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爱人丧病了怎么办-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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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那边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找我们胡队?她正在工作不方便接电话; 你待会儿再打过来。”
姜未急忙问:“她是不是要去抓那个李汉东?”
“你怎么知道?”那边愣了一下。
她正要解释,忽然秦赐把电话抢了回去; 他严肃地说:“你好; 我们是胡亚菲的家人,现在有非常要紧的事找她; 麻烦你暂时联系一下她。”
那边不是很情愿; “到底什么事儿,我们现在在执行很重要的任务!”
姜未在旁边听到,喊了一句:“人命关天的事!拜托你了!”
秦赐第一次听她这么大声说话。
虽然在他看来; 这件事毫无逻辑,简直荒谬,可出于某种原因; 他又很难不去相信她。
男警员无奈地挂上电话,使用对讲机联系上胡亚菲。
他很不情愿,在这种执行任务的关键时刻,搞不好就要挨骂。
胡亚菲收到警员的消息,很是无语,她刚才带着一支三人小队到居民楼附近勘查地形,因为李汉东住在一楼,很可能跳窗从后门逃走。
她发现了一个后门,两个侧门,其中一个侧门通向公园,里面人流密集,多是老年人,一旦让李汉东逃进去,可能会对普通群众造成威胁。
胡亚菲黑着张脸回到车里,警告地戳了戳小警员的额头,“以后不准接我电话。”
小警员屁都不敢放一个。
要是别人的电话,胡亚菲肯定臭骂一顿,管他什么天王老子的事,在这种时候打扰她,就是触她的逆鳞。
偏偏是她情况特殊的小表妹。
什么人命关天的事,说的胡亚菲心脏都揪起来。
就一分钟时间。
她接过电话,听对方讲,自己始终一言不发,脸色却愈发凝重,还带着几分迷惑。
什么爆。炸,什么重伤,胡亚菲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不忍心骂姜未,她一定是又犯病了,才想出这些有的没的。
她只有些责怪秦赐。
人就在他身边,也不给照顾好了,怎么还把手机给姜未这样胡闹。
“未未,等我做完事跟你说,别胡闹。”
姜未急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顺着手机钻到表姐那头才好,“我没胡闹,胡亚菲!你听我的,那个李汉东心狠手辣,他本来就不想活了,就是报复。社会,要跟你们同归于尽!”
她太着急了,有些表述不清,秦赐轻拍着她的背,让她镇定。
胡亚菲也严肃了起来:“未未,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去查,查他这几天有没有大量购入煤气。罐,还有他那个叫董菲的女朋友,她也在屋子里……”
胡亚菲脑子忽然嗡了一下。
据调查,李汉东那个姘头的确叫董菲,然而这是他们刑侦队一个小时前才查到的,没有对外公布任何信息。
姜未是怎么知道的?
电话里换了秦赐的声音:“先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但你自己注意安全。”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你挂电话干什么?”姜未还没说完,她知道胡亚菲并不相信她。
秦赐在这时候表现出他冷静的一面:“多说无益,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她是警察,知道该怎么做。”
整个下午,姜未都焦躁不安,坐卧不宁,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她打开电视机,不时还用平板查看最新新闻。
整个过程,秦赐就默默地站在一旁,并不出声阻止,反而像是观察什么那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胡亚菲打电话过来,告诉他们一切平安。
姜未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所有人都没事吗?”她问。
胡亚菲说:“除了凶手和他女朋友,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可惜姜未此时看不到她的表情,胡亚菲从来没有在职业生涯中,或者说在人生的任何时刻,表现出这么茫然的样子。
她本来不该相信姜未的话。
可从前带她的一个老警察说过,有些时候,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往往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有些事很邪门,没道理可讲,但要“信邪”。
胡亚菲当时的直觉就是,这事不对。
为什么嫌疑人要选择一个离警局这么近的闹市区躲藏,好像就等着警察上门,除了挑衅他们之外,未必没有其他的图谋。
他已经杀了十个人,死罪是无论如何逃不了的。
作为一个亡命之徒,他会怎么做?
胡亚菲第一时间安排下属疏散附近居民,从一个邻居大妈口中得知,她老公有天夜里打麻将回家,看见一楼那户往家里搬煤气罐。
对上了。
胡亚菲急忙与上级商量对策,请求支援,就在这时候,那间屋子忽然爆了。
事后等他们进入爆。炸现场,只有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两人,已经连男女都无法辨认,原因排查后,确认是煤气爆。炸。
现场已成一片废墟,根据仅有的表面证据来看,两人吞食了大量的安眠类药物,然后打开煤气罐,等待警察上门。
法医说,大量吞噬这类药物并不能安眠,反而会很痛苦。
这两人在什么情况下提前点燃煤气导致爆炸,暂时不得而知。
胡亚菲整个人都有点懵,但还是强打精神。
领导称赞她预判正确,将伤亡控制在最小范围,没有伤及群众,她却很恍惚。
这是她的预判吗?
可胡亚菲没办法告诉领导,这是她表妹告诉她的,至于姜未是从哪儿知道的,她简直一头雾水。
姜未听说后,松了口气,欣喜地说:“那太好了!”
“你怎么知道的?”胡亚菲站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小声说,“你怎么知道李汉东准备了煤气,还有他女朋友的名字……”
“因为我记起来了,你因为这起爆炸重伤,终身不能再做警察,而他女朋友的名字叫董菲,你名字里也有一个菲,所以我印象深刻。”
胡亚菲快崩溃了:“你怎么可能记起来……”
姜未叹了口气:“是啊,我可能会混淆过去发生的事,可怎么能预知还未发生的事?亚菲姐,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对面哑口无言。
就像此时,沉默不语看着她的秦赐。
他为什么要那么看着她?眼中似乎酝酿着莫名的悲伤,好像他们很快就要分开。
比起胡亚菲的反应,秦赐表现得好像太冷静了些。
挂上电话后,姜未忍不住问秦赐:“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
秦赐拿回他的手机,并未回答,走到门口,背对着姜未平静地说:“问也没用,随便你吧。”
姜未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他已经离开了。
他仍然和这段时间一样,早出晚归,而且回来以后,不再有任何试图和姜未亲密的举动,甚至主动搬到另一个房间睡觉。
姜未感觉他怪怪的,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她很想找个时间,坐下来,和秦赐好好聊一聊。
他们不能这么下去。
她也不能这么继续。
然而现在,姜未自顾不暇,没精力分心去做这件事。
在三天之后,那个叫“老莫”的人终于回复了姜未的消息。
他问:你确定不是拿这事来逗我玩吧?
姜未有些无奈,她猜,老莫一定是受了不少恶意的骚扰。
频道里的人,都当他是骗子,或者神经病。
在胡亚菲差点出事的那天,姜未发现老莫被踢出了频道,原因是他“发布疑似广告信息,不符合频道规定”。
而他发的帖子,只是一条简短的寻友公告。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感觉你身边的人,熟悉又陌生,你觉得哪里弄错了,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可他们误解你,漠视你,用各种方法打击你,摧毁你的自信,所有人都说你错了,但你知道,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欢迎随时联系我,加入我的线下活动小组。】
看上去不像广告,反而有些神神叨叨,不知所云。
可每一条,都直击姜未的内心。
她很快回复老莫: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她告诉老莫这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捡去一些涉及隐私的事情不说,只讲重点。
过了半个小时,老莫才回答她:他们都说你疯了,可你觉得你没疯,对吗。
姜未说:是的。
那可能你真的没疯,老莫说。
老莫问姜未,这周末能不能出来参加他的线下活动,姜未很抱歉地告诉他,现在她没法自由外出,恐怕不能参加。
那打电话呢。
姜未仍然抱歉,她现在没有手机,要打电话只能找她的丈夫。
这几天秦赐都很奇怪,莫名地疏远她,可在一个桌上吃饭时,姜未不经意之间,总会发现他在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让她感到迷惘,又有些心痛。
姜未感觉他心事重重,很压抑,他好像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却又始终保持沉默。
如果想点办法,倒是可以从秦赐那里弄到手机,可姜未已经不想再骗他,或者利用他了。
好在老莫是个随和的人,不能打电话,用文字沟通他也不介意。
接下来,姜未从老莫那里,得知了他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第66章
老莫今年45岁; 是一家国企销售部的领导; 他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在儿子出生后不久; 他就和自己的妻子离婚; 目前独居。
在所有人眼里; 老莫是当代典型的中产阶层,拥有一份令人艳羡的工作; 和幸福美满的家庭。
当初老莫坚持要离婚,不只是他的妻子和家人; 几乎其他亲戚朋友都不理解,也不支持他的决定。
从那时候起,身边人就认为他疯了。
就像帖子里那些人一样。
然而老莫一意孤行,坚决与妻子离了婚; 两个孩子都给了对方,每月还要按时转生活费。
“我头上有块疤; 当时离婚的时候; 我前妻气不过,拿烟灰缸砸的。”老莫说着; 苦笑起来。
姜未看到; 也跟着笑了笑:“我也拿锅铲砸过我丈夫。”
“可能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在被激怒的时候忽然爆发出武力值,”老莫说; “幸好,这一下子挨得挺值,她出气以后; 同意跟我离了。”
当天下午,他们就到民政局去办了离婚手续。
两人已经协议好,房子,孩子,还有一辆家用车都归前妻,他没有犹豫地就要签字,这时候,前妻忽然打断了他。
她泪流满面,问他到底为什么。
是有了其他女人?还是他经济上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是有其他的隐情?
老莫感觉到,他的前妻宁愿是这些原因,哪怕是出轨,也比不明不白的离婚要好。
可他说不出口,只能沉默着签下名字。
在民政局门口,他和前妻分道扬镳。
那时候,老莫盯着前妻颓丧的背影,心里有预感,他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
姜未忍不住问: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跟她离婚?
过了几分钟,老莫才回消息:第一,因为她不是我的妻子;第二,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接下来的故事,他已经许久没跟别人提过了。
最初时,老莫试过向身边的人倾诉,但往往还没开始,就被人说荒唐可笑,还建议他去看精神科。
后来他苦闷地转到网络上,也没人理解,甚至遭受到不少质疑,甚至人身攻击。
事情发生在一个冬夜。
老莫记得很清楚,那天是腊月二十五,下班后就是春节假期。
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偏偏那天,他们要与研发部门开一个联合会议,地点在靠近西门的一处C2行政楼里。
这里离研发部门更近,而销售部却在东门入口,每次来开会,都要走将近十分钟的样子。
他的单位有点重研发轻销售,研发人员的地位更高,每次联合会议,销售部都要迁就研发部。
那天开完会,所有人都鱼贯而出,匆忙回家,老莫是当时的销售部负责人,留下来和研发总谈了谈明年两个部门配合的事,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他和研发总在行政楼入口分别,研发总的车就停在一旁,问老莫需不需要载他一程。
老莫与此人私交并不好,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他没多想就拒绝了。
他回忆到这里,忽然感叹似的说了一句:我经常想,如果那时候我上了车,或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姜未心里紧了一下。
寻找奶奶那天,在旧棉纺厂附近那个巷子口,她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但她没有打断老莫的回忆,让他继续往下讲。
C2行政楼距离单位东门,要经过三个办公楼,再穿过一个大花坛,到达升旗台,再往前走两百米左右。
老莫为了节省时间,没有走这条大路,而是选择从行政楼旁的停车场抄小道。
那里有一间年后待修的旧办公楼,灰大,没什么人往这儿走,只要穿过去,拐个弯,就能直接到升旗台。
这条路老莫走过几次,他知道路线。
可那天晚上,老莫在那间旧楼里转了十几圈,都找不到出口。
当时天黑了,视线不清,他用的手机没有手电筒功能,只能依靠手机屏幕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照路。
其实这条路,哪怕是凭借本能,他都能轻松走出去。
那天晚上偏偏像是碰到了鬼打墙,明明该是出口的位置,却是一堵墙,好像方位都发生了变动。
对于那晚的经历,老莫的讲述有些语焉不详,因为他自己也闹不明白,更不可能对别人解释清楚。
他莫名其妙地在里面兜了几圈,烦躁不已,忽然踩到一个类似钢管的东西,摔了一跤。
等他爬起来,又莫名其妙地找到了出口。
他从楼里出来,心里就不大舒服。
老莫对姜未说,他走到升旗台的位置,忍不住回头看了那栋旧楼一眼。
那时候,他心里莫名有个诡异的感觉,望着那栋夜色中孤独阴森的楼宇,仿佛他自己的一部分永远地留在了里面。
姜未看到这句话,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他本是无神论者,也从不怕神神鬼鬼的东西,那天心中却被一股说不出的恐惧牵引,直到开车回家,心里都笼罩着一层阴影。
那天,因为那支小插曲,老莫回家的时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