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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画春光-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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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田幼薇握起了画笔,正式成为邵璟的阿姐加师姐。
  田秉默默的读着书,默默地帮着廖家做力气活,对廖姝有礼而体贴,对廖举人敬重却不谄媚。
  廖姝的脸上渐渐多了笑容,廖举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好,他甚至亲自下厨做一些醉虾醉蟹之类的菜肴,再请田幼薇一家人过来吃,他和田父小酌几杯,谈天说地,十分相宜。
  田父多了这么个有见识的好友,和谢大老爷越发生疏。
  谢大老爷发现这变化,渐渐也就不再硬往前凑,却是隔三差五让谢良过来送一些应时的吃食,再向田父问一问有关越瓷的制作方法。
  谢良憨厚温善,谁也不忍心给他脸色看,有时候他也跟着田秉等人去到廖家旁听,廖举人虽不理他,却也不赶他走。
  然而谢良并不是读书的料,跟学了一段日子,始终只学得几句番邦话,于是不再常来。
  夏初的时候,田幼薇做出第一批加了金银饰的秘色瓷、以及形态各异的动物瓷像。
  动物瓷像用的釉是她自己调制的,用了汝瓷厚釉,却又未有汝瓷的开片纹路,再用大蒜汁调金描画,二次烧制成形。
  出窑那一天,窑场里的人全都围拢在窑炉前,包括田父、杨监窑官、白师傅、张师傅等人都去了。
  还带着温热气息的匣钵被打开,一只只形态生动活泼,温润如玉,描金细巧的动物瓷像出现在人前。
  便是看惯了好瓷的老师傅也忍不住赞叹:“这可真是好看。”
  田幼薇忐忑的心,直到此刻才放下来,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就在此时,忽听一个田家族人嘟囔道:“这不是咱们越瓷的釉啊!”
  田幼薇心口一紧,悄悄偷看田父的神色,只要是行家,都能看出她这动物瓷像用的不是越瓷的釉水配方。
  瓷像第一次出窑时,田父看了没说话,这一次被人当众点破,他会怎么办?
  毕竟他一直反对她学用汝瓷的釉水配方,更是一直坚持想要重振越瓷辉煌。
  田父的神色却很平淡,只和杨监窑官道:“您觉着这些小玩意做得如何?”
  杨监窑官道:“很不错,便是进到宫中也够资格了。”
  田幼薇有些被伤自尊,她花了那么多心血和时间,反复试验很多次才烧制出来的瓷像,被她爹轻描淡写说是“小玩意”。
  田父没管她,和杨监窑官一起走了。
 

  ☆、第114章 贪得无厌

  匠人们小声地讨论着,田幼薇抬起头来,看到白师傅站在人群中冲她微微点头,眼里满是赞许。
  田幼薇的沮丧去了许多,也冲着白师傅甜甜的笑。
  正是白师傅的精心教导,和无数个日夜不停的练习,做废了好多瓷像,她才能有此刻。
  忽见一人穿着绿色官服,手摇着华贵精致的扶桑扇,一摇三摆地走过来,拖长了声音道:“咦,你们凑在这里做什么?”
  却是吴锦。
  众人顿时默了声息,低眉垂眼让开路让他过去。
  吴锦扫视众人一圈,目光停留在田幼薇脸上,笑道:“阿薇姑娘,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是明知故问。
  田家窑场里发生的事情基本不能瞒过监窑官,吴锦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在做动物瓷像,只是之前以为是小孩子的玩闹没当真,这会儿看到成品就坐不住了。
  田幼薇早料到会有此刻,清清嗓子,说道:“不过是玩闹之作,女孩子间的小玩意而已。”
  吴锦弯腰拿起一只瓷猴,摸着上面的描金花纹,哂笑:“这可不仅仅只是小玩意啊,这样一只,至少也要值三两银子吧?”
  田幼薇笑道:“大人谬赞,造价的确不低,不过愿意花大钱买的人怕是不多,我送给闺中密友做生辰礼倒是极不错的。”
  吴锦就道:“你要送给谁呀?”
  “送给明州港吴七爷家的幺女,我们约定好的。”田幼薇抬出吴七爷的名头,且看吴锦要怎么办。
  吴家能背靠着明州港做到巨富,本身实力定然不俗,与朝廷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看吴锦是否吃这一套了。
  “吴七爷?”吴锦勾起唇角不以为然地笑笑,低头将各色瓷像各捡一只放在一旁,说道:“阿薇姑娘,你这瓷像做得挺新颖别致,我打算贡入宫中献给贵人,你不会舍不得吧?”
  田幼薇的心在滴血。
  她这一批动物瓷像,做的是除了龙之外的十一种生肖,另外再加蟾蜍。
  每种动物各做了四种不同的款式,每个款式各做六只。
  吴锦一口气拿走四十八只,按三两银子一只的价去算,那就是一百四十四两银子。
  当真贪得无厌!
  然而却是避不开的,毕竟没有其他窑场可以避开吴锦。
  “怎么?你舍不得?”吴锦见田幼薇不说话,眼睛里闪出冷光,满是逼迫之意,“你要晓得,你能做出这样的瓷器,那是沾了天家的光!”
  田幼薇甜甜一笑:“大人误会了,我怎么会舍不得呢?我只是觉着,您挑的这些不算最好,让我来替您挑吧。”
  她使个眼色,喜眉自去寻找杨监窑官。
  即便要送往宫中,那也该由杨监窑官来出这个风头,而不是吴锦这样的龌龊小人!
  吴锦见田幼薇真的替他挑瓷像,心里十分舒坦,洋洋自得地打开扶桑折扇,搧着风,翘着腿,叫手下小吏给他端茶送水。
  田幼薇的瓷像挑到一半,杨监窑官和田父就来了。
  “吴弟与为兄真是心灵相通,为兄正和田仕郎商量着寻好盒子呢,你就办妥此事了!”
  杨监窑官大笑着,毫不客气地在吴锦身边坐下来,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有你相帮,咱俩今年的考绩一定能得甲等!”
  吴锦的笑容僵在脸上,干笑一声,沉了脸不说话。
  田幼薇精心挑出四十八只动物瓷像,心无芥蒂地笑:“最好的都在这里了!”
  杨监窑官命手下将瓷像收起,若无其事地约吴锦:“今晚一起喝酒?”
  吴锦皮笑肉不笑:“好啊,田仕郎也一起吧,今夜咱们不醉不归!”
  众人散去,余下的动物瓷像也都用稻草和纸包好装箱,田幼薇心里却不安起来。
  往宫里送东西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皇家的东西都讲究独一无二。
  就像她们家做贡瓷,每次相同的器型都要烧很多,再把其中最好的精品挑出来呈上去,其他的都要摔碎了埋在深坑里,不许流落出去。
  倘若这些瓷像真的入了宫中贵人的眼,要求上贡,那其余的瓷像就再不能买卖了。
  那她辛苦这一场,又是为了什么?
  她不服!
  她今天夜里,必须将这些瓷像连同镶嵌了金银饰的秘色瓷一起,送往明州港!
  田幼薇跳起来,把小虫叫来:“你去廖先生家,把我哥哥和阿璟叫来!”
  今天是她的好日子,田秉和邵璟本是要来的,却被廖举人留在家中一起考题,这会儿事情太急,她也顾不得打扰不打扰了。
  小虫虽然不太聪明,却很听她的话,而且做事卖力又忠心,闻言立刻飞奔而去。
  田幼薇守在木箱前,满心焦躁。
  一条人影替她挡去炽热的阳光。
  谢良同情地看着她:“阿薇。”
  田幼薇有气无力:“你怎么来了?”
  谢良道:“我听说你烧了瓷像,今天出窑,所以过来看看,人太多,我就没上来和你打招呼。刚才的事我都看见了,你的瓷像一定不能入宫的,不然你就白辛苦了,我爹和吴监窑官关系还不错,我让我爹和他说说情。”
  田幼薇将信将疑,也不怎么抱希望,勉强一笑:“好呀。”
  谢良看出她不信,嘴唇轻轻翕动几下,没再说什么,只道:“那我这就去,你等我消息。”
  没多少时候,邵璟和田秉气喘吁吁地赶来了:“要做什么?”
  田幼薇道:“我打算今夜就把东西送去明州港。”
  田秉当仁不让:“我来!”
  邵璟道:“还是我和二哥一起去吧。”
  田幼薇道:“那就立刻出发,我留在家里照应。”
  三人分了工,立刻行动起来。
  田秉和邵璟并不走县城那条道,而是直接在古银湖的码头上,坐船沿着水路一直往明州港去。
  他们走得急,干粮与衣服都没带,唯独带了两壶清水。
  田幼薇见船走远,这才略放了心,忙着又去找廖举人拿主意。
  廖姝坐在门口拣豆子,见她来了就拉她过去,又递帕子又递水,关心地道:“这是怎么啦?我看小虫着急得很。”
 

  ☆、第115章 狮子大开口

  田幼薇一口喝尽杯中凉水,燥意总算去了些:“阿姝姐姐,先生在吗?”
  “慌慌张张的,这可不像你啊。”廖举人摇着扇子走出来,眼里带了些谑笑。
  “事关一家老小的吃饭问题,怎能不慌呢?”田幼薇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说完,行礼道:“求先生帮我支支招。”
  廖举人敛了笑容,指着竹椅:“你坐下,听我与你细说。”
  “今上无子,便从宗室之中挑选了几位子弟养在宫中,大的年龄和阿璟差不多,小的更小,都是孩子。
  你这些瓷像,别说小孩子喜欢,便是大人也是喜欢的,那些后宫娘娘们大约都会喜欢。
  再不济,留下来赏给朝臣家眷也是很好的,所以你这担心是很有道理的。”
  田幼薇听廖举人不疾不徐地说着,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细细地听着。
  “如今但凡贡瓷一事,都由修内司管着,再往下就是监窑官掌着实权了,他们说什么,窑户不能不听。
  修内司也分派系,邵为忠生死不明多年,他那一系很快就要撑不住了,如今是刘禄掌着这权,所以才会有吴锦和杨监窑官之间的争斗。
  你可知道每年市舶司的收入有多少?整整两百万两白银!占了全国税收的十分之一!中间瓷器又占了很大的比重。
  所以啊,若是能有一个好窑场,再能做出极好的瓷器,顶着贡瓷的名头通过明州港销往海外,每年能挣很多钱。”
  廖举人以木棍为笔,在地上画给田幼薇看:“往北是高丽和扶桑,若往西南下到广州,再往西去是西天诸国,又往西又是大食诸国。
  那些地方多的是宝货,走一趟再回来,获利百倍!倘若有好窑场能出好瓷器,又在市舶司占了人能避过抽分纳税,能挣多少钱?”
  田幼薇不能回答,但光是想想也很吓人了。
  所以,前世的时候,那些人才不遗余力地抢夺田家的贡瓷资格和窑场吗?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邵璟究竟是怎么才把田家的窑场夺回来并守住的?
  朝廷的赋税那么重,他又是通过什么办法,在短短十年内一跃成为越州首富的?
  杀死他们的那些人,究竟又是些什么人?
  能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靠的可不止是运气,更重要的是能力和手段。
  她所以为的那个温厚善良的邵璟,真的只是她看到的那一面吗?
  田幼薇不敢细想。
  廖举人见她脸色发白,以为她被吓住了,就扔了树枝缓了神色,温声道:“你也别怕,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的目光看得更长远更宽广。并不是说,灾难立刻就要降临了。”
  田幼薇喃喃地道:“有财富,还得有本事才能守得住,不然灾祸很快就要降临了。”
  他们家的遭遇,就是最好的例子。
  “阿爹!”廖姝将田幼薇搂在怀中,生气地怨怪廖举人:“阿薇还是个小孩子呢,你怎么吓唬她!”
  廖举人道:“看你一惊一乍的,阿薇可没你那么娇弱。”
  “……”廖姝无端被攻击,气得噘了嘴:“我才不娇弱!”
  廖举人没有理廖姝,只问田幼薇:“想明白了吗?”
  田幼薇揉揉眼睛:“想明白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就算没有吴锦,也还是会有其他人。”
  “对。谢良既然说他爹能帮你们,就先让他试试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需害怕。”
  廖举人道:“你爹就是太过固执了,若他能有谢璜一半的机灵,你家也不会这样艰难,不过我喜欢,和我一个性子啊。”
  廖姝道:“那不是机灵吧?那是投机取巧脸皮厚。”
  “刻薄!”廖举人道:“我虽与他不是一路人,却不能不承认,他比你田伯父会谋生。且,以我看他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不是一直在钻研瓷器么?只是没有阿薇聪明运气好罢了。”
  这评价是很客观了。
  “我也不是聪明。”田幼薇谦虚,她的运气倒是真的不错。
  不然也没见谁有她这运气,死了还能重新来一次,打动白师傅,再顺利拜廖举人为师,顺顺利利学到这么多本事。
  廖举人道:“看你怎么看待聪明这回事了,人有小聪明很容易,要大聪明就很难。所谓的大聪明,就是智慧。”
  田幼薇立刻拍了他一记马屁:“先生就是大聪明!”
  廖举人笑看她一眼:“你也有点儿大聪明。”
  廖姝嘲笑他们:“这叫互相吹捧!”
  和廖举人交谈过后,田幼薇的心静了下来。
  以她现在的力量,能做到目前这个情况已是最好,更往上一层的,她够不着,总是忧愁无济于事,只能步步为营。
  田父直到夜里才回来,却是被谢大老爷扶回来的。
  谢氏看田父醉得不轻,少不得嗔怪:“怎么就喝成了这个样子!大哥也不劝着他些!”
  谢大老爷苦笑道:“你是不知道今天的情况,剑拔弩张的,不能不喝,妹夫心眼又实在,不懂得装醉倒酒,叫我怎么办?”
  田幼薇忙道:“娘,你去照顾阿爹,我来招待舅父。”
  谢氏顾不得别的,忙着让老张和阿斗把田父扶进去,又安排吴厨娘端醒酒汤。
  田幼薇请谢大老爷入座:“我给您端一碗醒酒汤来吧。”
  谢大老爷的眼睛红通通的,困倦地揉了揉脸,道:“我也喝得不少,吴锦不是个东西。”
  田幼薇没接话,奉上醒酒汤就在一旁立着:“您今夜还回去吗?我让人给您安排客房?”
  谢大老爷喝了醒酒汤才道:“要回去的,我家里也有很多是呢,你二哥和阿璟呢?”
  田幼薇道:“廖先生安排他们出去办事了。”
  谢大老爷怀疑地看她一眼,没有再追问:“你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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