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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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何榆远远地; 就看见傅云实在台上站了起来。
“刚刚主席在宣布本场辩论辩题时; 就能体现出,我们在表达观点时,言语中所带给人的观感非常重要。就这样一个辩题而言,如果换一种说法,本身所要表达的内容不变; 就很容易会被认为是‘杠精语录’。”
“在我们听到或者说出一个句子的时候,大多情况下我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倾向性。而如何委婉地表达,是我们需要不断去学习的语言的艺术。字母缩写,就是一种委婉的语言表达方式……”
……
偌大的礼堂,何榆本身有一点点的近视,又坐在后面,即便是眯起眼睛也很难看清他的脸。
但傅云实在辩论场上的一举一动,随着他说话的语气、语调和停顿,都能在她脑袋里模拟个大概。
他的一切,早已经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这一场是搞笑辩论赛,为了调动全场的气氛,用词和举例都会有些放飞自我,就连主席也会开一些小玩笑。
在傅云实发表完观点后,一直听着的主席靠近自己的话筒:“请反方二辩注意言辞,精准打击对方辩友,不要攻击裁判,谢谢。”
用最冷的脸和最冷的语气,说着嘴不正经的话。
紧接着,已经坐下的傅云实举起双臂,默契地和三辩一起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过去。
A大和B大辩论社一直关系很好,很多人从中学时期就是相处不错的朋友。
B大的二辩何榆也认识,是以前南华辩论社的人。
他轻咳了一声,警告意味明显:“请对方二辩注意言行,不要当众贿赂主席。”
严肃地说完,他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西装里,冲着主席,掏出一个大拇指和食指比的小心。
在全场的笑声中,辩论赛又被纠回正轨。
“请问反方知道yygq的意思吗?那xswl、awsl呢?用缩写进行交流,这种加密通话是同样圈子里的人的交流方式,也是……”傅云实一方的三辩站起来,将整场辩论带回刚刚的节奏。
“我知道这些意思,但我在发表观点中不会用到。试问对方辩友在看到名字的缩写时,比如FYS,会不会出现误读成另外一个人的情况?当言论有恶意中伤的倾向时,会不会误伤,扩大解读范围,对别人造成困扰……”
何榆坐在台下,看着傅云实端正地坐着,手上的笔随着思路和对方三辩的话,而不断地在纸上移动。
时不时的,他和己方一辩,互相交换着自己的思路。
即便是这样,也不会忘记在自己该起身反驳的时候,思路清晰地站起陈述。
搞笑加赛打破了陈规,即便多次被主席纠正,但整个辩论还是往走歪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以前的辩论场上,她是冲在前面打基石的一辩,他是能把控全场的三辩。
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陈词。
半垂着眼,她突然感觉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辩论社,似乎是一个有些错误的决定。
但如果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八成不会做另一个选择。
礼堂内的阵阵小声和欢呼声炸得她脑袋有些痛,何榆从包里找出水瓶,起身到走廊里的直饮机装水。
直饮机旁边,一个穿着正装的女生正弯腰接着水。
海藻般的及腰长发随着动作而垂下,柔顺地搭在她的肩膀。
何榆掏出手机,低头挑出自己的刷水卡APP,朝直饮机的方向走去。
“何榆?”一声问候,让她点在屏幕上的手一滑。
再抬头时,已经控制好情绪的何榆,毫不意外地露出个礼貌的微笑:“淮艺。”
淮艺高高瘦瘦的,一直都是人群中很显眼的存在。她以前也效力于市一中的女篮队,拿了不少的奖项。
但她偏偏又不是人高马大的,脸小而精致,柔顺的黑色长发衬得皮肤雪白。
能安静温婉,也能在篮球场上和男生谈笑风生。
何榆不得不去承认自己心底,那别扭的,也许应该要被成为自卑的东西。
如果淮艺和傅云实没有生活上的交集,她一定会很喜欢淮艺,想方设法和漂亮小姐姐成为朋友。但当成为“竞争关系”时,她的危机感不是假的。
“你是在B大读书?”淮艺没有和她点头打招呼后就离开,反而为她让出位置,停在直饮机旁边。
“不是,”何榆垂眼按开直饮机,淡淡地解释,“我在A大,计算机。”
淮艺一惊:“啊,不好意思。我在辩论社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去了B大。”
尴尬地笑笑,何榆盯着水柱,心里祈祷着快点将水装满。
“你今天也是来看辩论赛的吗?”抿了一口手中温热的水,淮艺明知故问。
水装得差不多了,何榆将按钮放开,附身拿起水杯盖紧盖子:“嗯,正巧从朋友那里拿到一张票,就过来看看。”
“何榆,你想不想加入辩论社?”察觉到何榆看过来的视线,淮艺双手拿着水杯,缓缓解释,“我和傅云实已经定下来下个学期升任社内的副社长,社长是大三的学长,平时比较忙也不会管社内的事情。我之前跟你打了不少次比赛,知道你的水平。”
她顿了一下:“而且你也来看这次的比赛了,这次的比赛还不错,不知道有没有让你想打比赛了。所以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来辩论社。”
淮艺还是像以前一样,声音平缓,却又字字都说在了重点上。
将手中的盖子拧紧,何榆抬起头,双眼看着淮艺的眼睛。
几秒后,她莞尔:“好啊。”
傅云实和淮艺是这一届的两个副社长,逐渐接管社团后一定会有更多地接触。
即使她再想蒙住眼睛,也不能再逃避。
嗐,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换个人喜欢。
换个人喜欢?换谁喜欢呢?
人生太难了,噫呜呜噫。
…
打完辩论赛之后,傅云实推掉了社内聚餐的活动,骑车回了宿舍。
暑期实践的最后一天,宿舍里其他两个人已经去赶高铁,只有老三还留在宿舍里打游戏。
“我看你这两天心情不太好?”把耳机摘掉,老三站起身活动活动腰,走到傅云实的旁边,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都没来得及问,你上次和计院的那姑娘表白,怎么样了?”
他反坐着椅子,椅子腿一晃一晃的,别提有多嘚瑟。
傅云实瞥了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人一眼,将休闲包放在桌上,从包里掏出两罐冰镇汽水,一罐扔给老三:“我把录音笔给她了。”
“但是她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我觉得我应该是凉了,”郁闷地灌了一口汽水,顶起来的气冲到鼻尖,傅云实叹气道,“她应该是想不让我们两个尴尬,所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老三凑近他盯了半天,确定傅云实没在演戏:“这么惨?”
思索了一下,他站起身回到自己的桌上拿起手机:“要不然我帮你问问计院的女生,打听打听情况?”
“等会儿再问吧,”从包里找出刚刚路上顺道打印的文件,傅云实摇摇头,拿着汽水,把文件放到老三的桌上,“我们不是要一起录一下期的节目么。”
老三从高中开始玩乐队,后来一整个乐队的人都考来B市,在B市也有自己的小根据地和livehouse演出,混得有模有样。
“这是这期节目的流程和选题,还有会聊到的一些问题。”
他倚着柜门,迎着空调的风吹着:“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再改。”
等吹得爽了,傅云实才拍拍老三的后背,回到自己的座位:“明天录棚,我借了学校的场地。别忘了。”
“嗯,”老三认真地翻看着手里的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突然来了兴趣,“你们这最后的无言信箱环节,这周有什么好玩的吗?”
向后挪了挪椅子,傅云实一边打开微信,一边朝他招招手:“我助理应该给我发过来整理好的文档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平时自诩为感情大师的老三,对于这种被问最多感情问题的无言信箱,始终保持着高度的兴趣。
尤其是这次自己也参与录制,他打了十足的鸡血,打算挑几个问题好好想想,明天录制节目的时候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
“从男生那里收到一个英语六级考试的听力录音笔,面对这样的礼物,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一字一句读完文档靠中间部分的投稿,老三乐了:“卧槽,现在有人送礼物还送六级真题吗?”
也不知道是那个字戳中了他的笑点,整个宿舍里全都充斥着他笑出鹅叫的声音。
“这直接买一套真题卷子也够劲儿了,怎么还放录音笔里?”他吐槽着,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握紧了双拳。
“这就是出其不意趁其不备,共同进步一起学习吗!这种学习的精神,真是让人泪目。”他觉得自己分析得无比真实,点点头对自己表示肯定后,他老三又摇摇头,扭头去看傅云实,“不过录音笔这种真的是有点老套了。”
在对上傅云实便秘般的表情后,老三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
绷着脸默默地转回头去,老三凑近屏幕,一板一眼地读着后面的文字:“她点了一首,椅子乐团的《建议是看开点儿》。”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再转过头来,他语重心长地拍拍傻孩子的脑瓜,“但我也劝你看开一点,兄弟。”
第25章 何不知
“欢迎收听‘收纳箱’电台; 收纳生活中的一切快乐与不快,我是木鱼。”
“我是喋喋。”
八月底,傅云实随父母历时大半个月的自驾游,也进入返程。
坐在晃荡的车上; 他含着一颗话梅; 耳朵里塞着耳机,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
前些天,他的助理跟他说最近有一个新人电台上了Podcast的推荐页; 劲头很足。
看评论的反响还不错,本着学习精华的原则,傅云实前一天蹭了酒店的网,下了这个电台仅有的几期节目。
“作为每周五晚八点档狗血唠嗑电台,为了祭奠已经过去了的七夕,我们决定吐血做一期情感废话大放送。”
“啊?不是仙女姐姐祭奠前男友大放送吗?”
“我怕真聊这个,你插不上话。”
“别废话了。正录节目嘞,要被怀疑水时长了。”
坐在车后座上的男生闭着眼; 手却忍不住摸摸鼻梁。
录节目录了不到两年,别的没学多少; 但他已然是个水时长水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专业人士。
“其实作为一个单身狗; 这个问题我好像也插不上话。但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从并不多的电台粉丝里征集了些故事,跟大家一起来看一看,有没有一些好玩的事情。”
正要继续把开场白顺下去,另一个叫喋喋的主播却忍着笑打断:“虽然木鱼是没有恋爱经验的; 但肯定至少也有一些自己的暗恋的经历吧。”
木鱼听上去一愣,但还是反应了过来:“我怎么记得在做选题的时候,你好像没有提前跟我说这些吧?”
“嗐,我们这些电台节目在录制的时候,一定会有一些现场发挥的内容。”
“然后你就公开涮我,是吧?”
紧接着,两个女孩笑作一团。
“我以前很喜欢过一个男孩子,”木鱼想了想,又添上一句,“当然,现在还是有一点喜欢。”
“其实和已经谈恋爱的人,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
收起笑声,木鱼正色道:“就……还是会惦记着一个人,但是,也不太影响我自己的日常生活。我觉得我好像已经过了那个疯狂喜欢一个人的年龄,有的时候觉得,远远地看着也还不错。”
“但是如果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时,我也会因为他的出现,或者他的一个小小的举动,而再次燃起了一种想要冲上去,想要跟他在一起的那种冲动。”
“但其实还好,这种冲动出现的次数,并不是特别的频繁,”她笑了一声,语气中却透露着些无奈,“可能是习惯了吧。”
刚刚一直听着的喋喋应了一声,接话道:“其实我们好像在学生时期,或多或少的都有过,默默喜欢一个人。”
她停顿一下,继续说下去:“明星也好,身边的人也罢。但那个时期的喜欢很纯粹,而且你可能没有什么太多的烦恼,只除了学习和喜欢的人。”
也许是想到自己的从前,但好像也没有学习烦恼的傅云实,也跟着带了些许的笑意。
他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电台会突然火起来,其实内容和选题并不是多么出彩,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的俗套。
但是两个声音并不刻意的女生聊着,透过录音设备,经过信号传输最后进入耳朵时,就像是身边有两个女孩在随意的聊天,很让人舒服。
你可能只是坐在邻桌,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却会偷偷地竖起耳朵。
“对。说到明星,我那个时候特别喜欢入江直树,尤其是古川雄辉演的那一版本的入江直树。”
听到入江直树这四个字,傅云实的睫毛动了动。
“入江直树应该是每一个女孩子的梦想吧?”
“倒不必这样说。很多人也喜欢那种痞痞的,或者比较臭屁的校霸?对学霸并不是特别感冒。”
木鱼的声音有些低,闷声笑起来的声音透过耳机被放大,显得尤其好听。
“我承认也许是跟我自己从小成长的环境,和周围的一些言语的影响,我会对学历非常高或者学习优秀的人,有一种天然的崇拜的感觉。但也不一定是学习,就是会很喜欢那种,在某一方面有非常强的天赋或者特长的人。”
喋喋似乎是在消化木鱼说的话,她沉思了几秒,才笑着追问:“所以当时你就遇到了,你自己现实生活中的入江直树?”
刚刚面对问题时对答如流的人,难得地在问题后沉默。
短暂的几秒钟,傅云实却莫名地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降噪耳机过滤掉车子行进间的噪音,耳机里的沉默,让一切安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
“其实说真的,”木鱼的语速放缓,却显得一字一句很是诚恳,“我觉得他是我生活中的入江直树。”
无奈地笑了一声,她补充:“虽然我很多时候,不会真的这样承认。”
整个节目的节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