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光-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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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看,那人正是谢大老爷从前的长随,便都议论起来。
当初谢大老爷突然得了贡瓷资格,固然有运作的成分在里头,制作出来的瓷器确实也是很不错的,大家都猜他的釉水配方来得不正,却一直没有证据。
那人低着头道:“是兰姑娘给的。从我们老爷那儿换了一个药方,一百两银子。”
众人顿时哗然,看向田幼兰的目光里充满了厌憎和恐惧。
这么一个清秀聪明的小姑娘,怎么做起坏事来毫不手软?这太可怕了!
田幼兰脸色灰败,死不认账:“你们都收了田幼薇的钱,合伙欺负我陷害我!”
田幼薇叹一口气,学着她的样子痛心又为难地道:“你我姐妹,我本来想放你一马,但你真是bi)得我没办法,唉……那句话怎么说的,碗米恩,斗米仇,说的就是你这种了,我真为四叔四婶难受,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儿?临头还要被你拖累。”
田幼兰激动起来:“你知道什么?蜜罐子里泡大的人,哪里懂得人间疾苦呢……”
田幼薇听不下去,叫差役把她带走:“去衙门说吧。”
田幼兰见大势已去,抵死不认也没用,就不再说话,冷冷地着脯往前走,唇边带着一丝古怪而可怕的笑意。
喜眉看得心惊跳,和田幼薇道:“姑娘,她怎么不知道悔改?”
田幼薇也郁闷的,坏人的恶竟然可以这么没底线。
“阿兰!”田四叔猛冲过来,看着田幼兰眼泪纵横:“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田幼兰厌憎地对着他“呸”了一声,道:“还不是你害的,你扪心自问,你哪里像个当爹的?你但凡有几分担当,我能这样?”
田四叔愣在当场,失魂落魄。
“都散了,都散了……”田族长吆喝着把人赶走,自己也跟着走了。
田幼薇看向田父:“回吧。”
田父整个人都是傻的,这一招接一招的,他都没能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间就反过来了呢?
田幼薇见他站着不动,微皱了眉头:“娘还在家里等我们呢,有些事儿咱们还得处理清爽才行。还是您想在这里说?”
田父的后背顿时生出一层毛毛汗来,事败露,田幼薇这是要找他算账了。
“其实,我没给她多少钱,我就是,那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田幼薇并不接话。
“兄长,阿薇……”田四叔佝偻着腰背走过来,后跟着不停抽泣的田俭,“我,我,我……”
田父摆摆手:“啥都别说了,你也看到了,这姑娘真是……”
田四叔又看向田幼薇:“阿薇。”
田幼薇道:“别求,您就当没生过她,自己过子吧,至于阿俭……”
她看向田俭,一字一顿:“您可得把他看好了,教好了,不然谁也帮不了你家。还有阿兰之前从我爹这里讹诈的钱,找到就给我们送回来。”
“阿薇!”田父觉着田幼薇说话太直接太难听,忍不住喊了一声。
田幼薇二话不说,转就走。
田父看着田四叔父子直叹气,跺了跺脚,追了上去,但是田幼薇走得飞快,完全没有等他的意思。
“我倒是想做好人呢,但不把话说清楚,又糊里糊涂地混过去,算什么?”田幼薇回到家里,和谢氏抱怨:“要是一开始我爹别和稀泥,也许到不了这地步。”
谢氏冲她挤眼睛,表示田父回来了。
田幼薇转头看向田父,指着椅子道:“您老请坐。”
田父颤巍巍坐了,有些紧张地顾左右而言他:“我那啥……阿薇,我是担心这事儿会不会拖累到你二哥,打官司又不是什么好事,又是至亲,传出去不好听,我怕人家说你太厉害……”
田幼薇火了:“是背个厉害的名声好,还是背个为富不仁、bi)死至亲的名声好?难道您要被她捏在掌心里一辈子?不心虚为什么要怕呢?您给了她多少钱?哪儿来的?”
田父低下头去,好半天才小声道:“给了一千两,问人借的。”
他怕从账面上走,被田幼薇和谢氏发现,就去外头借了银子,准备一点点地还。
“您真聪明,真机智。您不是带着人打过靺鞨人吗?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这么讹诈欺负?”田幼薇忍无可忍,讽刺了她爹几句。
“那不一样,始终是血亲。”田父老脸通红,抹不开面子,强行辩解:“你不懂得父母的心,我是怕……”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谢氏平息了纷争,打发田幼薇去休息。
田幼薇忙了这么多天,劳心劳力,也是累得够呛,回去也没躺下,提笔给邵璟写了一封信。
傍晚时分,田俭来了,将一封信和一包碎银放下,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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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 吃多了
信是田四叔写的,通篇说的都是内疚自责,最后才说,田幼兰不知把银子收去哪里了,他把家里全部搜了个遍,也只找到这一包碎银子,先送过来,待他这就去县城问过田幼兰,再取了还回来。
谢氏称了一下,统共只得十来两碎银子,不到田父被讹走的银钱一个零头。
田父唉声叹气:“肯定找不回来了。这丫头心狠手辣,宁愿烂在地里也不会还的。”
田幼薇叫了平安进来吩咐:“你马上走一趟县城,让他们问问田幼兰,钱去了哪里,投到哪儿做的生意。”
田幼兰始终是个姑娘家,平时住在村里,接触的人有限,只要细细地打听,一定能问出来。
要不是真的入股做了生意,那就是埋在哪里了。
平安领命而去,宋婆子从外头进来,说道:“四老爷真的去了县城。”
又过了两天,县衙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田幼兰始终不招,承认自己确实偷看田幼薇怎么配的釉水,再将配方卖给了谢大老爷并换了药方。
但那个药方她不是拿了害人的,是为了给方氏治病,谢大老爷和她说确实有奇效,她信了。
老鼠药也确实是她买的,但是真为了治老鼠,为什么会到方氏嘴里,她也不知道,她成天都在外头干活,家里基本就是田俭待着,晚上也是她爹照料的她娘。
至于讹诈得来的钱财,则说是委托给苏氏,由苏氏拿去投了海货生意。
她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却又牵扯到了好几个人,田四叔、田俭、苏氏。
于是县衙里又来了人,把田四叔和田俭带走了,要寻苏氏,因着苏氏和谢良还没回来,也没找着人。
喜眉提醒田幼薇:“姑娘,这表少奶奶被牵扯进去,她又是个身体病弱的,要是被惊吓着了,有个什么,那咱们和谢家就真成死仇啦!”
田幼薇也在琢磨这事儿,想想这个时候苏氏和谢良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不如她亲自去码头接人,再把事情说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田幼薇就跑去码头上守着,守到下午,才见苏氏和谢良二人坐着船悠悠而来,两个人的表情都很愉悦,见着她就很高兴地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田幼薇把谢良叫到一旁,小声说了田幼兰的事。
谢良听得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阿兰?她,她,她……居然这样?”
田幼薇叹气:“现下牵扯到了表嫂,我怕吓着她,你赶紧问清楚。”
谢良忙把苏氏扶到一旁,轻言细语地说了,苏氏仍是被吓得脸白嘴青,害怕地道:“阿薇,我不知道她的钱是这么来的,且也没给我这么多,就给了三百两银子,我全拿回娘家给他们处理了,我这就回去一趟,叫他们退出来还你。”
苏氏的娘家有些关系,人托人的,也能找到些挣钱的门道。
“不急,表嫂别怕,若是衙门里找你问话,你实话实说就好,别的不用担心。”
田幼薇忍不住感叹,苏氏才嫁过来没多久,田幼兰就能把人哄着帮她赚钱,有这聪明才智,做什么不好,偏要去走歪门邪道。
苏氏果真回了一趟娘家,也没说具体怎么弄的,没两天谢良就提了三百两银子来还,又带了从京城买的礼物,郑重答谢田幼薇,说御医给苏氏看过了,开了很好的方子,苏氏用了之后效果不错,又温厚地安抚了田父一通。
但只是,因着这次田幼兰的事情,又扯出两家从前的恩怨,坊间传言谢家窑场能撑到现在,全靠的是偷来的釉方。
谢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难免尴尬不好意思,言辞之间多有难堪。
待他走后,田幼薇便知道,两家人的交情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
又过了些天,到了殿试之日。
田父和田幼薇又出了一批瓷器,顺利交付之后,一家老小安安心心等着田秉考试。
过了两天,田秉和邵璟、廖先生、廖姝一起回来了。
田父没敢问田秉考得怎么样,只是破天荒地说了几句:“瘦了,瘦了。”
田秉啥倒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精神抖擞,和田幼薇、邵璟说道:“不管考得中考不中的,我都算是解脱了,可苦死我了。”
田幼薇抿着嘴笑,给他做了好吃的。
邵璟瞧着颇酸,跟着她去了厨房,说道:“二哥辛苦,难道我不辛苦?”
田幼薇点他的额头:“那不是给你做了面么?这就下锅。”
邵璟一把拉住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吻,眼睛瞅着她,小声问道:“想我么?”
田幼薇不承认:“不想,想你做什么?”
邵璟张开手要去呵她痒痒:“真的不想?”
田幼薇听见外头有人经过,连忙求饶:“有一点点想。”
邵璟也怕被人听见,这才饶了她:“稍后再找你算账。”
二人一起去了田秉的屋里,田秉吃得肚儿圆圆,躺在椅子上养膘,看见田幼薇就笑:“我听说你夺了老爹的权,如今家里做什么都要看你眼色,听你的命令行事?”
田幼薇大方承认:“对,以后小心了,别得罪我,不然不给你准备成亲的事儿。”
“啧!”田秉越想越可乐,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老头子也有今天!平时尽欺负我,现在可好了!你做得对,就该让他吃个教训!”
“嘘……”秋宝走进来,竖着手指叫他噤声,又使眼色。
众人一看门外,正好看到田父胖胖的背影气呼呼地离开,走得飞快。
到了晚上,田父一直躺着不吃饭,谢氏让秋宝去叫他也不肯起来,说是自己心口疼,不舒服。
一般说来,家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总爱玩这一招,邵璟去请了郎中过来,好言好语相劝,田父坚决不看,谢氏就拍板:“不看就算了,我看着,中午才吃了半碗肉呢,肯定是吃多了。”
田父气得够呛,更不想起床了。
次日清早,平安从县城回来,带来一个消息:“四老爷招了,说四奶奶是他下的药,之前讹走的银子埋在猪圈里,让咱们自己去挖出来。”
☆、第337章 判决
“怎么可能!小四不是那种人!他怎么可能杀妻!”
按律,打伤妻子,罪行比一般人减轻两等,杀死就要抵命。田四叔一旦认了罪,是非死不可的。
田父坚决不信,忙着收拾了要去县城:“我得和他说清楚,那姑娘是坏透根了的,他不让她受罚,自己去顶着,再把人放出来,将来阿俭又跟着学坏了……”
田幼薇由着田父去了县城,又叫邵璟悄悄跟去,她自己带了人去挖猪圈。
从猪圈的粪坑里挖出来整整八百两银子,算一算,刚好是田父被讹走的七百两银,再加上从谢大老爷那里得来的一百两。
臭气熏天,田幼薇让人把银锭全部泡在水桶里,准备好生泡个几天再拿出来用。
傍晚时分,邵璟先赶回来,说是田四叔拒绝见人,他找了衙门里主管刑名的县丞,县丞告诉他,田四叔说得有根有据,丝丝入扣,田幼兰又一直不肯认罪,所以只能这样。
田幼薇不寒而栗,有根有据、丝丝入扣,田四叔要么是对这件事一清二楚,至少也是个旁观者。要不,就是心里想过无数次?
想到曾经和这么一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那么久,她真是后怕不已。
邵璟见她脸色不好看,伸出大手轻拍她的发顶,柔声道:“四叔出来顶罪,只说明一点,他是不想活了。至于别的,咱们不用深究,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田幼薇轻叹:“田幼兰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邵璟道:“也许她根子上本就是这样坏,只是前世没机会让她彻底展示她的恶。”
谢氏很忧愁:“难道还让她回来膈应人啊?那不行,我想着有一条毒蛇随时盯着,就害怕得不得了。”
邵璟很笃定地道:“她回不来,族里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不信你们瞧着。”
正说着,田父回来了,灰头土脸的,也不说话,低着头自去洗脸洗手喝水。
谢氏早就知道经过,非得追着他问结果:“见着四叔了么?怎么说呀?”
田父被逼得没法子,只好道:“他不肯见我,我听说是写了一封信请人带出来送给族长了,也不晓得是说些什么。”
田秉道:“咦,您不是和四叔最好吗?他这个相当于是交待后事了吧?怎么不找您呀?”
田父气得伸手就想打田秉,却被人叫住了。
“怎么能打进士老爷呢!”田族长和两个族老走进来,虎着脸说田父:“不是我们说你,孩子大了,又上进,要脸面的,你这个当爹的得给他留脸面。”
田父心里烦死了,却不好得罪族长,没啥表情地道:“还没张榜呢。”
“快了,快了,人廖先生都说了,阿秉一定能高中!”田族长坐下来,将袖子抖了两抖,拿出一封信,说道:“这是小四使人给我带来的信,交待了后事,你们也一并听一下。”
田四叔的意思,是他无能才会导致今天这个结果,他上愧对祖宗和田父,下愧对妻儿,无能之人只能以死谢罪。
他家的房产田地委托族里处理,得到的钱先冲抵方氏的丧葬费还给田父,余下的给田俭付个船钱,让田俭回台州去投奔舅家,他在那里还有几亩薄田和一间草房,够田俭吃用了,至于田幼兰,不用管,由她自生自灭。
田族长道:“怎么能不管呢?这丫头无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