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烈酒配奶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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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Randy轻哼,“咱们仨是吃素的吗?临海三城魔术俱乐部的元老们是吃素的吗?我就不信了,这么多人还制止不了他作妖。”
“嗯……说得也对。”
余衡笑着起身,很大力地一拍唐安斓肩膀:“好啊,我们阿烈果然没看错人,这么有魄力的姑娘,可不是谁都有运气遇上的。”
“幸好我有一张蓉城大剧院的工作证,现在派上用场了。”Doris优雅转身朝楼梯走去,“小丫头你跟我来,咱们现场拍照,我给你合成假证。”
Randy指挥着余衡:“小衡,帮小丫头把书包收拾收拾,先把课本都拿出来,塞点你私藏的零食让她路上吃,还有湿巾和便携式牙刷牙膏,火车上有用。”
余衡迅速行动,嘴里还念叨着:“把我那个黑色棒球帽和平光镜也给小丫头带着吧,便于伪装,我平时躲女粉丝都用这招。”
“别吹了,你有几个女粉丝?我女粉丝那么多我骄傲了吗?”
“恭喜你,马上就会遭到Doris的毒打。”
然后两人同时意识到唐安斓还在现场,立刻停止了互相攻击的嘴炮。
Randy笑道:“小丫头,你尽管去见阿烈,哥哥姐姐们都是你坚实的后盾。”
“没错没错。”
唐安斓站在楼梯口,她沉默半晌,很温柔地鞠了一躬:“谢谢哥哥姐姐。”
是真的感谢。
能有这些不求回报,愿意在困难之际伸出援手的朋友,是关子烈的本事,也是关子烈的福气。
*
是夜,蓉城。
关肃在临近大剧院的五星级酒店内,订了一间总统套房,目的是时刻盯着关子烈,避免后者中途开溜。
关子烈已经超过一天一夜没跟关肃讲话了,因为实在无话可讲,烦躁不安的情绪始终笼罩着他,他独自坐在窗前抽烟,一根又一根。
直到关肃推门进屋,见到那点红色火光之后,果断开灯,走过去抢了他的烟并按灭。
“还有没有点出息?”关肃沉着脸色呵斥,“要是让别人看见我儿子是个烟鬼,你知道会有多丢脸吗?”
关子烈缓缓呼出最后一口烟雾,夜风透过窗帘,吹起他额前乱发,他低声回答:“没事可做,找个消遣罢了。”
“没事可做?瞧你这个心浮气躁的样子,明晚就开始演出了,你练习你的part了吗?有没有十成把握?”
“还可以吧。”
“我要的不是模棱两可,我要的是确切答复!”关肃怒了,“今天彩排时,简简单单的镜面魔术你都能出差错,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
关子烈不禁冷笑:“这是你的魔术巡演,又不是我的,我有什么必要认真对待!”
“我们是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在外故意折我面子,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但会令我感到痛快。”关子烈道,“毕竟你强迫我来蓉城,要我配合你在公众面前演戏时,也从没征询过我的意见。”
关肃的眼神很冷,他斜睨着自己的儿子,全然不见专属父亲的慈爱,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骄傲和漠然。
他说:“我是为了你好,有我为你铺路,你将来就能走捷径成功,咱们父子俩互利共赢,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我的路自己走,不需要捷径,更何况你这是在耽误我的时间,我还要回去期末考试。”
关肃鄙夷嗤笑:“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学习了?你将来迟早要走魔术这条路,读书又能读出什么来?该不是学校里有什么东西在勾着你的魂吧?”
“与你无关。”
“我是你父亲,有权过问你的一切。”
“你做过什么父亲该做的事?”
“我赚钱供你吃供你穿,为你的前程殚精竭虑,费尽心思想要提拔你,这还不够吗?”关肃义正辞严,“即使你不肯领情,我也问心无愧,哪怕现在你母亲还活着,一定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安排,而不是这么叛逆地和我作对。”
他提到了去世的妻子蒲薇,这无异于一针直戳关子烈的痛处,关子烈猛地抬起头来,红着眼眶咬紧了牙关。
“你还敢提我妈呢?”
“……我为什么不敢?”
“我妈当年是怎么死的,你敢摸着良心讲自己一无所知?”关子烈直勾勾地盯住他,嗓音像浸透了冰水,教人心底生寒,“那晚她与你大吵一架,第二天就从18楼跳了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她?”
五年前的关子烈,只有十二岁,他亲眼目睹了蒲薇跳楼后满地鲜血的惨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一晚父母声嘶力竭的争吵,竟然成为了母亲的催命符。
那一幕经常出现在他深夜的噩梦里,挥之不去,他不清楚来龙去脉,却始终记得蒲薇对关肃吼的那一句。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可你如今为了钱与名,根本已经不择手段了,你怎么还不去下地狱?!
蒲薇原本是那么正直善良又温柔的女人,居然有朝一日也会因丈夫的所作所为而歇斯底里,她或许真的是被逼到了绝路,甚至都说服不了自己继续活下去。
从18楼纵身一跃的那刻,她该有多么绝望呢?
“你曾做过什么亏心事,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可以不在乎,但我不愿意永远被业内同行们戳脊梁骨,我觉得耻辱。”
话音未落,关肃突然扬起手来,恶狠狠给了关子烈一耳光。
“你和你妈一样就是个蠢货!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也就罢了,居然还站在外人的角度来指责我?”
嘴里尝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关子烈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麻木地低下头去,沉默着面无表情。
听得关肃又道:“劝你断了回港城的念想吧,魔术巡演一共五场,你给我老老实实演满五场,少一场都不行!”
脚步声远去,房门被重重关上。
月光映着关子烈俊秀的侧脸,一滴眼泪无声无息顺着他的睫毛坠落,在地面溅染开细微的水迹。
他下意识抚向自己腕间,唐安斓送的皮质手环还好好地戴在那里,金属船锚触感冰冷,毫无暖意。
此刻的他,是真真正正的,无所依仗。
第28章 花生糖
距离关肃的魔术巡演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 清晨六点钟,唐安斓总算风尘仆仆地走下了火车。
她嚼着余衡给的零食饼干; 坐上了去往蓉城大剧院的公交车。
这一路上她都在研究地图; Doris临走时给了她一张剧院的内部地形图,上面甚至还标注了只有工作人员才能通行的几处后门; 供她设计逃跑路线。
她下车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将长发扎起来; 戴上余衡给的黑色棒球帽和平光镜,再挂上了那张Doris伪造的剧院工作证。
她站在剧院大门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在向姐姐唐安清报平安后,又打开了临时微信群。
【勇赴蓉城的斓斓】:二位; 我到地方了; 正在考虑进不进去。
【摩拳擦掌的笛笛】: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你谨慎一点,少说话低头走路; 别露馅了。
【担惊受怕的骁骁】:一有情况及时通知我们啊级花儿; 我今天一整天紧张得课都没听,光剩薅自己头发了。
【勇赴蓉城的斓斓】:好的。
【担惊受怕的骁骁】:还有;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 他们肯定还要彩排一次; 你记得去彩排的地方找找阿烈,利用时间差,趁他爸在台上的时候赶紧溜。
【勇赴蓉城的斓斓】:明白了; 谢谢。
【摩拳擦掌的笛笛】:祝你成功!我们等你凯旋!
唐安斓重新将手机放回口袋,她整理了一下眼镜和衣服,终于鼓起勇气,大步流星走进了蓉城剧院。
的确不出程骁所料,为了今晚盛大的魔术演出,关肃团队正在紧密锣鼓地进行彩排,剧院内人来人往,大家全都很忙,没有谁注意到她。
她压低了帽檐,低调地朝剧院深处走去,因为岔路太多,她时不时还要偷瞄一眼袖口里的地图。
那么问题来了,关肃到底在哪里彩排呢?
她正琢磨着,忽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见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工作人员,那人扫了一眼她的工作证,不悦皱眉。
“新来的吧?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说3号厅灯光出问题了吗?快去调试!”
哦对,忘记说了,Doris给她的是灯光师的工作证,真不知道Doris是怎么搞来的。
“好的。”
为避免怀疑,唐安斓赶紧乖巧地答应一声,小碎步从那人身边溜了过去。
3号厅的灯光出了问题……那不就说明彩排在3号厅吗?OK!
根据地图指示,她连续穿越两道走廊,径直来到了3号厅不远处,随即藏在转角的阴影里,暗中窥探情况。
然后她就听到大门“吱呀”一声响,似乎是有几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最前面的那位是关肃的女助理,正在试图语重心长地劝说某人。
“小祖宗,老板真的对你很宽容了,这么简单的魔术过场,你怎么能反复出错呢?而且你不能对着观众也丧着一张脸,你得活跃气氛啊,与观众互动也是魔术表演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啊!”
“我不会。”
“……你怎么能不会呢?你是老板的亲儿子,业内公认的天才,能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吗?你不要再怄气了!”
“我不是天才,你们误会了。”
没错,这是关子烈的声音。
唐安斓兴奋起来,她眼看着关子烈甩开那位女助理的手,转身独自进了旁边的男洗手间,连忙也悄悄跟上去,在对面的女洗手间等待时机。
事实上,此刻的关子烈,内心已经烦躁到了极点。
他洗了很久的脸,在这种时候,只有冷水能令他保持清醒。
他双手撑在池边,冷漠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
真可笑,他跟关肃表演时所用的木偶道具,究竟有什么不同?反正存在的价值也都是赚钱罢了。
“操。”
他消极而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抹了把脸,转身快步离开了洗手间。
很奇怪,好像一直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
在路过偏僻的储物间时,四面无人,他突然顿住脚步,导致身后那人收势不及,险些撞上他的背。
他头也不回扯住对方的衣领,闪身进入储物间,顺势将其按在了墙壁上。
“是关肃让你跟踪我的?”
“……”
唐安斓很尴尬,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差点被他当场制裁了。
他的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开,只好小心翼翼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胸口,软声安慰道:“别害怕,没人让我跟踪你。”
她娇软的声线实在很有辨识度,关子烈登时愣住,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是?”
这问的是句傻话。
察觉到他正慢慢松开手,唐安斓摘下了脸上那副平光镜,她眼神晶亮地看向他。
“这才多久没见啊,你就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关子烈呼吸一哽,万分的难以置信:“斓斓?”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他的表情交织着震惊与狂喜,一瞬汹涌的情绪毫不遮掩,连灰暗的眼眸里也重新有了光。
最真实的反应,往往是藏不住的。
唐安斓认真地点点头:“是我,你绝对想不到,我找到这来有多难。”
“你来……来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莫非是来看你爸表演魔术吗?”她小声抱怨,“笨,当然是带你回港城了。”
关子烈怔然:“带我回港城?”
她笃定回答:“是啊,怎么,你不敢回去?”
“我敢,但是……”他凝视着她,担忧之色渐显,“很难说,我爸得知真相后,会不会找你麻烦。”
“没关系,你爸不好惹,难道我爸就好惹了吗?”唐安斓展颜一笑,“而且Randy他们说了,会给咱们撑腰的。”
“你还去找Randy了?”
“嗯,不然你以为我这工作证是从哪来的?”
关子烈低头沉默。
她抬起手来,帮他把脸上的水迹擦干,将语气放缓:“阿烈,别瞻前顾后的,难道你真想陪你爸完成五场巡演吗?我们的假期怎么办,高二下学期的课还上不上了?程骁还等你回去呢,他都快急死了。”
腕间手环的铃铛轻轻晃动,她的指尖很暖,划过他眉眼时分外温柔。
她的措辞是“我们的假期”,在她的假期规划里是有他的,她说过要和他一起去买北街的花生酥,还要一起做许多有趣的事。
或许只有在此时此刻,关子烈才终于意识到,原来真的有人在牵挂着自己,也是真的有人愿意跨越800多公里的遥远距离,只为遵守约定,带自己回去。
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知道了。”他低声道,“听我说,你现在要去员工休息室,帮我拿一件他们的工作服,什么都可以,否则我穿着自己的衣服会很显眼。”
唐安斓正色应着:“好,还有呢?”
“还有,我的手机和身份证,被助理锁在了休息室最里面的柜子里。”
“行,我记住了。”唐安斓拿出那张地图,将自己画出的位置指给他看,“十五分钟后,我们在员工通道C口集合,可以吗?”
“可以。”
两人默契地击了下掌,各自转身行动,关子烈去设法拖住关肃的女助理,唐安斓则去偷手机和工作服。
关子烈没走几步,就迎面遇上了正到处找他的女助理,女助理见了他大喜,赶紧过来拉住他。
“我的小祖宗,哪去了你?我还以为你丢了!”
“丢不了,刚去洗了把脸。”他淡定回答,“美姐,有咖啡吗?我需要清醒清醒。”
女助理连连点头:“有!走,我去贵宾室给你沏,只要你听话好好演出,甭管什么要求我们都能满足!”
“好,谢谢美姐。”
唐安斓躲在转角,在确信二人已经走远之后,她再度戴上那副平光镜,快步前往员工休息室。
员工休息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她谨慎进屋,见里面有两位正在喝茶的女道具师。
其中一人扫了眼她的工作证,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找谁啊?”
“是美姐让我来的,说帮她从柜子里拿点东西。”
“哦,她桌子在那呢。”
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