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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他又炸毛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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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那头,霍沅轻慢的语调一向令人难以捉摸:“今晚,在你们饭馆打烊之后,许邵祥找来的打手会上来找麻烦。”仿佛没有听,许初年痴痴贴着他家小姑娘的额头,纤长的睫依顺地阖起,便挂掉电话,缠着她嗅。
  躺了好一会,轻手蹑脚地翻身坐起,想去收拾餐桌,刚把宝宝用棉被裹牢,转个身要下床,馥暖的娇香软乎乎地追来重新抱紧。
  “毛团儿——”
  鼻音濛濛的闭着眼,皱眉担忧:“不要乱跑……”
  毛团儿?
  许初年剧震,不知怎么,笃定这是宝宝给他的爱称,整个疯了地扑回她怀里恨不得打滚,无处安放的甜腻胀的心口又乱颤,继而发得蓬软,“嗯,我是沫沫的毛团儿……”宠溺的笑着,亲亲嘴,不想管客厅里的狼藉。
  但终究,还是得起来一趟。
  过了晚饭的点,到九点钟左右,饭馆里只两桌客人。
  阿妈跟其他人一块收拾其余桌上的剩菜剩饭,归整桌椅,突然一阵风穿过,顷刻吹散了室内的暖气。
  待许初年关上门,寒风才被阻隔在外。
  苏母见他走来,穿着许久未穿过的黑色防风衣,在灯下格外打眼,没料到他忽然出现,这让她奇异地陷入当年收养他的情境了,那会五官没长开,只是根沉闷的小豆芽,哪想到二十几年后能生得这么好。
  在她恍惚的眼神中,许初年停在她面前。
  “马上就打烊了,这里我来看着,您早点回去陪陪沫沫。”
  苏母看眼外面天色,拘谨地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放,被他自伤时的狠厉刺激的阴影太大,连连答应:“行,那就交给你了,钥匙在抽屉。”
  临近打烊。
  断断续续有人走出店子,许初年锁上饭馆的玻璃门,再拉下最外层的卷闸门锁实,捅好钥匙进入一旁的深巷。
  像是一直在蹲点,他前脚刚走,便有一窝蜂提着铁棍铁刀的人出现,面面相觑,快步逼近饭馆,跟在最末尾的打手毫无防备,骤然从旁横来一飞腿,重重击中他脸骨,被踹得径直扑进了水洼掀起一层泥。
  从未想象过的剧痛,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咳出破碎气音,那打他的人又一脚踩住他手背。
  “啊啊——啊!!!”
  指骨要碎。
  带领打手的领头见到兄弟被欺负,抬高了手里的刀,怒吼:“是哪个不长眼的!”
  许初年还踩着那打手的手背碾压,抽出小刀绕在指间,立在一层隐若的雾霭里,敞露出的肤色冷白的阴
  “上!”领头灵敏地嗅到巨大危险,率先一声令下,全部的打手都冲过去。
  小刀是新买的,许初年抬脚狠狠踹进扑来的那人胸窝,手腕翻转间,崭亮的刀光在人群缝隙里划出流畅光弧,飞起血沫子,右手握刀刚扎进另个打手的肩膀,往骨肉深处摁,左手便握住袭来的铁棍一掀。
  十几号人,竟没有哪个能制住他。
  打到最后,许初年受了三四处伤,脸侧破了血口,暗红着眼眸越显可怖,周围一圈人倒地不起,他上前揪住领头的衣领硬是从地上拽起来,领头长得矮,被他一拽勉强能正视他,可惜吓得直打摆子,抖了半天只一个劲求饶。
  许初年修拔而立,声线冷冽:“告诉许邵祥,等着我上门收拾他。”
  松开手,领头蒙着满头的血,瘫软着跌坐回去,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另一边。
  推着两只行李箱靠住墙,再摆放整齐。
  苏南沫拍了拍手上的灰,精神饱满地带阿妈回到沙发上,化身贴心小棉袄,绕到阿妈身后为她捶肩,甜甜的笑:“阿妈辛苦啦。”一看墙边的行李箱,想到这次跟阿年回去,或许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后知后觉的,停了下来,抿了抿唇。
  “对不起……阿妈。”
  苏母拍拍肩膀上她的手,问:“真的不等过完了年再走?”
  女孩沉默。
  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阿年日渐清减,思来想去,觉得早点回庆乡也不错,指不定他心情舒缓了,过年又能开开心心回来跟阿妈和好?情绪来的快去的快,于是重新按起阿妈的肩颈,温和的道:“毕竟那是他的老家,他还在那开了店,肯定要回去看看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回来,等以后……”
  “以后结了婚,我生个小小年给阿妈。”
  还是高估了自己,说完脸颊发烫。
  她的确幻想过跟阿年结婚生子,从高中开始,关于孩子的想象最多,尤其是最近,她常常会想,他们生出的小包子是个什么模样?
  外貌上一定跟阿年一样漂亮,心性则要像她,活泼开朗,而且……最好是男孩,刚好弥补她错过了阿年八岁以前的时光。
  她想得美,被阿妈轻笑打断。
  “想的真远。”
  阿妈回头嗔她:“那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到过年要是不回来,阿妈就去看你们。”
  十一点左右,母女俩又说了会话,她便催促阿妈洗澡休息,独自在沙发里等待阿年。
  四下太静,家具的阴影憧憧,空调开得这样暖,可后背无故升起一股黏腻的寒气,咬了咬手,苏南沫僵着身到衣架前取下外套,不敢看身后,匆忙出门下楼。
  巷子里一户人家的门前点着灯,暗暗的笼着一小圈地方,她揣着兜,走到巷子口张望,冬夜里的风冷得要跺脚,快要冻成冰雕时,迎面盼到熟悉的漆黑轮廓走来。
  看到他出现的一刻,没仔细再看,苏南沫飞扑过去。
  “阿年——”
  许初年怔了瞬,回神后已经稳稳接住了她,深埋女孩的软发,再深重的戾气也于意识的本能消融,由里到外热软了下来,眯起眼。
  接着惊惶睁大。
  防风服冰冰的,但凡去打架,他必定穿这件外套防止被血染出颜色,心重重一跳,拼命收紧双臂,根本没想要推开她,紧张的唤:“沫沫……”呼吸一紧,是被她双手揪住了衣领。
  眼前的眸子里流淌着灯光,交织着怒又亮又冷,逼视着,“你脸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身上有这么重的血味,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许初年怕冻到她手,拢进掌心才发现凉透了,心疼地慌忙搓揉,看向还在对他凶的宝宝,低眉扬笑,等捂热了她的手,蓦地搂住她腰肢一把抱高,站在原地抱着转了一圈,再小心放下,十指交扣。
  看着受了惊吓变呆的人,温柔地捋捋她被风刮乱的头毛。
  “外面冷,我们回家说。”
  到了家里,骨子里的黏性尽显,躺在沙发上由她检查伤势,攥着她衣角,巴巴的将打架前后老实交代:“真是阿爸主动招惹的……”声音却越说越小,尾音微颤。
  沫沫的眉眼沉的很。
  他的衣摆堆叠在胸口,露出腹肌周边被铁棍扫出的淤青,她一声不吭,拿起桌上的药油拧开,倒进手心抹匀,才红着眼看过来,几乎是平静的:“能不能别让我再担心了?算我求你的。”
  苏南沫话撂下,紧接着腰一紧,被搂到半露的胸膛上来。
  “药——!”手心里的药油还没给他抹上,她埋怨地抬头,撞进水柔的目光,缱绻的如覆着薄纱,添了刻骨的痴意,“明天回到老宅后,你心里想的就只能是我了。”黏得更近,在她唇上轻轻地流连,唇角搐起一丝弧度,难抑亢奋地微微跳动。
  “只能想我,就跟我一样,我一直,一直都在想沫沫……”
  合上眼,极近依赖地越缠越紧。
  “我相信,沫沫也一定能做到。”
  不顾怀里人的僵硬,强势地按着她后脑,含住凝脂的耳垂撒欢地啃啮,包围着他的气息是无比熟悉的,许初年复睁开眼,定定盯着角落。
  不久前从饭馆回来的路上,他遇见了个小女孩,六七岁的年纪,抱着一捧花在路边,被花遮去了小半轮廓。
  模糊的……跟沫沫长得很像。
  他的沫沫只有一个,只是凭着对外人的警惕,令他生了奇怪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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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
  早上醒来,晨雾里细细簌簌的响。
  沉厚的窗帘被夹子夹起一块; 露出纱窗的边角; 雨汽侵袭; 寒意一天比一天深了。
  两人被手机闹钟闹醒; 包裹的厚厚的去洗漱; 阿妈早已在厨房忙开; 端着一盘炸好的油条转身; 当瞥见他脸上的伤时; 她的身形一僵,像是给吓的; 苏南沫才迷糊的记起要解释。
  “报警了?”阿妈松懈下来,放下热乎的油条; 沾油的双手往围裙抹。
  桌上的小米粥热气缭绕; 许初年“嗯”了一声,倒了两杯温开水回来; 天气好冷,想要抱着沫沫团进怀里吃饭,凝视女孩的目光便软软的,连着洗净的碎发; 蒙着淡白阴翳的光又恢复的松糯。
  他这样目中无人,阿妈还杵在一边; 苏南沫接过他手中的水; 暖着手; 道:“阿年的二叔跟警察熟; 会想办法解决的,不过……如果那些人还敢来,你千万别还手,保命要紧。”
  苏母看女儿这么乖,慈爱的笑笑。
  “知道了,快吃吧……吃完了送你们去车站。”
  语气藏不住涩黯。
  苏南沫明白,阿妈是舍不得他们,但她打定主意,目前最紧要的是缓解阿年的状况,早点恢复,就可以早点带他回家,她动力满满,夹起一根切好的油条,想给阿妈:“阿妈。”
  油条在半路,骤然一晃就没,某只微垂着眼咬着油条飞快坐好,细嚼慢咽着,又若无其事端起碗,舀起一勺小米粥温吞地喝,留下反应不及的她,举着筷子在桌上滞顿。
  “哧……”阿妈笑开,面上如破出阴霾,无奈地笑望了她一眼,再看向许初年,叹气:“行了,臭小子,阿妈不会跟你抢沫沫。”
  捏着瓷勺停下,连同碗一起搁回餐桌。
  许初年提起筷子,夹起一截油条,放到了苏母的碗里,宛如很多年前,苏母过生日的那天夜晚,细瘦的小豆芽夹起一块肉,放进阿妈的碗中,他眸子乌黑不见亲昵,却因着沫沫的出生,泛转生动,用稚嫩的声音说祝她生日快乐。
  现在的他,眉目分明,轻声道了一句:“谢谢阿妈。”
  苏母双眼瞬红。
  小沫是她的心头肉,自老爷子生日宴之后,至方才前一秒钟,她其实还在挣扎,阿年的心理无疑存在有问题,到底该不该将小沫托付给他,转念却矛盾地想,离了他,小沫找到的人再好又能好到哪,那万一,落得跟她一样婚姻不幸,一辈子吃苦?
  接近年末,火车站里都是人潮,苏母的眼睛仍泛着红,抱了抱女儿,目送他们携手挤进大厅被淹没,然后深深地,吐出所有的忧虑。
  胸口辛辣难褪,她抬手捂住,慢慢地握成拳,捡到阿年,应当是她的福分。
  按苏母心里所想,行车漫长枯燥的期间,苏南沫的确一直没吃苦过,她靠着窗坐,腿上盖着毛毯,累了靠在大毛团肩上补眠,渴了饿了能得到贴身伺候,越接近北方,雨越大,而脸颊下压着的大毛团越是亢奋乱动。
  他黏黏来蹭了蹭她头发,呢喃的嗓音上扬,翘着尾巴尖般。
  “宝宝,这次回家有惊喜。”
  苏南沫顿了下,才回味他所说的“回家”是指霍宅。
  冬末的下午快要全黑,庆乡火车站外阴绵绵的雨,与上次一样,得再乘短途客车驶入乡镇,当抵达老宅的台阶下,方圆几里是人灯稀少的阒静。
  尽管一天下来大部分光坐着,等来到房间,苏南沫仍觉得累到极处,他点了灯,找来抹布擦拭板凳,先让她坐下休憩,继而翻开行李箱拿出床单从床开始整,铺床的动作流畅麻利一气呵成,套好被套,用手轻轻地拍软。
  她体力恢复了几成,便想帮忙,一站起身,过分机灵的毛团得到信号,蹭的将她拦腰抱到胸前来,眉眼微弯着朦胧,暗黄的灯倾进眸里,清波流转,亮的要坠进她眼底迸溅。
  灼热吞没了下来。
  她没有准备,含着的热气被他一一汲走,齿腔在生烫,唯独露在外脸庞是温凉的。
  感受着宝宝的脸逐渐变暖了点,暖意熏上她眉梢,掺着少许迷乱,许初年的心蓦地跳,爱不释手又啄了啄,这才笑着在她腮上一捏,轻喃:“乖乖的,我去烧水,也就十分钟,烧好了你去洗澡,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她也乖乖点头。
  苏南沫猜到他出去是跟要给她的惊喜有关,看着他收拾出毛巾内衣放桌上,但没留下手机,只能她自己估摸时间。
  摸摸脸颊,门外一片青暗,远处的山头游离来烟云,她攥住毛衣袖子,心不在焉地捏着玩,半会,松手放进外衣口袋,触到里面冰凉的玻璃质握紧,掏了出来。
  展开手心,现出那一瓶药水。
  这是阿年二叔给他的,用来增添夫妻情趣,阿年曾经给她用过。
  天黑了下来,刚刚洗了澡,院子里无灯,苏南沫梗着后脖子一路小跑,迎着房门里延伸出来的光才敢放松,吐了口气。
  屋子里窸窣地响着,素色的长袍勾勒着那道长身如玉似梦,不是笼统的民国袍子,上身是一截长袖竖领马褂,绣纹浅淡,衣领缝着白绒,立在古色雕花的四壁间,绻着绵长的柔情。
  心底的小邪火毫无预兆爆烈。
  差点把持不住,被她紧压着还上窜下跳,面上努力维持冷静,凝睇着他,斜勾起嘴角。
  但见阿年拎起地上的行李箱,推进衣柜关门反锁,侧过身,对着她一怔。
  苏南沫走进去,淡定合上房门,到背包前打开保温壶往盖子里倒半满,一口气喝进嘴,而后扬起头来,向他嘟起唇,闭上了双眼。
  女孩沐浴后的淡香在封闭室内充盈的饱满,如同春暖,两只睫弯着湿滢,许初年将她拖进怀,轻轻吸她含着的水份,一滴不剩,缠着余下的甜软意犹未尽地亲昵,抱住她不住贴紧自己,不防有小手游下来,准确无误地一握。
  胀满的渴求随着心跳猛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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