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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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喘着粗气,骂骂咧咧道:“赔钱货,我说每日都跑哪儿玩了,死活找不着,敢跑这么远来听乱七八糟的东西,做活道不见你勤快!”他说着拎起女孩的衣领,将她粗暴拽起,指着林秋霜道:“就是你骗钱是吧,还专骗小姑娘,拿钱来,不拿钱我今天砸了你们的破屋子!”
林秋霜气急,骂他:“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撒野!骗钱?你这穷酸破落户有个屁的钱!”
男人怒骂着挥拳要打人,冰冷的剑刃贴上他颈侧,冻得他一个哆嗦,拎着女孩衣领的手也松开了。
小女孩嘴角破了皮,脸上一个红通通的指印,哭着撞进小满怀里。
小满面色沉下,问道:“为何要动手?”
“我的女儿,我想打就打,就是打死她也不管你的事!”
她脸色更不好了,问道:“你觉得这是你的女儿,就能随意打杀吗?”
“关你屁……”他的话被压深的剑刃打断了,语气带着惧意。“你……你们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你们,你们敢动我是……是要蹲大牢的!”
“我办自己的书院,你闯进来打砸叫骂,还想报官?”她睨了男子一眼。“我这书院可是不收银钱的,你要讹诈,犯不着来此地。”
男子被剑指着,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面目却依旧狰狞,唾沫横飞,指着自己女儿喊道:“就是你们骗得我家女娃,家里的鸡蛋少了,老子前天钓的鱼也不见,都孝敬你们来了,还耽误做工,你就说赔多少钱!”
小满低头看着女孩,轻声问道:“不能偷拿家中的东西,知道吗?”
小女孩抹着眼泪认错,小满推了推她。“去和你爹保证,以后不犯了。”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脸上红印还未消去,瑟缩着认了错。
小满又道:“学生送来的东西,书院有账本记录。我会退还。还望你以后莫要动辄打骂,孩子的命不属于你。”
男子愣了一瞬,冷哼道:“我生的不是我的还是你的!你说收了多少就多少,我凭什么信你啊。谁知道你们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小小年纪就会手脚不干净,教坏了我家孩子,都要赔钱!”
林秋霜被这不要脸的行径气笑了。“真是个泼皮无赖,没皮没脸的东西,孩子跟着你才不知道要被怎么教坏,跑这儿来讹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呸!”
男子脸色涨红,奈何有剑横在脖子上,气得鼻孔哼哧出气也不能拿林秋霜怎么办。恶狠狠地瞪向小满:“有种你就杀了我,不然我今日拿不到钱还真就不走了,看我不去报官,谁知道你们聚一堆姑娘是在教什么脏东西,保不准是要当个鸨母!”
小满脸色彻底冷了下去。“你真当我不敢杀了你?”
此话一出,方才还放狠话的男子脸色都吓白了,腿都在微微发颤,还强撑着说:“你敢!”
小女孩哇得一声哭出来,抱着男子的腿喊道:“别杀我爹,别杀我爹,呜呜呜呜……”
林秋霜朝小满翻了个白眼,像是在说:“你看吧,我就知道”。
哭声吵得让人头疼,小满无奈道:“我就是吓吓你爹,没有要杀他的意思。”
大汉底气又回来了,横着眉毛怒道:“你们赶紧赔钱,今天的事我就当做不知道,否则别怪我翻脸。”
小满是不缺那么一点钱的,可没由来让人讹诈,她也不情愿。“我的账目记得清清楚楚,你不要就算了,没有赔钱的说法。若是真心不服,可以去报官,而你刚才闯进来,摔坏了桌上的砚台。那砚台不是什么便宜的物件,要五两银子,你交了钱便可走了。”
男子噎住了,看着地上摔出豁角的砚台好一会儿,嚷嚷道:“你骗谁呢,就这么一块黑漆漆的石头要五两银子!”
她淡淡道:“你不信,我便去报官。”
其他的学生抱团站在一起小声说话,对着大汉指指点点,他脸色黑如锅底,一把拽过自己的女儿:“把东西都还回来!赶紧还回来!不想跟你们这些女人一般计较!”
白芫用剑鞘狠狠抽在他脸上,登时多了一道红印子。
男人惨叫着往后躲,怒骂道:“疯子,贱货,你们给我等着!”
说罢连女儿也不等了,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学堂。
小姑娘愣了片刻,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几个和她交好的玩伴上前叽叽喳喳的安慰她。
小满蹲下身子,温声问她:“你爹回去了还会打你吗?”
“他会打死我的,我怕……”
“我让白姐姐送你回去,不让你爹打你好不好?”小满柔声安慰了几句,她这才停止了抽泣。
白芫送她回家,将小女孩带来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小满还特意嘱咐她若没有必要,尽量不要再动手了,还给了学生碎银子,让她拿回家,好让她爹不动手。
因为这件事,小满和白芫几天的冷战就莫名打破了。
学生白日里受了惊吓,也都早早回家了。
小满坐在树下,一直叹气。
“她爹要是再打她怎么办?付桃在家中也会挨打,这样不行。”
“你又管不了他们的家事。”
小满点头:“所以我让你不要再动手啊,不然你一走她爹就拿她出气了,就算这次不会挨打,以后她爹也会因为各种原因对她动手。”
林秋霜正在收自己晒干的草药,冷嗤一声,说道:“这世间的父母都是如此,有什么好奇怪的,尤其是这种无赖,在外窝囊对家里人倒是下得去手,剑一架脖子上险些吓到尿裤子。”
“要是以后能立下律法,不让殴打妻儿就好了。”
“做梦呢?”林秋霜毫不留情地说道。
小满瞥了她一眼,说:“你的薪俸都是我给,要客气一些,总让我生气可是要扣你银钱的。”
林秋霜果真不说话了,继续翻腾自己的草药。
白芫照例从袖子里抽出信交给小满,她看都不看,接过后塞进煎药的小炉。
周攻玉写的书信,使炉中火焰更旺了些,火舌舔舐后,化作灰烬。
小满撑着下巴,问林秋霜:“你近日怎么准备了这么多的药啊?”
“我师父来信,因为玟江的水患,南下宁州起了瘟疫,我们几个弟子都是要去帮忙,这才准备着,过几日要动身去一趟宁州了。”
小满直起身子,面色也凝重了起来。“那你要去多久?”
林秋霜语气里还带着漫不经心:“不知道啊,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为医者本就要救苦救难的,我敢说不去,我师父非得追到京城拿拐杖打死我。”
“那你……”她斟酌片刻。“那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回来,下月给你加二两银子。”
林秋霜挑眉:“那为这二两银子我也得早些回来。”
而没等林秋霜走,麻烦像是说好了一般接踵而至,书院和小满都被人盯上了。
第43章
后院栽了几棵栀子花; 长出了青白的花苞,等到天气炎热时就会盛开; 届时满院都是沁人心脾的香气。
小满坐在窗前想念韩拾; 他说了有时间定然会给她写信; 可过了这么久; 还是没等来他的消息。
倒是周攻玉的信一日接着一日的送; 就算被丢进火炉; 仍是不厌其烦的送过来。
连着几日; 书院都麻烦不断。
书院被带走的学生没有再回来上学,而之后,陆续有学生的爹娘找了过来。
先前那个来闹事的人非但没有被怎么样,还拿回了东西得到些许银钱,让其他人也生了这种讹诈的心思。
时雪卿和林秋霜都是在流言蜚语中挺过来的人,在面对这种口舌之争是丝毫不畏惧; 站在院门前一句一句怼得人哑口无言。
小满胜在耐性好; 能听得下去酸儒长篇大乱的废话; 最后还笑眯眯的称句好,只让人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浑身的不适无处发泄。
理论比不过书院的三位女夫子,想动手又打不过突然冒出来的白芫。
就算被闹得烦了; 侍女做一桌好菜; 烦扰又被抛之脑后。
只是学生多少是受到了影响,走了好几位。
连最勤勉的付桃,都因为被家人知道此事后离开书院; 从山上捉了只野兔子给小满,算是报答师恩。
夜里凉风习习,小满坐在树下和几人说着话,本是极为安逸悠闲。
突然有个什么东西砸进院子,落在地上一声闷响。
林秋霜险些被砸到,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待看清地上那黑漆漆的石块时,气到笑出声。
“这是哪个畜生,白日不敢来,天黑了用这阴损的手段,让我找到非挑了他的手筋!”
小满叹息:“那我们坐到别处去,不然被砸到就不好了。再过两日你就要动身去宁州,可不能这时候受伤。”
“在书院受伤可是要加钱的。”林秋霜坦荡道。
“好好好。”她低头,望见月光投在地上的银白,不可抑制想起了那夜唇上的温软触感。
即便过去了好几日,她还是会忍不住的脸颊滚烫。
周攻玉真是混蛋!
*
月光霜白,投下稀疏的树影。
一男子鬼鬼祟祟在书院外朝里扔了块石头,听到里面起了骚动后得逞地冷笑起来,又要扔第二块,却忽然被人从后按住,捂着嘴就往深巷拖。
来人影子般鬼祟,男子毫无察觉,也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这么被拖离书院门口。
等拖到无人深巷后,他才被放开,哆哆嗦嗦道:“你是谁?你想干嘛?”
小满一直以为周攻玉安插在她身边的是白芫,殊不知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影卫,不遇危险不会轻易出手。好些个觊觎小满美色,心怀不轨的歹人都是被暗卫处理掉了。
“动了不该动的人,来打断你的手。”
暗卫一身黑衣,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不带感情的语气像是冷风吹过,让瘫坐在地的男子酒醒了大半。
他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求饶:“是我的错,我手贱!我不该扔石头。我喝多了不清醒,你放过我吧。”
男子身上衣料看着贵重,衣着不像庶民,他求饶时还说着:“我家侍卫就在附近,你不能动手,你动手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我哥可是刑部的人,你不能对我动手,他会……嗯!”
暗卫出手又快又很,将他的嘴一把摁住,痛呼被封在口中。两条胳膊被卸下来,骨头交错的喀嚓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
男子痛晕了过去,死了般瘫软在地,纵使被人发现也会被当做是喝醉的酒鬼。
暗卫不屑地冷哼一声,眨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到第二日清晨,小满是被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她披了件宽大的衣袍起身,睡眼惺忪地找鞋没找到,索性光脚踩在青石砖上往外走。
姜驰被白芫反绞双手压制住,剑也掉在了地上,姿态极为狼狈,恼羞成怒地喊道:“不是我的意思!你快放开我!”
“一大清早就带着一堆人鬼鬼祟祟的在书院外徘徊,你还敢说不是你的意思?我看这些日来搅混水捞好处的人,也是你们指使的!”
“不是我!我怎么知道那些人是谁!你少胡说八道,我爹是一朝之相,你敢动我,我叫我爹治你的罪!”被一个女子给压制住,姜驰只觉得脸面无存,既愤怒又羞耻。
每当他奋力挣扎,白芫使了些力气就能疼得他龇牙咧嘴。
“昨晚扔石头的人也是你?”
姜驰愤怒:“你少污蔑人!我闲得发慌大半夜来跑这儿扔石头?!”
小满的睡意总算是被姜驰咬牙切齿的怒吼给打散了。
“那你不是闲得发慌,清早来书院干嘛?”
姜驰听到背后的声音,身子蓦地一颤,也不顾被白芫反绞的双手,忍着疼也要反抗,似是不想在小满面前露出狼狈模样。
“放开他吧。”
白芫应了一声,这才松开姜驰。
小满的话像是盆凉水,轻而易举就浇灭了他面对白芫时的嚣张气焰。
方才被制住还要大吼大叫的少年,纵使此刻表情骄横,也像是被扒了利齿,看着老实了许多。
她刚睡醒不久,还未去洗漱,头发都是凌乱披散在肩头。嗓子里像是塞了棉絮,说话软乎乎的:“你来干嘛啊?”
姜驰余光扫过层层堆叠的裙边,目光触及鹅黄裙裾下的一点玉白脚趾,脸色猛地涨红。
“我为什么不能来?太子与你非亲非故尚可到此,我与你是血脉至亲,怎就不能来?”他望向白芫,重重地发出一声冷哼。
小满不想看到周攻玉,同样不想看到姜驰。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以前厌极了我,不愿承认我这个妹妹,现如今上赶着来认亲。以往你那般欺负我,口口声声要我去死,还盼我好言相待不成?”
“那太子呢!你以为他就真心待你不成!就你这样的脑子,被人玩的团团转,便是他亲手送你去死,回头说两句好话,便能哄得你继续对他死心塌地了?太子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身份,我劝你有些自知之明,否则以后在宫里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你玩不过……”
“原来姜公子对本宫有这么多成见。”
随着一人出声,姜驰的话戛然而止。
小满掩面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向院门口的周攻玉,脸色更加不好了。
周攻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姜驰,眸中是彻骨寒冷的冰原,望一眼都让人心生惧意,仿佛和温和俊美的表面割裂成两个人。
虽然是太子,周攻玉待人亲近,平日里很少自称“本宫”。
姜驰这番话,确实是得罪了他。
“见过太子殿下。”姜驰弯身行礼,却一直未等到周攻玉说免礼。
只听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鼓声敲在他心上,激起慌乱不安。
他低着头,看到地上淡淡的影子。
“姜公子,有些人和事,你求不来。你生下来,就注定与你无缘。”周攻玉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嘲弄。“你若实在想要,便去问问姜丞相,如何?”
这话中深意,就是蛰伏的毒刺,只中伤姜驰一人。
他霎时间浑身紧绷,面色煞白,连肩膀都微微颤抖。
“殿下教训得是。”姜驰的声线都在发颤,似是恐惧至极。
周攻玉也不看他,只淡淡道:“姜公子该走了。”
说完后便走向小满,她目光一凛,如愤怒竖毛的小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