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炸毛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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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初年的脸埋进她颈间,碎发贴着她脸庞动了动,埋得更深,呼吸湿热急促,隐隐压抑着委屈。
苏南沫便哑着声音:“手机不是我关的,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在应酬的时候喝多了,以后不会了……”生怕又引起他发疯,连忙补充:“还有,我在酒店碰见的那个人,是阿爸女朋友的儿子,吃完饭他带走我,是为了警告我,让我监督阿爸,不要做出对他公司不利的事情。”
但没想到,他居然会关她手机,这一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对不起,阿年,让你担心了。”
他全身的毛刺只抚平了点,还未完全顺下去,苏南沫转而捧起他的脸,小心地从颈窝里掰出来,苍白的肤色间,他眼眸沉黯,湿润的长睫毛掩着眸色,徐徐覆住,闭着眼睛重新埋进她脖子以上的颈窝,抱紧了她。
他还在生气。
苏南沫看见他耳侧沾着血渍,自己身上也黏乎的紧,稀浅又乱的血迹四处都是,她蹙起眉,艰难地垂下头,亲在他的下颚:“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
他默了几秒,低弱道:“我要沫沫的手机……”
苏南沫满是答应:“好,我现在就给你拿。”
腰间的手臂抬起挪开,她坐起身,旁边的男人蜷着腿侧躺,用手臂遮住脸,碎发毛茸茸的,胸前全是血,她神色暗了暗,穿上衣服,拖鞋在被他扛来的途中已经掉落,床头柜里有新的拖鞋,苏南沫拿出来穿好,小跑着离开。
浴室里灯光白亮。
水龙头开着,升腾着热气的水流浸着毛巾。
苏南沫关掉水龙头,握住毛巾绞干,细小的水流淌过洗脸池内壁,淅淅沥沥的响,洗脸台上摆着酒店赠送的小肥皂,她撕开包装,用毛巾裹住肥皂搓,现在唯一能消毒伤口的只有它,回到房间,他正背对她坐在床畔,拿着她手机在快速按动。
聊天软件里,进入资料当看到性别为男,便利落地按下删除键。
苏南沫坐到他身边,他才停手,将手机放到枕边,往身后挪了挪,她只在乎他胸前的伤,捏着毛巾小心地拭着血迹,血口狰狞,好在伤的不深,应该不会留疤。
清洗完,她还是不放心:“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许初年摇了摇头,头发蔫蔫的耷拉着,抿着嘴,她叹了一声气,攥着毛巾回到浴室,打开洗脸池的龙头,搓洗起毛巾,最后脱下衣服清理身上的血。
隔着哗啦清晰的水流声,许初年拿过床尾的书包放在腿上,从里面掏出一副手铐,银白崭新,折着幽森的光芒。
水流声戛然而止。
有窸窣的脚步接近,许初年握紧手铐,将书包扔到不远的圆桌上,掀开被褥躺平,等她钻进来,他转个身,四肢迅速地缠住了她。
后背是阔暖的胸膛,她被搂着缓缓转过面,脸抵在他的颈间,贴住一片白肤。
鼻息里烘着熟悉的清香,带着沐浴乳的香味。
她乖乖不动,由他抱紧蹭了蹭,长指挤进她手指间,十指交扣,接着手腕一凉,咔擦一声。
上锁的声响。
苏南沫抬头,他长睫轻颤着,濡软依赖的扫着她的眼皮,眉眼彻底松软,亲吻起她的唇。
她再抬起手,金属的手铐圈禁在手腕上,另一端手铐则锁着他的手腕,彼此的距离极短。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爱的还是你们的评论~
第十三【真正】
额头濡着他温热的唇,随着他的呼吸,拂过皮肤泛起细细的痒意,被褥厚软,她不知觉平躺开,枕着身旁男人的臂膀,盯着手铐看,便有双细滑的脚蹭上自己的脚背,轻缓地磨蹭着。
耳畔静的只剩空调嗡鸣声。
“沫沫……”
许初年缠着她,一用力更压进怀里来,扣紧小手强行按在她脸边,触到柔软的长发,用手指拨了拨,脸贴住她的阖上眼:“我怕。”轻轻弱弱的一句,瞬间击溃了苏南沫的所有情绪,汹起滚烫涩意。
满满的说不出话。
睫毛一垂,掩去眼底的复杂,啄啄他下巴:“睡吧。”
她这二十多年的时光,偶尔见他发闷脾气,也是因为她以前淘气,险些伤到自己,或是挑食,但这一次,发现他真正的另一面,偏激可怕,脆弱的不堪一击。
回想起他提着匕首,毫不犹豫刺进自己的胸口里,心倏地一揪,疼的眼眶潮湿,这世界上,始终不会伤害她的,只有许初年一人。
哪怕是失去理智。
苏南沫不愿在想,耳边匀和的呼吸声,手指被牢牢扣在他指间,她往那温热颈窝里拱了拱,疲累的入睡。
床头的台灯亮着弱光,彻底陷入安静,窗外隐约的车声,遥远恍惚,他半睁着眼,静静的,怀里圈禁着的香软,使他眷恋又甘于沉沦,是独属于他的,再也不会放开半步。
许初年抿得唇线松了松,跟着熟睡。
早上七点整,枕边的手机屏幕一亮,准时炸起闹铃声。
睡过一觉,他却还在生闷气,头发蓬软,眉眼带着初醒的怠懒,完全不理会人,解开手铐后,他从背包拿出干净的衣服穿,遮挡住上身深邃的肌理,却遮不住修长身材,拾起桌上的球帽压住头发,转身拉开房门。
走了出去。
苏南沫默默的目送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想起去浴室洗漱,刚走了两步,迎上男人匆忙进来的身影,他反手关门,怀里捧着她的衣服,还有小皮包,丢到凌乱的被褥间,自己摘掉球帽坐在床畔。
衣服里还裹着内衣,苏南沫呆呆的站着,身下一轻,被抱到他的大腿上,许初年快速地捏住她衣摆一角,顺着头顶脱开,再提起一件黑色小背心,中间有小蝴蝶结。
以这种姿势换衣服。
苏南沫倒是习惯,埋着头,乖乖地不动,在家里他也经常要给她穿衣服。
想到不久前,真以为他不管她了。
长发覆着一片雪背,唯独嫩白的肩头惹眼。
许初年眼皮跳了跳,低头咬住一口吮出红痕,给她穿好衣服,搂紧了她,指尖挑进头发里,声线低磁,说的很缓慢:“沫沫,要我再相信你,就证明给我看,以后都不要骗我……”黏热的吻啜到她颈间,辗转着舐咬。
苏南沫攥紧手指,从脚心涌起一股热麻:“好……”
许初年将她的行李放进背包,连小皮包也卷进去,两人一起洗漱,当苏南沫从浴室出来,就听得敲门声,许初年猛然抢到她面前,反手拽住她向身后一拉,拉开门,语气清冷绷紧:“谁?”
苏南沫站在他身后,脑袋努力地往旁歪,发现门外是昨天接机的男人。
下一秒视线又被挡住。
那人笑眯眯的打量着许初年,察觉到他满身戒备,说:“我叫袁盛昌,我听简慧慧说了,你是苏小姐的未婚夫吧。”
苏南沫一怔,脸腾的粉红,瞪圆双眼,未婚夫!
听他继续温和的说:“姚总监的身体不舒服,正在车里坐着,我来叫苏小姐一块下去吃早饭。”
许初年没有应声,也不关门,拽着她径直回到床前,拿起床上的球帽扣住她脑袋,才牵着她出门,引得袁盛昌在门边愣住。
本质也算工作聚餐,所以他是只想叫苏南沫的。
姚宁是宿醉后的头疼,靠着皮革椅背,脸色发白,用手揉着额角,苏南沫钻进车里,犹豫着选定后面一排座,临窗的座位,身边忙挤来热意,许初年的身影将她身侧遮的严实,她目光一滑,落在他屈起的双腿。
前后座椅的间隙短,他的腿根本舒展不开。
早饭地点选在老旧的茶楼,竹木牌匾上醒目的嵌着“百年口碑”四个字,还是清晨,茶楼里已经有许多人,但气氛祥静,服务生引着他们坐在红木的圆桌前,袁盛昌包揽点餐,点的都是特色菜。
他们共四个人,明明还有干净的长方桌,苏南沫四处看了看,帽檐一沉,清冽的气息拂在鼻尖。
许初年将她的帽檐压了压,没有在她面前柔软的神色,眉眼俊美冷戾,又白白的透着少年似的干净,只是安静沐着晨光,四下里的视线被悄然吸引,他兀自挪着座椅挨紧过来,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扣住。
他的手心冰凉。
苏南沫明了的不出声。
桌上一片寂静,头疼稍缓解的姚宁抬起眼,便注意到他,眼中划过惊艳,渐渐的,四目相接,他眸里凝深着黑气,没有半点亮,令她才萌生的感觉转瞬湮灭,那是一种令人窒闷的沉黑,惟有死寂,又越发的妖异:“你们好,我是沫沫的未婚夫。”
“这次跟过来,是想跟两位谈沫沫辞职的事情,我今天就要带她回去。”
许初年明白,在出差的第二天,正式开工之前提及辞职,本身就是非常自私的行为,果然,姚宁的脸色顷刻变了:“辞职?”
与此同时,低沉的男声响起,“辞职……”
清新的寒气划过颈间,皮鞋踩在地砖上缓慢动听,许初年似有所感,心猛然一沉,浅灰色的西装衬着英挺身躯,走进视野里,在他对面缓缓入座。
还有一位男助理,恭敬地跟着入座。
薄金的晨光从窗外投进来,笼着陆邱庭冷峻的五官,毫无暖意,那凌厉眼风剜在戴帽女孩的脸上,帽檐遮着她的眉眼,方才他们的谈话一字不漏全收进耳中,于是沉声:“怎么,他说辞就辞?”微微眯眼:“苏南沫,你就这么点出息?”
“陆总!”苏南沫抬脸,身边弥漫来的阴戾逐渐深重,手被攥的发疼,她心里也气,冷冷的说:“陆总,您不清楚实情,就没有资格评论。”
空气随之凝滞起来。
压紧在半空。
许初年终于动了,转过身,抬手捏住她的帽檐,细致地往下遮去更多,慢慢抚上她的脸,唇角弯得温柔:“工作家务我来,我要的,是她每天只能看见我,从来都是。”
声音停住片刻,慑着阴森。
“陆先生,沫沫的手机是你关的,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期待留言~
第十四【嫉妒】
这话一出,袁盛昌和姚宁的脸色皆变,惊讶的目光刷地扫向陆邱庭,那闲适的坐于上位的男人,面容带着不曾变过的倨傲,淡漠如常,黑眸沉深的,始终凝视着对面的女孩,昨晚几乎所有人都在席间喝得大醉,即使有人看见他中途离席,经过一晚的宿醉后,也没有精力去在意。
他薄唇轻启。
“对。”
语气里生出一丝嫌恶:“我喝多了不舒服,先回的酒店,只是路上和苏小姐同行,苏小姐实在太吵了,人是,手机也是,所以我就关了。”
冷窒的气氛这才松缓些。
听出他话语里的嫌弃,苏南沫窘迫的嘴角动了动,陆邱庭还真是讨厌她,虽然她也根本不在意,眼前只有帽檐,手被粗粝的掌心扣着,越缠越紧,悄然抬起头,见许初年垂着眼,睫尖在微微颤抖着,眼底疯涌着阴鸷,不觉咬住下唇,沁出殷红的色泽。
他胸前起伏的渐剧。
眼底嫉恨着翻搅出猩红,狠狠地凝注在陆邱庭脸上,随后划到那两双手臂,想起来,这双手抱过他的沫沫……
许绍祥昨晚用电话告知他,沫沫喝得不省人事,躺在陆邱庭所订的酒店房间里,她走不动路,肯定是需要有人抱着,原本不安濒临极点,经过昨晚,好不容易冷静了,可陆邱庭刚才对她的第一句斥责,隐约的,犹如恨铁不成钢。
更是隐晦的,象征着即将强势的闯进沫沫的人生里。
而陆邱庭是谁,他知道,许绍祥刻意介绍说,是小沫未来的哥哥。
手被攥的更紧,迸着一阵阵的疼,苏南沫喘了口气,要说阿年昨天炸过毛,今天又炸,还每根毛刺都竖着戒备,她另只小手覆住他手背,无奈地揉揉。
察觉到手背上的绵嫩温软,许初年身体一震,气力就松开几分,眼睫垂落,转过脸看向她,眼里莹莹的透出委屈,还有控诉来,默默地任她揉着安抚,那难受的小眼神没有人能看见,只有她,直戳进她的心。
苏南沫琢磨半会,自己扶起帽檐,看着姚宁,她不喜欢闹得太僵,况且同在一个公司里工作,没有丝毫过节,轻声问:“总监,对不起,但是家里确实情况复杂,我最快什么时候能走?”
眼前一花,修白的手指伸来捏住她帽檐,执拗地压下去。
姚宁头还作痛着,脸色却稍霁,抬手慢慢揉起额角,想来小丫头也是被迫的,部门里的人本就少,少一个人都有影响,沉吟半晌,回答:“把这两天的工作做完吧,明天任务完成的话,你可以离开。”
苏南沫点头。
耳畔没有声响,看来阿年不反对。
蓦的,袁盛昌叫道:“服务员!”就有位身穿唐装的青年过来,遂笑道:“来上点茶。”
那青年答应着:“好的,请稍等。”
薄亮的晨光逐渐泛暖,蒸腾着茶楼的气氛变得热闹,陆邱庭拂开袖口,望着腕表,服务员相继端来茶和餐点,他漠然的瞧着对面的两人,许初年正提着水壶给她冲洗碗筷,举止细缓娴熟,一直没有让她露过脸。
心头划过微不可察的怒意。
她就是怂包一个!
身后的事务还很多,这顿早茶也只是顺路才来,他吃到中间便接到一个商谈电话,应了对方后,斯文地拿出手帕拭嘴,起身离开,助理连忙跟上。
桌上的气氛无形间也变轻松,不再那么紧绷,吃饱喝足,袁盛昌开车载他们去拍摄场地。
场地是租借的,一栋处在市区内偏僻的洋楼,姚宁先行下车,领着他们来到三楼室内,到处是梨木质复古的风格,木纹清晰,白色墙纸上印着碎花,而摄影棚已经开始布置,苏南沫牵着许初年一进来,顿时引起女孩们低微的惊叹声。
江宏顺着同事们的目光,当看到许初年时,霎那瞪大眼睛,浮起恼意。
这人怎么在这里!!
把他直接推倒在同事身上,半天还起不来,每次想到都感到无比的难堪,尤其是此刻。
简慧慧抱着反光板,一见到他们,放下板子飞快跑到苏南沫面前,瞅瞅许初年,再瞅瞅她,惊奇的问:“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你未婚夫不是说,今天要带你回家的吗?”
声音不大,但在静寂里格外清晰。
未婚夫?!
姚宁的低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