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颜录(女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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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烬阳忽愣。是猝不及防的愕然。那只手已经极其准确的划到他腰间衣带,灵活且从容。
“哎。”世家公子叹息,错愕的神情转瞬即逝,面上浮起幽秘的笑意,桃花眼也弯弯,“少姜原来是风雅中人。”
帝少姜的手灵巧翻动,外衫破开后并无停留,转瞬之间已然剥开对方内衫。身下的人不过一瞬愣怔,回神后眼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叹息和忧郁,然而面上,却仍是无懈可击的微笑。
公子烬阳抬手,双掌触上对方的腰际,指尖捻上对方的衣带。忽而一刻脸上却露出奇怪的表情。
似尴尬,似赧然,又似哭笑不得,整个人僵硬住。
世家公子复杂的眼神对上身上的人带了点无力感,笑容突然也有些勉强,近似叹息,“我竟不知……你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且能至始至终无动于衷。
帝少姜的手探进世家公子怀中,肌肤相触,温凉的指尖让公子烬阳骤然如电击。
世界上竟有这样的女子。
她眼中毫无波动,唇边挑着幽秘的弧度,这样大失礼守的事做来,毫无廉耻避忌之意。指上一拂,径直往对方后方腰际滑下。
年轻劲瘦的身躯,肌肤细腻温热,衣衫散发着世家贵族常用的熏香味。肌理的弹性和活力,显示男子成熟的气息。
公子烬阳气息骤变,罂花一样的笑意陡然绽放,耀眼妖丽过先前。
那样的笑意落在帝少姜眼里,她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竟然一顿。
罢了……公子烬阳心底这样叹息,笑意魔怔,指尖微用力,礼尚往来的解了对方的外衫。那女子嫣红菲薄的唇悬在他面容上方,理智而克制的弧度,她的眼细长漆黑,她的眉修长干净,她的脸,是薄淡而冷戾的美丽。她天生有种自傲矜持,似乎谁也不能乱其方寸。
这是个太独特的人……这一刻,世家公子心里突然有了这样明确的认知。他扶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将对方愈发的拉近,决心要吻上她凉寂的面容。
帝少姜的手在往尴尬的位置趋往。她求一个答案,但行径里却少见的带了犹疑。此时心思尚且逡巡于要或不要的选择上,她未曾在意对方的举动。
“殿下与颜公子……”门外有轻声的交谈。吱呀……有人推门入了。
房内两人动作一僵。帝少姜目色冷凝一变,左手猛地捏住离她唇不足一发的下颚推开,前一秒,轻痒的触觉刚刚传来。公子烬阳堪堪碰上她的唇。
“小九……”人影扶帘而入,声音嘎然而止,静谧了一刻,略带尖刻拔高地复来,“怎么?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有种挖苦隐含在其间,似乎下一秒,声音的主人就快忍不住要歇斯底里笑出声来。
坐榻上的两人衣衫不整形迹暧昧。公子烬阳衣衫半解,双掌贴于青衣女子腰际,做的是宽衣解带的举动。而那平素冷漠的青王殿下,动作更是荒谬离谱至极,整个人压在男人身上,一手已经伸进对方怀中,看位置,正抚向对方后腰际以下。另一手握着人斧直俊逸的下巴,正是一副强势逼迫对方与她直面的作态。
像极了强抢求欢的场景。
惊见此番场面,敏青细长的脸先是那样轻薄无耻地维持了片刻,转眼不知缘由地控制不住立马又霜寒笼罩电闪雷鸣了。
握紧手掌,乌云笼罩的人眉峰攒蹙如剑,几步踏了过来,怒气化作霜冻百里的气场。眼见下一秒锦衣沉怒的男子正要控制不住抓向两人,室内气息却骤变。
帝少姜忽地漫不经心侧脸,一脸清明的神色里,狭长双目无风无波,深黑噬人危险之极。是被突破底线触犯禁区的戾气。虽不动,气势却堪比雷霆。
陆敏青不由的滞了一步,似是顾忌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倏忽如露水蒸发。刚刚还天崩地裂风起云涌的暴怒转眼之间无影无踪,仿佛硬生生质如硬铁的地面撕开一缝挤入所有的愤恨后合拢。外表虽是回复如昔的平坦,里间却是岩浆滚滚的汹涌。
“快点,”他动了动唇,声音克制的冷静,“有客人。”
帝少姜长发微动,上身慢慢抬高脱离了与对方的触碰。冰凉如丝的触感从公子烬阳的脖间散去,破冰一般的冷凝香气远了。
天皇贵胄身份的女人若无其事的将手从男子的怀中撤出,放了对方的下颚,扬腿自榻上踩下,一手抓了半散的外衫,狭长的眼冰冻一般凝住所有的情绪,举步扬长自静立的人身侧擦过。
敏青站定一瞬,等她目不斜视的擦过自己肩侧,他疏忽定了眼向榻上的人,冷芒一闪,忽而笑,“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个什么样的‘人’,”他加重了最末一个字,眉目含冰,“我奉劝你要想活的好好的,最好离这个女人远点,别最后弄的不人不鬼的。”
右相公子风姿绰约地拉拢衣衫,闻言唇角挑笑。
“你大可不必替在下担心……即便她是条见人就咬的毒蛇,我也愿意撕下自个儿的肉一口口喂了。”和雅的公子若无其事的回答。
陆敏青哼了一声,面色更冷,折身青着脸出门。
榻上躺倒的公子烬阳弯着唇,双手保持着拥抱虚空的姿势,良久他缓缓放下手,蓦地爆发出低滑的笑声。愉悦而细腻。
“少姜呐。”他低语,慢慢掩上眼,笑的苦奈。
☆、八卦之心
爱好八卦与猜想是大多数女人的天性。
性格大咧常常状况百出的桐夕也不例外。流言无处不在。帝少姜治下严厉,但不曾真正为她造成妨碍干扰的揣度向来都是被放任的,因此每每无聊或是闲暇,一宅子的人多要抖些话料,有意无意也要扯到主人头上来。即便众人口里如今都认定了陆敏青与帝少姜关系‘不浅’,也没见她澄清压制。久而久之,原本只是玩笑话一逞寻乐心态,说得多了,主人没否认,大多数人都在想,大概,还真是有点什么……否则的话,为何要不避嫌的放个长相不差的男人在身边?
青王正值妙龄,大凡这个年纪没有点迤逦事件没有点蠢蠢欲动实是罪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岁月不饶人,寻欢须趁早!
帝少姜的确为人残酷了点,但在男女之事上还没表现出绝对的素食现象。
桐姑娘来了两天,不管是如厕更衣或是摸门往厨房顺菜顺酒,总能听一场兴致勃勃的揣度,当然,八卦的主角,必是帝少姜。
青王身边的年轻美貌男子,数量过重。右相的公子,凉华阁的主人,流里流气的陆敏青,侍酒的言墨,守夜的常羲,谢长安口中的被打发在外的檀渊,还有那一串随时随地都藏着没能见人的暗卫,都是年轻貌美的啊……
嗅觉灵敏的人,已经感应出气氛中隐藏的张力和紧迫。勾心斗角的战争即将开始——至少丫婢甲护院乙一众人是这般肯定的。桐夕已有两次见谢大小姐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听壁角,脸上带着的是古怪的神情。
除了主人委实无趣冰冷了点,这一院子的人性格其实……还勉强。桐夕瞧见谢长安揉着太阳穴极其头疼的模样,下意识这样想。
心里扒拉了一番,剥了颗花生扔在嘴里,瞄了眼院子里正搬着行李的一堆年轻男子,桐姑娘戳了戳跟她一样百无聊奈却心情不佳的男人——即流言的当事人,“喂,那祖宗带这么多男人在身边,就不怕把自己眼睛看花了?”要换她,天天看这么多貌美的男人在眼前,铁定淡定无能。任挑一个,都比姓秋的那厮长相耐看啊。女人天生爱美,帝少姜看了这么久,早过了豆蔻年华,难道没一个有好感的?
女侠的心思简单直落,一时没想到宫廷的那些牵扯。
陆敏青正有些不明缘由的低郁,斜着眼看一院子人忙活,几步远外谢长安正慢慢走过来。
“我怎么知道。”公子敏青哼出一口气,语气不善。回眼对方正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打量他,狐狸不由拧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不知道?”桐姑娘灌了口水,声音拔高。
“什么?”陆敏青又拧眉。
“我刚来那日就听见院里丫鬟编排着你是最能耐最可能的那位……”继续剥着花生米的姑娘嘀咕,“据说你在那祖宗面前是最受宠的,跟了差不多六年……不过她们说,自右相公子窜了几次门后,那姑奶奶好像有些冷落旧人了。喂,你不会是真跟人家有一……”
“简直胡说八道!”陆敏青居然抖了抖,拂袖脸色铁青的就要走人,迎面谢长安凉着个脸走来,突然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既然是胡说八道,以你陆公子的为人,这么怒气冲冲做什么?”
陆敏青不是那种遇到流言也只会摆出偷腥一般轻浮笑意,话语生香撩人却实际毫不负责地回一句‘甚是荣幸’的人么?
几时起,这么经不得一句玩笑了?
听出对方话里暗示的意味,陆敏青表情愈发阴沉似要垮掉,“跟那种怪……女人相提并论能有什么好……”
提步就要走人,谢长安伸手拦住他,依旧是一股子凉凉惹人恨的口气,“殿下方才与颜公子究竟怎么回事?”
颜烬阳走出青王卧室的时候仍是衣衫不整。
陆敏青阴沉的双眼隐有火星,“别问我。”嘴角扬起一抹艳丽却又极其尖锐刺目的笑意,“谢长安,你的主子可不是我陆敏青的天。”
谢长安笑了笑,是那种不惊艳却绝对让人无法忽视的肯定,“掉在殿下的手里,早晚是。”
“殿下让我查一查无衣的来历。”谢长安不等对方说什么,又道了一句,“过几日我就回沧澜一趟去见洛歌,至于你……陆敏青,你不是个没骨气的人,但你的骨气往往用错地方。”
陆敏青脸上如雷电交加,暴风雨过境一般从谢长安身边卷过去。
桐夕看得忍俊不禁。
尽管对方的话每次听来十分窝火,但陆敏青还没白痴到摸不透谢长安故意透露她行踪的目的。
帝少姜还在查无衣。颜烬阳无论怎么看都有一部分神态和无衣重叠的巧合,特别是那双极其特殊的眼睛。
陆敏青猛然间记起了什么,有些错愕,“这还是个女人么……竟然……”
无衣身上有道伤是拜那女人亲手所赐,位置……有些尴尬。
但为了验证这种事就亲自动手剥人衣服,甚至不惜颠鸾倒凤一场,该说她是毫无忌惮比过了他陆敏青,还是说实在冷静理智藐视廉耻到了可恨的地步?
陆敏青瞬间只浮出了一个想法。
可悲的颜氏公子。
那句“即便她是条见人就咬的毒蛇,我也愿意撕了自个儿的肉一口口喂了”还真说不定就说准了……只是那样的人,即便一口口咽了你的肉,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消失在这世界上,也不见得……就记住了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陆敏青漆黑的瞳色忽而添了几分茶色在边缘,别有鬼魅幽秘,“况且,那根本就不算是个……”他方才又差点儿将怪物两个字脱口。
◇◇◇◇◇◇◇
虽然恶劣的心情缓解了几分,陆敏青还是按照原定的目的去了地牢。
“真是意外。”
青年男子眯着眼坐靠着墙,一身衣衫破烂烂狼狈十分。脸上的笑颜像是突然冒出来的黑烟,极快的弥漫,他朝你笑的越是艳丽,越是给你一种被盯上了的恶感。
涂宜世子孤离,是开在混沌彼岸的花朵,妖娆而危险。他的面容并非十分出彩,然而却有某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像是沾满蜜糖的陷阱。尽管四肢都被特制的束缚定住,窘困里青年还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作态。一眉一眼,十足的玩味姿态,阴翳尽妍。
铸剑门向来只铸名剑。然而私下里却也有别的妙物不为人知。陆敏青漠然扫过他手腕上缠紧的东西,“你来是为流香?”孤离太过危险,缩骨之术已到了可怖的境界,若非这些绣花针一般粗细的东西可随人体态变化而收放,想必也困不住这人。
这原本是铸剑门为猎户猎捕大头野物所制。
“啊,”孤离歪了歪头,之前孩童的衣衫已被恢复的身形所毁坏,多处露出微白的肤色,映着脸上食人花一样的表情格外诡异,“流香一死……教王可是亲口发下了你这叛徒的诛杀令呢。”
世子腥红的舌婉转舔了唇边,宛若吐着信子的花斑毒蛇,鲜艳明丽不可直视,“谁知道床上居然躺着个女人……”
“凤苍青王呐,艳福倒是不浅。”孤离笑睨陆敏青突然青黑的脸色,声音一转低低的像冰冷藤蔓绞上来,“男人跟女人相比,亲热起来想必还是女人更尽兴吧?”
“青王倾国之色,倒不知到了床上是怎番风情?……这样的上品,即使是面首想必也叫男人心甘情愿……”
“住口!”越听越不像话的人暴怒,冰霜罩面,“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杀我?”听笑话般的孤离笑容愈发灿烂,“你有这样的权力么?”
狐狸眼的男子瞳孔一凝,霜冻一般的气息萦绕,“你真以为我不敢?”
“呵……裙下之臣也配越俎代庖?”涂宜世子轻蔑的目光一转,悠闲的动了动捆的太紧的腿,“别怪我没提醒你……”
孤离阴翳的眼神突然一变,碎冰一般的涔人,“本世子一死,等着帝少姜的,可不是向阊阖负荆请罪那么简单。”
“你说堂堂的青王殿下,到时候是保她自己,还是保她相好的情人?”
这是个难以抉择的问题。阊阖的世子死在凤苍,祸患无穷,终有一日会成为北方之狼铁骑南下的正当理由。毕竟,阊阖王孤措一早已有这样的想法,而,不过三代不到的凤苍王朝已经显现出太多危机。但若反之放了这人,仇怨已经结下,给自己留麻烦显然不是敏青或是帝少姜的意愿。
敏青的失态很快掩藏起来,他蹲下身平视青年的眼,凉凉的回敬,“我倒是忘了这点。”狐狸公子倏忽一笑,“你好歹也是阊阖鼎鼎有名的‘涂宜世子’,备受帝王的注目……”
“小九有句话说的好,‘未能戳中致命之处的攻击都是虚张声势’。世子,杀了你我会很麻烦,且小九亦会难做,但不做点什么,还真是配不上你给我的‘裙下之臣’称号……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日子久了,总要沾染上一些她的作风。”
锦衣的公子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