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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潜浮-第45部分

小说: 潜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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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内战加上虎视眈眈的日军,致使国家各地战祸不断。内外交困风雨飘摇中,各大河流的水利常年无人维护。
  就在这一年的夏秋之际,江淮流域迎来持续性大暴雨。河水盈满,豪雨成灾,长江、珠江、黄河及淮河四大流域集中爆发特大洪水。
  洪水势猛,多处堤坝溃不成军,三分之二的国土受灾,落座于河流沿岸的城市淹没水下,死亡有上百万之多。
  这是一次毁灭性的灾难,堪称百年不遇。后来的人说,那是20世纪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自然灾害。
  在这场洪灾中,无数房屋浸塌。电线中断,店厂歇业,蚊蜢鼠蚁四处逃窜与人争地。随之而来的是饥荒和疫病,遍地的哀嚎和浮尸。
  灾害影响深远,为霍乱中的国土和人心都蒙上阴影。
  此时的唐守明和周望先已分开两月有余。
  想见他,去找他。这是周望先唯一的念想。
  万一那个人真有个万一,那这些日夜的克制和清醒又算什么?
  不同路,那又怎么样。战祸之中人人自危,所求不过与爱人相伴共白头。好不容易遇上了,却要因为可笑的阶级和人言而懊悔终生吗……两个多月来压抑的思念在这瞬间一如奔腾的洪水,吞噬周望先的一切理智。
  八月的这一天,周望先载着小船,来到南京。彼时的唐守明正涉水穿梭在灾民中。
  小船在唐守明身旁停下,船上的人伸出手朝向那个他朝暮回首的人。
  水中的人扬起脸,挂着水渍的镜片上映出他偷偷惦念的身影,四目胶到一处,他缓缓抬起手。
  至此,那双相扣的手便再也不舍分开。
  洪水持续了三个月之久,从八月到九月间,周望先一直陪伴在唐守明身旁,看他救治一个又一个灾民。在这期间,他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灾难。虽帮不上什么大忙,倒能出资捐助些衣物和粮食。
  这一个月他们形影不离,虽然无暇谈情,所到之处也都是残垣断瓦,但这是他们相处最久的一段时间。
  而后又是一段长久的分离。
  直到来年夏末,周望先突然提着箱子抵达唐守明的院子。
  他说:“我到你家隔壁学酿酒,能否借住一段时间?”
  唐守明笑着回他:“周公子赏脸,我怎么敢说不字?”笑他找了个累己的活。
  卧房只有两间,唐守明和唐守义各占一间,客人总不能睡客厅。
  周望先自然而然开口:“我和你挤挤就成。”
  一旁的唐守义却不让了:“哥,周公子是客人,不能怠慢。我的房间大,给周公子睡,我和你一起睡。”
  周望先自然也是不让的:“那多不好意思,一点都不怠慢,我虽然看起来不像好人,但鸠占鹊巢的事从来不干,是吧唐先生?”
  最终,周望先的打算还是落空了,他不想占人家的巢,却耐不过人家自动相让……
  “哥?”一张腼腆的笑脸突然出现在宁浮思面前。不属于唐守义,独属徐远航。在徐远航的叫唤下他从剧情中走出,这才发现太阳下山了。
  “你怎么跑来了?”宁浮思仰脸问,今天下午似乎没有徐远航的戏份。
  “我来很久了,”徐远航的笑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我一直呆在隔壁看秦公子他们拍戏,下午你还给了我一瓶水。”
  “看我背台词背傻了,一下给忘了。”宁浮思这才想起,徐远航没戏的时候都窝在片场学习。“我的错,晚上请你吃饭给你赔罪好不好?”
  对面的脸瞬间又阴转晴,点了点头,明媚地说了声好。
  看着他笑,青涩的,腼腆的,真诚干净,赏心悦目。宁浮思也跟着勾起嘴角。
  通过这段时间戏里戏外的相处,宁浮思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戏里,他是唐守明的弟弟,戏外,宁浮思也将他当弟弟看待。
  从小,他无数次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孩子。他比任何人更渴望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是每当这种渴望想要破土而出的时候,内心里的罪恶感总会先一步冒出头。
  他无法想象他可爱的弟弟乖巧的妹妹要和他过一样的生活。他为他的自私羞愧,自责。于是,他不厌其烦地向苏婧文说,妈妈,我不想要弟弟也不想要妹妹。而不是,妈妈,你可不可以送我一个弟弟妹妹。
  苏婧文眼中偶尔泄出的失望他看到了,但好在她答应了下来。
  直到在白舫巷和那对可人的姐弟相处了半个月,这种渴望又悄悄在心里扎根。大概是老天听到他的心声,才给他送来了这么个人。徐远航就是他私心里想要的弟弟,几乎和他幻想中的人一个模样。
  “哥,我们现在走吗?”
  “嗯,现在走。”宁浮思站了起来,“走吧,你怎么来的?”
  宁浮思接下去没有戏,戏服也早已换下,现下两人说走就走,并肩朝院外离去。
  “助理送我过来的,不过我让他先回去了。”行走间徐远航扭过头看他,“哥,我能蹭你的车吗?”
  “当然可以。”宁浮思笑着回他。
  行至院外,突闻秦潜的声音,宁浮思的脚步情不自禁停了下来。
  秦潜在和唐桢在讨论接下去的镜头。戏中的周望先跑来学酿酒,除了能够与唐守明多聚个几日外,还因为他们的初识来自那一口酒。
  唐守明作为医生,平时滴酒不沾,但隔壁这个酒坊酿出的酒偏就比别的地方都香,每日闻着味,偶尔实在忍不住了,他便会到隔壁讨一口解馋。那天就恰好遇上了前来拜访故人的周望先。
  周望先说,以后你馋了,有我在,教你饮一杯终生难忘。
  “忘记拿东西了吗?”徐远航跟着他停了下来,“我帮哥去拿,是什么东西?”
  “没事,没忘东西,走吧。” 秦潜有夜戏,但他也不是他的专职司机。
  况且,他的车也该是修好的时候了。


第75章 
  相识有两年三月又十八天,相处的时光加一起一月不到。
  昨夜里,我做了个梦,乌泱泱的人群中,你越走越远。我追了老半天没能将你追上。
  急得我醒了过来。人醒了但梦还会继续,我相信我没有把你跟丢,最后我肯定会拉到你的手。
  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以后你就叫望先,换我叫守明可好?这辈子我想守着你却连望着你也艰难。
  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但得望着你还得守着你。哪怕到时候你只给我一个背影,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别笑话我酸,我现在十分难受。
  梦里梦外,吻你不休。
  一墙之隔的地方睡着的是心上人,辗转难以入眠,总想在夜半时分去敲他的门。敲开门,一声呼唤,再看一眼他的脸,才能心安。
  这不但是秦潜,也是周望先。
  这天晚上,唐守明起夜的时候,发现隔壁没人。他打开虚掩的厅门,找到月光下的周望先。
  “情难自禁,有情,也有欲,”唐桢对他们两人说,“但最重要的是珍视,懂吗?”说完他直盯着秦潜,等他回答。
  半晌,秦潜极不情愿地点头,说,“尽量。”
  宁浮思却什么都没表示,太空泛了,情欲中的珍视是什么概念他没概念。不过极不合时宜地,他觉得这一场倒和当日白舫巷的某一幕极其相似,不同在于,白舫巷的时候他们是相伴来一根,而这场戏,他们是相携来一炮。
  拍了三个月,室内戏总算快告一段落了,只剩最后的几场,却场场是重头戏。他发现唐桢大概是高看了他,否则怎么会把这几场情绪爆发的戏都集中排在一起。今晚极尽缠绵,明天痛失所爱,后天……
  “你呢?”唐桢转向一旁始终沉默的宁浮思。
  宁浮思也点头,学着秦潜说,“我尽量。”
  “别都给我尽量。”唐桢被这两人给气笑,转头又重点叮嘱秦潜,“知道吗?”
  “嗯。”秦潜始终压着嘴角,极勉强地挤了个字算是作答。
  唐桢暗里叹了口气,选择曲线救国,“不舒服就擦掉吧。”他朝宁浮思温和开口。
  宁浮思愣了下,“真可以擦掉?”
  “可以,”唐桢笑着,解释说:“反正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去吧。”说完他看了眼秦潜,颇有讨好的意味。只不过秦潜压根没分他一眼,而是瞧着宁浮思的脸温声说,“没关系,快去。”和刚才犯轴的模样判若两人。
  宁浮思嗯了声,转头出门去找化妆师。
  这些晚上他总睡不安稳,睡前的俯卧撑平板支撑做到脱力,也没能阻挡他失眠。
  眼角下的乌青是消不掉了。现在上了一层粉,不算厚,但总感觉蒙上一层灰似的,极不习惯。害他时不时想拿块抹布去搓。
  开机之初,唐桢看着他的脸对化妆师说,皮肤还行,修下眉毛,不用上妆。他觉得宁浮思的样子就是唐守明的模样。通过光线的利用,他能拍出最完美的唐守明。
  算来,宁浮思已经很久没上过妆。他在饰演小丑角色时,上妆上出阴影,脸上过敏,过敏还得照样带着厚厚的油彩,结果镜头都剪光了。养了个把月才养好,一度以为要毁容,他还默默痛心了许久。
  至于那些替身戏份不需要他露脸,就更谈不上化妆。
  对于他这个人,习惯一旦养成就难以更改。就像这层粉,可有可无的东西,明明不算事,自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却连唐桢都看出他不舒服。
  唐桢见人走了,才正视秦潜的眼,忧心忡忡道:“别再给我犯轴了听到没?不能因为他是宁浮思你想改就改。”
  “我怎么记得有人时不时说改就改?”秦潜哼了声,伸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唐桢气噎,这人怎么就说不通了!
  因为这场戏,他一把老骨头了差点就和秦潜打起来。他就搞不懂了,大男人的,有什么好在意的。
  虽然说全裸,但镜头也会做处理,还得剪辑,且不拍正面……演员演员,既然选择当演员,那他的情绪和身体在表演的那一刻都不该再属于自己。
  “秦潜。”唐桢也拉了把椅子坐下,语重心长,“我没想过你因为这戏入得这么深,否则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演。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和你妈交代?”
  这下秦潜的脸色缓了些,又恢复了先前慵懒的语调:“瞎操什么心,你就算和她交代了她也听不懂。就算听懂了,她也会支持我。”
  唐桢的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也就他吃饱了撑着瞎操心。
  “而且,你也觉得我入戏太深?”秦潜扯了扯嘴角,沉沉的眸中转瞬溢出柔色,“你知道这不可能。我爱他和这个戏没关系,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秦潜说得直白,坦然且掷地有声,害得一旁的唐桢情不自禁咳了一声,板着老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最后,他决定暂时不去和秦潜讨论爱不爱的问题,将歪了的话题拉回去,下招狠的:“就这一场而已,况且人家宁浮思都没意见,你有什么立场替他不同意?”
  这话说的,本来还沉浸在爱意中的人顿时心口生疼,果然高手杀人无需出刀,一句你有什么立场就直戳他的心窝。
  他暂时是没有立场。他爱着这个人,他想对他这样又那样没错。但一切都建立在私底下,在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里。那是他们的天地,做什么都可以。而不是当着镜头当着其他人的面。还要将自己平时碰不到的宝贝亮出来给别人看,光想着他就受不了。
  他知道作为一个演员,不该抱这种态度。但他就是不愿意,这是他的一点私心。
  和上一场戏不同,这次尺度大多了。上一场好歹遮遮掩掩,这场却连块布都不给。
  虽然是同性题材的剧吧,但也没必要非要来这一套。然而唐桢的态度很坚决,说,先拍了再说,能不能用上还得看之后剪辑效果,怎么好看怎么剪,到时候也不一定能用上。
  不是没考虑过替身,但依他对宁浮思的了解,铁定行不通。再者,在他秦潜眼中,世上也找不出一个宁浮思的替身来。
  终想不出一个两全来。
  他就这样和自个儿足足较劲了三天。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唐桢同意最大限度清场,灯光提前调好,片场只留他和摄影师两人。原先都是现场收音,现在收音师也被赶走,只能这么将就。他轴不过秦潜。
  瞧宁浮思去了半天还没回来,秦潜惦记着,遂前去找他。
  一推开门,见那人打着赤膊端坐在化妆台前,化妆师坐在他身后的小板凳上,手中一把刷子在他后背描摹,两人有说有笑。他这一推门,正浅笑着的人便扭过头来,四目相触。
  秦潜凝眸上前。
  “背上坑坑洼洼,正填坑。”宁浮思解释说,赶在秦潜之前开口。
  闻言,后面填坑的姑娘噗嗤笑了出来,手一抖,坑填歪了。
  刚那么一会,宁浮思才想到他背上有不少陈年老疤,虽然已经淡了,不仔细看估摸着也看不出来。但若是特写镜头下再放到大屏幕上连颗痘痘都一清二楚,这些东西不属于唐守明,他得掩去。
  “我来吧。”秦潜对化妆师说。
  “秦潜,别没事瞎捣乱,你会吗?”宁浮思通过身前的镜子看了眼秦潜。
  刷子已经到了秦潜手中,他挑了下眉尖,回视镜中的人,卷着袖子欠揍地笑了下:“和糊墙差不多的理,小意思,不满意的话我让你糊回去。”
  “坐好,别动。”秦潜一手压住宁浮思的肩,正要站起来的人又坐了回去。
  一旁正姨母笑的化妆师冷不丁对上秦潜的眼,忙说:“我还有事,先出去啊。”说完立马跑了,还顺道带上门。
  宁浮思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任由秦潜在他背上捣乱。他是发现了,在这个片场,秦潜就是小霸王。不,是大王八,谁都奈何不了他。
  糊墙的工作其实化妆师已经完成了八分,那些旧痕基本上看不到了。但是秦潜一直知道它们的存在,上次戏中,他摸过。
  现在,他拿着刷子轻轻地扫着,像扫在他心尖上,痒,但伴随而来的是细碎的疼痛。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毅力才堪堪控制住自己不去亲吻它们。
  “秦潜,麻利点,唐导还等着。”宁浮思睁开眼,提醒他。分明差不多力道,刚才很正常,现在只是换了个人,他的后背却在短短几分钟内长满痒痒肉,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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