  张淙不回话,晏江何也不在意,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你跟我抢着交钱呢?还是你跟我一样,你也尽孝?”
  晏江何大抵是有通天的本事,是专程来克张淙的。不管张淙接不接招,他都能一点阴德也不留,把人给逼得捉襟见肘。
  晏江何专门轻轻给了脚刹车,扭头看了眼张淙的脸。表情和他想象的一样难看:“你哪来的钱?”
  张淙自然不会告诉晏江何。他的手摸了下胳膊,瓮声瓮气地说:“你最好闭嘴。”
  “厉害了,法治社会,你还管上我的嘴了。”晏江何笑笑,又换了个话题,“我那衣服,你还我之前洗了没有?”
  张淙拧着眉看他,一脸“你在做春秋大梦”的表情:“没洗。”
  “我猜也是。”晏江何笑出了声,“毕竟你没什么良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淙哼了一声,那一脸的满不在意里终于夹杂了些许的轻松。
  车大概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当晏江何拐进一个窄小的道口,靠边停下来的时候,他心里很难说出是什么滋味。
  他抬眼盯着面前乌漆麻黑的楼区,发现这些个玩意儿支了八叉,破头烂腚的,几乎是彻底被搓进了黑色里,指不好什么时候就能掉渣。
  晏江何从牙缝里哂了个笑:“老王八蛋,早知道他住这儿,就该扯着条大/麻绳子给他捆了拖走。”
  张淙坐在他身边,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又错开,说:“开门,我下车。”
  晏江何短促地皱了下眉头,伸手开了车锁。
  就在这一瞬间,两人乘着车大灯的光,看见路口里面走过来一个男人。这男人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东西了,扑通一下脸朝地就摔那儿去,连脑袋上的帽子都给摔掉了。
  张淙准备开门的手立马收了回来。
  “啧。”晏江何看地上那人半天没爬起来,准备开车门下去看看,万一摔个好歹,必要的话还得送骨科。
  然而他手刚抬起来还没等放上车门,一旁的张淙就猛地拽了他一下。晏江何胳膊被张淙这一下薅得生疼,他半个身子都砸上了副驾驶。
  他扭脸瞪着张淙,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你有毛病啊?拽我干什么?”
  “别下去,那是张汉马。”张淙这会儿着急,说话不过脑子,张嘴就瞎胡乱秃噜。秃噜完了他倒是立马反应过来,登时闭了嘴。
  晏江何看了看前面依旧趴在地上的男人,又转回来看了看张淙,把身子靠在椅背上:“你认识?”
  张汉马?
  晏江何心里慢慢浮出来一个猜测。
  张淙面无表情,把话说得非常事不关己:“不认识。”
  晏江何没说话,他也没再立刻下车,他又看向地上趴着的张汉马。就见张汉马终于动了动,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估摸是缓过来了,走了两步,弯腰捡起帽子抖擞好重新戴上,便缓缓走远了。
  张汉马走出他们视线的这一刻,张淙突然就从心上落下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压在他肚子里,企图要把他的肚皮撑破,似乎又缠绕上了全身的神经,就那么沉甸甸地向往着地心引力,要命那般往下坠。
  “我下车了。”张淙说。
  他下车的速度极快,晏江何想着要是拿个秒表掐一下时间,估计两秒都不到。
  可就算张淙下车下得那么快,他下了车却并没有立马转身就走。他反而站在离晏江何车不近不远的地方,更没准备往任何一个门洞里进。
  晏江何看着张淙站在那儿,像一座孤立的抛荒小山,在寒风里纹丝不动。
  “……”晏江何挂了倒车档,将车开走了。他故意盯着后视镜看,张淙果然还站在那儿。
  看来他不彻底走人,张淙是不会进去的。晏江何偶尔看着张淙的一些举动,他就会琢磨,自己十七岁的时候,有这么深的心思没有?想了想,他认为十有八/九是没有。
  晏江何的车其实没开出去太远,他打眼看见了一家超市,虽然庙小,但能凑合。他赶紧在一边把车停下,准备下去买个面包什么的啃两口。
  今天晚饭那阵儿在看患者的片子,吃得挺糊弄,这会儿可能是被张淙那小王八蛋给烦的,他出离觉得饿得厉害,前胸即将贴上后背。
  晏江何这人懒,他回家也不可能给自己弄吃的,与其开着车上街找店,不如看着一个就买点填上得了。
  他车都没锁,飞快跑进去随便拿了个面包对付事儿,又飞快结账跑了出来要上车。
  说来也是神奇,就他这么“飞快”的速度,出门竟然还被“堵”了车。
  他的车轮底下蹲了一只猫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巧蹲在车前轮下面。就它这“蹲位”,晏江何的车铁定开不出去,除非碾着这碍事玩意过。
  “哪来的小东西。”晏江何嘟囔了一句,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
  猫特别小一只,估摸也就几个月。晏江何基本确定它是一只白猫,虽然它现在脏得快黑了。看相就是流浪的,这天气在外面漂泊竟然还活着,也是坚强得感人。
  晏江何刚准备蹲下/身子再看仔细点儿,这猫突然就动了。
  晏江何真不知道这小畜生一对儿猫眼睛是怎么长得,或许应该夸它一句胆子大,它竟然几步摇晃着朝晏江何走了过来,蹒跚着小腿儿,趴上了晏江何的皮鞋
  晏江何:“……你挺会找地方啊?”
  晏江何弯下腰,正巧那猫也抬起小脑袋,一人一猫就这么一上一下对了个正脸。
  晏江何愣了愣。这猫,原来是没长眼睛?
  小猫的眼睛闭着,不过就是两条不起眼的缝,脏兮兮的,缝里面估计都有土。
  “瞎子,但是不聋。”晏江何说,“你先从我脚上下来。”
  小猫没动,就轻轻“喵”了一声,那动静委屈极了,就像晏江何刚说了什么伤天害理的话一样。
  “你……”晏江何有点拿它没办法,那么小一只,他要是一脚踹过去,真不知道能不能踹出个一命呜呼。
  一阵寒风吹过来,小猫在他脚上打了个哆嗦,它抖擞着全身的毛,脑袋往晏江何的裤脚里钻了钻。
  “哎!”晏江何条件反射往后抽了一下脚。
  他这人大概没轻没重,这一脚抽出去直接带着小猫在地上打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滚儿,那崽子滋哇乱叫,翻了个结实。
  翻完,小畜生扭过身,在晏江何眼皮底下贴地皮趴着,这回没上他脚上,也没再叫唤,倒是耷拉着脑袋,一副要死不活的德行。
  晏江何立地伸手指点了点它:“行啊,可真有你的。”
  他抬手解下脖子上的围巾,蹲在地上将这畜生包上,掐手里拎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他骂得不太详细,也不知道是往谁身上撒癔症:“一个个的,就知道在我跟前装可怜,可真他妈的有本事,臭不要脸。”
  晏江何拎着猫上了车。他把猫扔在副驾驶上,小东西一介瞎子,却出乎意料的会看脸色,此时脑袋窝在晏江何围巾里一声不吭,动都不动,老实八交到让晏江何想揍它……
  晏江何撕开面包咬了两口咽下肚子,这才觉得舒服了。他这会儿过了空腹的那股子难受劲儿,整个一个通体舒畅,连头上冒的火都顺当了许多。
  晏江何把车开出去,大发慈悲对小猫笑了一下:“要都有你这觉悟,像你这么老实该多好。”
  他一犯病就打不住,便阴阳怪气地问猫:“你说乖一点,能少挨多少打?”
  小猫那畜生身子终于轱蛹起来,它钻了半天,费出挺大劲才从晏江何的围巾里拱出来一个灰拉吧唧的脑袋,咧嘴软塌塌地“喵”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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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让我们一起学一个新词:指猫骂夫


第22章 “我知道。”
  张淙站在原地吹冷风,只等最大程度抻长脖子也看不见晏江何的车了,这才转身往回走。
  他边走边在心里想着:“张汉马又出去鬼混了,这个晚上应该可以清净了。”
  这对张淙来说是个好事。他非常不乐意跟张汉马呆在同一个屋檐下,那种不乐意的程度几乎可以够得上“人神共愤”,稍微虚幻一点形容,真的带了那么点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意思。
  张淙扯了下/身上的衣服,一双腿这阵功夫早都冻麻了。这两天越来越冷,他一条裤子行走人间,着实该夸一声英雄好汉。
  进了楼洞以后,张淙下意识停下来隔着裤子搓了两下大腿,企图唤醒一点儿知觉,但是狗屁的用都没有。
  他靠着墙边往上爬楼梯。这楼梯里的感应灯早于八百年前就寿终正寝,残骸又脏又破不像个家伙儿,肯定是丁点光华都甭想绽放。
  好在每一层的楼梯平台都有一个稀里行当的单扇小窗,今晚的月亮应该是挺大,从窗户里筛进来的月光也还不算太阴晦。张淙就着这稀散的光亮,慢腾腾上了六楼。
  可能是楼层高的原因,刚上六层,张淙就觉得眼前的月光突然亮了一个度,当然,也可能是他的错觉。
  冯老的门边堆了几箱子大白菜,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翻了一箱,还滚出来几颗,白菜一个个仰壳沾着土,被月光照得亮晶晶,像撒上了盐一样,似乎揪下来一片白菜帮子就能和着土张嘴吃了。
  张淙猜这是张汉马踢的。毕竟六层就他们两家住,这破地方,平时根本也不会有人来,小偷必要唾骂一声“穷”。
  张淙走过去,弯下腰一颗一颗捡着白菜,他把倒扣在地上的纸壳箱踹正,将白菜扔了进去。他搁心里琢磨,等那个老不死的归西,他就将这几箱烂白菜给他烧了,好叫他在下面把脸给吃绿。
  张淙抱着箱子,蹲下来往冯老门口一放,刚拍拍手准备站起来,却突然顿了顿。他惊讶地发现,冯老家那片的墙缝里竟还扭曲着长了一根野草。
  破玩意根茎算不上结实,活得扭七八歪。这位置是个角落,周围的地面和墙壁都爬上了些许龟裂,它仿若是从里面扒开来,挣着长出去的。
  张淙的胳膊上难以控制地冒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也不明白,就是突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连头发根儿都开始跳。
  这草之前是纸壳箱子挡着,估摸没怎么太受冷风吹?张淙低着头,眼里一片阴鸷地盯着它瞧,瞧了半晌,他从书包里摸出一根铅笔来。
  小玩意长得太丑了,扭得婀娜,闹得他浑身难受。张淙用手把草扶起来,将铅笔立着靠墙,又想摸个透明胶出来,准备绑着把它给扶正。
  但是透明胶还没从包里摸出来,张淙就忽然停了手。他好像被什么东西惹气了一样,立时带了一身煞,他把铅笔摔下楼,笔杆子磕在楼梯上,在粉身碎骨前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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