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登基-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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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保持沈介的洁白。
沈介成婚之后,信阳长公主的婚事,就成了京城最大的八卦。
这原本看好的驸马没了,公主这朵名花,又会花落谁家呢?
有人觉得信阳长公主牝鸡司晨,一看就不是安分度日的,对信阳公主退避三舍;
有人则是在心里盘算,信阳公主有天子宠信,马上又要大权在握,如果娶了她,后半辈子可以说是不用愁了;
当然也有对这位不让须眉的巾帼公主心生钦佩的,但真的只是少数。
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们也只能想想。天家的婚事,不是他们能插手的。
当然,这些八卦党,大多是后宅的女人。
前朝男人们关注的东西,和她们截然不同。
他们更关心的,是信阳公主入朝之后,天子会把她安排到哪里去。
对于这个问题,齐晟觉得,还是得问问本人的意见。
“三姐觉得,哪个部门更适合你?”
“鸿胪寺。”
对于这个问题,信阳长公主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六部是可以排除了。
虽然专业知识她可以学,但六部可是除了翰林院之外,最大的老学究聚集地。
她一个女子进了六部,纵然有公主之尊,他们不敢明面上怠慢她,但捧着她让她坐冷板凳,她也只能吃哑巴亏。
剩下的就是五寺了。
五寺之中,最硬气的肯定是大理寺了。
但也正是因为大理寺太硬气,完全可以像六部一样,空捧着她。
再者说,她又不会断案,去大理寺干嘛?
剩下的太仆寺、光禄寺都是清闲衙门,只适合养老。
太常寺是主祭祀的,而许多祭祀本来就忌讳有女子出现,让她一个女子去太常寺管祭祀的事,只怕当场就有许多老顽固要玩死谏了。
算来算去,也就鸿胪寺比较合适。
一则她有出使摩根之功;二则外番之人对女子反而不那么轻视,最适合她一展拳脚。
“既然如此,朕这就下旨,给鸿胪寺增设一位少卿,按从三品例。”
见她自己有主意,齐晟自然不会给她泼冷水。
毕竟,事在人为嘛。
鸿胪寺原有正卿一位,正三品,少卿三位,正四品。
齐晟特意给她设了个从三品的少卿位,也是给她一个超然的地位,不让那些老油条用边边框框把她给锁死了。
至于更多的,就只能靠她自己去争取了,齐晟身为天子,也帮不了她。
信阳公主入朝,并将自己的随身女官洪翎安排做了副手。
这件事是一个开始,也是一种信号的释放。
纵然世道于女子来说,十分艰难。
但却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甘愿被这世道束缚,相夫教子,看似美满地过一生的。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陆陆续续的,就有许多官宦贵族家的女孩子,三三两两地到信阳公主府拜见。
性子婉约一点的,也就是拿出自己写的策论和抒怀明志的诗词请信阳公主斧正;
性子爽利的,则直接就表示:愿意跟在公主身边,做一个端茶倒水的随从。
这样钟灵毓秀的姑娘们,也不是每一个都很幸运,有一对开明的父母的。
但她们既然敢踏出这惊世骇俗的一步,必然是性情坚韧之辈。
长辈的阻拦并不能磨灭她们的决心。
也是,原本一眼就可以看见头的人生,出现了不一样的风景,有了其它的路口可以选择,但凡不甘心的,又有几个能忍得住诱惑呢?
一时之间,京城贵族之家,多了许多的不孝女。
这其中,最惨烈的几个,直接就被逐出了家门。
也幸好信阳公主这边,齐晟时刻都在关注。
清楚的知道后世西方女权运动有多惨烈的齐晟,虽然不会在明面上帮助她们,但却早就准备好了在暗地里扶持。
那些和家里闹翻了,或者是单方面闹翻了的姑娘们,都得到了好心人的指引,通过慈幼院,接了抄写话本的工作,用所得的酬劳,来养活自己。
这样清苦的日子,比起在家时的锦衣玉食,何止是天渊之别?
但她们都很振奋。
因为她们发现:离开了家族,她们是能够活下去的。
——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自己回来的!
这是在离家之前,父兄带着得意甚至是鄙夷说出来的话。
此时此刻,拿着自己挣来的钱财,有两个和家里闹得特别厉害的,忍不住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活到了今日,我方才知晓,为何古人宁死不食嗟来之食!”
原本不被人尊重的人,一旦找到了自己的尊严,那么就很难再放下了。
因着有齐晟的暗中庇护,并没有街头混混敢打她们的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天子对先帝妃嫔的安置终于下来了。
愿意遵循旧例,到皇觉寺中修行的,每个月会发给米粮布匹;
年纪轻轻愿意改嫁的,每人发一千两的嫁妆;
有意自谋出路的,也发一千两的启动资金。
玫贵妃徐羽然和湘妃顾飞琼也终于有机会走出这深宫大院,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她们两个在宫中打打闹闹,相扶相持多年,早就把对方当成自己的亲姐妹了。
所以,纵然出了宫,两人还是同进同出。
湘妃顾飞琼平日里在宫中玩角色扮演,服装和配饰花销甚大,临出宫的时候,手里就只有两千两银子。
一千两是齐晟统一发的,另外一千两梁太后私底下给的。
梁太后怕她们在外边受欺负,还给了两人宫牌,让她们有空就进宫陪她说话。
相比于顾飞琼的寒酸,每个月都有分成进账的徐羽然,可是个大大的富婆。
这么多年了,徐羽然终于在顾飞琼面前扬眉吐气了。
“哈哈,现在,我才是大老板,咱们具体干什么,你都得听我的。”
顾飞琼纵容一笑,端得是百媚千娇,“好,都听你的。”
但徐羽然也就是嘴上痛快了那么一下,真正下决定的时候,还是两人一起商量的。
徐羽然想要给齐晟的计划添砖加瓦,顾飞琼支持她。
于是,两人就决定开一个书局,写一些宣扬女子自立自强的,并利用后世的包装宣传模式,为齐晟略尽绵薄之力。
一开始的时候,她们可不知道,自己办的这个书局,竟然会帮上那么大的忙。
那些和家里闹翻了姑娘们,有的人成功通过信阳公主谋到了一份差事。
但每个部门的职位都是有限的,哪怕是刀笔吏,竞争的压力也很大。
这些姑娘们毕竟没有受过正统的为官做吏的教育,在竞争上往往处境不利。
但日子总是要过的。
她们只是尝过了自由,就不想再回到牢笼;找回了尊严,就不愿再被人轻贱了而已,又不是非得当官。
有的姑娘在看了徐顾二人开办的“晋江书局”出的书之后,就干脆化身诛伐之笔,开始自己写话本,用一个个充满讽刺和隐喻的故事,企图唤醒更多浑浑噩噩的女子。
她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对这个世道感触更深,写出来的话本也更加能引起共鸣。
所以,徐、顾二人干脆就退居幕后,专心给这些姑娘们做包装,做宣传推广。
作者有话要说: 徐羽然:玩玩没有想到,我一只工科狗,竟然抢了营销系的活儿。
顾飞琼:玩玩没有想到,我一个教导主任,居然成了卖课外书的。
第248章
在后世的史书记载上; 关于大晋昭德年间兴起的男女平权运动的记载; 是呈断层式的分化现象。
离昭德元年越近,史官笔锋中泄露的讥讽与愤懑之情就越浓。
后宫干政、牝鸡司晨等字眼比比皆是。
但昭德帝齐晟实在是太能忍; 也太稳得住,无论外界怎样评价; 有心人怎样挑拨士子群情激愤,他的所有动作都是不紧不慢; 有条不紊地进行。
最让那些老古董无奈的是; 齐晟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他的每一个看似合理的决策; 都会阴差阳错地造成他自己想要的结果。
对此,徐羽然私底下和顾飞琼吐槽:“这主角光环; 也太亮了吧?”
“主角光环?”
顾飞琼秀眉微挑; 眼波流转; 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声来。
徐羽然挑眉,“你笑什么?”
“笑你呀。”顾飞琼慢悠悠地摇着团扇,笑着朝徐羽然抛了个媚眼。
徐羽然只觉浑身一阵恶寒; 对顾飞琼不分季节摇扇子的行为表达了强烈的鄙视之情,“这大冬天的; 你不冷吗?”
顾飞琼笑道:“我心有暖阳; 何惧寒冬?”
徐羽然懒得搭理她。
但她这气性,也只支撑了片刻,就忍不住心里猫爪挠似的好奇,“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呀?”
见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天真烂漫; 顾飞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看见的主角光环,他却不知道暗地里谋划准备了多久。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主角光环?”
徐羽然登时讪讪,呐呐道:“我……我就是随口说说。”
她也知道,把别人苦心孤诣的努力,随随便便就用一句“主角光环”抹杀掉,也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你呀你!”顾飞琼笑叹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叮嘱道,“你在我面前自然可以言行随意,但在别人面前,万不可如此。你要知道,咱们是……”
“知道了,知道了。”
徐羽然已经满血复活了,笑嘻嘻地打断了她,“咱们是处在一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你这话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顾飞琼笑骂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呀?”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徐羽然抱着顾飞琼的胳膊,仰头看她,“对了顾姐,再过几天,就是女儿节了。今年的女儿节,咱们给大大们发什么福利好呢?”
这个女儿节,和乞巧节不一样,是那些被晋江书局变相资助过,从晋江书局谋求到活路的姑娘们自发组…织的活动,日子就是晋江书局成立的那一日。
就算是架空的朝代,大晋的节日跟她们原本的时空都一样,过节讲究的就是一个团员。
可是,这些女孩子已经和家里闹翻了。
对她们来说,无论哪一个节日,都会勾起她们的伤心事。
顾飞琼将这些看在眼里,就提议她们可以给自己定一个节日,大家聚在一起高兴。
这个提议得到了女孩子们的认可,并因顾飞琼是发起者,将晋江书局成立的那一日,定为了女儿节。
一开始,只是一少部分姑娘过这个节日,但慢慢的就越来越多了。
发展到如今,女儿节正式和乞巧节分裂开来,其意义类似于她们原来世界都有的的妇女节。
顾飞琼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团扇,柔声道:“明日不是要到公主府去赴宴吗?正好就此事商议一番,给她们准备一些急需用的东西。”
“好,都听顾姐的。”
徐羽然点了点头,突然笑了起来,“我再没有想到,大晋的平权运动,会是从女子的笔杆子开始的。”
顾飞琼看着鬓边已经生出丝丝白发的徐羽然,谓然叹道:“任何改革都是从艰难险阻开始的。大晋的平权运动,如果不是有天子在背后支持,哪里会有这表面的平静?”
虽然私底下的暗涛汹涌从来都没有断过,但那些波及到的,都是已经进入了朝廷体系的女官们。
也是那些身怀担当的女官们,艰难地扛起了一切,负重前行,才给了底层这些不愿意一生都被父、夫、子操控的女儿们一线喘息之机,一片不算平静的乐土。
徐羽然默然了片刻,忽而叹道:“也不知道,当今太子,将来会不会继承他父亲的志向。”
她自来不愿意想这些太过沉重的事,但有些事却不得不想。
如果这些女子多年的努力,因为换了一届天子便要废掉大半,不知会有多少人要疯掉。
顾飞琼笑了,笑着说:“你放心,那就是个伪资…本…家养出的真资…本…家。平权运动对上位者的好处已经显出来了,那位太子,怎么可能不继续支持?”
*
有些人也真是说不得。
这不,顾、徐二人昨日才讨论过当今太子,今日便在衡阳公主府见到了。
是的,这次聚会的地点,并不是信阳公主府,而是衡阳公主府。
衡阳公主原嫁于东平侯世子,夫妻关系也算和睦。
但这一切,都因信阳公主做了使臣而改变了。
东平侯府就是属于那种老顽固级别的封建礼教施行者。
原本,因为衡阳公主是信阳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们家就对她颇有微词。
在她坚持到慈幼院去帮忙的时候,东平侯夫人更是特意把她从公主府请回侯府,看似软和,实则不容置疑地让她守妇道,不要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这也是衡阳公主的性情太过平和,平日待人一向十分宽厚,这才让东平侯夫人仗着自己婆婆的身份,对她少了几分尊重。
若是平日里也就算了,衡阳公主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对她呈口舌之利的事根本不在意。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东平侯夫人不但妄图干涉她的事情,还含沙射影地讥讽信阳公主。
这可算是触了衡阳公主的逆鳞了。
没错,衡阳公主的性情是比较平和低调,但她到底是个公主,自小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过半句重话的。
东平侯夫人蹬鼻子上脸的行为,当即就惹怒了衡阳公主。
她脸色一沉,冷声道:“夫人便是这样和本宫说话的?”
东平侯夫人一怔,继而就对衡阳公主的态度不满起来,“公主,臣妇也是……”
“放肆!”
衡阳公主身边的女官得了公主的示意,当即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夫人既知公主当面,为何不行国礼?难不成,东平侯府要谋反吗?”
“姑娘何出此言?”
东平侯夫人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不满地对衡阳公主说,“公主好歹管管身边的人,主子还没开口说话呢,也容得她放肆?”
呵!
衡阳公主笑了,笑吟吟地说,“看来,是本宫往日里,对你们东平侯府太过宽纵了。”
不待东平侯夫人反应过来,衡阳公主立刻翻脸,讥讽道,“你又有何颜面,让本宫与你对嘴?”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