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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风颜录(女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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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一切安好。”奉净微皱了眉,身后的弟子幽篁微愠,却只是极温和的插上一句问候,“师姑殿下,太师父老人家也曾来信问候您。”
  “师姑?”那位殿下便扯开趣味的笑意,“真不讨喜的称呼。”进了厅落座,“不想叫也不必勉强,认真算起来,迦纳可没把本殿当徒弟。”
  说的极是,左看右看这二位实在不适合师徒二字。
  “那么殿下,可是要去汴阳?”奉净拍了拍弟子臂侧示意他回避,问的直接。
  “自然。今日找我就为这个?”帝少姜瞥了瞥离开前仍不忘行礼的矜淡之人,挑了挑眉。幽篁抬头见了似乎颇为忌惮。
  奉净一时不答,等弟子已出了堂中,这才正色道,“殿下可还记得答应师父的条件?”
  饶是帝少姜一贯冷淡,此时亦微愣。
  昔年她曾应下迦纳两个条件,一个关乎西域教坛,再有一个么,帝少姜还不至健忘的丢干净。
  ——将来比肩之人必属太渊门人。
  这条承诺不得不说很有个人情感色彩,此时提出来极有‘老夫今日得闲权且为你做媒觅得良人一只好成双成对’的嫌疑。帝少姜细长的眼尾习惯性的上挑了几分,双目像是青天白日苍穹裂出一缝属于夜的凉淡星空。“然后呢?”就这么三字追问,以便对方叙说。
  “这次汴阳之行,奉净斗胆请殿下允许幽篁陪同。”司命神色从容,眼神却有复杂。
  帝少姜仔细研审了对方的目光抓不出确切的一丝一毫,皱了皱眉挪了目光,“迦纳倒是懂得见缝插针。”
  语气里丝毫不掩对其的排斥和疏离。但到底没有反对。
  奉净复杂的神色已经变幻至脸上,然而毕竟一贯心思从容不迫,里间的秘密犹是掩藏的无法堪破。司命收敛了一时的情绪,又是一贯的稳重缥缈,“殿下既已答应了,奉净便无事告退了。”
  告退?在自己的地盘能退哪儿去?帝少姜饶有趣味,另类逐客令。如是主人果真有趣。
  “三年前你归太渊探师,与迦纳争执一夜,为何?”客人忽而一笑,一句话一出,成功将人滞在当场。
  奉净猝不及防,藏住心中一颤的情绪,微微一笑,“殿下连这都知道?”
  “不过是师父斥责弟子的不上进罢了。”
  一向以迦纳之命是从的弟子究竟因为什么样的分歧和自己的师尊闹不愉快?帝少姜并非是突起兴致无聊的挖掘别人的痛脚。这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让她天性中的某些多疑难以忽视的觉醒,只是可惜,像奉净这样的人,说到底,还是只会无条件的服从师命,决计不可能说。
  但帝少姜毕竟是帝少姜。若不可能得到答案,她便不会浪费力气去询问。奉净颇有压抑隐晦的神色,还有深忌她的眼神,至少能让她感知到些许信息。
  这位司命就好比连系风筝的一根线,线的两头遥遥连着迦纳与帝都,在如此特殊的时期里,两人的争吵必定是源于廷上某问题的分歧,而再进一步,恐怕是她的问题。
  “走了。”不再追问什么,帝少姜起身提步,一笑倏忽又冷冷的补了一句,“奉净,你记住……一旦某日本王发现了迦纳的言不由衷,那么,绝不手下留情。”
  奉净一惊,皱眉出口,“殿下何意?”
  她已走到门口,闻言侧了脸,冰晶雪莲的白皙上一只眼似在不动声色的窥探人心。
  “宗师这个名头便是他骗人的最佳资本,你以为本王一直信他?”青王殿下回的理智,似是从奉净的反应中更确定了猜想,转身长发拂出淡淡弧度走的大气洒然。
  堂中奉净却震撼独立。
  当人们说‘你什么意思?!’的时候大半是被猜准了心思的恼怒,奉净虽没有承认却也未做反驳,且无形而不自知地露出痕迹。这是不是一种人难以掩藏控制屈服于事实的本能呢?帝少姜饶有趣味的思考。
  

☆、秘密

  陆敏青仰头靠上身后的软垫,余光淡淡瞥了眼旁边委顿的人,无声的一哂后闭眼。
  摩罗缓缓抬头,深邃的面孔慢慢自凌乱长发中脱出,目不转睛看了一会儿长相绮丽的年轻人,突然道,“你的主人难道不怕你一去不回?”
  这话问的奇怪。陆敏青讽然低笑,睁开眼看异域人好奇的探究眼神。
  摩罗知道他并不驯服于那个所谓的‘主人’,也看出这年轻人身无禁制,自然惊异于帝少姜放任他来去自如的行径。
  “她不是我的主人。”陆敏青眯起的眼颇含锐气,口气不曾掩藏天性里的桀骜,“没有人能配得上我陆敏青叫一声主人。”
  对方便含义不明的微笑起来。
  青年左手顺着袖管摸到指节毕现的右手,表情不自觉地带了点冷凝,“我当然不会一去不回,若是一去不回,怎能找到机会一泄心头之恨?”
  祸害遗千年。陆敏青始终记得在沧澜红素楼的容夫人半认真不认真说出这句评断性话语时的表情。似欣慰又遗憾,喜忧参半,复杂难清。她喜他有足够的狠毒善全,有时却又遗憾他抛却的良知和真心。
  可他只要当个祸害就行,歹毒也好,阴狠也罢,总要找机会活得好好的,然后一个个计较回去,痛痛快快地算完帐再往前走。前嫌不计或者逃之夭夭都不是陆敏青的为人。他唯一避退过的,由始至终,只有一个流香。
  流香养育了他。在西域的十二年他度过了无知无觉又天真的岁月,直到十二岁发现流香对他怀有的龌龊,昔日慈父一般的面孔陡然成了伪装。只有十二岁的年纪,他在慌乱中只会本能的逃离。
  这一次的逃离,成了一生的梦魇。横渡西域至中土的荒漠中,少年时代的陆敏青第一次尝到杀人的痛苦。因为不杀,便意味着被杀,沦落到成为他人口中之食的悲惨。
  饥饿,恐慌,生不如死却还是渴盼生存。陆敏青如他人一般吞噬同类的血肉活了下来,却从此心坠无间。
  帝少姜,帝少姜。陆敏青突然在心中念起了这个名字,记起被她逼着修习‘眼瞳之术’时梦境中白骨如花,厉鬼尽退,黑衣的女子冷漠又洞悉若明的脸庞,便无比痛恨起来。
  痛恨自己的软弱于她毫无遮掩。痛恨她亲手造成他重温噩梦的情局。痛恨她让他认清藏在心底多年的懦弱和骇惧,并且再也无法回避。
  他也有不可触碰的禁忌。时至今日,顺应心情,他的确是不想就这么走开的……
  我不要这样狼狈……陆敏青挑了挑唇角,笑的缱绻多情……你不该看穿我的软弱……
  也想看看,这样一个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
  摩罗安静了一会儿。马车已经出了京城,很快进入城郊树林。
  陆敏青坐了一刻,突然伸手撩开车帘,回首朝另一边的西域人笑,几分妖异的表情动人异常,“看来我的任务就到此为止了。”反手拔了腰间长剑就要破出马车。
  “等一下。”西域人放低的声音犹是温和带了笑意的,陆敏青弯着腰站在车里,垂头视线落在他褐色凌乱长发下晦暗不明的眼睛里。
  “陆敏青,看在曾分属同门、今日又得蒙照料的份上,”摩罗朝他动了动软下的手指,青年皱着眉略为倾身到了近处,有着深邃目光的教坛高手现下已形同废人,语气却仍是不紧不慢一贯的从容,“我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的秘密……”
  “……”
  短暂的一句低语后,陆敏青震惊的目光迎上西域人意味深长的表情,下意识想要说什么,马车外的树林风声突起,青年眉间顿时暴戾横生,手中佩剑一划,整个车盖横飞人从里间暴起,腾身的瞬间西域人郑重异常的话还响在身后。
  “请务必相信,我说的是实话。”
  ◇◇◇◇◇
  谢长安沉默依坐于廊下。谢大小姐虽人在京城,却次次过谢府而不入,谢父谢母这几年也只依稀拂面几次。
  谢大小姐坐了一刻,想起某个白面书生命人带来的问候,下意识烦躁地皱了皱眉。书生洛歌对待谢大小姐的态度就差当面挑明了,那种可称得上得体的殷勤令谢长安本能地困扰并极力想避开。
  谢长安想了一会儿每次见面洛书生彬彬有礼又极富意味暗示的眼神,闭上眼靠回朱漆廊柱。
  就一会儿工夫,旁边却已经多了个人。
  从天而降的陆敏青面色看不出异样,语气平板无波,那种样子与素日的轻浮太过截然。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霍希的人?”陆敏青问。
  谢长安抬了眼皮,没有多大的抗拒,不冷不淡,“没有。”
  “……”
  半晌无语。陆敏青难得一见的启齿困难,似是踌躇迷茫,几度动了动了唇又平复无言,最后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有多了解帝少姜?”
  谢长安已经完全睁开眼,略带异色地打量了他片刻,慢吞吞以冷淡的声音回答,“殿下自出生被带往太渊,年五岁去往伽蓝寺,直至十二岁下山……那时,我已经在她身边待了五年,与殿下几乎形影不离。”
  言外之意已算上十分了解帝少姜性情的意思了。
  撇开本来存在的嫌隙,陆敏青突兀的问题本就僭越,谢长安难得的配合陆敏青不想深究,他现在整颗心正死死压在某个骇人听闻的讯息上,并因为不可言说的性质压抑且焦心。在今天之前,他确确实实是打算暂且屈从帝少姜的。而如今,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情况来。
  谢长安因帝氏公主近几年越发离谱的举止和怪异藏了疑心,意识里不介意陆敏青试图从她这里挖掘秘密的举动。如果陆敏青知道了什么,她也许也能探寻些许。
  关于摩罗的事,帝少姜究竟意图何在?这个问题想起来,谢长安至今摸不着半点思绪。少主人的成长和轨迹,与她的希冀背道而驰。
  “在那之后,你一直在她身边。”陆敏青出口的是陈述句,除此之外,他再没表露什么,只是面色无波语调平淡地道,“我突然记起一件事。”
  谢长安侧目挑眉。
  青年的声音格外冷静,“那一年在徐州遇见她之后的三个月……她没有半分变化。”
  依靠着廊柱的谢长安身体倏忽一侧,极快地又回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我说的的变化,包括所有的成长蜕变……让我想想,她那时候是多少岁?十二岁的年纪正是疯长的时候,即便肉眼看不出身高的转变,但至少头发指甲多多少少也会生长……但是她……我曾接触过她,她的身体阴寒得不像正常人。”
  “变化是在她去了太渊之后……短短不足半年,迅速的拔高超出同龄人,不似原来那般外露冷暗气息,那种速度实在惊人,但也仅限于十五岁……这之后的三年,我已经肯定,时间已再次停滞。”
  “你想说什么?”谢长安极其薄淡的问了一句。
  陆敏青朦朦胧胧扯了个笑纹,隐秘含糊,“没什么,只不过才发现……我对这个人实在知之甚少。”
  公子敏青语意深远地说完这句,脸上似罩了层冰霜,就这么不吭声地转身走人。这还是头一次谢长安见着他几乎快露出动乱表情的时候。
  她看他走出几步远快要消失在视线里,冷冷笑了一下,远远地送了一句,“你若是知道她在伽蓝过的是怎样的时日,便清楚,这是出类拔萃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少主出自隐宗。”
  陆敏青身形僵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动容了几分。他自是听过前朝隐宗高手是怎样自千万种匪夷所思残酷异常的折磨中脱颖而出的旧事,里间的痛苦和曲折即便是心志异常坚定之人也难以承受。
  “物极必反……剑走偏锋能使她在最短的时日内跨至顶峰,当然,也会留下难以补救的后果……我曾十分忧虑,好在殿下终究是比那预想好得多的结局。”
  “这是今上为她选好的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必须走完。”谢长安似是自言自语,补完了这些话。
  她当年忧虑异常。如果帝氏的继承人永远顶着一副孩童躯壳,不要说君临天下了,恐怕连露面都会被人骇惧地盖上妖孽的恶名。
  陆敏青脚步不紧不慢地走着,心里果然又动摇了几分。也不知摩罗究竟说了什么,弄得他如此方寸大失。
  谢长安看那人背影去了许久,这才回过头对着一方空荡冷声道,“状元公子听也听够了,还不现身?”
  一角织白浮光的衣衫微荡,某个人一脸清渺地从廊柱后显出来。
  “我应今上的谕旨,与殿下多多走动。”公子烬阳脸上毫无尴尬和闪避,情绪如一汪永不起涟漪的水,既淡又沉。
  谢长安哼了一声,将此人视而不见。
  右相长公子步履娴雅地踱过来,眼里沉寂着任何人都看不懂的神色,“他刚刚问的,是叫霍希的人?”
  两次听到陌生的名字,谢长安猝然抬头,目光尖锐地射向温和娴雅的公子。
  颜烬阳笑的无懈可击。
  

☆、错觉

  颜氏公子是不论立在何处都能成为风景的人。
  帝少姜手中翠色的笛管敲在石桌上,空空的声音荡出老远。右相公子从外院一路进来,那曲子只奏了一半,调子含了漫不经心,不紧不缓的,并非中土的空明轻灵,带了点异域的神秘感,霎然间似将人引至荒凉古漠,心绪也不受控制的飘出许久。
  颜烬阳在中庭站了一刻,眼神默默穿过桂树的枝从落到那人的背影上。
  青王目光淡淡垂落亭外,手握笛管在石上间或一敲,似是不知身后已有来人。
  谢心端着茶水从右相公子身侧行来,温暖如玉的世家公子朝她微微一笑,接过茶点眨了眨眼睛。谢心对这个教养无可挑剔的青年颇有好感,福了福身颔首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人。
  公子烬阳端着托盘,恍如持卷行于书阁经海的优雅悦目,帝少姜侧目眼帘中关注的是几根秀雅如竹的指节。
  放下托盘后,颜氏公子一手护住盏身,一手以食指托在茶盏底部,白瓷落于石桌,食指缓渐撤离,整个过程这位公子做来没有半丝音响,实在是体贴周到的考虑到了主人沉思静缅的心情。
  只是这种敬茶方式放眼天下,自古无人。还从来没有人在敬茶的时候会以指尖作为碰撞的缓冲。整个凤苍,即便是最训练有素的宫中侍女,也无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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