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还没跟我表白-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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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说起来还是徐鹤之前帮她找的,现在事情搞成这样,以后也不知道再见面还是不是朋友,会不会尴尬。
思及此,季初羽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再找个房子搬一次家的事。
因为这房租租的时候就足够大,当时预估也只有她和猫住,所以季初羽也没有太多搬动房东的东西,尤其是其他几间卧室,交房确认过之后就再也没打开过。
这间卧室的采光很好,但是因为离门口较远,又和客厅隔了间书房,所以季初羽一开始没选这间。
季初羽开了门进去,被阳光照了一下午,带了点木质暖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才忽然觉出真的很久没有进这间房间了。
顾引川之前在这边的时候,似乎也从来不会进这间房间。
猛地拉开房间的纱帘,又把窗户打开一些通风,季初羽打了盆干净的水,擦拭了一遍家具,第一次认真端详这个房间。
许是在别墅里工作久了,她这两天反复的就在家里打扫卫生,没法让自己闲下来,稍一闲下来,之前那些好不容易摒弃的念头就会疯狂冲进她的脑海,翻搅着让她心脏生疼。
房间不算大,看得出之前主人应该是个男孩子或者偏中兴风的女孩子,没有按照特意的喜好装修过的痕迹,一切以灰和白这种素色调为主。
许久没人住,房间里空落落的,连床上都只剩光秃秃的床垫了。
季初羽把家具表面都擦拭一遍,开始把视线放到床下面那两个可以抽拉的巨大的抽屉。
只是想抽出来确认没有遗漏的,却没想到抽屉里真的有东西。
左边的抽屉里是一幅背着放进去的画架,下面压着一幅画。
季初羽抬手把画架取出来,怕时间太久弄脏原主人的画,还去找了一双全新的一次性橡胶手套戴上,才又回了卧室,把那副画轻轻缓缓取出来,就着擦干净的地板上翻过来看。
画布上很明晰的颜色,雨天,少女穿着旗袍,初长成的少女身体曲线灵动美好。
她正侧头看着窗外,像在出神,眼底没有聚焦。窗外的爬山虎顺着窗口一路蜿蜒。
稍远一点的位置,能看到樱花树开的烂漫,被雨打湿的粉色的花点缀着窗口的绿茵。
少女的头发随意的在脑后挽成一个发髻,颊侧有一绺头发调皮的跑出来,垂坠下来,把她灵动的下颚衬托得更加线条优美。
少女额角处受了伤,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唇角也泛着青紫色。
这画给季初羽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想了一下,却一时想不通这熟悉感来自何处。
不全是因为画上的人她认识。
季初羽坐在地上,长长缓缓地呼吸几下,视线再度放到少女脸上。
——是颜右。
画上画的是学生时期的颜右,和徐鹤给她看的资料照片上的少女一样,只是脸上少了明媚,她穿着旗袍,眼底暗淡着,似有说不尽的愁绪。
颜右的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什么像是极地的风呼啸而过,在季初羽脑海里掀起风暴。
季初羽坐在地上,明明屋里的暖气极暖,她却像是坐在冰天雪地里一样。
旁边的抽屉也不空,全部都是一些画具,画了毁了的线稿,有些混乱地堆叠在里面,似乎放置得很匆忙,也称不上爱惜。
季初羽一张张翻看着,终于在最下面的一张完成了一半的风景画上看到了一个署名:川
有什么在脑海里炸开了。
季初羽在地上瘫坐了很久,尔后猛地坐起身,她像是疯了一样,把整个房间的抽屉和柜子都打开翻看,像是为了验证,更像是为了不要验证内心的猜想。
多数柜子里堆的都是画具。
看得出原主人应该是十分喜爱画画并且是专业的。
有个立柜的抽屉里,有不少运动用具,篮球,足球,羽毛球拍……
无一例外,上面用很凌厉的字体写了一个“川”字,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笔记她再熟悉不过……
季初羽的手开始颤抖。
终于,在一堆体育器材下,她翻到了一本高中的画册,应该是美术课用的书籍,翻开扉页,右下角规矩又不失张狂地写了一个名字——顾引川。
所有的猜忌都得到了验证。
所有的事实一下子在她脑海里像是藤蔓一样炸开,串连成了一条线。
所以……徐鹤帮她找个这个房子,从一开始,就是顾引川的……
那那副画……
季初羽的视线放在身后铺在地上的那幅颜右的画像上。
她跌跌撞撞跑回客厅,找出自己的手机,打了出去。
——
徐鹤接到季初羽的电话的时候,顾引川才在王医生的镇定剂下睡着。
他看着办工桌上振动的手机,拎起来,就看到上面熟悉的名字。
这是顾引川另一部手机,之前只有几次作为他所谓的“房东朋友”和季初羽联系。
沉沉叹了一口气,直到看到那部手机暗了下去。
振动止息。
几秒后,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徐鹤掏出来,看到上面季初羽的名字,苦涩的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沉默了一秒,先开了口:“徐鹤……”
徐鹤声音里有些无奈,故意刻意而又疏离:“季小姐。”
似乎被他疏离的声音隔阂开了,季初羽忽然又沉默下来。
徐鹤终于又是叹了一口气,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季初羽终于回过神来:“我没事。”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所有情绪,按捺着问:“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几乎可以猜到她是要说什么,徐鹤胸口沉闷,又是无声轻叹,语气终究是放缓了:“初羽……有些事情,就别太过执着了吧。引川已经做了取舍,也许,这样对你……和他,都有好处。”
他猜想季初羽也是放不下。
季初羽摇了摇头,尔后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很快说:“不是……不是这个。你先别挂断——”
徐鹤一愣。
“我想说的是,”季初羽的手轻轻地接近画面上栩栩如生的颜右,又在离她的脸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她的声音放轻了些,“你知道引川的卧室里有一幅画吗?几乎整张都是白色的,上面只有几条简单的轮廓一样的线条,像是……像是……”
徐鹤倒是没料到她要说的居然是这个,顺着她的话补充下去:“女人的身体。”
很快,他接着问:“我知道,怎么了?”
季初羽深深浅浅地呼吸了两下,倏地收回了手,移开了目光,被傍晚斜着照进来的夕阳晃了一下眼。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画的那幅画吗?”
徐鹤愣怔了一下:“应该就是回国后,刚搬到别墅的第一周,他只画到这里,就让我们帮他挂了起来。”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徐鹤补充:“哦,对了,之前在美国的别墅里,他也在卧室挂了一副这样的画。”
徐鹤问:“这画……怎么了吗?”
那就是了……
似乎是证实了某种猜想,季初羽胸口滞闷的感觉消散了一点,她回看了一眼地上的画,开口时,嗓音带了点堵意:“我、我在这边房子找到一副画。这里……其实是引川的房子吧?”
徐鹤被问得一顿,正在想着是该承认还是想什么理由反驳,就听季初羽有些渺远的声音:“我好像知道引川为什么会画那样一幅画了。你能……和我见一面吗?”
第48章
季初羽约的地方在无虞市的艺术区。
徐鹤下了车; 就看到她穿着不是很厚的风衣,站在一家叫“致爱”的咖啡馆面前。
季初羽旁边立着一个黑色的画袋; 不小; 里面撑起长方形画框的形状; 她嘴都冻得有些白了; 却还在那里执着站着。
徐鹤快步走过去; 语气里有些担忧:“怎么不进去等。”
他指身后的咖啡馆。
“不是这里。”季初羽摇头; 倾身去拎地上的画袋:“在隔壁。”
徐鹤看到她冻得僵硬泛红的指尖; 先一步拎起了地上的画袋,语气放轻了些:“我来吧。”
季初羽抬眼看他一眼:“谢谢。这边。”
徐鹤跟着季初羽的脚步,绕过玻璃窗里三三两两喝咖啡和下午茶的人,两人停在了旁边的画廊面前。
她抬头,视线看向了走廊顶部漆着的艺术感十足的门牌:15岁·颜。
徐鹤愣了一下,在季初羽快要跨进去的时候; 抬手拦了一下:“初羽; 你……”
季初羽回身看向他; 空洞的眼底有着某种执拗,她这段时间也瘦了很多; 原本就大的眼睛镶嵌在小脸上,没有神采; 更显空洞。
“跟我来; ”她执拗的像是面前只有这样一条路,而这扇门后有关于一切的答案一样,“我知道为什么会有那副画了; 引川房间里那幅。真的,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她重复着,话里竟有一丝恳求。
徐鹤不自觉地蹙眉,手臂微垂的瞬间,季初羽已经推开画廊的门走了进去。
傍晚时分,画廊里有少数几个人,在三三两两的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
季初羽就这样沿着灯火通明的画廊往里走。
墙上的画都是很大一幅的,挂在纯白色的墙壁上,每经过一幅的时候,都让人很难忽视。
季初羽边走,视线边不受控地落在那些画上。
终于,她倏地停在了整条长廊最大的那副画面前。
画面上,是露天走廊的一根栏杆,有个黑色衬衫的少年闲闲的用肘部撑着栏杆,面对着画面,笑得很张狂,眼尾上扬着,眼底有一颗泪痣。
而他旁边,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的背影。少年手里拿着画架,正在专注地速写,被他挡住了,只看得到画面露出来的半个远山和一棵树。
这幅画的下面贴了仅供展览的字样,介绍的画名是《15岁的颜》。
大概就是这个画廊名字的由来。
整个画面的色调和构图都偏温暖,像是能照亮世界的光亮。
经理人看她在这幅画面前驻足许久,礼貌的介绍:“这幅画是我们画家Jenny的私藏,仅供展览。也是这个画廊名字的由来。”
季初羽回头,经理人冲着她很友好地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不远处缓缓走来的纤瘦女人,喊她:“Jenny,Jason太太想见一下画《Home》那副画的画家。”
女人闻言走近了,看到季初羽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很友好地笑了一下,鬓角的樱花显得格外妖娆,像是在风中摇曳了一下。只一眼,她收回目光,顺着经理人所指的方向就要走过去。
季初羽深深吸了一口气,倏地转身,望着女人的背影开了口:“颜小姐。”
女人倩丽的身影一顿,很快缓缓转过身来。她眼底闪动了两下,显出一丝犹豫和疑惑,很快稳住情绪:“抱歉,你认错人了。”
季初羽偏了偏头,没有被她的话劝退,眼底平静无波:“是吗?颜右小姐。”
女人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
恰好徐鹤走了过来,季初羽直接从他手中夺过了画袋,拉开拉链,一把抽出了里面的画,在女人面前展露无疑。
画面上的女子太过明艳,即便是在雨天里,色调和构图也衬得整个画面都很唯美惊艳。反而让画廊里左右的画作都失了色。
季初羽动作很快,甚至对于手里的画作而言有些粗鲁。
徐鹤甚至都来不及拦:“初羽……”
季初羽抓着画作,偏头看一眼画上的少女,再转头看向面前脸色有些发白的女人,声音沉静得近乎没有情绪:“这是……我在引川的房间里找到的。画上的人是你吧?颜右。”
经理人看到这幅画的眼神有些震撼。画面上,那张明显受伤了、五官却仍清晰可辨的脸,确定是颜右无疑,只是还带了一点青稚。经理人没有敢说话。而且,从他专业性的角度来说,这幅画比整个画廊的镇店之宝的构图技巧和艺术性都要高出许多。
季初羽视线一直盯着颜右,语调决绝且笃定:“之前往丽水居的公寓寄邀请函的人,也是你吧?前不久,你还……去找了他。”
颜右眼底的情绪有些溃散,她求助的看向徐鹤,似乎急切地想要逃避:“徐特助……”
徐鹤眼底的神色也有些沉了下来,他拉了拉季初羽的衣袖,劝阻她:“初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下我给你解释。”
解释?
徐鹤的声音格外冷静,像是早就知晓了颜右在这个画廊,知道她在让顾引川犯病以后,一个人还好好的在这里。
视线对上他的,季初羽确定了,那不是好像,徐鹤他是真的知道。
季初羽眼底有些不敢相信,回头望着徐鹤,像是看着一个叛徒:“徐鹤……你、你早就知道她在这里了,对吗?”
徐鹤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尴尬。
“这些日子,引川被逼犯病,一个人在别墅忍受着折磨,她却好端端的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你都是知道的?”
尾音轻到几乎失声。
画廊里其他看画的人已经把视线都聚焦过来,季初羽格外执着,好似非要让颜右在这里承认一切,来讨一个或许本来就不存在的公道一样。
徐鹤把视线放到颜右脸上,沉声问:“换个地方说?”
说是询问,那语气称为要求也不为过。
颜右愣怔了一下,回头对着经理人交代:“你先去告诉他们我有急事,画的事情,等稍后再说。”
经理人点头,逃避似的转身走了。
颜右收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敛了气息,看她:“你好,请问你是……”
“季初羽。我是引川的女朋友。”
颜右脸上有片刻错愕和失神,很快被她遮掩过去。她移开视线,抬手示意画廊镜头的画室:“季小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季初羽从徐鹤手中抽出衣袖,再看他的眼神有些戒备:“我和她单独说。”
徐鹤眼底有些为难和迟疑:“初羽——”
季初羽看着他,眼底的怀疑和愤怒扩散开来,情绪也跟着有些激动:“是她让引川犯病的!你怎么能……怎么可以……”
季初羽死死捏着拳,忍住了声音里的激动和哽咽:“这几天,我就只能一个人胡思乱想,什么都不能做。不知道他好不好,也不知道他哪里不好……我什么忙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