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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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见过董栉。”傅云实反而因为她这一段话,神色柔和了很多。
那天在礼堂,他透过走廊里的镜面,看到了董栉。
董栉那时也发现了他的视线,只是通过镜面冲他笑了一下,便垂眼离开。
他其实对董栉没有那么强烈的危机感,但何榆的隐瞒,还是会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好在她如今说出来,也让他消除了隔阂:“你知道董栉喜欢你么?”
“我不确定,”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何榆摇摇头,“他没有和我说过,我也没那么多的自信给自己脸上贴金。”
抬眼对上他的双眼,何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立刻解释:“但是秦教授当时说了,我是有男朋友的,我也说了我要回来看男朋友。”
“嗯,老秦和我爸说了,还勒索了我爸一顿饭。”到食堂门口,傅云实先一步将门推开,让何榆先进。
接收到何榆疑惑的视线,傅云实解释:“他说,还好有他在场打圆场,要不然他的儿媳妇就要跟更优秀的小伙子走了。还说我捡了个便宜,真是亏待了他的学生。要不是有点裙带关系,他才不干这么缺德的事。”
没想到表面正经的秦教授,不仅偷偷玩消消乐,私下里还这么有梗。
何榆感觉他在自己心里学术大拿的形象轰然倒塌:“那叔叔怎么说?”
正是中午,食堂里熙熙攘攘的,人很多。
两个人径直朝餐盘消毒架走去,何榆拿了餐盘转过身,吓了一跳:“秦教授。”
傅云实又伸手拿了两份餐具,他瞥了一眼乐呵呵的秦教授,淡定地悠悠道:“我爸说,你干的缺德事还少吗,不差这一件。”
何榆站在两个人之间,猛地感受到了空气中流动的硝。烟味。
五分钟后,食堂的一个角落,隐隐传来女生的劝架声。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消消乐体力用完之后你们俩的饭都凉了……”
第58章 傅知何
何榆加入“七街巷口”记忆复原的时间早; 被分配任务的时间也早,随着之后项目组不断有同学加入,也就几乎没有了额外的工作内容。
但她仍旧坚守在工作间,只为了蹭吃蹭喝。
离考试周还有三天时间; 建院灯火通明。
把最后一篇论文写好; 何榆站起身拿着自己的杯子,一边活动着腰一边出门接水。
走廊里的暖气不够撑起整个走廊的温度,她瑟缩了一下身子; 不禁向直饮机靠拢了一些。
热腾腾的白汽随着水柱腾在空中,茶叶淡淡的香味渐渐弥散开来。
何榆观察者杯子里的水位,在按下停止键的同时,走廊尽头的那个教室发出一声欢呼。
紧接着,高低起伏的欢呼声,在寂静的楼里震得何榆头皮发麻。
她迅速扣上自己的保温杯盖,不管有没有拧紧,就立刻跑回去。
左脚刚踏进门框; 一声礼炮闷响在耳边炸裂,吓得她差点翻白眼魂儿飞上天。
深吸一口气; 何榆稳住心神; 没好气儿地抬眼看向正拿着像是婚礼上用的手炮的傅云实。
满地飘散的彩色纸屑,让她瞬间头大。
何榆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将头顶的纸屑抖落:“你是不是真想挨你们学院清洁工阿姨一顿揍了?”
“刚刚我们想着,给第一个循着声音过来的人蹭蹭喜气,没想到是你。”傅云实装作惊讶; 心里的小算盘却打得噼里啪啦响。
从不到零点开始,他们就已经工作收尾进入最终测试阶段。
傅云实故意将测试的时间延了一些,等何榆出门后偷偷摸摸地和程山摸出手炮。
他们实现没有和其他人说,两支细长的彩纸屑手炮刚拿到手上,工作间里的所有人看到那金光闪闪的外包装,立刻跟着起哄。
何榆以为是完工的喝彩声,实际上是喝彩整蛊她的起哄声。
“是吗,我要是没盖上保温杯的盖子,就不是蹭喜气了。你们倒是喜庆,霉运全都转移到我身上。”
何榆强忍住自己要翻白眼的冲动,默念八百次“我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位置有人替,好不容易□□出来的男朋友,千万不能便宜了其他女人”。
“那不如我们就蹭蹭你的流量好了,后天不是‘收纳箱’电台二十万人订阅的直播节目吗,帮我们做个宣传?”傅云实摊开手。
他双眼看着何榆,甚至还有些无辜:“我们的服务器都调试好了,可以支持网友进入地图,但现在就缺一些网友。”
一个已经六十多万订阅的电台节目主播,要去蹭二十万订阅的流量,这是人说的话吗?
何榆直接被气得没脾气:“你是在故意气我吗?”
“我看你现在耳朵冒烟的样子,有点像蒸汽火车头。”傅云实倒是真的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将保温杯杯盖恶狠狠地拧紧,何榆只想赶紧把这人从三楼窗户丢出去。
摆摆手懒得和他插科打诨,她正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复习,却被扣住了手腕。
傅云实收起刚刚那招欠的模样,唇角上扬:“要不要出去走走?”
“马上就凌晨两点了,你不冷吗?”何榆瞪大眼睛,指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不可思议道。
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傅云实不由分说地把她的羽绒服塞给她,自己也穿好外套。
他拉着何榆向教室门外走,还不忘转身嘱咐着屋内的人:“你们收拾一下一会儿也出来吧,最后一个人记得锁门。”
“出来干什么,陪你一起睡大街吗?”何榆不明所以地被傅云实带到楼下,两个人朝着校园的一角走去。
傅云实的步子很坚定,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临时起兴出来遛弯的。
和往常还有些不一样的是,明明此刻是凌晨,校园里却依旧有行人。
即便A大临近期末,从来不缺去校园周边的肯老师和麦老师自习的人,但也不会有人这么晚了还在学校里的路上晃荡。
建院的楼离校体育场很近,傅云实神神秘秘地拉着她绕着体育场的护栏网走了大半圈,才停下。
他一只手握着护栏网的柱子,利落地在昏暗中穿进体育场里。
隔着绿色的护栏网,傅云实笑着摊开手:“来吧,陪我睡大街。”
何榆:?
她怎么觉得,自己现在这状态有点像是在探监?
校体育场每天十点半就会锁上铁门,傅云实挑的这个地方,和铁门正好是两个方向。
这一侧都是教学楼,位置很偏,连路灯也在马路旁只有一排。
费力地连看带摸,何榆才找到傅云实钻过去的那个缝隙。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缝隙比何榆想象的要大很多,她轻松便能穿过进到操场里。
傅云实借着月色,带她往操场中心走去:“每次临近大型晚会活动,A大的舞社经常会偷偷钻进来练舞,学生会的人都知道。”
操场中心的绿色塑胶地上,正有着点点的亮光。
越走越近,何榆才发现来操场上聚集的人很多,都三五个人聚成一团坐在一起聊天,像极了参加音乐节的晚上。
傅云实找了片空档,提前把卫生纸替何榆铺好。
冬天穿的羽绒服足够厚重,坐在地上并没有想象中的凉意。
“他们都是来练舞的?”何榆还是没懂傅云实带她来操场吹风的意义。
“嘘。”他没有给她答案,只是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上嘴唇。
傅云实的嘴角勾着,他抬手指着天空的一角:“你看,北极星。”
操场周围没有大灯,也没有高层亮灯的建筑,光污染要比B市城内其他的地方轻很多。
但毕竟是在城市里,虽然能将星星看得更清,依旧不如山里看星星那样的繁多和明亮。
“你一说到北极星,我就想起北极星小姐姐,”何榆啧啧了两声,全然没有沉浸到傅云实制造的浪漫中,“我想染个她那种绿色的头发,是不是很酷?”
说完,她扬起下巴,看向身侧望着夜空的人。
傅云实没有移动视线,他仰头盯着星星,缓缓开口:“你还记得三里屯的巴基斯坦餐厅吗?”
别人家心灵手巧的托尼老师,不一定是你会遇到的托尼老师。
那屎绿屎绿色的魔法药水,才是你的归宿。
何榆抽搐了下嘴角,接的干脆:“不染了。”
傅云实不配让她头顶带点绿。
即便今晚的风不大,没有刺骨的寒风,温度却依旧是冰冷的。
何榆吸了一下鼻子,整个人又往羽绒服里缩了缩。她学着傅云实的样子,也抬起头欣赏那平淡无奇的星空:“你是不是有心事,还是闲得无……”
话还没有说完,她却因为眼前隐约划过星空的痕迹,戛然而止。
何榆眨眨眼,以为自己老眼昏花,把夜班飞机看错成流星。
但万一是UFO呢?
心中安慰着自己该吃药睡觉了,人群中便传来一声惊呼。
凌晨两点的流星雨,多颗多颗地划破B市寂静的夜空。
每年电视里都会报道的双子座流星雨,终于有一天,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闯入她的视线。
何榆下意识地望向身侧的傅云实,看着他闭上眼睛后微微颤抖的卷翘睫毛,和高挺的鼻梁,轻笑出声。
再度睁开眼睛,傅云实见她乐得那么欢,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快点许愿?”
凌晨两点是双子座流星雨的极盛,在B市这样的城市,也只有极盛才是能肉眼观测到大量流星雨的时刻。
B市的空气状况又不好,现在不许愿,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B市观测到。
“我没有愿望啊。”何榆笑着咬住嘴唇。
她仰头看着他,清澈透亮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脸:“我所有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和你考到同一所大学,和你再度重逢,和你相爱,和你携手。
都实现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我怕我一贪心,老天爷就会把这些实现了的愿望都收回去。
满夜空划过的流星雨中,他们对视着,嘴角是同一的弧线。
傅云实望着何榆的眼底,瞳孔微微地动着。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他薄唇微启,压低了声线。
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压得低音中的单词变成气流。
傅云实唱得很认真,像是刚开始学英文歌的幼儿园小朋友。
明明是这么一大只腿长胳膊长的人,哼着这样的歌,反而显得更可爱。
在《小星星》的简单曲调中,何榆淡笑着向后靠在他的肩膀。
“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一个,不仅会听五月天,还要喜欢落日飞车小飞机白日密语椅子昨夜派对橘子海的人!”
“那不就是我吗?”
“屁咧!你只会唱《小星星》。”
“我也会唱落日飞车啊。”
“你还落日飞车呢,你唱成落日飞机都是抬举你。”
“那我还是拿了第一。”
“就不能谦虚点?”
……
她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只觉得她的世界,只有这满夜空的流星和他。
而这流星的浪漫,是被他带到她的世界。
他是她的全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正文完结预警,爱大家muamua
不如我们评论区发个红包?
第59章 傅知何
热爱他所热爱; 其实并不准确。
她热爱的东西,刚好他也热爱,这才是何榆对于她和傅云实之间感情的理解。
坐在录音室里冰冷的椅子上,何榆裹着厚重的羽绒服; 失神地对着录音室的一角。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飘在空中; 整个脑袋彻底地放空。
离这一期“收纳箱”电台特别直播节目录制,还有五分钟。
即便是早已经习惯在很多人面前说话,但却她突然没来由地感到一丝紧张。
最早在和喋喋一起做电台时; 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二十万的粉丝。
从每涨一个粉丝都会开心到爆炸,到后来渐渐地实现一个又一个那时看似很大的目标。
跌跌撞撞,她终于做到了傅云实在做电台半年时达到的位置。
“期望与他优秀并肩”这句话,何榆从来都没有当做过随口的嘴炮。
平时看起来就不算大的录音室里,此刻挤了四个人。
何榆和喋喋这次请来了一位嘉宾,是在之前的节目中呼声很高的嘉宾,很多粉丝都希望她常驻在“收纳箱”。
而剩下的那个人,则是坐在角落里玩手机的傅云实。
他作为有丰富电台直播经验的人; 这次是来全程保驾护航的。
傅云实隔着整张木制桌子,坐在杂乱的数据线后; 背靠着墙角; 看上去有些可怜。
“要开始了,”喋喋的声音在安静的录音室内响起,“3,2,1。”
随着最后一个数字落下; 何榆同步将推流按键推出去。
“欢迎收听‘收纳箱’电台,收纳生活中的一切快乐与不快,我是木鱼。”
“我是喋喋。”
这样的开场白即便重复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好像是抱着最期待的心情。
“今天是我们电台成立以来,第一次正式的直播节目。在这一期特别的节目里,我们也邀请到了我们收纳箱电台的老朋友——干干。”这次是喋喋来开场,经过这么多期节目的历练,她已经能够很好地拿捏情绪。
“大家好,我是干干,一个写不正经小说的正经人。”
干干和喋喋都在C大读书,之前做一期有关网文现状选题的节目时,喋喋就把干干拉来当嘉宾,录制全程很欢乐。
何榆笑着接话:“今天干干也是给我们电台庆生,特地准备了单口相声。”
“之前来参加节目时的评论我看了,好多人说我们是说群口相声的,这我就特别不乐意了。”电台直播节目没有画面,干干大大咧咧地翘起二郎腿,从身后摸出一个东西。
下一秒,快板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录音棚。
她挺直了后背,两支胳膊打开,动作标准得像是芭蕾舞演员,只是手上的快板噼里啪啦响:“这才是群口相声的开场,我们今天收纳箱社开箱表演,感谢各位衣食父母前来捧场……”
一段莫名其妙的才艺展示,让整个节目交流区飘满了“哈哈哈”。
何榆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在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