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红妆:明妧传-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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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看人一向很准,他觉得楚墨尘应该被教的很好,可如今大景朝内忧外患,外有东陵虎视眈眈,内有晋王举兵谋反,他身为镇南王世子居然一点不急……
如果说镇南王世子留在北越是为了破坏北越和东陵结盟,可他对容王世子的态度并不好,用相看两相厌形容一点不为过。
右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见右相走过来,明妧笑道,“右相怎么来了?”
为什么来,右相还真有些不好开口,虽然他是代替朝廷来的,但他也承人恩惠了,来代替朝廷下逐客令实在是难为他了。
可……圣命难为啊。
昨天明妧在宫里逼梁王道歉,不肯给北越皇后下跪的事,举朝皆知,今儿早朝,不少大臣站出来说镇南王世子在北越待的时间太久了,又没有什么要紧事,就这么一直在行宫住着,叫人摸不着头脑,既然没有要紧事,不宜留他们在北越待太久。
皇上也觉得有些异常,梁王便说右相前些天拜访过镇南王世子,举荐他来行宫询问,这么点小事,谁问都一样,梁王是在含沙射影怀疑右相和大景朝有勾结。
右相把经过一说,楚墨尘脸就奇臭无比了,以为他很喜欢待在北越吗?
要不是容王世子偷梁换柱,他为追明妧而来,他这辈子都不想踏进北越一步。
不肯来,现在要轰他们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楚墨尘把筷子放下,看着右相道,“如今北越瘟疫横行,朝廷这时候让我们回去,是想我们把瘟疫带回大景朝吗?”
右相,
一句反问,直接把右相问懵了,天可怜见,没人这么想过啊。
卫姑娘一直待在行宫,瘟疫还要靠她的药方,要是镇南王世子都得瘟疫了,那卫姑娘的药方还能救那些难民于水火吗?
右相正要开口,楚墨尘一句话直接把他堵死了,“等北越把瘟疫解了再说吧,我可不想回去的半道上,你们又派人去请我们回来。”
右相彻底懵了,瘟疫若是没解,也不会派人去请镇南王世子回来啊,他看向明妧,“卫姑娘要和镇南王世子一起离开?”
楚墨尘拿起筷子给明妧夹菜,抽空瞥了右相一眼,“右相不是和容王世子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吗,原来容王世子对右相也没有那么信任。”
明妧嘴角狠狠一抽,这厮有点欠揍了,容王世子好不容易才拉拢右相,这也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结果丫的一个气不顺就直接挑拨离间了,右相才刚刚蹋上容王世子那条船,还没坐稳呢,别给他把人摇河里去了,被梁王给捞了去,虽然这种可能比较小。
右相一脸尴尬,这话他没法接啊,他确实和容王世子站在一条船上了,但容王世子没那么信任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右相轻咳一声,化解尴尬道,“那就不打扰卫姑娘和镇南王世子用饭了,你们要等瘟疫解了再离京的决定,我会如实转达皇上知道。”
右相作揖告辞,明妧让柳儿送右相出去。
右相没有直接进宫回禀皇上,而是去了禅山寺,虽然楚墨尘没有明着回答右相,却也默认了明妧会和他一起离开北越,而且还直接把容王世子带了进来,言外之意,容王世子早就知道这事了。
右相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要问问清楚才放心。
禅山寺有不少难民得了瘟疫,虽然已经服了明妧开的药,但昨儿一夜也还是死了几个难民,但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右相府小厮不肯抬软轿上山,道,“我去请容王世子下山。”
右相拦着他们,他知道小厮是为他着想,但做人不能只看眼前,如今容王世子是需要他右相鼎力相助,叫他来,容王世子会来,可那毕竟是容王世子,既然选择了扶持他,就不能只拿他当一个世子看待,得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右相要小厮抬他上山,小厮不放心,右相要下来徒步走,小厮能怎么办,只能依着自家相爷了。
容王世子没想到右相这时候上禅山寺,小厮一禀告,容王世子快步过来道,“禅山寺难民多得了瘟疫,我待在这里是职责所在,右相何故弃自己安危于不顾?”
右相上前两步道,“请容王世子移驾说话。”
是他找他的,容王世子往前走了十几步,才看着右相道,“是出什么事了,右相需要亲自来找我?”
右相把请镇南王世子离京的事和容王世子说了,他道,“卫姑娘会和镇南王世子一起走,这事容王世子知道?”
“他们没告诉右相原因?”容王世子问道。
若是告诉了,他就不用跑这一趟了,容王病情虽有好转,但要痊愈,还非卫姑娘不可,大事未成,容王绝不能有事,容王没有立为储君之前出事,容王世子和梁王争,名不正言不顺。
事关储君之位,容不得丝毫懈怠。
右相看着容王世子道,“他们让我来问容王世子你。”
来禅山寺会感染瘟疫,右相都亲自来一趟了,这就代表了他想知道这事的决心,如果容王世子不肯说,那就是对他的极不信任,在还需要他右相相助都这么防备他了,将来迟早会是兔死狗烹的下场。
以右相的精明,绝不会对他掏心掏肺。
容王世子能怎么办,他只能说实话了,“卫姑娘就是镇南王世子妃。”
右相身子一怔,不敢置信,“卫姑娘怎么会是镇南王世子妃?镇南王世子妃不是已经……。”
“当初是我用计把她带回北越给父王治病。”
容王世子的声音被风吹散,他脸色如初,对于劫持明妧来北越的事,他知道惹上了麻烦,但他绝不后悔。
第702章 强忍
右相是聪明人,容王世子只说了这么多,他就已经明白前因后果了,为什么容王世子的暗卫菱月先是怀了镇南王世子的孩子,最后又说她怀上的其实是大景朝恒王的骨肉。
容王世子孝心可嘉,可他为了救容王,不惜偷梁换柱,把大景朝镇南王世子妃绑到了北越,右相混迹官场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胆的人。
容王世子成功了,足矣说明他有勇有谋,他拥戴他这步棋绝没有走错。
虽然右相不赞同容王世子这么做,但扪心自问,如果他处在容王世子的位置,或许也会兵行险着赌一把,明知道有希望能救自己的父亲却因为怯懦而止步是不孝,而容王没有被立为储君就病逝,容王世子几乎就没机会再和梁王争。
以梁王的心胸,一旦他荣登大统,必定会斩草除根,而容王世子赌的这一局,就算没成功,也不会危急性命。
东陵对大景朝虎视眈眈,大景朝绝不敢在这时候要北越为容王世子的无理之举给个说法,算准了这一点,容王世子就敢豁出赌一把了。
他赌赢了,成功的把镇南王世子妃带到了北越,把奄奄一息几乎要准备后事的容王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只是看镇南王世子和镇南王世子妃对容王世子的态度,右相也知道他们是暂时为了大局忍耐了,这口气迟早会找机会出的。
想到明妧就是镇南王世子妃,右相都有点心疼她了,因为明妧是被容王世子带回京的,她住在行宫,和楚墨尘同进同出,不知道被人背后说了多少句杨花水性了,她心中坦荡,并不把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又换回来一句不知羞耻,是何等宽阔的胸襟才能不受气,尤其她还身怀有孕。
被容王世子挟持来北越,心善见到难民病倒,不忍心见死不救,却被梁王的人指责多管闲事,勒令她离开禅山寺,也难怪她会动怒了。
还被皇后逼着给梁王赔礼,要她治病,还要她和太医一样跪着把脉……就是泥人也会被气的发脾气了。
右相轻叹一声,道,“镇南王世子妃在我们北越受了不少的委屈,世子爷尽可能的护着她吧,若能消了她和镇南王世子的怒气……。”
说到这里右相说不下去了,这可能吗?
一边恨不得要弄死容王世子,一边又要为了大局不得不帮他,日日被怒气灼烧,这些压抑的怒气一旦爆发,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唯一能肯定的是在东陵退兵之前不会伤及容王世子的性命就是了。
右相没再说什么,叮嘱容王世子小心不要染上瘟疫,便坐着软轿下山了。
这边右相下山,那边行宫内,安南郡主坐在小榻上,任由太医把脉,这已经是请来的第四位太医了,还有昨天请大夫把脉,前后不下十人了,施针的不少,胳膊不知道被扎出来多少的针孔,可扎的一点都不疼,毫无知觉。
太医收了银针,惶恐道,“臣实在无能为力了。”
“滚,都给本郡主滚!”安南郡主咬牙发怒。
镇南王世子妃医术是高超,可她年纪比她也大不了多少,这些太医都能做镇南王世子妃的爹了,医术还不及人家一半,这么多年的医术都白学了不成?!
安南郡主站起来,她努力的抬起胳膊,只是她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胳膊也只勉强能抬高一点点,更别提拿东西了。
昨儿虽然胳膊也使不上力气,但比现在要好多了,这才只过了一夜就这样了,安南郡主恨不得把明妧凌迟。
没法拿明妧出气的她,只能拿行宫里的糕点茶盏和摆设出气了,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殿外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丫鬟知道安南郡主的性子,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也放不下身段去找镇南王世子妃买解药,被人讥笑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胳膊一直使不上力气怎么行?不定什么时候皇上就传召她进宫了,已经在镇南王世子妃跟前丢脸了,万不能再在北越皇上面前丢人,他们的目的是让北越和东陵结盟,拿到东西,风风光光的嫁回东陵。
大局为重,丫鬟擅作主张拿了一万两银票来找明妧买解药,丫鬟是想买了解药回去悄无声息的喂给安南郡主服下,可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因为明妧告诉她,光是有解药是不够的,还得用她独门的针法配合。
明妧是铁定不可能去行宫给安南郡主解毒的,爱来不来,她也不缺那一万两银子用,丫鬟无功而返,回去还挨了安南郡主一顿训斥,“谁让你去找她买解药的?!”
丫鬟知道自家郡主在气头上不好说话,她劝道,“请了那么多大夫太医都没法帮郡主胳膊恢复力气,奴婢实在不忍心,才去行宫找镇南王世子妃的,奴婢知错了。”
安南郡主坐在贵妃榻上生气,见丫鬟态度诚恳,还给她倒茶,她伸手道,“解药给我。”
丫鬟望着安南郡主道,“只有解药还不够,还要配合施针,奴婢便没把银票给她……。”
安南郡主脸火辣辣的烧疼,仿佛被人连打了几巴掌似的,她训斥丫鬟在前,要解药在后,结果解药并没有带回来?!
安南郡主气的脑壳隐隐抽疼,脸紫成猪肝色,丫鬟忙劝道,“郡主,您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那一万两银票是怎么也保不住的,早送晚送都是送,既然保不住钱,面子也丢了,何必强忍着,最后受累的不还是她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郡主想开些,咱们这回是落了下风,但咱们并没有输,得罪了北越皇后和梁王,镇南王世子妃往后的日子绝不好过,她这回赢得高兴,实则输的一败涂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丫鬟低声劝道。
这些话旁人听了肯定是如云山雾里的听得懂,但安南郡主听后,心情好了很多,“你说的没错,我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郡主早该想开了,”丫鬟奉承道。
安南郡主起了身,丫鬟紧随身后,出了行宫,扶安南郡主坐上马车,直奔行宫而去。
第703章 痛觉
安南郡主想开了,但坐上马车,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羞愤,找茬不成,还上门给人送钱,怎么能不生气?
靠着马车,安南郡主在想怎么哄的北越皇上高兴,赏她一万两,这样才不亏。
丫鬟劝了一路,哄的安南郡主怒气消了七八分,可进了行宫,见明妧在花园里修剪花枝,阳光打在她身上,漾开一层淡淡的光晕,如雪山之巅绽放的雪莲,高贵清雅,不染纤尘。
精致白净如瓷器般的脸,柳眉如黛,眸底澄澈,比头顶上的天空还要美上三分,嘴角一抹梨花浅笑,显示她心情很不错。
看着明妧的闲情雅致,再看自己被逼登门的狼狈,安南郡主拼命压下去的怒气一瞬间就涌到了头发稍,灼烧的她五脏六腑都隐隐做疼。
不管她承不承认,她都嫉妒了,嫉妒她的从容,嫉妒她被挟持来北越却能如鱼得水,她这个北越皇上疼爱的外孙女,还被她压的无还手之力,想到北越皇上对她的疼爱,安南郡主云袖下的手狠狠的紧了下。
明妧在修剪花枝,根本没注意到安南郡主来了,丫鬟柳儿看到了,怕惊扰了明妧,小声道,“姑娘,安南郡主来了。”
明妧嘴角一勾,一抹笑意忽闪而逝,手中剪刀咔嚓一下,剪下一多余的花枝,只是她原本动作轻柔,好像怕伤了吓着了那些花朵一般,突然一用力,安南郡主吓了一跳,又添了几分怒气。
丫鬟站在一旁,拉扯安南郡主的云袖,让她别生气,她们来是有求于人的。
安南郡主深呼吸,把怒气拼命的压下,嘴角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明妧道,“卫姑娘这花修剪的真不错。”
难得……居然听到安南郡主夸她了,明妧深刻了反省了,这做人还是不能太软太好说话了,这不,她态度越强硬,人家对她的态度就越好。
丫鬟端着大红描金托盘站在一旁,明妧把剪刀放下,笑道,“安南郡主气色好像不大好?”
给她下毒,还有脸说她气色不好?她气色要能好才怪了!
安南郡主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眼前这个让她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的人每一句话,不,是一举一动都在挑动她的怒气。
她不能生气,绝不能生气,否则就上了她的当了,北越皇后和梁王就是前车之鉴,她已经上门了,绝不能被她气的转身就走,到时候再来丢的脸更大,可是……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丫鬟心疼自家郡主,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样的气,更别提吃了亏还要低三下四的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