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光-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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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会很生气。毕竟你和我是最亲的姐妹嘛,你落下一个多口舌的名声,也会带累我。懂么?”
“阿姐……我……”田幼兰傻傻的,完全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喃喃地道:“我,我……”
田幼薇拿出长姐的威严,说道:“你错了,认错吧。”
“我……”田幼兰眼神飘忽,整个人都是懵的:“我,我错了……”
田幼薇面无表情:“不够诚意。你不想要我告诉家中长辈吧?”
田幼兰闭眼咬牙:“我错了!”
田幼薇轻飘飘地道:“还是没有深刻认识到错误。我要告诉四叔父。”
“我错了!我错了!阿姐,求你不要!”田幼兰吓得大哭出声,紧紧揪着田幼薇的袖子,苦苦哀求:“不要告诉我爹,我真的错了!”
“以后还敢么?”田幼薇冷冷的。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田幼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你表现。”田幼薇掰开她的手,扬长而去。
田幼兰泪眼朦胧,无声哽咽。
田幼薇走到家门前,心气已经顺了,恰逢邵璟从另一边过来,二人迎头碰上。
她把头抬得高高的,不想理他,转念一想,就又很有长者风范地慈祥一笑:“阿璟刚才去了哪里?为何不去送阿悠?”
邵璟看见她那个笑容就皱了眉头,过了片刻才道:“我是男人,不和女人瞎掺和。”
很好,这个理由很好。
田幼薇笑笑,放过了他。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只听方氏在和谢氏叨叨:“我琢磨着,这吴家把阿悠送过来,是不是看上阿璟了呀?要不和大伯说说,若能定下来,那是最好不过了。”
谢氏不高兴:“四弟妹可别乱说这话!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听见了不依的。”
方氏道:“我不也是替孩子着想么?阿璟一个孤儿,什么都没有,若能攀上吴家这门亲就什么都有了,连带着你们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阿悠那姑娘我觉着也挺好的。”
长辈在说这话,让小辈听见总是不好的,田幼薇转身往外避开,却被邵璟拦住。
邵璟看着她,神色非常严肃:“阿姐也是这样想的吗?”
☆、第137章 坏三哥
田幼薇知道邵璟现在很不高兴。
但他不过是个心事比较重的小屁孩罢了。
她笑着逗他:“是呀,是呀,阿璟想不想娶媳妇?”
“……”邵璟沉默地盯着她看了片刻,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田幼薇讨了个没趣,不顾谢氏在里头叫她,气呼呼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喜眉在擦地,见她进来就道:“姑娘回来啦?吴姑娘走啦?”
田幼薇阴沉着脸,把喜眉推出去把门紧紧关上。
“咦,这是吃火药啦?看这脾气越来越暴躁,一点不像小时候温柔秀气。”
喜眉抱怨一回,转眼看到邵璟跟着进来,就叫他:“阿璟少爷知道这位是怎么了吗?”
邵璟摇摇头,沉默着走回自己房间,也把门紧紧关上了。
喜眉拿着块抹布,东看看西看看,噘起嘴巴:“两个小鬼头!人小脾气大!”
田幼薇独自待到晚饭时分,决定自己放过自己。
就算前世之时,田幼兰喜欢邵璟,求而不得,转过来酸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真心待她的人,何必太在意?
就算吴七爷有想要邵璟做女婿的心思,那也很正常,而且很好,她这是求仁得仁。
至于吴悠,小姑娘知不知道大人的想法尚是一说。
她相信吴悠是真心和她做朋友的,也不信吴悠是为了别的目的,故意和她交好,故意诋毁田幼兰。
她自己有眼睛,有判断,吴悠这些天来就没有特意去接触邵璟,只顾着去野去疯了。
所以,就这样吧。
她用不着和邵璟生气别扭,也用不着为难自个儿。
田幼薇想通这件事,便神清气爽地去吃晚饭。
刚开了门,就见邵璟也跟着开了门。
二人目光相碰,田幼薇欢快地和他打招呼:“阿璟,吃饭啦!”
邵璟先是一愣,随即臭了脸色。
田幼薇道:“还生气呢?别气了啊,既然是男人,那就拿出男子气概来吧。我先走啦!”
她欢乐地往前走,蹦蹦跳跳,没有丝毫勉强和假装。
走了片刻,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她回头,只见邵璟跟了上来,表情已经恢复正常:“阿姐,我没生你的气,我是在思考严肃的事情。”
“思考严肃的事情啊?”田幼薇看着他的样子,听着这样的话,忍不住笑了。
“我在想二哥下场考试的事情。”邵璟很自然地把话题带起来:“先生押了几个题,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自家二哥考乡试,这可是大事,田幼薇认真地听邵璟说话,不时问上几句,接着田父、田四叔、田秉加入话题,一家子和谐团结无比。
热闹中,田幼兰悄悄摸摸从门边溜进来,眼睛又红又肿。
方氏少不得骂她:“死丫头,这大半天你到哪里躲懒去了?不帮着带两个弟弟也就算了,不晓得多练练手捏捏泥胎,好吃懒做,你又没家业可分,将来有得你哭的时候。”
田幼兰低下头一声不吭,谢氏拦住方氏:“少说几句,吃饭睡觉的时候咱家不兴打骂孩子。”
方氏却看出了端倪,一把将田幼兰拖过去对着亮光叫道:“你怎么了?这眼睛都哭肿了,谁欺负你啦?”
田幼兰看向田幼薇。
田幼薇托了腮,微笑着看回去。
“是我自己舍不得阿悠姐姐。”田幼兰垂下眼睛,斯文地小口吃饭,中间不忘照顾田俭和秋宝。
方氏被这句话勾起一桩心事:“阿薇啊,今天阿悠走的时候,有没有邀请你们去她家做客呀?”
田幼薇摇头:“没有呢。”
方氏嘟起嘴巴:“小气!”
田四叔瞪她:“人家欠你的啊?不请去做客就是小气?”
当着小辈的面,方氏颇下不了台,强行辩解:“我是希望吴家能提携一下家里的孩子嘛!这也有错?”
田父认真地道:“四弟妹,别总指望人提携,依靠自己才是正理。”
田四叔立刻接话:“都听清楚啦?投机取巧要不得!阿秉你一定要好好考试,阿璟你一定要好好跟着先生学,阿薇你……算了,你比四叔还做得好,四叔跟着你学。”
“跟着阿姐学!”秋宝大声喊着,跑到田幼薇怀中依偎着,把嘴张得大大的:“阿姐喂我吃饭!”
田幼薇笑着将他抱在怀里,拿了他的小木碗和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
邵璟严肃地道:“坐有坐相,吃有吃相,秋宝你马上就三岁了,得守规矩。”
秋宝生气地瞪他,示威地紧紧靠着田幼薇,把嘴巴张得更大:“啊……”
邵璟无奈地看向谢氏:“伯母,你看秋宝……”
谢氏立刻将秋宝拉过去:“你三哥说得对,好好坐着,自己吃饭!像什么样子!”
秋宝气得使劲瞪大眼睛瞅邵璟:“坏三哥!”
邵璟毫不在意,转头看着田幼薇粲然一笑。
秋天的时候,田秉应廖举人的要求,下场参加了乡试。
他是第一次下场,田父等人并不指望他能考上,然而田秉竟然考了第七名,顺利成为一名举子。
这消息传出去,许多人都来恭贺,都觉着田家这是交了大运。
生的女儿竟然会做一手瓷像的好绝活,生的儿子读书这么厉害,再收养个孩子也不得了,竟然能靠上吴七爷家。
田父也很高兴,隆重地拜祭了田家列祖列宗,又率领全家去拜谢廖举人,并趁机再次提及田秉和廖姝的亲事。
廖举人委婉谢绝:“再等等看,孩子前途远大,说不得能考上进士,别叫他分心。”
这理由十分照顾人的面子,田父虽然失望,却不好多说什么。
紧接着,就是无数的媒人上场,都是给田秉说亲的。
田家窑场现在声名远扬,赚得不少钱,田秉前途远大,品行又好,长得也好,一般的乡村富户都不敢来谈亲事了,这次提的比之前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说的都是县城以上有名的富户,甚至有官员家眷也在打听。
某日,田幼薇从窑场回来,看到家门口围了一溜乡邻喁喁私语,不由奇道:“怎么啦?”
众人只是笑,并不肯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第138章 突如其来的亲事
族姐菊芬远远站着,招手叫田幼薇过去咬耳朵:“你们家来了两个穿紫褙子的媒人,听说是从绍兴府来的,要为一个大官家说媒。村里人都在讲你家要发达了!”
“绍兴府的大官?穿紫褙子的上等媒人?”田幼薇乐了,“为我二哥说亲啊?”
世俗,媒人也分几等的,上等媒人戴盖头,穿紫色褙子,专为达官显贵说亲;中等媒人用黄布包发髻,手拿一把青布凉伞;下等媒人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之前家里来的都是中等媒人,上等媒人还是第一次来。只不知道,到底是为个什么人家说亲?
田幼薇兴冲冲地赶进去,果然看到家里坐着两个穿着紫色褙子的媒人,谢氏和方氏都矜持地坐着,笑不露齿,端庄无比。
那媒人正舌绽莲花,把女方吹得世上少有:“是将作少监家的女儿,长得花容月貌,贤惠有才,年方十五,正好与令郎相配!她在家是极其得宠的,嫁妆也丰厚,什么针黹女红,样样精通……”
谢氏耐心地等对方说完,郑重问道:“说句不应当的话,这么好的人家,怎会看上我们这种乡野人家?”
媒人笑道:“乡野人家?夫人是说您家吗?这可真是太过谦虚啦!谁不知道您家的贡瓷天下第一!
别的不说,那一手独门绝活小瓷像,精妙绝伦,天下无双!就连宫中的贵人也赞不绝口呢。这短短半年,在明州港卖了多少出去!富甲天下,指日可待!
有钱不算什么,难得令郎,小小年纪,文采飞扬,初次下场,就能夺得乡试第七,乃是今年诸举子中最为年轻的!待到他日进士及第,前途不可限量!
您说,这样蒸蒸日上的人家,难道不该说一门好亲事吗?真正应当!”
谢氏只道:“贵人怕是弄错了,我们家小业小,只够糊口而已……”
媒人只是摆手:“夫人不要谦虚,这位将作少监大人啊,正好管着贡瓷一事,对您家的事啊,清楚得很!说句俗的,若是这事儿成了,就是皆大欢喜,有将作少监护着,以后这做瓷的,唯独你家最大!”
方氏一听,激动了:“将作少监比监窑官大吧?”
两个媒人都笑起来:“那是自然!监窑不过是将作监下头的一个小差事而已!整个将作监,将作少监排第二!什么监窑官见了少监,都得服服帖帖的!”
方氏就扯着谢氏小声道:“这可好,再也不怕那吴的坏东西了!”
谢氏却笑得勉强,她是听出来了,这亲事不好回绝也不能答应。
田秉心心念念想着的是廖姝,倘若给他弄个别的亲事,不得炸毛!上次高婆子就是因为多嘴舌才被赶走的。
田父肯定也不会答应,没有廖举人,田秉也成不了举人,这种行为是背信弃义,小人行径。
但若是不答应,这就要得罪比吴锦还要厉害的人,祸福难料,以后怕是更没好日子过了。
“这……”谢氏左思右想,实在无法两全,不由手足无措。
方氏看她笨拙,赶紧热情和媒人攀谈起来。
田幼薇在外听得明白,大踏步走到隔壁,将正在玩耍的秋宝和田俭拖过来,对着小屁股一人一巴掌。
两个孩子先还以为她和他们玩呢,见她板着脸,屁股确实也疼,就放声大哭起来。
一旁照看的宋婆子都看傻了:“姑娘这是……”
田幼薇淡淡地道:“他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疼呢,还不赶紧去请我娘和四婶娘过来?”
宋婆子还算聪明,立刻高喊着狂奔向隔壁:“不得了啦,四少爷和五少爷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都叫肚子疼啊,满地打滚呢!”
方氏被吓了一跳,谢氏却是长出一口气,和媒人告了罪,匆忙跑了。
秋宝和田俭看到各自的娘就扑上去,哭得一塌糊涂。
田幼薇当着方氏和谢氏的面,又对着两可怜孩子举起巴掌作势要打,于是又是一通大哭大闹。
方氏气死:“阿薇你怎么能这样呢?”
田幼薇大声道:“我就这样怎么啦?”
这边的架吵起来,喜眉就去请两位媒人回家:“实在不好意思,家里出了急事,不能接待二位了。”
那两个媒人先还不走,只说再等等,后来见越吵越凶,这才走了。
喜眉扒着门缝看那二人的马车走远,跑回去道:“好了好了,都走了!”
田幼薇立刻给两个小家伙赔礼:“别哭啦,姐姐给你们糖吃。”又和方氏谢氏道:“事急从权,匆忙之间我也想不到其他法子。”
方氏的脸色仍是十分难看,气呼呼地抱着田俭坐到一旁查看有没有被打伤。
谢氏由衷松了一口气:“幸亏你机智,但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怎么办才好?”
“没事,总会解决的。”田幼薇看向窗外,嘴抿得紧紧的。
这桩亲事来得太奇怪,听起来十分香甜诱人,却叫人左右为难,没有退路。
然而仔细了品,不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她很肯定,这事儿和吴锦脱不了干系。
将作监下头管着修内司,修内司下头管着吴锦这样的监窑官。
普通人都会如同方氏那样想,找个比吴锦官职更大的人家结亲,就不怕吴锦了,这亲事就是天造地设。
但若是一头扎进去,只怕里头全是毒药不是蜂蜜。
田父等人听说此事,全都急匆匆赶回家来,商量一回,仍是没拿出个好章程。
田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方氏出馊主意:“要不,去问问廖先生怎么办?”
田四叔瞪她一眼:“你这是要提醒廖先生,赶紧彻底拒绝阿秉和阿姝的亲事,省得害着咱家?”
方氏小声嘀咕:“那我又不知道这里头的事,也没谁和我说。”
田父大手一挥:“先吃饭,再怎么难,总要吃饭才有力气应对!”
一家人沉默地吃了饭,又坐着商议一回,决定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