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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潜浮-第39部分

小说: 潜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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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守明没有戴眼镜,也能依稀辨清空中翱翔的飞禽走兽。目之所及,有长足蜈蚣,有斑斓的游鱼,也有鹏一样的飞鸟,五颜六色应有尽有。
  没过多久的功夫,原本还拥挤的天空渐渐宽敞了起来,首当其冲的是一只花色大蝴蝶,自两人来到这个露台,就见它飞得最高升的最快。只可惜好景不长,一阵大风吹过折了相连的那条线,此时它映在两人的眼中,正摇摇晃晃往下坠。
  “明早一走,也不知道多久之后才能再会,”周望先远眺空中那只断了线的风筝,偏头问:“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唐先生?”
  唐守明轻笑了下,也不知是为了即将离开还是为了周望先的话语。“周公子,有缘的话,总有再见的时候。我不忙的时候……寄信与你,这下可以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望先凝眸,扯了扯嘴角道: “不能够只是哄人开心的话。”
  “那是不能够。”唐守明笑着回道。
  目光短暂相遇,似心有灵犀在同一时刻匆匆转移。仅是短短的三言两语,却仿佛已许下友谊长存的誓言。然而不管是唐守明,还是周望先,他们都心知肚明,哪会有什么信,更不可能会再见。于他们,终究只是彼此的过客,从来都不是同路人。
  即便再欣赏,即便不经意间萌生出不可控的情愫,在这一别之后,也会像那只断了线的蝴蝶,飞往它不可知的归宿,而最终,它将消失在无人问津的尘土中。
  静默半晌,唐守明正待打破沉默,却听周望先一句“你等下。”在耳边响起。他三字一撂,转身拔腿就走,留下一脸茫然的人。
  红色的门框在唐守明回转的眼眸中晃悠了几下,短暂几瞬,又现出周望先的脸来。他手中拿着一副眼镜,镜腿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
  见唐守明盯着那副眼镜看,周望先扬了下眉,走到对方身前。转眼,他手上的眼镜便已落到唐守明的鼻梁上。
  “让你陪我演了这么久的戏,”周望先扶正他眼侧的镜腿,“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突然想起这么个玩意儿,正好合适。”
  透过崭新明亮的镜片,周望先的脸清晰可见,他的眸中漾着如水般清澈流动的微光,映在镜片上,落进唐守明的眼中,仿若绽放到极致而摇摇欲坠的花瓣,让他几度想伸手去接。
  “对了,晚上楼下有个酒会,免不了吵闹。”周望先歉意道。
  后退半步,唐守明的眼睫随风而动,敛回神,问说:“你的事都解决了?”
  “嗯,差不多了。”周望先亦收回目光,转至空中的风筝,简短解释的了原由,“他是我同宗的堂兄,这一带的大烟都经他的手流通,现在他和几个帮会有接触。我不得已出此下策。”
  “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话音一顿,周望先偏了下头,“否则也不会把你扯进来关这么久。”
  “好人坏人谁说得清,我只知道好人多数活不长。”唐守明浅浅笑了笑,不置可否。
  这一场戏,在宁浮思和秦潜的默契下,顺利落幕。正值午间,用餐之际,花园的树荫下,是端着盒饭的工作人员,间或的欢声笑语隐隐传进两人耳间。
  在唐守明和周望先站过的地方,现在是咬着烟的宁浮思。阳光有点烈,站这么一会,他的额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离他两米远的阴影下摆放着一张藤椅,藤椅上是朝他望来的秦潜。
  秦潜的眼中充盈着各种情绪,比方才的周望先还要繁杂,得亏这根燃烧着的烟才让宁浮思堪堪从戏中剥离。自从进了这个剧组,随着戏份的深入,宁浮思明显察觉到自己日复恍惚的状态。就像现在,他分明站在戏外,而他所有的一切还停留在戏中,包括心里面不知从何说起的低落。
  夹起唇间的烟,宁浮思手指一抖,弹去上头的烟灰,偏过头去:“别再这么看我,大热天的看得我生出一身冷汗。”宁浮思抹去额上的汗,却没有走到阴影下。
  “宁浮思,为什么不解释?”秦潜闷声出口。
  “都过这么久了,解释也是徒劳,没什么好说的。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宁浮思夹烟的手指一下一下轻点着栅栏上的白瓷,燃烧着的红光跟着上下晃动,“况且,人家解释是为了挽回粉丝。早在四年前,我已经没有粉丝了啊。”
  秦潜不由自主拧了下眉头,他原本想说,那四年前你又是为什么不去澄清,直觉告诉他其中答案他不会想听。憋了半晌,最口他吁了口气,哼道:“你倒是想得开。”
  刚咬住烟头的人往藤椅上瞧了一眼,笑了笑,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时过境迁的释然:“不是我想得开。事实而已。” 根本就是他活该,况且也没打算在这个圈中继续沉浮,“说起来,那些黑子可比你的粉丝还要长情。都多久了,还念念不忘。”他啧了声,故作感叹,“那些口口声声喊着不离不弃永远爱我的人早就走光了,只剩这些黑子还惦记我,我都觉得挺舍不得的。”
  “宁浮思,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是蠢成什么颜色?”秦潜又哼了声,顺手拾起边上烟灰缸中他刚捻灭不久的烟头,抬手一甩往宁浮思的方向直直扔过去。对面的人咬着烟轻笑着一闪,烟头擦着他的臂膀掉落到身后。
  “狗改不了吃屎,你改不了一如既往的幼稚。”宁浮思睨着藤椅上的人。见他人面沉似水,突然一言不发,遂好笑道:“想什么呢?不是吧,这么一句就受不住了?”
  “宁浮思。”藤椅上的人撩起眼皮,玩味地眯了眯眼,说:“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
  宁浮思咬着的烟颤了颤,他扬了下眉梢,果真抬脚走向秦潜,遂了对方的意。
  尤静生日那晚,有人传了几张照片到网上。两天过去,因为秦潜的人气,原本低调拍摄的剧组霎时出了圈。随着网上的热议,包括身为另一主角的宁浮思也被晒到大众面前。
  刚开始还是热情的夸词和点赞,也只是半天光景,紧跟而来的是旧账。
  挖坟鞭尸的戏码,宁浮思没想到在临走的时候还能受此待遇。早些年,每天晚上捧着手机,刷着上面满屏的谩骂,迎来彻夜的失眠。如今,他早已学会了屏蔽一切敌意,自找不痛快的事他统统扔一边。这次网上说什么他没有看,但凭想象可以猜出一二。
  这事,还是一个小时前尤静前来道歉两人才知道。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过来,自从这个戏开拍以来,原先无法分离的手机便形同摆设。戏里戏外他们离不开戏中的那两人,自此再无意于其他事物,好似随着唐守明和周望先一起与现世隔绝了一般。
  秦潜隐约记得,那天晚上从宁浮思房中回去后,他将手机扔桌上,而后便没再碰过,约莫早没了电。
  宁浮思在秦潜的一步外停住脚,盯着身前人的发梢,挑衅意味十足:“秦公子,有什么指教?”
  秦潜微仰着脸,展开眉头,笑了下:“指教不敢,下来点。”他朝宁浮思扇了扇手。
  眼眸一弯,宁浮思躬身,与对方保持着进可攻退可守的距离。对面的人见他谨慎的模样,嗤笑一声,“说了不打你,还骗你不成?”说话间,他眼疾手快,伸手夺过宁浮思咬在唇间的烟。紧跟着以很欠扁的嘚瑟模样,将烟夹进自己双唇间,深吸了一口,道:“就是突然馋了。”
  秦潜缓吐出一口气,只是突然想吻你。烟雾撞到宁浮思脸上,朦胧他的双眼。
  于缭绕的白烟中,他望进秦潜的眼,对方的眼微弯,含着嘚瑟的笑意,在阴影中闪着光。可他却觉得其中的光分外飘渺,好似风中摇曳的烛火,簌簌抖动着,随时能熄灭。在这一刻,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护住那簇光,好让它能燃得更亮些。
  宁浮思站起身的同时一面抽回那根燃了过半的烟,重新放进自己唇间。咬着烟,他的视线落在秦潜的鼻梁上,道:“只剩这一根了,二手的味道更浓,倒是可以借你解解馋。”
  “谢了宁浮思,连你也知道我喜欢二手烟。”秦潜哼笑道。
  于是,宁浮思背靠在秦潜身旁的墙上,释放烟雾,一下一下满足秦潜的瘾。
  直到烟灰挂到了烟头处,秦潜的声音才缓缓升起:“宁浮思,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查不到,只为彼此间该有的尊重。
  终于来了,宁浮思吐出最后一口。“都过了这么久了,其实,我自己都忘了,真的。”
  “真的能忘?”秦潜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低沉慵懒,只是带了点不确定,“你想当孤寡老人,难道不是因为她?”前些天,林思婕再次过来,这次带了男朋友。大家才“哦”的一声信了宁浮思的话。
  吃饭的时候尤静八卦了句,犹记当时这个人半真半假地说了句:算命的说我是注定孤寡的命,不敢去祸害他人。大家只当他玩笑,可那眼神,分明带着伤。
  “当然能忘。”宁浮思的拇指和食指一合,烟头在他指腹熄灭,留下灼烧的热度。
  他偏开秦潜的直视,低低叹了口气。 “秦潜。不管前事怎么样,死亡永远是爱恨的终点。”


第69章 
  周公子:
  外面的雪落了一夜,一时犯懒起了个晚。
  一切如旧,不同之处唯有院中那口井。
  上次它见你时,水上飘着片枯叶,如今井中覆上薄冰,正映了个天寒地冻。
  天冷,望君珍摄。勿念。
  ——守明
  信纸被小心翼翼抚平,摊展在桌面上。不同于周望先端正却力透纸背的楷体。唐守明的字带着随意的散漫,乍眼一看处处透着股漫不经心。但仔细去瞧,一字字掰开看,其中一笔一划都用了心。
  在这张老旧信纸的右边是一张崭新的稿纸,房中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响。桌前的人低着头专注地临摹信中的字句。
  两张纸放在一起,不注意去看的话,除了纸张不同之外,别无二致。
  最后一个字落下,放下手中的钢笔,宁浮思拿起那张没有一丝褶皱的稿纸,举在眼前看,看了两分钟,又拿起桌面的信件,两相对比。
  最后,他眉头一凝,抿着唇不满地将笔墨未干的稿纸丢到一旁,再拿了张新的出来,揉了揉发麻的手腕,继续拾笔低头临摹。
  在后面的拍摄中,会有唐守明书信的镜头。刚开始,他只是冲着临摹字迹动的笔,一遍遍下来,发现越发得心应手的同时,是内心的安宁。
  大概是因为网上的事,唐桢为了照顾他的情绪,让他提前下了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甚至没察觉到已经是深夜。而晚饭,还没吃。
  桌前一坐就是一晚,暖黄的灯光洒下,落到纸上的字句中,点亮他手中的笔。笔随心动,那点亮光最后又回归到心头,暖意涌动。
  说什么孤寡的命,宁浮思心知肚明,那无非是个糊弄自己的由头,是屈从于内心畏惧的借口。懦弱如他,只是一时倒霉摔了跟头,划破道口子见了点红,便从此躲在壳中,意图绕过所有的石头。
  如今,在他的笔下是唐守明和周望先的过往。浸泡在他们的情意中,他那道结了疤的口子似乎正试图长出新的皮肉。
  一撇一奈落下,字迹几乎看不出两人之手,最初,宁浮思还讶异于自己的天赋异禀。临摹起唐守明的字,他竟然能学个九成像,提笔对上信中的字眼,是没由来的熟稔。只是越到后面他越发不满,形近,远没有对方的风骨。
  靠在床头,秦潜划着手机屏幕。在他之前,已经有人提前一步清理了网上的言论。其中手段又快又狠,从发酵到清零也就一顿饭的功夫,似乎压根没考虑过之后是否会反弹。好就好在,认识宁浮思的人并不算多,这么处理倒是最干脆有效的方法。虽然不能根除,也能得一时清净。
  忽地,在秦潜的脑海中闪出一个身影,那个站在宁浮思身旁亲密得过分的人。那张脸和这个作风让他深觉违和。最初认识刘毅,还是因为袁清的缘故。圈子这么大,世界却这么小。
  夜深寂寂,今晚他的戏份拍完后回到酒店已近十一点,在那人的门前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提步回到自己房中。
  也不知道在固执什么。秦潜输入宁浮思三字,点了关注后,在搜索页面细细翻找。怎么可能没有一个粉丝?他执拗地想去证明对方错误的断言。以世上最笨拙的方法。
  这个人,他连他的现下都无法拥有,对于他的过去,又有什么资格探究。说着动心,可除了上次那部影片,他对于这个人的一切一无所知。秦潜知道,这是他怯懦的自私,他怕自己了解越多,陷得越深。私心里可笑地想着,只有这个天天在他眼中晃来晃去的人影才是宁浮思,只属于他秦潜,没有过去,不求未来。
  翻了大半个小时,别说粉丝了,就连几年前的照片都不见一张。大概也被一并清理了,秦潜拧了拧眉头,手却没停下。
  终于,在零点的数字跳出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翻到了一条,两分钟前才发出的,是个短视频。视频的停留画面是一张比现在青涩的脸,他垂着眼,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发出这个视频的人简短配了句话“没想到你还留在圈中。”
  这句话让秦潜不得不在意,看起来和宁浮思关系匪浅,直拽人去探究。他点开了视频。
  嘈杂的声音顿时响起,打破房中的静谧。他看到画面中宁浮思被一群人包围,具体点说是被人群推搡着。他的身后有一堵墙,墙下站满了人,将他堵得水泄不通。
  镜头在他的斜侧方,拍摄的人大概站了个高地。嘈杂的背景音中,他能隐约听到“张星韵的死”“是不是你害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等不怎么清晰却有力的质问。
  至始至终,镜头中的人一手虚虚挡在眼前,想挡去各方的闪光。他的神情秦潜看不真切。
  五指收紧,秦潜将音量调到最大,耳边却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只剩屏幕中挡着眼的人,满屏的人头,只有他孤身一人。以致于,他忍不住朝屏幕伸出手,想把他拽出屏幕,拽进他怀中。
  手指落了空,没过一会,秦潜的耳朵进了声。是一个吊着大嗓门的男音,他似乎离这个拍摄的人很近,粗狂的吼声刺破屏幕,“你怎么还不去死。”
  紧接着秦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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