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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没辙-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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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蕾这件事算是给了张淙一个教训。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对于他,晏江何较好拿捏,比如张淙拿一碗芝麻糊坑蒙拐骗,撕一块伤疤淌血便能哄好这人。但也难为放矢。
  这个对于张淙来说不寻常的寒冬慢慢过去。整个冬天,他的“渴望”和“失去”互相较劲,不断绞拉撕扯。而如今季节消弭,风稍稍柔软起来,张淙从那边角的料峭里摸一摸,居然摸出了从未有过的凌乱。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颤颤巍巍。说到底不过是他那狗杂碎心思立不住。晏江何待他百般,他呢?说一声恩将仇报都是抬举。
  他的感情是什么龌龊玩意?晏江何要是知道了又怎么办?按照脾气,估计能把他皮扒了拖地用。
  张淙转念想过,晏江何想要他的皮并没什么,要脑袋当球踢也无所谓。可他怕晏江何远离他。张淙就算有八百个脑袋,也不敢冒险。
  转学的事终于办妥了。张淙转去了二中。不算什么重点,但整体成绩要比先前的六中好上两折,学习风气也要周正不少。
  张淙没再把脑瓜瓢剃成板寸,也没再留杀马特。他修了个晏江何看着不太想揍的立正发型。
  少年的肩胛舒展得更加宽阔有力,换上一套新校服,披好外衣,腰背挺起来,眼瞅特别像个东西。
  开学这天,晏江何恰好在家闲着,他肩头扒一只晏美瞳,脖颈被孽畜的头毛蹭得痒痒。
  晏江何站张淙对面打量片刻,从沙发上拎起张淙的书包扔过去,乐呵呵地评价:“行,挺像个人。”
  张淙伸手抱住书包,扯著书包带背在身上:“锅里有粥,菜……”
  “哎。”晏江何突然乐了,“你是高中生,还是保姆?”
  他这话埋汰得太没自知之明。若不是他成日四体不勤,甩手掌柜作为,奴役张淙上瘾,张淙何至于沦落至此?
  “……”张淙没说下去,心里闷声叹了口气。
  “我跟你说啊。”晏江何抬手将晏美瞳撸下来,放胳膊上兜挂,“有可能,二中会有一些传闻。类似说你不是好东西,或者是个关系户什么的。”
  晏江何:“但这都是事实。”
  骂张淙不是好东西就骂了。这个社会,还真是少见有人把“关系户”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明目张胆。
  晏江何又说:“不过二中的学生大部分都好好学习,应该也不至于。如果有,你把你那狗脾性给我收了,不准惹乱子。听见没?不然就拿鞋拔子抽你。”
  “……哦。”张淙盯晏江何的脸看了会儿,转身出门上学。
  他搁门口蹲下换鞋,下意识瞄一眼柜子上挂的鞋拔子。张淙心想:“至不至于没关系,有没有我都不惹事。因为你,我就不会。”
  张淙背书包往外走。今天阳光不错,早上空气又好,张淙索性跑了起来,当是活动筋骨。
  二中离晏江何家不远不近,张淙跑步脚程不慢,没多久就到了。他看过眼手机,时间还早。
  学校对面隔一条宽阔的大马路,有一个小公园,里头有长椅,还有些花里胡哨的健身器材。公园中央有个大喷泉,地面是大理石,入夏了能喷出花来。
  张淙趁绿灯走过马路,在公园的长椅坐下。阳光从头顶张牙舞爪的大树枝挤缝,斑驳着掉他身上。
  张淙眯起眼睛,打量起周围来。
  他的视线里有不少东西。
  公园里佝偻着散步的老太太,打太极舞剑晨练的老头。红着两坨脸蛋儿跳绳的熊小子,齁儿乐的小姑娘,她满地跑,鞋尖还是亮晶晶的……
  除了肮脏卑鄙和事与愿违,人世间还可以长成这种样子。这些张淙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但是现在他看见了,或许他和晏美瞳一样瞎过眼,又睁开。
  周围安静和谐,张淙却听见自己心里轰隆一声炸开闸。晏江何走过来,像劈开苍天大地的一道光。他进来,门又关上,从此就锁死了。张淙那歪歪肠子这一瞬间通彻——他只要呆在晏江何身边。
  只要。
  没有什么比在晏江何身边更重要。他可以抛弃一切霍乱,他可以求而不得,可以自欺欺人。只要呆在晏江何身边。
  张淙闭了闭眼,眼皮被阳光照得微疼。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直奔学校大门。
  张淙没什么新人生,也不屑所谓的希望理想,他不懂矫情,更不配积极向上。张淙只有晏江何——他成为不切实际的扒手,从头到尾,只是从晏江何身上偷点甜头。
  他滚在浮光掠影里,年少的骨血长出麻醉,成长年间对苦涩食不知味,戳心灌髓仿若浅尝辄止。而晏江何这点甜头,才沾上身,他却神魂颠倒了。
  “暗恋”这混账玩意,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张淙觉得,他可以。
  晏江何在家就是吃饱喝足,闷头大睡。他是被晏美瞳一巴掌拍醒的。猫爪子的肉垫扇在他鼻梁上。
  于是晏江何喉咙眼啧声,薅晏美瞳下床,追着猫屁股数落它进窝,终于睡意全无。
  他看了下时间,张淙还有俩小时该放学了。
  晏江何闲得五脊六兽,洗一把脸拽上大衣便出门。他想去接张淙放学,奈何出门早又没什么事做。
  晏江何开着车满地转悠,烧油污染环境。在他路过张淙学画的画室时,突然起了心思。
  他一直没关注张淙学画这个事,晏江何或许走了真心也正经不起来,他给人家找完老师便不闻不问,扔张淙进去自生自灭。
  这会儿晏江何杵在画室门口,恍然间摸出颗心。可惜摸的还不是良心,是颗好奇心。
  晏江何找地方停车,朝画室走进去。
  今天学校开学,画室里没多少学生,单有几个闲着来玩玩的社会人士。也是巧,赶上张淙的老师当班,晏江何一进去没等说几句话,就被对方认了出来。
  张淙的老师姓许,是位个子不高的文艺型佛系青年,并没留长发扎小辫,手上戴了一串佛珠。周身气质随和,还挺顺眼的。
  许老师:“晏先生吧,之前在电话联系过,总算看到本人了。晏先生过来是有事?张淙今天不来画室。”
  “我知道。”晏江何摆摆手,笑笑,“我是接张淙放学。出门早了,路过,正好来转转。”
  “这样啊。”许老师也笑起来,“那想不想看看张淙最近的作品?”
  “可以吗?”晏江何赶紧说。他就是想看,才进来的。
  “当然可以了。张淙是你弟弟,有什么不能看的。”许老师带着晏江何进旁边另一间小画室,“张淙的画很多学生都会看。说句难为情的,我也经常拿出来给其他学生作为示范。”
  晏江何愣了下:“有这么厉害?”
  张淙以前并未直接受过什么专业指导。来画室也没学多久。还真是挺意外的。
  而许老师夸起张淙来毫不吝啬:“他是我这几年带过的学生里,最优秀的一个。非常有天分,性子也很稳。”
  许老师:“他的画细腻又大胆。笔触上让人觉得很小心,颜色却用的很冲突,非常扎人眼睛。”
  晏江何挑起眉梢。他第一次见到红玫瑰的时候,的确被扎了眼睛。
  晏江何见过的多是张淙的素描。只有玫瑰是红的。许老师说颜色,他自然更好奇了。尽管晏江何的期待已经被抬高,但他看到画的时候,还是怔住了。那感觉就像五脏六腑一个接一个打起突。
  “比如这个。”许老师站在一个画架前,指了指上面的画,“他上周刚完成的。人物是我给他找的相片。”
  许老师又指向墙上订着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一个带草帽的小女孩,身后的背景是一张蓝色幕布。
  而那幅画不一样。画上的背景没有那么单调,蓝色变得更加低沉灰败,盘杂着纤细或粗犷的裂纹,像天空受了伤,被高高摔破,七零八碎。晏江何走近去看,竟发现有几道裂痕里点缀着翩飞轻小的白色蝴蝶。
  画上的女孩也比照片中耀眼很多。她全身都是饱和度很高的鲜明色彩,脸上的笑意活泼天真,身上裙摆开花,草帽从头顶刚刚飞起,两只麻花辫自由摆动,似乎才跳完一支舞。
  晏江何伸手指过去,简直不可置信:“这是他画的?”
  “是。”许老师又笑起来,“很优秀是不是?我说他可以自己加一点想象,不用照着照片临摹。他的素描功底其实已经很好了,但颜料接触的少。我根本没想到他能把这幅画做成这样,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但真的出人意料。”
  “说一句不负责任的,有些东西和努力没有太大关系,就是这么不公平,比如说这种才华。”许老师想了想,对晏江何说,“张淙以后准备走美术这条路吗?作为他的老师我还是很有私心的。”
  晏江何瞪着对面的画又看了一会儿才应声:“我也不知道。看他自己吧,到时候让他自己选。”
  晏江何跟许老师又聊了些,全程听对方夸张淙,夸到最后晏江何都觉得有些飘。
  等时间差不多,晏江何离开画室,开车往学校走。他把车停在校门口等张淙。等得无聊脑子里又想起张淙的画。
  这狗崽子得是长了一双什么手,怎么就巧成这模样?真是苍天瞎眼的巧。
  晏江何心里咂嘴,咂两下又琢磨:“可真好啊。那幅画可真好看。”
  早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往外走,晏江何扭头,恰好瞅见张淙远远走过来。
  那是张淙,身上的外套是晏江何买的。砖红色大衣,非常显脸儿。当初晏江何进商场,搁模特身上一眼就相中了。配张淙那张冷白皮最合适。
  看张淙越走越近,晏江何胳膊肘撑着方向盘,小声嘀咕:“我也想要。”
  ——他得从张淙手里骗幅画过来。


第63章 真叫人想变坏
  张淙眼尖,他还没等出校门就发现了晏江何的车。
  很明显,晏江何这是开车来接他放学的。于是张淙心尖子便又舔上蜜,他走到车旁,打开车门。
  张淙没先进去,视线往里探,瞧见晏江何的脸。张淙看着他:“你……”
  “站着干什么,赶紧上车。”晏江何朝他笑笑。
  张淙指腹飞快搓两下车把手,跨上车关门。
  赶上学生放学的时间,路面有些拥挤。人来人往,还有各种车辆夹在中间。道不怎么好走,晏江何索性也不着急,直接停去一边等。
  晏江何扭过头,垂眼睛去瞅张淙那一双手。心里寻思:“就是这双手。”
  张淙顺着晏江何的目光,发觉对方盯着自己的手一眨不眨地打量,登时头皮有些发软。张淙默不作声地将手揣进兜里,悄悄呼出一口气:“怎么了?”
  晏江何偷看,不,光明正大地看,不在乎被抓包。他干脆自己招供:“看看通灵的巧手长什么样。”
  “……啊?”张淙愣了愣,不知道晏江何葫芦里卖什么药。
  晏江何说:“我在家呆着闷,刚才去了趟你们画室。”
  张淙又看他一眼,“哦”了声。他心头处最嫩的那块皮肤似乎被细针头轻轻挑破,不得不开始期待什么。比如,晏江何接下来要夸他。
  晏江何果然不辜负张淙,张嘴开始夸:“我看见你新画的那幅画了,也太好看了吧。你怎么这么牛啊?”
  张淙抿了抿唇,怎么也没能把嘴角的笑给压下去。晏江何明显瞅见他嘴边的梨涡凹陷,赶紧快马加鞭,又说一句:“你可太棒了。”
  张淙侧过头,下意识清了清嗓子。他的确画的好。老师和同学早已对他称赞颇多。张淙从没当一回事。
  上天给了他困苦,给了他卑劣阴暗的性格,也给了他美妙的艺术灵感。这世间浮浮沉沉,良莠不齐。张淙并不认为有什么稀罕。
  但晏江何此时毫不掩饰的夸赞,竟非常讨他欢喜。他这会儿就像偷了蛋糕的宁杭杭,闹亏心事却乐不思蜀。他甚至更糟,竟有些喜不自胜。
  要说张淙唯一懂得了何为“感恩戴德”,是看见了晏江何。茫茫人海,上天给他看见了晏江何。倒也不怎么待他凉薄。
  晏江何的手指敲两下方向盘。给人夸舒服哄开心了,就开始臭不要脸。且他这人不要脸时从不知迂回婉转,遂开门见山道:“给我也画一个呗?”
  张淙顿住,眼睛轻悠悠晃到晏江何脸上:“你想要?”
  晏江何眨眨眼,转动脑子,挑出来个张淙无法拒绝的道理:“你放暑假的时候,我差不多过生日。我提前跟你预定一幅,当生日礼物。”
  他厚颜无耻为典范,要人东西也能装出一副道貌岸然,专程为张淙着想:“你一小屁孩子没什么钱,送不起礼物该过意不去了。就给我画幅画吧。”
  张淙:“……”
  晏江何要他什么他没给过?算上两人起初针尖对麦芒那阵子,张淙也总是就范。晏江何就是来治他的。
  张淙心窝里又叹上气,转开视线,对这人拿摆不来,“好。”
  他可是专门有一个素描本,里头全是晏江何。张淙偷着画了多少张没细数过。这回是能明目张胆的画了?说起来有些夸张,这感觉还真挺像天上掉馅饼,砸了后脑勺。
  晏江何讨到画,心情美上。连同耳边瞎叫唤的汽车鸣笛都觉得动听不少。
  张淙倒可怜,完全不能看旁边人那张愉快的脸。不为别的,张淙认为,他道行欠佳,尚需修炼。这当若是扭脸歪过去一眼,保准要得意忘形,便看不得。
  自从跟张淙要了画以后,晏江何发现一个事儿。就是张淙这小狗崽子,成日闲着无聊就会端他打量。
  比如现在。他俩面对面吃早餐。张淙就吃得极不认真,眼珠子全程抓在晏江何脸上。
  晏江何隔愣眼:“你看我干什么?”
  张淙心里稳了稳,一本正经说道:“最近开始给你画生日礼物了,就多观察观察,想画得像一些。”
  此话纯属脱裤子放屁。晏江何长什么样,张淙闭着眼睛都知道。他就是瞎了也能摸上笔吭哧出来,还用这般盯着瞅?他不过是趁了明目张胆的好处,想多看看罢了。
  听张淙这么一说,晏江何的兴趣被吊起来:“现在就开始画?这才四月份。”
  “还上学,也不常去画室。”张淙面不改色地胡扯,头头是道,“早点画能画得细一些。”
  “那敢情好。”晏江何站起身, 毫不客气,“你得给我好好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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