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登基-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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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算去,至少在未来的几年里,长宁侯府的势力人脉,都是在世子夫人的掌控之中。
如果卢文和亲生母亲撕破脸,严氏就更有理由将这些东西都给了小儿子卢玉。
卢文才是长宁侯府倒向太子的诚意,但卢玉却不是。
如果严氏母子生了别的心思,带着长宁侯府的势力倒向了大皇子,那才是得不偿失。
卢文到底年少,又不比四皇子3几乎是天赋的心机谋略,一时之间,自然猜不透四皇子3的想法。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背叛,他心里又悲又怒,一心只想着鱼死网破。
“殿下,”卢文道,“既是家母不慈,我又何必孝?”
灯会那晚,他是被自己的贴身小厮引到僻静处的。待他察觉出不对,准备跑的时候,却觉得头晕目眩。
在被拐子看管的时候,他假装昏睡,听到一男一女两个拐子说话,才知道那迷药就下在母亲亲手分给他的巧果儿里。
那一刻,他的绝望谁人能知?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偏心,可却从未想过,母亲竟恨他至此。
母亲难道不知道,似他这般十一二岁,模样俊俏的少年,被拐走之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或许她是知道的,只是不在乎罢了。
毕竟,只要没有了他,弟弟卢玉就是长宁侯府唯一的继承人了,再也没有人和她的小儿子抢一针一线了。
所以,他如今是满心激愤,再想不起曾经那出人头地,让母亲刮目相看的心思了。
对于他的这种心境,没有人比四皇子更加了解。
四皇子3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即使你不在乎令堂的声誉,难道也不在乎令祖父的想法吗?”
卢文一怔,“祖父?”
“对,就是老侯爷。”四皇子3说,“老侯爷一生筹谋,就是为了延续长宁侯府的荣光。他对你寄予厚望,你又怎忍心让他失望?”
如果说,对于严氏,卢文只是曾经心怀奢望的话,长宁侯老侯爷,绝对是卢文的死穴。
老侯爷重长孙,不但一直对卢文寄予厚望,还自幼便悉心教导他。在母亲为难他的时候,也只有老侯爷会派人把他叫走,替他解围。
至于父亲,他早就明白,那是靠不住的。
所以,四皇子拿老侯爷说他,他立刻就头脑清醒了。
——是啊,祖父已经中风瘫痪在床,如今只怕最希望的,就是能早日找到他,让他来振兴长宁侯府了。
如今实在不是和母亲斗气的时候,祖父才是最主要的。
只是……
卢文为难道:“不瞒殿下,臣之所以会着了拐子的道,就是家母从中作梗。如今,整个侯府上下都把持在家母手中。臣若是冒冒然回去,怕是会被家母软禁,丝毫也动弹不得。”
四皇子3笑了。
卢文再怎么说,也是老侯爷最看重的长孙,又生来早慧,在府中经营多年,怎么可能真的被一个后宅夫人辖制住?
这一回严氏能得手,纯粹是因为卢文想不到她会这么狠心,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如今,卢文已经有了防备,纵然在礼法上会吃亏,暗地里的手段,却不是严氏能比的。
所以,他这话一出口,四皇子3就知道,他这是怕太子见他势微,转而去招揽卢玉而已。
这也是四皇子3最不喜欢卢文的地方。
——心思太多。
四皇子3心想:怪不得六弟那么爽快就把你送给我了,心思比那蜂窝都密,谁敢收你做心腹?
但四皇子3并不打算舍弃卢文,长宁侯府在太子那里,虽然有些份量,但也没有重到值得太子亲自过问的地步。
因此,卢文所想,纯属多虑。
事实就是如此,可四皇子3却不能大刺刺地就说实话,那也太伤人了。
所以,他神色柔和地安抚卢文:“你放心,等你回去的时候,我会请太子殿下派个人送你。有太子殿下给你撑腰,令堂总要顾忌几分。”
这就是告诉卢文:太子殿下很看好你,不准备舍你而就你弟弟。
卢文暗暗松了口气。
有了太子殿下做倚仗,他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继而,他又想到,母亲严氏之所以对他这样狠心,都是因为弟弟卢玉的缘故,不由暗暗发狠。
——既然母亲总是想让卢玉出人头地,压他一头,那他就给卢玉一个机会,就怕他自己没那么大的胃口,被撑死了!
齐晟并未入朝,因此对许多事情都只是听说而已。
但即便如此,对于长宁侯世子的长子被拐一案的后续发展,他也觉得大开眼界。
先是长宁侯世子的长子卢文自己从拐子手里逃了出来,却不是直接回家,而是逃到了四皇子的别庄。
再是顺天府根据卢文提供的线索,火速到他逃出去的地方去搜捕,竟然真的抓住了两个没有来得及逃跑的拐子。
然后,就根据这两个拐子提供的线索,救出了好些还没来得及贩卖出去的孩子。最大的有十二三,最小的只有三四岁。
事情发展到这里,尚且算得上都是好事,只等再把那伙儿拐子都缉捕归案,也算是为民除害,皆大欢喜。
可是,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不愧是小说的衍生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十分具有戏剧化。
这原本只是一出拐卖案,但顺天府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却牵扯出了翼国公府。
据那拐子的头领招认,他背后的靠山就是翼国公府。
他们拐来的许多年幼女的孩子,凡是模样周正的,都会被翼国公府买走。
然后,翼国公府会将这些女孩子统一培养一番,再经由拐子的手,卖到各大臣府上。
天子本就对这件案子高度关注,如今见竟然牵扯到了太子的外家,就更加恼怒了,当即就下旨令大理寺查问翼国公。
“若此事属实,便将翼国公缉拿归案,国法处置,以儆效尤。”
当时,不但太子在侧,已经入朝的几个皇子都在。
太子深恨翼国公不知检点,竟然助纣为虐。
但是,想想在他年幼时就撒手西去的母后,他又忍不住心软,出面给翼国公不求情。
“父皇,翼国公年事已高,不宜受到惊吓,不如让世子代父受审吧。”
站在太子身后的大皇子闻言,猛然抬头看了太子的背影一眼,蹙了蹙眉,到底没有说话。
可是,他心里却觉得太子此举,十分不智。
齐覃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神色难名地吐出一个字:“准。”
可太子却也没有多少喜色,木然地谢恩:“多谢父皇。”
待一行人从乾清宫里出来,四皇子3追上了太子,喊了一声:“太子三哥。”
太子的脚步顿了顿,抬手制止了四皇子,蹙眉叹道:“我知道四弟想要说什么。可是四弟,翼国公毕竟是孤的外公,这些年助孤良多,孤又岂能无动于衷?”
四皇子3哑然。
大皇子路过太子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顿,轻轻“哼”了一声,看太子的目光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四皇子3不禁有些恼怒:你又来添什么乱?
果然,下一刻,太子就猛然握紧了拳头,咬着牙,眼睛瞪得通红。
四皇子3不禁暗叹了一声。
他就知道,只要是牵扯到大皇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都会被太子解读出许多意思。
更令人头疼的是,他解读出来的意思,没有一样是好的。
眼见太子含怒而去,四皇子3无力地站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不管太子,去看八弟要紧。
因着八皇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四皇子放心不下,就特意去求了齐覃,允许他每月入后宫几次,看望弟弟。
而齐覃考虑到贵妃对孩子一向太过严厉,而太后年纪大了,照顾不到,自己又日理万机,就准了四皇子所请。
今早就听说八皇子又病了,四皇子心里一直挂念着,不亲自看看,总是放心不下。
第98章 闹剧
翼国公府在一众开国勋贵里; 混得还算是不错的。
要不然; 天子的元后也轮不到他们家的女儿呀。
只是; 随着天下承平日久; 当今也是也是个杀伐果决的; 他们这些仰仗祖上功劳簿的勋贵后代们; 就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了。
后来; 元后林氏病逝; 天子在太后的主持下; 又立了清流出身的彭皇后,元后的娘家就更加沉寂了。
直到三皇子登临储君之位; 翼国公府才借着这股东风; 重新挤入京城一流世家之列。
但总体来说; 底蕴是大不如前了。
可再怎么不如前; 也毕竟是太子的外家。只这一重身份在; 翼国公府出事,在京城就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时间; 京中风声鹤唳,齐晟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上窜下跳地为蹴鞠造势了。
他是想做京城纨绔之首; 不是想做天下憨憨之首。
什么时候能随便皮随便浪,什么时候得老实抱头蹲着,他心里一向有数。
就比如这个时候,就是他该苟一波儿的时候了。
齐斌不解:“为什么呀?他们查他们的案子; 咱们宣传咱们的蹴鞠; 两步耽误嘛。”
也不怪他不乐意; 实在是从小到大,他都是不学无术的典范。他爹提起他来,从来都是训斥的多,夸赞的少。
如今,好不容易参与了一件可以轰动京城的大事,他就等着做成了一鸣惊人呢,又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别的事情让步?
还不等齐晟开口,齐述就一本正经,语重心长地教导他:“阿斌弟弟,这叫避实击虚。”
齐斌顿时就觉得牙酸,毫不客气地吐槽道:“阿述哥,就您这水平,就别教导我了吧?这跟避实击虚有什么关系?”
这群人里,心态最好的就是齐晟了。
至少,他这会儿还笑得出来。
他笑着说:“大概是避实击虚和避其锋芒都有个‘避’字吧。”
齐述一脸恍然:“原来是避其锋芒。”
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又无奈又崩溃的神色。
不过,被齐述这么一打岔,大家伙儿心里的不满和郁气倒是散了不少。
齐晟道:“既然正事干不成了,大家回去就好好放松一下。顺便呢,也打听一下卢文那件事的后续发展。我总觉得,最精彩的部分,还没有来呢。”
一听有差事,反应最快的就是梁靖了。
他第一个抢答:“殿下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发动新城侯府的人脉,保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得一清二楚。”
眼见他这样积极过头,齐晟都不好意思了,连忙道:“不用那么详细,我只是听个八卦而已。”
和齐晟混久了,他们都知道八卦的意思就是乐子。
梁靖嘴上胡乱应了几声,心里却想:就算是八卦,我也会弄来最详细的八卦。至少,也得比沈介的更完整。
作为自封的六皇子头号舔狗,梁靖一直把做事细致,很受六皇子器重的沈介视为头号大敌。
对此,沈介只是觉得无语,自然不会和他过多计较。
不过,沈介心里的想法倒是和梁靖差不多,觉得哪怕六皇子只是想听个八卦,他们这些做臣下的,也该尽力搜集最全面的报上去。
正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新城侯府有新城侯府的门路,沈家自然也有沈家的人脉。
沈介回道家里之后,就和父亲沈愿提了这件事。
沈愿对儿子的事一向比对自己的差事上心,听了儿子的话,便答应到了衙门之后,会暗地里注意这件事的。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二娘庄氏得知他最近都有空,就提出明天回娘家探望生病的母亲的时候,让沈介跟着一起回去。
沈介担忧地问:“外祖母的身体一向硬朗,怎么就病了?”
“嗐。”庄氏无奈道,“也就是她身子硬朗,才逞能,不听人劝,非得吃冰镇的瓜果。这不,吃坏了肚子了。”
沈愿蹙眉,说:“年纪大了,是得注意。”
庄氏道:“有这一回,也不一定是坏事。看她往后还敢不敢不服老?”
沈愿笑了起来,笑着说:“依我看,岳母那个性子,想让她服老,难。”
想起那个说话风趣的老太太,沈介会心一笑,很赞同父亲说的话。
那的确是个轻易不会服老的。
他说:“我那里还有一瓶子六殿下赏的丸药,就是调理肠胃的。明儿去的时候,一道带过去。”
庄氏自己不能生,因此庄家的人一向高看沈介一眼,待他比亲外孙更纵容三分。
因此,庄氏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答应了,“那敢情好,宫里御医配的药,总是要比外面的大夫抢许多的。”
齐晟曾经受前世看的小说误导,以为宫里的御医都是只会开太平方的草包,治病不行,和稀泥第一。
可是,在大晋待久了之后就知道了,尽信书不如无书,何况还不是正经书。
单轮医术,御医的确是代表了这个时代的最高水平。
和稀泥的时候,自然是有的,但那也只是在明显地牵扯到后宫争斗的时候。
配丸药和后宫争斗有多大关系?
所以,御医配的丸药,可以说是这世上最好的了。
许多低位嫔妃生病了之后,情知以自己的分位,请不到最好的御医。
因而很多时候,她们宁愿去要点儿丸药来吃。
一家人用了晚膳,沈介给父母昏定之后,就欢欢喜喜地各自去休息了。
但是第二天,沈介终究是没有去成庄家。
因为,暨阳侯不知怎么地得到了消息,一大早就派人到沈家来,说是夫人想大儿子了,要接沈介过去团聚。
沈家三口的脸几乎是以一模一样的速度,拉成了一模一样的弧度。
很显然,他们对此都不乐意。
偏那暨阳侯府派来的二管家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几乎是用下巴看人,嘴里阴阳怪气地催促,“沈公子快着点儿吧,若是让我们夫人等急了,小的可没好果子吃。”
说这话的时候,二管家用眼角的余光睨着沈愿,显然是在威胁他:别惹得侯爷动怒。
沈愿怂了,敢怒不敢言。
庄氏倒是不怂,但她怕自己开口,给家里招了祸,也只得忍了。
见制住了他们夫妻,二管家顿时就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回去以后,可以和其他人好好吹嘘一番了。
——什么朝廷命官,还不是得在他这个下人面前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