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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没辙-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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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淙将唇角崩紧,脖颈和额角的青筋早已暴了出来。
  “这不都没事了吗?”晏江何凑过去,用额头蹭了蹭张淙的额头,“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在这儿吗?”
  晏江何:“你又自己胡思乱想什么了?怎么想着想着还哭了?”
  张淙胸腔里抑制着抽搐,他猛地抬起手,一把掐住了晏江何的肩头。
  晏江何上身没穿衣服,这一下好悬没直接让张淙给肩头的皮抠掉。但他顾及不得了。
  晏江何仔仔细细看张淙,抬手摸了一手眼泪。晏江何难受得不如亲自给自己上绞刑。
  他想说好听的哄人,却给自己哄出一嘴的苦味:“让哥舔一口尝尝,眼泪是不是甜的?”
  晏江何靠近,张淙闭了下眼睛。晏江何吻在张淙眼睛上,唇缝抿过张淙湿漉漉的睫毛,舌尖舔到泪水。
  晏江何又说:“咸的,齁儿死人了。”
  张淙吸了下鼻子,一把捞过晏江何的腰,紧接着一头拱进了晏江何怀里。
  晏江何笑不出来,嘴角勉强牵起,用来哄张淙的弧度彻底压趴了。
  晏江何伸手捏了捏张淙的后脖颈,又一下一下去抓张淙的后脑勺,由着张淙将滚热的眼泪鼻涕一起糊去自己胸口。
  张淙闷头哭,抵在晏江何心口压迫着爆发,似乎要将一辈子的痛苦都哭干净。包括过去积攒的,现在承担的,也包括未来预支的。
  他本来就嗓子哑,这又憋着哭,开口说话比撕心裂肺难受百辙。
  张淙的声音粗砺暗哑,渗透最极端的恐惧,像是穷途末路后脱力的嘶吼,他从又苦又咸的唇齿中抖出了一声:“晏江何。”
  晏江何的呼吸都停了。
  晏江何劫后余生不过二十个小时,却又最近距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崩溃。
  大巴车翻倒的巨响,乘客声嘶力竭的哭喊,黑夜,大雪,冰冷的等待。都没有带给他如此的震撼。
  这是张淙?
  这是他的张淙。
  晏江何用指腹搓着张淙的头皮,不断地重复着:“我在。我在这,不怕了。我们不怕了。乖,不怕了。”
  晏江何亲了亲张淙的发顶,他居然也有技穷的一天,不知怎么哄怀里的大男孩才好。最后竟掏出对付宁杭杭那套来嘴瓢:“乖,亲一亲就不怕了,哥抱着你,不怕。”
  晏江何同时将张淙紧紧圈在怀里。他的反应似乎让张淙的慌乱更剧烈地发酵了起来。
  张淙更委屈了,他死死勒着晏江何的腰,又将晏江何的伤勒疼了。
  张淙那么高大结实的身体,这会儿竟然缩成了一个可笑的球,死命往晏江何怀里钻。
  他成了一个无依无靠,孤独害怕的小孩子。他的悲伤是那么那么大。
  晏江何胸口被张淙埋汰得脏兮兮,胸腔内部又一次一次荡响张淙遏抑的哭声。
  晏江何被张淙闹得疼断气,嘴上却从未如此轻柔地说过话:“乖,不怕了。”
  ……


第103章 平凡人
  张淙这一顿哭了许久才安生下来,晏江何的后背早已被他箍得没知觉了。
  晏江何低头往怀里望了望,张淙的鼻尖还是红的,眼尾也是红的。那红色渐淡,像极为细腻的红胭脂,点晕在张淙苍白的冷色皮肤上。
  张淙漆黑的睫毛安安静静地垂落,不算太浓密,也不算太长,像黑色雏鸟纤弱的羽毛,淋雨受凉后丢了生气,一动不动的。
  晏江何看了几眼,实在没忍住,伸手轻轻摸了下张淙的脸。
  张淙不知道是哭晕了,还是累昏了。他的唇缝中吞吐着呼吸,整个人贴附在晏江何身上不动,晏江何连丁点儿的力气都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
  好好一个高大漂亮的年轻人,怎么就娇弱成这模样了?晏江何竟不敢使劲儿抱着张淙,他产生了一种令人惊悚的错觉——晏江何总觉得,张淙现在脆得,似乎一碰就要碎掉。
  晏江何小心翼翼陪张淙躺了很久,时间一长,他便有些想去卫生间放水。
  晏江何悄悄蹭着身体,准备起来。奈何张淙那神经,不晓得是怎么扭着长的,眼看人都要睡死过去了,刚有点风吹草动竟还能警惕上。晏江何还没等将半个身子从床上抬起来,忽然感到手被抓住了。
  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张淙抓着晏江何的手,似乎虚无缥缈一般,晏江何转个手腕就能甩开。
  但晏江何没甩开。他又去看张淙,张淙一双黑眼珠子睁不利索,目光也飘着,定然是太累了。
  张淙捉着晏江何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藏着。他双目无神地看着晏江何。
  “。。。。。。”晏江何好一阵头皮发麻,问话的时候嘴皮都动不明白了,“怎么醒了?怎么了?”
  “疼。”张淙用低低的气声说,“头疼。”
  晏江何立马紧张起来。笑料都不敢这么演。晏江何一个穿白大褂拿手术刀的胸外科医生,“疼”这个字,他每天都要从不同年龄,不同可怜相的患者嘴里听无数遍。
  就算晏江何再不济,起码不至于因这个字紧张到钻心扎肝的地步。
  可晏江何对上张淙这一声,竟难为要发慌。他谨慎地伸出手,手指轻轻摸着张淙额头上的大创可贴:“是伤口疼吗?”
  张淙这伤一看就是搁哪儿磕的,或者是摔的。不算太严重,处理好了上点药,肯定不会留疤。
  张淙摇摇头,还是扣着晏江何的手不肯放。
  不是头上的伤口疼,是头疼。
  晏江何又去探张淙的额头,张淙没发烧。在看见张淙眨眼睛的时候,晏江何立时反应过来——是哭的。
  眼睛都有些肿了。是哭多了。哭得头疼。
  晏江何用指腹一下一下按张淙的太阳穴:“你再睡一会儿。你病了,需要好好休息。乖,听话。”
  晏江何一套哄腔自然而然。有张淙之前,就算拆了他的舌头他都想不到,凭他内里那炮捻子脾性,有朝一日竟也能温言软语地朝谁这般哄一哄。
  张淙的眼睛越眨越费劲,越眨越朦胧。晏江何敢打赌六百万,这臭小子这会儿根本神智不清,但凡眼皮闭上,立马便要人事不省。
  “你别走。”张淙沉下哑嗓子,迷迷糊糊,却眼巴巴瞅着晏江何,“你别走。”
  这要哪路英雄能受得住?反正晏江何孬货一只,此生作为不成枭雄,实在扛不下来。
  晏江何连忙说:“我不走,我哪都不去,我不走。”
  他说着,抄起张淙的脖子,将张淙从枕头揽到自己胳膊上躺着:“我搂着你睡,我不走。”
  张淙总算得了满足。晏江何眼瞅张淙笑了一下,那一双小梨涡转瞬即逝。
  随后,张淙一双眼睛终于舍得闭上了。他的头在晏江何胳膊上小幅度蹭了蹭。
  张淙那一头倒霉头发丝发质偏软,蹭这两下,细弱到晏江何胳膊上的皮肉都跟着发麻,像戳了一小针毒品当麻痹剂一样。
  张淙的头挨在晏江何肩头,轻轻歪过,呼吸没过几秒就变了。他是彻底睡熟了。
  晏江何盯着张淙看了好久,最后缴械。
  晏江何叹了口气,仗着自己年纪还不太大,决定委屈一把膀/胱,厕所不必去了。憋着得了。
  晏江何无可奈何又服得五体投地,将另一只手从张淙的胸口处拿出来,又给被子在他俩身上裹规整,索性搂着美人入怀,又闭眼睡了一觉。
  晏江何是被尿憋醒的。外头从窗帘渗进来的光已经转成夕阳红颜色。
  张淙还没醒,晏江何便将动作放到最轻,费了好长时间,才把手臂从张淙脑袋底下抽回来。
  一条胳膊彻底壮烈,僵得跟截肢了似的。晏江何抻抻胳膊,起身时后背也疼得厉害,腰上的淤青更是不肯消停。
  他就像个中风患者,皮骨无用,半身不遂。
  晏江何呲咧着嘴,却不敢出动静。尽管他都如此委曲求全了,张淙还是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
  晏江何瞪着张淙,看见张淙的眼皮颤了颤。
  晏江何紧赶着低头,在张淙皱起的眉心处吻了一下:“我在这,我不走。我就去个厕所。”
  “嗯。。。。。。”张淙眼皮睁不开,只哼了一声,似乎很不舒服。
  “乖。”晏江何在张淙耳边哄他,“你继续睡,我去完厕所就回来陪你。”
  要不怎么说美色误人。身边趴个妖精真的太耽误事。自古以来多少红颜霍乱朝纲,明君也学会了昏庸无道。“情种”这玩意真不是刻意的,绝对是被迫使的。只恨那“温柔乡”,的确别名“温柔冢”。
  晏江何也是被张淙拖累得不能更拖累,眼瞅三十岁的优雅青年就要尿床垫儿了。这报道出去,新鲜得绝对能上头条,指不定比雪夜大巴车侧翻进路沟还要博人咂舌。
  晏江何自然不允许自己尿床。他又摸了把自家淙淙的小脸儿,摸完了赶快起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抓,光着膀子去了卫生间。
  人有三急,一泡尿憋死男子汉所言不虚。
  等晏江何解决完,从厕所洗个手出来,整个人都仿佛升华了。
  晏江何倒了杯水喝,喝完了放下杯子,哼笑一声,脑子里别扭地想着:“张淙可真有本事,撒娇还有他这样的?”
  晏江何扭身往卧室里走,要去陪祸害,他自言自语地碎叨:“可真要了命了。”
  晏江何走到卧室门口,刚准备进去,玄关突然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晏江何脚步一顿,反手将卧室的门给关上了。
  是晏涛和周平楠来了。二老休息了半下午,不舍得亲儿子再跑来跑去,居然做好饭亲自带着送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晏江何走过去,愣了下,“我还想着让你们多休息一会儿,我晚点过去呢。”
  晏涛放下手里的东西,表情有些说不清,他上下看了看晏江何:“你手机掉了,你妈总想给你打电话,在家呆不踏实,我们干脆就过来了。正好给你带点吃的,你晚上就不用跑了。”
  周平楠也瞪着晏江何:“晏江何,这大冬天的,你家暖气烧得就那么良心?你光着个膀子不穿衣服,你不冷啊?”
  “。。。。。。”晏江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光着上身,正单挑一条睡裤杵在爹妈跟前呢。
  “哦。”晏江何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又转身往厕所走,含糊道,“我这就去穿。”
  他衣服都在卧室里,但张淙在里头睡觉。晏江何琢磨着就没进去。一是张淙本来就睡不安稳,再进去吵他,晏江何怪心疼的。二是张淙在他屋里,二老对于他找了个男人过日子这件事还摸不清什么态度,晏江何还不想直接明着指矛头给张淙。
  不过晏江何也明白,眼下这情景,肯定兜不住就是了。
  晏江何去卫生间,不经意瞅了眼卫生间的镜子,看见自己肩头还有一道痕迹——张淙先前用狗爪子抠的。
  晏江何闭了闭眼,没再看镜子,拱去洗衣机里翻腾衣服。幸好有一件家居服,是他下乡前扔进去的,还没来得及洗。
  好在讨巧,衣服不算很脏,先前也就穿了两三天。
  晏江何只能勉为其难,套上衣服先出去,上身的睡衣和**的睡裤非常不搭调。
  从布料上,上身是软绒的,下/身是纯棉的。颜色和款式更不用提,上身是亚麻色,下/身是靛蓝色。
  在家倒不必那么像模像样的讲究。但晏江何这般站在爹妈跟前,三个人都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别扭。
  晏江何下意识清了下嗓子:“你们站着干什么?坐下啊。”
  晏涛和周平楠坐下。
  晏江何去扒拉吃食:“看看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炸酱面。”周平楠瞅着晏江何,“你不是说想吃吗?”
  “是。”晏江何笑了,“我妈最好了。”
  “你少贫嘴,就你长了一张嘴会说话。”周平楠撇了撇嘴,眼底却搜不到分毫的嫌弃。
  晏江何又看见还有个保温盒,里头装着粥。皮蛋瘦肉粥。
  “粥是给张淙的。”周平楠说,“先前给那孩子打电话,听他声音不对,嗓子应该是发炎了,本来想做糖醋排骨,可惜他吃不了,只能做个粥了。”
  周平楠:“这孩子是真懂事。还给我跟你爸安排了午饭。对了,他人呢?”
  “是啊,张淙呢?”晏涛也问,“进来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他。他头上那伤,还有一身泥,都怎么弄的你问了没?是摔哪了?”
  “还没。”晏江何盯着手边的皮蛋瘦肉粥,“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嗓子疼,得少说话。等好点儿再问吧。”
  晏涛点点头:“嗯,也是。人都没事就好。”
  晏涛这话说成了一声叹息,晏江何心口猛地揪了一下。又酸又软。像海绵垫子泡进老陈醋里,又捞出来捏净。
  过后还剩下潮湿的酸味。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周平楠突然说:“张淙睡觉呢?”
  她说完,并没有转头看张淙那屋,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竟侧头瞥了眼晏江何的主卧。
  晏江何坐在座位上,嘴里应着:“嗯,他太累了,还在休息。”
  “让他多休息会儿吧。他这次也是被江何直接吓回来的。”晏涛叹气。
  晏江何无话可说。
  有些东西似乎已经不用格外去言语,大家仿佛心知肚明。
  不过一家人,不能有隔阂,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该有的态度也要表达清楚,从不模糊不清地猜测对方,是老晏家几十年来和谐幸福的传统规律。
  就听周平楠认真地说:“儿子,你上次跟妈说的事,妈想和你说说。”
  晏江何看周平楠:“妈,你说。”
  周平楠顿了顿,看了眼晏涛,又看向晏江何:“我的确是很生气,很失望。还有。这次咱家遭了这么大的事,妈也特别担心你,心疼你。”
  晏江何挪动椅子,坐得离周平楠更近了些,伸手握住了周平楠的手:“妈,对不起。”
  周平楠被这对姓晏的父子左右围着,心头倏得软了一下,她说:“这两件事都让妈害怕。妈怕你不好,怕你过不好。”
  “我知道。”晏江何轻声说。
  “可是江何,妈是害怕,但妈再害怕,也不能替你过日子。”周平楠罕见有如此温情的语气,“只要你好好的,你觉得幸福,就行了。”
  周平楠:“你不后悔,我们全家都不后悔。”
  晏江何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周平楠:“妈,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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