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还没跟我表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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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初羽有些痛意,但是只是把自己的手指放松的更加柔软,任由他抓握着。
安全带绑着,她的手能伸的长度有限,而且这个位置实在别捏。但是季初羽静静坐着,尽量保持着动作,没有抽离。
片刻后,季初羽感到自己指尖抵到一块带着汗意的坚硬皮肤,应该是顾引川高挺的鼻尖,因为她即刻感到了喷洒在指尖的温热气息。
像是被蒸汽熨烫了一下,季初羽指尖轻轻颤了颤,很快被他怜惜地拉着网上,落在他额头的位置。
顾引川自己的手也抵在了额头上。
季初羽几乎可以想象他这副埋首沉默保护自己的姿态。
一路无言。
车子停在了别墅大门口,季初羽往外看一眼,楚江和王医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手臂已经酸胀得麻木了。
她木然地抽了一下,居然没有抽回来。
季初羽弯了弯指尖,做了一个回握他的动作,后面的人终于缓慢的动了一下。
“顾先生,到家了。”
楚江自后拉开了车门,季初羽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缓缓地松了力道,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一边用另一只手揉捏着,一边也推开了车门。
楚江做了一个扶顾引川的动作,被他抬手推开,拒绝了。
那边,王医生走过来,语气很温和地问:“引川,感觉怎么样?”
隔着车子,季初羽看到顾引川高大的身体缓缓站起来,视线盯着垂坠着,摇了摇头。
只一眼,她就瞥到顾引川苍白的侧脸,还有大冷天里几乎汗湿的乌发。
“先回屋吧。别着凉了。”王医生嘱咐一句。
顾引川迈开长腿,身形却晃了晃,脚步有些踉跄。
楚江赶忙扶住他,叹了口气:“引川,这种时候,就不要倔强了。好吗?”
顾引川薄唇紧抿着,侧脸绷得很紧,却没再拒绝楚江的扶持。
顾引川被安置在了一楼客房旁边的病房里。
病房,是季初羽打扫这么久给它的定义。
因为里面实在太像一间病房了,过于齐全的医疗设备,冷冰冰鲜少装饰的风格,季初羽毫不怀疑里面有临时抢救甚至做外科手术的配置。
楚江先退了出来。
“季小姐,您能把情况稍微具体点给我说下吗?”
季初羽点头,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我雇的那个小姑娘,她摔倒时撞到了顾先生身上,还下意识地抓了他的手臂。”
楚江的眉头皱的很紧,脸上的表情也格外严肃。
“徐鹤呢?”
“在福利院调监控,应该快过来了。”
“监控?”楚江挑了挑眉,“撞他的女人,有可能是故意的?”
季初羽沉默了一瞬。
“有可能,她似乎知道一些顾先生的事,对他的身份也了如指掌。明明只见过一面,但是却对顾先生有很浓厚的兴趣。”
“一连触犯两个他最讨厌的点,这可难办了。”楚江有些头疼,环顾了一下整洁的别墅大厅,又问:“引川他有多久没有躁狂症的倾向了?”
这个问题措辞专业得几乎让季初羽有片刻晃神,仿佛回到她大三在蒋教授的心理咨询室实习时的样子。
想了下,她回答:“自从别墅停电那次以后,就没有过了。算起来,应该有一周多了吧。”
“这么久了?”楚江有些诧异,很快叹了口气,“他的病情交替还从来没隔过这么久。看来,这次情况真的有点棘手。”
病房这边,门很快又被推开来了。
进去没多久的王医生摇头叹气地出来。
“楚医生,引川他不肯配合检查,情绪失控开始发作了,刚刚又闹着说要洗澡,你看这事怎么办?”
楚江摩挲着下巴,还没回答,里面忽然有什么东西被砸到了门上,传来巨大的声音。
王医生和楚江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和担忧。
一直沉默的季初羽望着门口,忽然出了声:“可以让我进去看看顾先生吗?”
王医生登时有些紧张,连连摆手:“不行,这可不行,引川他现在对我们都抵触,更何况季小姐还是个女人——”
楚江却忽然抬手阻止了王医生的话。
他看着季初羽的眼睛,沉声开了口:“好。”
王医生还要说些什么,楚江看向他,眼神很笃定:“让季小姐进去试试。”
季初羽在两个人的注目下推开了门,一个巨大的白色枕头几乎是瞬间向她袭来。
季初羽歪头躲开,看到地上是刚刚被砸到门上有些变形了的台灯。
“顾先生,是我。”
季初羽的手自身后合上门:“我来帮您。”
顾引川坐在病床边沿,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的纽扣全都解开来,露出大片苍白。精壮的胸膛,一直绵延到精瘦的腰间。
听到是季初羽的声音,顾引川倏地抬头,和她对视的片刻,眼底寂寂燃烧的光像是被春雨淋过,抖动了一下。
很快,顾引川的耳根有些微泛红。
他紧抿的薄唇有些委屈,终于缓缓张开来,清冷的声音有些微哑:“我要洗澡。”
言下之意很明显。
他是要洗澡,她确定要帮忙给他洗澡吗?
季初羽却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表示了解地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的视线往上,落在顾引川的额头:“我知道。您的头上有伤,不能沾水的。”
这次,顾引川很快再度陷入了沉默。
没等他再有言语动作,季初羽一面向着房间里面的浴室走去,一面开了口。
“您等一下,我先去给浴缸里放水。”
作者有话要说: 引川:……她到底有没有懂我的意思?
第23章
季初羽动作很快。她把水调在一个舒适偏高的温度; 用手试了试,才折身出去了。
顾引川依旧坐在床上; 大概是房间里的热度有点高; 额头和胸膛腹肌上都出了一层莹亮的薄汗。
“顾先生; 水放好了。”
季初羽抱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 很温婉地看着他; 像是古代等待着给少爷沐浴更衣的贴身丫鬟。
——而她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顾引川俊脸绷着; 耳根发烫; 坐在床边,陷入了沉默。
隔了会儿,他拳头撑了一下床,站了起来。
季初羽看着他走过来,很自然地让了一下,颇有几分要服务得无微不至的味道。
顾引川默默地咬紧牙关; 棱角分明的脸颊处的肌肉微微动了一下。
深吸一口气;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 从季初羽手中接过浴巾,清冷的声音带了点暗哑:“我自己来。”
季初羽看一眼自己空了的手; 有些担心地望着顾引川的背影:“顾先生……可是,你头上还有伤。”
男人因为她的声音停下脚步。
季初羽赶忙保证:“您放心; 我之前在宠物店工作了很久; 为很多猫咪还有狗狗洗过澡,我很有经验的。”
……猫猫狗狗?
所以在她眼里,洗他和洗那些猫猫狗狗没有什么分别?
顾引川一张俊脸沉得很黑; 额角抽了抽。这次拒绝的很快:“不用,我自己可以。”
季初羽当即抿着唇,有些无措地点点头,垂下了目光。
不知道哪里冒犯了顾引川,但是顾及他的情绪,她也不敢再多言。
顾引川看着她这副瞬间警惕和小心翼翼的样子,心底里叹息一下,补充。
“会很快。要洗头的时候,我叫你。”
季初羽瞬间有些讶异地抬头,只捕捉到浴室微微合上的门隔绝了男人挺拔的身影。
——
洗头的时候,顾引川还真的出来喊季初羽了。
他裹着浴巾,遮了半身,开门的瞬间,房间里和身上还蒸腾着白色的水汽。
季初羽正百无聊赖地靠着墙站着玩自己的手指,以防里面突然传来雇主的惨叫声,而她却没有再旁边。
听到声音,她倏地站直了。
“顾先生……”
季初羽的视线划过了他紧实的腹肌,落在男人终于有了丝血色的脸上。
他的睫毛很长,瞳孔的黑显得更加净澈清晰。
男人的头发还是被水汽沾湿了,原本略微垂坠的额前碎发,全部被他用手揽向脑后,凭空多出几分霸道感来。
怕他紧张,季初羽只温和地和他对视两秒,然后缓缓地垂下了目光。
但是垂下也不对……
季初羽在感情上向来木讷,大学有个男生追她四年,直到散伙饭上,人家把“喜欢了你整整四年”这几个字戳她脸上,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这个人是喜欢她。
喜欢不过是大脑分泌的多巴胺在作祟,而季初羽觉得自己脑内分泌的多巴胺少得可怜。
可是此刻……当她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男人的腹肌,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水雾凝成水珠,从白皙紧实的肌肉上滑落的时候,再到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忽然让她有了一种想逃的冲动。
顾引川很乖顺地让开门口,放季初羽进去。
没空再多想,季初羽颔首道谢,然后走了进去。
病房附带的这间浴室很大,配备了专业的洗头设备——想来在装修之初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季初羽走到躺椅顶端衔接的水池处开了水,在手心试着水温。
顾引川关好了浴室的门,高大的身形已经走了过来,乖顺地躺好了。
他的视线平行往前就能看到季初羽微微垂着眉眼,额角的碎发从耳后跑出来,她随手往后别了一下。
抬眼的瞬间,顾引川已经合上了双目。
不得不说,季初羽的手法很好,极尽可能的温柔却不失力道,顾引川原本头痛欲裂,却好像渐渐在水温和她的指尖被安抚下来。
结束的时候,顾引川已经几近要安静睡着了。
但是她的手离开了。
顾引川的头上骤然失去了安抚,他有些失落地缓缓睁开双目。
下一秒,柔软的毛巾从头顶裹覆下来,季初羽的唇角带着浅笑出现:“顾先生,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然后你再休息。”
她甚至看出了他的放松和困倦。
顾引川点头,起身,跟着季初羽去。
——
楚江和王医生在大厅忐忑的等了很久。
徐鹤回来,看到外面站着的两个人,片刻震惊过后,很快大步走近了:“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啊?引川今天状态很不好,得有个人在盯着他,你们两个医生以前比谁都紧张,今天这是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王医生已经颇为无奈地打断了他。
王医生指了指门口:“我们哪能不紧张啊,可是引川他此刻情绪正在不稳定的巅峰上,他不肯让我检查,还说要洗澡,这——”
楚江眉头也蹙着,但是相比之下冷静很多,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出声:“季小姐在里面,有什么事她应该会喊我们。”
徐鹤一愣:“……你说季小姐在里面?”
“啊对,”王医生疑惑又兴奋地点头,“有半个多小时了,引川也没反对。”
徐鹤皱了眉,犹豫了一瞬,上前两步,敲响了门。
门很快自里面被打开了。
季初羽扶着门把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回过头时,病床上的顾引川已经睁开了眼睛。
门外的三个男人惊讶地瞪直了眼睛。
季初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还是放得很轻,交代:“顾先生刚刚吃过药,他说困了,才躺下来不久。”
王医生有一瞬间的紧张:“吃药?他吃的什么药?”
季初羽也是认得那几种药的:“是降低精神兴奋度,缓解躁狂的药。顾先生说是王医生之前开的。还有安眠药。”
王医生有些放松了呼了一口气,有些难以置信顾引川居然主动乖乖吃药了。
他不由得用有些探寻和讶异的眼光看向面前的女人。
楚江反应比王医生快很多,看着季初羽客气道:“辛苦季小姐了。”
季初羽摇头,看向面前的三个男人:“还是麻烦你们给顾先生再检查一下吧。我不打扰了。”
才往门外迈了半步,男人的手抓紧被单,幽深的视线已经紧紧地追随上来。
季初羽很快停住,然后回过头来:“对了。”
她望着顾引川,唇角温柔地弯了弯:“顾先生,我喜欢你。”
徐鹤:“……”
楚江:“……”
王医生:“……”
顾引川的薄唇紧抿着,闷闷的“嗯”了一声。
无视面前三个男人错愕的目光,季初羽点头告别,缓缓地走了出去。
屋内四个男人互相对视一下。
很快,顾引川清醒过来的眉眼间积聚起来不悦和低沉。他移开目光,望向了窗户那边。
视线所及只能看到灰色的窗帘和它涟漪般的褶皱。
楚江第一个迈步走了过来。
“引川,你也知道,你这样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是会引起更大的反弹的吧?”
顾引川没有说话,抓紧被单的手用力,深邃的眉眼更深的蹙起。
——
安眠药的药效不知道究竟起作用没有。
顾引川只觉得自己半梦半醒间,身体和意识都昏昏沉沉被拉扯着。
身体里积聚着狂暴和燥热在压抑不住的苏醒。
他只想找个地方,肆意的发泄。
赶出去。
把那些搅动翻涌着快要把他撕裂的情绪赶出去。
把那些在他耳边犹如山火穿林一般作响的噪音赶出去。
都赶出去。
漆黑的大厅里,瓷器摔在地上巨大而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
伴随着迸裂开时仿佛能够溅起火花的热度。
那些瓷器,本来就是买来给顾引川躁狂症发作时发泄和解压用的。
相比其它躁狂症病人,这是让他暂时得以抒解的安慰剂,也是把他囚禁在这里的牢笼。
楼梯处有脚步声传来。
不远处的门开合了一下,踏着拖鞋的脚步声听得不是很清晰。
很快,随着清浅地被掩盖的“噔”的一声,别墅一楼大厅的灯被打开来。
一瞬间,一室透亮。
顾引川半倚着沙发背后,修长的指尖很随意地拎了一个敞口的青花瓷瓶。
从黑暗到强光的落差过大,他眯了眯眼适应光线。
因为兴奋和躁动,以及发泄时的剧烈运动,男人额头出来薄薄的一层汗,沾湿了发根还有睫毛根部,原本就深邃的眼睛仿佛更加漆黑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