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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千秋素光同-第23部分

小说: 千秋素光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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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你我的分量或许不足,但若能以此扯上霍仲亨呢?”
  薛晋铭低沉语声,令蒙祖逊与贝儿双双一惊。
  “当年南边曾经向霍帅递出橄榄枝,若他肯归附,便委以陆军总司令的大权。”薛晋铭将手杖一顿,“只因他回绝了大总统美意,才轮到今日的陈久善。” 如今陈久善已是南方政府最为倚重的将军,也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军阀,但论实力名望,仍不是霍仲亨的对手。蒙祖逊与贝儿互视一眼,只听四少又道,“看如今这情势,霍帅与北方嫌隙日深,无论和谈成与不成,他迟早是要站到南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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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记  魑魅出·萧墙乱(2)
蒙祖逊恍然大悟,“那么,陈久善明知自己地位岌岌可危,若想先下手为强,最好的法子便是从中离间,令大总统对霍仲亨生疑!你那一船军火是秘密运给佟岑勋的,可走的路子……”
  薛晋铭抬手止住他的话,缄默不再言语。贝儿心中已明白过来,她对这其中关窍自然再清楚不过。四少做的生意是最最不能见光的,偏又与大人物们勾连甚密。背后若不是有来头极大的人物撑腰,谁敢轻易沾上军火买卖?纵是跟在他身边这么久,贝儿也从不知这背后神秘人物是谁。
  如今一切豁然开朗。除了霍仲亨,谁能一手遮天,为他打开南北通畅之路?细想,霍仲亨的部队装备精良,近来大量引入德造军械,其中未必没有薛晋铭的能耐。谁又会想到这一对往日夙敌,早已心照不宣地化敌为友。这层关系一旦抖明,对谁都没有好处。以这两人心机之深沉,且碍于霍夫人这微妙的一环,自然是讳莫如深。
  望着四少孤单背影,贝儿心中慢慢回过另一重滋味——他心气孤高,不愿受人恩惠,偏偏欠了霍仲亨这样大的一份人情。难怪他孤注一掷加入佟岑勋的阵营,不惜冒死北上,参与政变。只有如此,他才有可能赢得真正翻身之机,在北方站稳脚跟,开辟自己的军工产业。从此无须做这见不得光的军火买卖,无须欠着霍仲亨那还不完的人情。
  蒙祖逊一声长叹打破此间沉默,“若当真如你所言,岂不是糟糕透顶?”
  陈久善从中弄鬼,有意令南方以为军火是霍仲亨秘密运给佟岑勋,助其发动北方内战,破坏和谈。恰在这个时候,傅系内阁下台,佟孝锡兵变,日本的横插一手令局势陡变,势不两立的霍仲亨与佟岑勋竟携手共谋。
  霍仲亨一向力主和谈,若暗地运送军火支持佟系内战,如今更旗帜鲜明与佟岑勋站在一处,共同拥立了新任临时内阁……这些举动看在南边眼中,自是出尔反尔,阳奉阴违。
  陈久善一番手脚竟歪打正着,做得恰是时候。
  贝儿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寻思着错综复杂的局势,脑中已乱作一团。
  偏偏四少的一句话,更是雪上加霜,“军火遇劫之事我曾告知念卿,当时只疑日本人所为,无人料到是南方出了内鬼。看来陈久善蓄谋已久,若此番扳不倒霍帅,势必心生异志!”
  念卿匆匆赶到办公厅,却不见霍仲亨人影。只有几位政务官员枯坐在会议室等待,预定的会议时间早已过了。焦急之下,招来侍从室询问,才知昨晚军营中有事,今晨已惊动督军亲往视察。
  “按理说这个时间已该返回了。”侍从官赔笑道,“或许另有要事耽误,夫人少安毋躁,我立刻派人通知……”
  念卿站起身来,“不必,我这就去驻地见督军。”
  侍从官惊道:“那边正在闹事,您此时过去万万不可!”
  “闹什么事?”念卿挑眉,心里不觉一沉。若只是几个兵痞闹事,又怎么会惊动他亲自前往?她深知仲亨的脾气,时间对于军人是尤其看重的,若不是出了大事,他不会在会议上迟到。
  侍从官面色迟疑,似碍于机密不便开口。
  念卿看他一眼,也不再问,径自转身朝门口走去。
  侍从快步追上解释道:“夫人!夫人留步!事情是这样……近日有报告说士兵冻伤严重,起初只道天气寒冷,可昨晚有个年少士兵竟被活活冻死。拆开他棉衣被褥才发现里面都是破纱烂布,根本没有多少棉絮,还掺入了泥沙添重,以蒙混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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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记  魑魅出·萧墙乱(3)
“有这种事?”念卿骤然回首,脸色变得铁青,同督军初闻报告时的反应几乎一样。
  侍从官低头道:“随后查出军中所用的肉食也多有变质……因此昨晚营中哗变,底下军官本想强行压下事态,直至今晨闹得大了,才不得不惊动督军。”
  “真是混账!”念卿怒道,“到这时候还想隐瞒!”
  侍从忙道:“夫人这时候不宜前往,以免……”
  他话未说完,念卿已转身往外走,比方才走得更快。望着那背影娉婷,步履如风,全然没有一分女子的软弱,侍从只得跺脚,后悔不该实话相告。
  出城之后道路泥泞,车开得越快,颠簸也越是厉害,饶是如此,念卿还一径催促开快些。
  司机朝后视镜里扫了一眼,见夫人侧首看着车窗外,唇角紧抿,鬓发微乱。跟在夫人身边这两年,任何时候见着她都有无懈可击的风致,鲜少见她这样惶急。
  车窗玻璃摇下,掠面生寒的风也吹不散心中团团乱麻。望着车窗外陌生景致,北方封冻的大地迟迟不见回春迹象,想来此时的南方应已是霜融雾散,春水涟涟……一别数月,冬去春来,霖霖又该长高了吧。
  思及女儿,念卿肃然脸庞不觉露出一丝浅笑。
  原以为仲亨来了,便可平定乱局,逐走佟孝锡,助新内阁上台。可时局远比意料中复杂叵测,人心是最猜不透的谜。诸方势力,各有谋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头来身不由己,事端竟是越来越多。纵然他一如既往地珍她惜她,将她藏在羽翼底下,可那外间风雨声声催人,又岂是她能充耳不闻的。
  晋铭的一纸电文发来,寥寥数言,更是她不能回绝的。他从来没有向她要求过任何事,除了这一次,为了那名唤梦蝶的女子,那是他在世上仅存的知己与亲人。他郑重恳求她的相助——不是向念卿亦不是向云漪,而是向霍夫人。
  她显赫的身份权势,仿佛第一次对他有了意义。
  明知进退水火,千难万阻,但她说过的——但凡是你想要,但凡我做得到。
  紧捏在手中的电文,已看了又看,重压之下,连叹息也乏力。
  念卿一言不发,缓缓地将那电文叠起放入手袋。
  仲亨,我要怎么告诉你,这又是一个坏消息,糟糕透顶的坏消息。
  和佟岑勋意见相悖,僵持不下,已够令他心烦;眼下军中哗变,更是雪上加霜;可恨陈久善又从背后一刀捅下——这种时候若南方再出变故,纵是霍仲亨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顾及全局。
  南方一直是他冀望之所在,也是忧虑之所在。
  早在三年前,仲亨便说过,大总统的建国构想太过理想化,于政治一途缺乏机变手段,过于依赖军阀……如今看来,南方军政大权日渐旁落,他的忧虑已逐一应验!
  尽管如此,仲亨仍在极力维护南方。
  援救胡梦蝶看似小事,却成了牵动各方要害的由头。
  当时众目睽睽,要洗脱胡梦蝶谋杀的罪名已没有可能,若否认胡梦蝶与南边有关,无异于将那刚烈女子推上刑场,逼她为徐季麟那卑鄙小人抵命;若要暂时保住她性命,只能承认她的行动是受人指派。
  佟孝锡摆明是在试探他父亲与霍仲亨的态度。
  日本人出尔反尔,利用佟孝锡削弱佟帅之后,已将他作为弃子,转而支持更有价值的傅系势力。佟孝锡孤守京津做困兽之斗,眼见霍仲亨与佟岑勋为盟,更是走投无路——唯有突然掉头反咬南方一口。
  他这一咬,不得不说父子连心,到底还是儿子最了解父亲。
第二十一记  魑魅出·萧墙乱(4)
佟岑勋最是护短,虽对这不孝子恨得咬牙切齿,却未必真会要他性命。南方却是与他势不两立,迟早要决一生死的对头。纵然他不挑起战端,南方也容不下他在北方独大。
  此时佟孝锡调转枪口对准南方,佟岑勋又岂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若不是霍仲亨牵制其中,将佟岑勋死死压住,这两父子,一个反复无常,一个护短好战,想想便足以令人一额冷汗。
  出得城外,越见景致荒凉,光秃秃的笔直树干夹道掠过,一地雨雪泥泞。
  车驶过重重关卡,终于抵达南郊军营。远远已瞧见戒备森严的军车载满士兵,个个全副武装,在营外严阵布防,枪炮均已架设待命。
  座车缓缓驶近,减速通过阵列森严的防线,从窗后清楚可见枪械黑沉沉的金属光亮映着泥泞雪地,晦暗天色照见士兵紧绷的面容。
  眼前景象不断掠过,念卿目不转睛看着,心中渐渐怦然,似有急鼓越敲越重。看这箭在弦上的情形,只怕此地随时有兵变危险,若营中当真哗变,稍有异动,外面已做好武力*的准备,到时血流成河在所难免。
  前方设了路障和铁丝网,卫兵抬手将车拦下。
  霍夫人出入所乘都是督军座车,向来通行无阻,司机探头便要斥责那不识相的卫兵。却见卫兵向车内立正敬礼,肃然道:“督军有令,任何车辆不得出入。”
  司机错愕望向夫人,见她并不反驳,只缓缓推开车门,踩着一地泥泞下车。
  她一身轻裘华衣,本是去赴总理夫人之约的打扮,站在此地却是格外突兀。迎面寒风凛冽,天空中又有霰雪飞舞,转瞬沾上她鬓发。她拢了拢大衣,高跟鞋踩过湿滑路面,在泥泞中一步步向前走去。司机慌忙跟上,明知拦不得也劝不得,只好撑起伞随她前行。
  卫兵在前领路,引着夫人从专用通道直往阅兵场去,一路所过的营房前都有荷枪卫兵把守,留在营房里都是并未参与闹事的士兵,或木然或紧张地望着这一行人经过……薄薄的灰色军棉衣让他们脸色更见黯淡,尽管如此也遮不去这些面孔本有的稚气。他们大多还是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有着瘦削的脸和好奇神往的眼睛,望着军营里突然出现的女人,仿佛看见雪地里突然开出五月繁花一样惊奇。
  望着这些士兵的脸,念卿的脚步越走越慢,越走越沉。
  即将转过前方台阶时,卫兵低声提醒“到了”。
  念卿一怔抬头,顿住脚步,被眼前景象惊得呼吸凝固——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阅兵台前,霰雪挟风飞舞,数千名士兵沉默伫立着,却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
  寂静的阅兵场上,只听见风声低咽。
  台前正中地上有一具覆着白布的担架,掩盖在白布下的人形,在人群映衬下越显渺小。所有士兵都伫立在十米外的地方,并没有意料中的群情哗变,他们手中甚至连枪械也没有,只是每张脸上写满了悲戚和沉默中的愤怒。
  这便是那个被活活冻死的士兵。他或许只有十六岁,甚至更年少……或许他只是行伍中最卑微的一个小兵,一辈子也没想过能亲眼见到督军,更没想过能蒙督军垂青。
  但此刻,那个戎装威严的男人脱下身上黑呢风氅,深深俯身,将风氅覆在他身上。
  加元帅衔的五省督军霍仲亨,揭了军帽在手中,朝静卧担架上的士兵肃然低头。
  身后众多军官随之垂首致哀。
  最右首的一名军官蓦地双膝一颤,朝那担架直直跪下,周身颤抖不已。
  在他身后有许多件堆积的军棉衣,上面都有豁开着检视过的划口,团团皱起的烂纱暴露在外,一目了然。掺了假的棉衣和那单薄的覆尸白布一样抵挡不了冬日严寒。
  黄泉路上,唯愿那一件黑呢风氅的温暖能为无辜亡魂稍增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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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记  铁血变·胭脂难(1)
寒风如刀,刮过霍仲亨毫无表情的脸,那锋锐唇角紧抿,并没有流露半分怒色,那肃杀身影不怒自威,早有杀机扑面。他身后双膝跪地的军官却抖若筛糠,周身越颤越厉害,不敢抬头朝他背影看上一眼。
  当众拆验的军衣里破絮挑出,那一刻,便是劫数到了。贪污军饷、舞弊纳垢、欺下瞒上,任何一条都是足以枪毙的死罪。今日三罪并举,再无侥幸之机。跪地的军官万念俱灰,将眼一闭,哆哆嗦嗦摸向腰间佩枪——
  然而手还未触上佩枪,督军身后侍从已将枪管抵住他后脑。
  霍仲亨回过身,目光扫向他。
  那军官喉结滚动,嘴唇发青,双手剧颤着将腰间佩枪递向霍仲亨,“督军,念在我追随您多年的分上,就给个痛快吧!”
  霍仲亨目光如冰封。
  阅兵场上鸦雀无声,上千名士兵的目光也投向此处。
  饶是铁打的汉子也经不起这穿透魂魄的注视,那军官再也抵受不住,猛地转向那担架上士兵的遗体重重叩下,额头鲜血长流,“我该死,我曹老三罪该万死!是我对不住弟兄们,是我瞎了眼黑了心肝!要早知道棉衣里是那个样子……我要早知道……我……”他俯跪在遗体旁嘶声哽咽,额头血痕与涕泪交流,入目惊心。
  “把枪捡起来。”
  冷冷语声里,一双黑色军靴映入眼里。
  曹老三已面无人色,在众目睽睽之下拾起枪,仰头望向眼前高大身影。
  站在人群之后的念卿,看不清霍仲亨表情,只听见他语声低沉,每一字都透出直达人心的威迫,“你从马弁升至营长,半辈子随我出生入死,腿瘸了人老了,骨头也被铜臭给蚀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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