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明妧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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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明依又翻了翻小首饰盒,急道,“其他东西都在,就是娘给我的白玉镯不见了。”
二太太过来道,“是不是记错了,如果是贼,不可能只偷白玉镯,其他东西还给你留着。”
卫明依的丫鬟杨枝急道,“白玉镯是奴婢亲手放到首饰盒里的,错不了。”
“那可真是奇怪了,”二太太敛眉道。
那边,王妈妈扶着老太太过来,她脸色冷冽道,“出什么事了?”
四太太就望着老太太,“明依的白玉镯放在马车里,不见了。”
苏氏见四下有人路过,便道,“先进府再说吧,不少人看着呢。”
三太太就道,“我看还是先查清楚再进府吧,既然只丢了白玉镯,应该就不是外贼,指不定是哪个丫鬟长了一双长手摸了去,问问车夫,都有谁靠近马车了,等进了府,可就不好查了。”
三太太的提议,二太太赞同。
那边车夫回道,“几位姑娘下了马车后,没人靠近啊,除了大姑娘和喜儿进去换了衣裳。”
明妧眉头狠狠的皱了下,只有她进去换衣裳,那不明摆着说是她偷的吗?
第39章 舍得
车夫说这话,大家看明妧的眼神就变了,以前明妧不爱说话,出门的次数自然少,如今她恢复了,但性子是怎么样的没人知道,但那天她回府,在大街上就啃包子,实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
身正不怕影子斜,明妧不怕大家质疑,可苏氏就怒了,“这是怀疑妧儿偷了?!”
二太太就笑了,“大嫂这么生气做什么,车夫也只是据实禀告,没人说什么,明妧要是确定没有,让人搜一搜,证明了清白,也就把人的嘴给堵上了不是?”
是没人说什么,可什么都写在了脸上!
二太太都这么说了,她要不让人搜,那就是做贼心虚,明妧看了二太太一眼,双臂张开,坦然道,“先搜身吧。”
不是要搜吗,让你们搜够彻底!
老太太眉头拧着,道,“在大门口闹起来,成何体统?!”
明妧勾唇笑道,“我没有做过的事,又何惧流言?”
说完,她望着老太太身侧跟着的丫鬟玳瑁道,“你来搜。”
被点了名,玳瑁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皱紧的眉头松开,轻点了下头。
玳瑁这才走到明妧身边,当众搜了明妧之后,再就是搜喜儿,摇头道,“没有。”
“身上没有,还有马车呢,”不等人说,明妧笑道。
那边丫鬟已经搜马车了,明妧的东西不多,只一包袱,丫鬟把包袱拿出来,当众打开,随手翻了两下,就倒抽吸了。
白玉镯还真在她衣裳里!
喜儿见了,急道,“衣裳是我装包袱里的,我没有碰过五姑娘的首饰盒!”
有没有碰过不重要,东西在包袱里找到了,你就是长了十张嘴说你没有碰也没人信,这是有人要故意整她啊,说好的侯府和睦,姐妹情深,互帮互助呢?
明妧想起回来那天,她问定北侯府如何,需不需要宅斗,这丫鬟一脸茫然的问她,“姑娘,什么是宅斗?”
“宅斗就是内宅里你撕我,我咬你。”
结果喜儿回她一句,“不宅斗啊,大家闺秀是不许打架的,被老太太知道了,要罚跪佛堂的。”
明妧费力解释什么是宅斗,喜儿明白后,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眼神,道,“侯府很和睦,不像别人府邸算计来算计去的,太太们疼姑娘,几位姑娘都好相处。”
她就放心了。
现在呢,事实告诉她,丫鬟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喜儿说她没有碰过卫明依的首饰盒,罪证确凿前,没人信,看明妧的眼神都变了,二太太就望着老太太了。
老太太脸色铁青,显然气的不轻,卫明依则道,“大姐姐,你要喜欢我的白玉镯,你直接说,我不会不送你,你何必……”
明妧抬手,打断她的话,她还没承认白玉镯是她偷的,她就直接把帽子扣在她脑门上了,不好意思,她怕沉,戴不起,“玉镯就算在我包袱里找到了,就一定能证明是我和丫鬟偷的吗?谁看到了?”
卫明依恼了,“马车里来去都只坐了我们三个,难道是我塞进去栽赃你的吗?!”
那可未必,既然白玉镯出现在她的包袱里,总有人动了手脚。
明妧望向车夫,“你确定除了我没有人再进过马车?”
车夫点头。
“期间都没有离开过?”明妧再问。
车夫回道,“离开过小会儿,不过马车里放着太太和姑娘们的东西,马车软轿是不离人的。”
就算他走了,也还是有其他车夫看着。
其他车夫都表示没有看到有人过去,看来想洗刷冤屈还真不容易,她回来是替卫明妧报仇的,可不是来受人冤枉的。
明妧走到包袱处,拿起玉镯,眼尖的她看到她裙裳上有一点点黑粉末,她眼睛眨了眨,本想伸手去拿,最后收了回来,福身轻嗅。
苏氏见了,道,“妧儿,你在做什么?”
明妧直起腰来,勾唇道,“娘,这玉镯上有芝麻糕香呢。”
她伸出白皙无骨如葱嫩的手,阳光下,肤如凝脂,她脸上的笑灿烂的有些晃人眼睛,更叫人觉得陌生。
她伸手是要人验证她手上没有芝麻香,喜儿也麻溜的把手伸了。
苏氏望着老太太,老太太就让玳瑁验证了。
玳瑁拿了白玉镯,闻了闻后,又嗅明妧和喜儿的手,道,“老太太,白玉镯上有芝麻香,大姑娘和喜儿手上没有。”
明妧勾着耳机碎发,笑的淡雅如菊,“五妹妹爱干净,我不信她的玉镯上会粘着芝麻糕,也不信丫鬟会这么马虎,我和喜儿都没有吃芝麻糕,手上自然没有芝麻香,那白玉镯上的芝麻香又是从何处来的?”
“一定是那贼的!”卫明绮道。
苏氏就道,“给我挨个的闻,看看谁手上有芝麻香!”
二太太暗瞥了丫鬟一眼,丫鬟眼神有些慌乱,二太太眸光一闪,丫鬟就抓着一旁一丫鬟的手上前道,“我们几个吃了糕点。”
吃糕点的丫鬟不少,有三四个。
想从她们几个中问出下手之人,只怕不容易。
而且二太太和丫鬟的眼神互动她瞧见了,是谁下的毒不言而喻。
丫鬟只是依吩咐办事,她不会揪着一丫鬟不放,明妧从玳瑁手里接了白玉镯,笑道,“这白玉镯和我还真是有缘,被人塞到我包袱里,五妹妹又说我喜欢,就送给我,这么剔透的羊脂玉镯,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谢五妹妹慷慨大方了。”
说着,拿帕子把玉镯上的芝麻香擦去,就套在了皓腕上,越看越喜欢。
卫明依眼睛通红,后悔装大方说那样的话,她咬了唇瓣道,“那是我娘给我的……”
明妧拍了拍云袖,笑道,“五妹妹这是舍不得了?”
当然舍不得了,要是舍得她就不会说这话了,卫明依不说话,如果舍不得又何必故作大方,明妧摸着玉镯,冷冷淡淡道,“这么多丫鬟手上都带了芝麻香,个个都喊冤,还都有不在场证据,今儿要不是我还算机灵,这偷窃的罪名只怕是摘不下来了,凭白被人污蔑一通,手足姐妹也没一个信我的,这口气我还真忍不下来,我也不强夺人所好,三天之内,找出栽赃之人,这玉镯我原样奉还。”
“那要是找不到呢?”谢婉华问道。
明妧拿帕子擦了下鼻尖,漫不经心道,“自然就归我了。”
卫明绮则道,“这样对五妹妹太不公平了……”
第40章 信任
谢婉华点头附和。
果然是姐妹情深,互帮互助,只是帮的不是她而已,可惜她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三天时间都查不出栽赃之人,你们就这么小看侯府?”
再没人说话,明妧都这么说了,要再争执就真的是小看侯府了。
明妧望着苏氏道,“娘,这事你就别插手了,不然查不出来,倒成你为了帮我昧下四妹妹的玉镯不尽力,让四婶和二婶查吧。”
苏氏点头,“也好,就辛苦二弟妹和四弟妹了。”
二太太的笑很勉强,看向明妧的眼神晦暗莫测。
王妈妈扶着老太太走,路过明妧身边的时候,老太太多看了她两眼,眸底说不出的意味,以前傻傻笨笨,一棍子打不出两句话的孙女儿,竟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老太太又想起了今天求的那只签和慧行大师的话,眼神复杂了起来。
进了侯府后,苏氏拍了拍明妧扶着她的手,脸上满是欣慰的笑,以前明妧和四皇子定亲,只是她性子懦弱胆小,苏氏并不赞同这门亲事,奈何亲事是皇上所赐,没有选择的余地,宫里又是最吃人的地方,苏氏怕明妧嫁了会受人欺负,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一行人回内院,刚走到垂花门,身后一丫鬟快步追上,禀告道,“老太太,魏国公府大太太来了。”
老太太脚步顿住,道,“快请进。”
喜儿在一旁,提醒明妧道,“魏国公府就是孙贵妃的娘家,四皇子的外祖家。”
明妧对魏国公府大太太的到来不感兴趣,只是没人走,她不好先离开,便一起待在长晖院。
很快,魏国公府大太太就来了,一袭华贵裙裳,面容姣好,只是嘴唇稍薄,进门脸上也没什么笑容,唇瓣抿的紧紧的,怎么看也不像是好相处的人。
见她脸上没什么笑容,苏氏心一提,急问道,“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明柔出什么事了吧?”
魏国公府大太太先是向老夫人见礼,才望着苏氏道,“出什么事,定北侯夫人不知道?”
她要知道,还问什么,苏氏道,“今儿去佛光寺还愿,刚刚才回府,明柔出什么事了?”
她一脸急切,魏国公府大太太眉头拧了,道,“今儿早朝,好几位御史在朝堂上提到府上大姑娘,说起皇上将她赐婚给四皇子的事,圣旨赐婚,之前她失踪不得已才让三姑娘代嫁,如今回府也有些时日了,这桩亲事也该有个说法,圣旨赐婚,白纸黑字,让四皇子择日迎娶她进门。”
二太太问道,“做侧妃?”
“是正妃!”魏国公府大太太声音隐隐带了怒意。
二太太眉头皱紧,“怎么可能做正妃,那明柔呢?”
明妧望向二太太,不懂她这么激动做什么,许是知道自己太过激了,二太太声音缓了几分道,“这样做对明柔太不公平了,我定北侯府的女儿不给人做妾,要真这样做了,那我当初进宫找贵妃娘娘岂不是做错了?”
魏国公府大太太坐下,道,“这事把贵妃给气坏了,知道定北侯夫人身子不适,就没有宣你进宫问话,让我专程跑一趟,问问府上这么做到底何意,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初大姑娘出事,三姑娘替她上了花轿,如今大姑娘回来就要她退位让贤,虽然都是侯府女儿,但做人做事总要凭良心吧。”
老太太听了一通,听出点玩味来了,她道,“孙大太太觉得是我定北侯府要求御史台上奏的?”
魏国公府大太太望着老太太,问道,“难道不是吗?”
苏氏气坏了,“当然不是了!柔儿和妧儿都是我亲生骨肉,我一样疼,怎么会委屈柔儿,妧儿知道柔儿和四皇子鹣鲽情深,觉得她失踪,柔儿替嫁是她的缘分,不愿意掺和到他们中间去,我做娘的还会硬塞不成?”
这一点,魏国公府大太太倒是相信,她道,“贵妃问过御史台,说是有人打了招呼,贵妃一再逼问,也只问出是皇上信任的人,他们得罪不起,皇上最信任的不是定北侯,又是何人?”
喜儿在一旁,默默的看了明妧一眼。
虽然侯爷是皇上信任的人,但要说最信任,倒也未必,难道侯爷还能越过镇南王么?
侯爷是救了皇上,可镇南王救的是皇上的江山,祖宗基业,一家老小,侯爷远比不上镇南王的。
可镇南王好像没有理由帮她家姑娘啊,难道真是侯爷?
明妧站在一旁,两眼朝天花板一翻,绝对是他捣鬼的,这一招叫以退为进,要么给她四皇子妃的位置,要么就别娶她,亲事作罢,只有她和四皇子的亲事黄了,他才有可趁之机。
对于嫁给他,可以慢慢商议,但她和四皇子一刀两断是件好事,她得向他道一声谢。
除了明妧和喜儿,没人知道明妧和楚墨尘认识,自然就不会往上头想,都和魏国公府大太太一般认为是侯爷指使御史台说的,老太太拧了眉头道,“侯爷这是想做什么?”
苏氏摇头,她不知道。
老太太则道,“去把侯爷找来。”
魏国公府大太太见大家是真不知道这事,而且看反应也不赞同,心口微松,又道,“听说大姑娘好了,此事当真?”
明妧心很累,她在这里都站半天了,魏国公府大太太把她忽视的够彻底,看来喜儿说的她总是低着头不敢见人所言不虚啊,老太太看向她,明妧就上前几步,福身给魏国公府大太太见礼。
清脆如空谷莺啼的声音,极是好听,魏国公府大太太见了,眸底颇诧异,“大姑娘和上回见的确大不相同,方才瞧见了,只觉得有些眼熟,没敢多想,看来是真的好了。”
明妧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眨眼不语。
魏国公府大太太夸了几句,明妧脸不红气不喘,只盯着她看,看的魏国公府大太太浑身不自在,这哪好了,哪有大家闺秀这样盯着人看的,只能说比之前总是低头好了不少,这样子娶回去做侧妃都嫌累赘,何况是正妃了。
要是将来四皇子被立为太子,她就是太子妃,甚至将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不是丢皇家的脸吗?
明妧眼睛半天才眨一下,苏氏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暗瞪了她一眼,明妧见没她什么事,就退到一旁站着,魏国公府大太太她们谈话的时候,偶尔撇眼过来,十次里有五六次捕捉到明妧茫然的眼神,剩下三四次则是心不在焉。
一刻钟后,定北侯进来了,见一屋子人,魏国公府大太太还在,沉稳又不失儒雅的脸上带了疑惑,问道,“这么急叫我来,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就道,“是你让御史提起明妧和四皇子亲事的?”
定北侯摇头,“我好端端的提起这事做什么?”
“不是侯爷?”魏国公府大太太惊讶。
定北侯摇头,“不是我。”
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