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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没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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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恩鸣妈妈:“你简直!。。。。。。”
  教务主任从没见过这样不懂事的家长,也傻了:“晏先生。。。。。。”
  晏江何没理,看向王老师:“王老师,麻烦您了。学校这边的处分,我们再详细说。”
  众人:“……”
  他还知道处分呢?
  晏江何又看刘恩鸣的妈妈,意有所指:“王老师有我电话。”
  女人尽力维持着涵养,才没踩着高跟鞋蹬过去。
  说完,晏江何薅过张淙:“抱歉,我这边还有点急事,就先带张淙走了。”
  张淙全身上下都空荡荡的,他好像被整个世界隔离在外,只有眼睛能看见晏江何。
  张淙出门的时候,听到刘恩鸣一声爆发的孬喊:“凭什么都欺负我!”
  是啊,凭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多少年轻的心思不能表达,有多少年轻的委屈没地方撒。有多少人,曾摘掉围观“叛逆”的眼镜,真正去聆听少年的心里话?
  凭什么?
  张淙想通了——凭不是谁都有晏江何。
  可转念他又懵了。他这算“有”晏江何吗?他怎么能用“有”,还是说,他想“有”?
  张淙心里咯噔一下,登时被刺激得有些魂不守舍。以至于王老师如何跟出来,如何与晏江何苦口婆心,晏江何怎么死不悔改,怎么拽他去教室拿书包,拽他出学校,拽他上车,他全程都恍恍惚惚。
  晏江何刚才都说了什么来着?晏江何是替他出头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张淙恶劣地占了上风,他把刘恩鸣揍得狗屁不是,晏江何居然还替他出头?他需要吗?
  晏江何觉得,张淙需要。
  车上张淙当了一路哑巴,晏江何也不说话,他直蹬油门,把车开得飞快,差点超速被电子狗摸去一张罚单。
  两人之间的气氛跌至冰点。
  晏江何把车停下来的时候,张淙的魂才回来。他望了眼窗外,竟发现……眼前是一家烤肉店。
  “下车。”晏江何没好气儿,把车门摔得砰乓响。
  张淙默不作声,下车跟着晏江何走。
  晏江何还真把他带进了烤肉店。看这意思,是准备吃一顿烤肉,更上一把火。
  张淙:“……”
  晏江何要了个包厢。这家店面装修非常精致。包厢隔音很好,屋子里有一阵令人舒服的香味。
  晏江何没先点菜。他要了两杯柠檬水,就先让服务生下去了。
  在服务生关上包厢门的那一刻,张淙正在往墙上挂外套。晏江何突然抬脚,对着张淙的屁股狠狠踹了过去!
  张淙手一抖,衣服掉地,胸口和下巴同时砸上墙。他忍不住一声闷哼,然后愣愣地转头看晏江何:“你……”
  “你少废话!”晏江何火气燎炸,“闭嘴挨揍!”
  他说完,又一巴掌箍上了张淙的胳膊。


第46章 手为什么可以握拳?
  晏江何这一巴掌估计练得排山倒海,张淙的胳膊瞬间被他抽麻了。
  张淙把衣服捡起来重新挂好。然后捂着手臂,慢慢坐下,没吭声。
  晏江何指着张淙鼻子骂:“混账东西,我问你,刘恩鸣为什么摔你手机?八成是故意的吧?”
  张淙忽地抬起头,嗓子眼拱上恶心。他不准备吐,便只能深吸一口气压着。可他神经乱糟,心不在焉,这口气蓦得喘岔了,肋下登时绞拧起疼来。
  张淙不得不弯下/身子,用胳膊抵着,死死绷紧嘴唇。
  晏江何:“……”
  晏江何的脾气发不下去了,他咽着火,搁张淙身边坐下。
  这包厢是席地而坐,桌子下面有个凹坑,正好伸腿。两人的腿靠在了一起。
  “怎么了?”晏江何扯着张淙胳膊,“你可真娇贵,说你两句,就给我闹洋相。”
  他皱眉批评:“胃疼吗?看你这完犊子胃,明天我就拎你去做胃镜。”
  “没。”张淙缓缓倒着气儿,“不是胃疼,岔气了。”
  “……”晏江何看他真的没什么问题,这才把人甩开。
  晏江何火气被打断,又接起来再撒:“我现在真想打死你!”可惜刚才的劲好像有些过头,他这句话骂出来也就是骂出来,尚没什么实际内容。
  张淙轻轻呼出一口气,肋骨下仍旧劈里啪啦地戳疼。他低头,看见自己和晏江何贴在一起的腿。
  张淙总认为黑暗是他的组成部分,而现在和晏江何摆在一起,他竟觉得好像也不太像那么回事。
  他第一次这般讨厌自己的卑劣,是因为晏江何。
  从晏江何的视角,张淙这会儿颇有些弱不禁风,他看见这倒霉东西张嘴:“你打吧。”
  晏江何:“……”
  这不像张淙说出来的话,但的确就是张淙。——张淙就是这样,总在上赶子找揍。
  晏江何这人有些软硬毛病。张淙一贯呛毛,突然这么低头讨打,他还就打不下去了。甚至憋着的火都有要熄灭的趋势。
  晏江何嘴角一抽,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淙其实着实会讨他心软,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下,巧得厉害。
  “小兔崽子。”晏江何骂骂咧咧,起身回到对面。
  他站起来的时候张淙手一抖,差点伸出去拽晏江何的裤腿。
  张淙:“……”
  他瞪着那自己只染癔症的手,深度怀疑他是神志不清出了精神病。
  晏江何按过铃,叫服务生进来点单。他瞎着眼照菜单一通念,一副财大气粗的德行,或许是把火力转向钱包喷射去了。
  张淙全程没说话。只是伸手拿过自己眼前的柠檬水喝。水还是温的,能熨帖肠胃,也能抚平神经。
  菜和肉上得快,铁网也热得快。晏江何拿筷子摆了一排肉片。渐渐能听见肉滋拉的出油声,香味也升腾起来。
  “你这几天别去学校了,给我老实呆着。”晏江何翻着肉,开始独裁,“这件事别让老头知道,我给你处理,必须听我的。”
  他抬头看张淙:“你要是再惹乱子,我就把你的皮扒下来。”
  几块肉翻得他手累,于是晏江何将筷子一撇,毫不客气:“你烤。”
  张淙沉默着,拿起眼皮底下的筷子,开始烤肉。
  第一波烤完,张淙拎了个小吃碟装上。晏江何非常自觉,二话不说就抻胳膊把碟子拽到跟前,搅好蘸料吃起来。张淙也没反应,继续烤肉,活像个尽职尽责的烤肉机器人。
  这两人一个烤一个吃,配合得非常默契,加上一种难言的暗流涌动,气氛有些古怪。
  张淙在食物方面似乎真的挺有天分,他肉烤得很不错,软硬适中,晏江何被伺候舒服舌头,人也顺气了。
  他瞧张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搁心里叹气:“岔气儿缓过来没有?”
  张淙没抬头:“嗯。”
  “那吃东西。”晏江何拿起手边的水灌一口,又说,“知道错在哪儿吗?”
  张淙的筷子一顿,接着他开始用手指捏筷子,指甲都捏白了。
  “不知道我告诉你。”晏江何当没看见,边吃边说,“为自己在意的东西挥拳头,这点没错。不然手为什么可以握拳?”
  “但张淙。”晏江何的目光暗下来,“这不等于暴力。狗咬你,你咬狗。那你比畜生还畜生。”
  “你的拳头可以有别的用处,与其用来打人,不如用来把自己的东西保护好。”晏江何夹起一块肉,放进张淙碟子里。
  他声音带着轻轻的责备:“别随随便便就被狗咬到。”
  ——别随随便便就被伤了心。别随随便便就让自己伤心。
  张淙瞒不过晏江何。张淙明白晏江何并不清楚自己和刘恩鸣的事,但他的下劣,晏江何全知道。他没瞒得过一丁点。
  他怎么那么想瞒?他怎么什么都瞒不过晏江何?
  张淙心里有东西在破土疯长,可在他荒芜贫瘠的那片空地,还有什么不是死物,有能力生长呢。
  “快点吃。”晏江何说。
  张淙夹起肉,塞进嘴里。吃进去才觉得没多少味,他忘记蘸料了。
  “知道错了就认错。”晏江何又推给张淙一盘五花,“烤上。”
  张淙一片一片夹肉放上去,两人之间谁都没打开天窗,但其实心照不宣。这让张淙很难受。
  他难受得嘴瓢:“我知道。”
  “哼。”晏江何终于笑了下,“我可告诉你,你轻点作死。”
  晏江何:“老头给我那钱,说是给你留着当学费的,也没多少。我看那个刘恩鸣,不是省油的灯。光是补他两颗大板牙就得一笔小钱,别到最后你没钱念书,抱着我大腿哭。”
  晏江何成天没有好样,全身拔不出一根“无私奉献”的毫毛来。张淙更没什么根据。但晏江何这话说出来,张淙却敢确定,晏江何肯定不会用冯老留的钱。
  张淙差点把五花肉怼碎。
  “……”晏江何心里犯各样,没再薅这个话题,吃肉撒病症,“快点吃。赶紧的。”
  他看了眼表:“赶快,有急事。”
  张淙回忆起在办公室的时候,晏江何风风火火拽他走人。当时晏江何也说有急事。他还以为是晏江何故意这么说,不想再呆。敢情是真有急事?
  于是张淙下意识问:“什么急事?”
  晏江何嘴里嚼东西,吐字不清:“买糖饼。”
  “……什么?”张淙愣了下。
  “买糖饼。”晏江何咽下肉,又扯一张生菜解腻,“我问我妈了,她说批发市场有一家的红糖饼最好吃,但老板有脾气,一天就二百个饼,中午开始摆摊,卖完就下班。去晚了就没了。”
  张淙:“……”
  晏江何又吃一口肉,吃完再揪生菜塞进嘴。张淙的思维早就被晏江何作乱,看他这糟蹋吃法,没忍住道:“生菜应该是用来包肉的吧?”
  “不都一样么。反正都塞进嘴里吃。”晏江何不以为意。
  张淙看过去,棚顶的灯光铺在晏江何脸上,从他的额头滑落到鼻尖。
  张淙在碗里铺平一张生菜叶子,又放进去一块刚烤好,沾上蘸料的五花。他筷子动几下打了个包,竟说:“你要不要试试一不一样。”
  晏江何眉梢一挑,立马夹过张淙打好的生菜包,一口/塞下。他嚼了嚼,点点头:“还真是不一样。”
  果然美食的吃法是有讲究的。
  张淙:“……”
  晏江何侧过头,去翻一边的卫生纸。
  张淙稳当当放下筷子,从桌子上抽回自己的手。他眼睛依旧盯着晏江何的脸,食指趴在腿上,开始快速移动。
  他的指尖在勾勒一条轮廓线。是晏江何的上半张侧脸线条。从额头到鼻尖,一条非常利落的曲线。
  按照张淙较强的抓形能力,他划拉出的这条小曲线,跟晏江何本尊的轮廓基本能重合个八/九不离十。
  晏江何拿完纸巾转回头,张淙的手指猛地一痉挛。
  他又不可置信地低头瞪手。简直惊悚。他刚才干了什么?生菜打包就算了。他在画什么?
  看来他这手今天不仅是染了癔症,还该直接剁了。
  “你低头看什么呢?地上有烤肉?”晏江何叫他,“快点儿,还要买糖饼。”
  张淙掩着目光,黑睫下遮挡了一片汹涌的晦暗不明。他“哦”一声,继续拿起筷子吃。
  一顿烤肉吃完,晏江何带着张淙直奔批发市场。还真买到了那家有脾气的糖饼。
  冯老虽然说糖饼,但也就是个念想,瞅他那完蛋样,估计也吃不下多少。可晏江何今天挥金如土,花钱有瘾,大爷一般愣是买了十个饼。
  张淙看晏江何嘴角带笑的样子就觉得头疼。他再看向这人额间被风吹乱的碎发,挺拔的鼻骨,鼻尖处掉落阳光,好像挂着明星。
  张淙看不下去了。他低下头,把手揣进兜里。
  买完饼也就下午三点多。时间还早。晏江何坐在车里琢磨了下,准备去趟Azure。正好,他这几天刚跟钟宁打好招呼。
  “我跟你说个事。”晏江何把车开出去,朝张淙说,“你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零工,齁儿不靠谱,别再干了。我给你找了个活儿。”
  晏江何:“这几天呢,我处理你的破事,你不上学,也别在家呆着,老头精明,万一看出点什么太麻烦。白天家里有杨大姐,你就直接去打工吧,按照上下学的时间。顺便能赚些生活费。”
  “……”张淙顿了顿,已经惊讶不起来了,他轻声问,“什么活儿?”
  “现在时间还早,正好带你去见见老板。”晏江何笑笑,“放心,地方你熟。”
  “……嗯?”
  晏江何:“Azure。”


第47章 偏心得活像睁眼瞎
  两人到了Azure,晏江何直接把张淙领进了五楼办公室。
  钟宁正好在,他看见晏江何以及后面的张淙,起身迎过去:“江何,人带来了?”
  他有些意外,低头瞅表:“这个时间,他不上学吗?”
  “等会儿跟你说。”晏江何扭头看张淙,“这是钟老板,叫人。”
  张淙顿了下:“钟老板。”
  “哎呦。”钟宁眼睛弯下,凑到晏江何耳边小声说,“教育的不错啊,现在这么听话呢?”
  “他是做坏事心虚了。”晏江何也笑笑小声道。
  可他俩都不算太小声,张淙还是能听见:“……”
  “行吧。张淙是吧。”钟宁朝张淙说,“你去四楼吧,老徐在,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带你熟悉熟悉环境,顺便跟你说说你的工作。”他说完,拎起电话打过去。
  “去吧。”晏江何抬了抬下巴,示意张淙,“我等会儿也下去。”
  张淙没再说话,他看一眼晏江何,转身走了。
  晏江何瞧见钟宁那边挂了电话,又说道:“按照之前说好的啊,乱七八糟看场子的活儿不能给他干。”
  “我知道,二楼迪吧我都不会让他下去。我是祸害青少年的人么。”钟宁拍了下晏江何的肩,“游戏厅也算了。四楼总行吧,那小酒吧环境还不错,也不乱。让他端个酒,送个餐什么的。也不让他上晚班。”
  “嗯。”晏江何点点头,“反正你多照顾吧。”
  “那肯定啊,你塞进来的人,我可得宝贵着。”
  晏江何笑骂:“滚蛋。”
  “走吧,楼下说,请你一杯。”钟宁笑笑。
  晏江何跟钟宁下四楼的时候,张淙正被徐怀带着熟悉后厨。
  “这小子好像挺会做饭的,厨房的活儿除了洗碗,应该也还能做些别的。”晏江何突然说。
  “那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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