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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画春光-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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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璟一让,避开她的手,淡淡地道:“我和阿姐突然想起一个做瓷像的新法子,因此一早去了工坊,我回来给阿姐拿早饭。”
  田幼兰收回手,甜美一笑:“难怪了,我说怎么不见阿姐呢,阿璟哥哥你先吃吧,我给她送过去,这样两不耽误。”
  邵璟转身入内:“不用。”
  田幼兰看他走远,和田俭道:“你带好秋宝,我去给阿姐送吃的。”
  田俭乖乖点头。
  田幼兰飞快跑进厨房,不多时,拎了一个食盒出来,撑着伞出了门。
  阴雨天,按说不该有太多人在外头,然而村口却围了一大群人,窃窃私语,说个不停。
  田幼兰靠过去:“各位叔伯婶娘,这是特意出来淋雨呢?”
  一个妇人将她拉过去,小声道:“淋什么雨啊,出事啦!”
  田幼兰奇道:“出什么事了?”
  妇人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出人命啦……吴监窑官死啦……”
  田幼兰大为吃惊:“吴……吴监窑官死了?”
  妇人道:“可不是么?听说是昨夜喝醉了酒,乘船过湖,被水鬼拖下水去淹死了,现在还没找到尸体呢。”
  田幼兰战战兢兢:“真吓人。”
  妇人道:“去吧,去吧,小孩子别听这些。”
  田幼兰皱着眉头去了工坊,先不忙进去,而是站在外头悄悄往里看。
  今日阴雨,天光昏暗,田幼薇坐在窗边拿着一个瓷坯精雕细刻,做的却不是动物瓷像,而是一个三联瓜形盒。
  她做得精细,三瓜连体,盒上又有三片微垂的瓜叶,又做了瓜蒂,栩栩如生,圆润饱满,果然是新做的器型。
  田幼薇做得入迷,脸上的肌肤如同羊脂玉石一样白得发光,乌发翠眉,鼻子玲珑挺直,唇色淡淡,宛若琼花,素淡雅致,自成画卷。
  田幼兰痴痴地看了片刻,忍不住放了食盒,学着田幼薇的动作,悄无声息地比划,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啪嗒”一声响,她悚然一惊,却是饿了的大狗去扒拉她脚边的食盒,将食盒盖子弄翻了。
  她气得使劲踢了大狗一脚,小声骂道:“不知事的畜牲,你找死呀!”
  “怎么回事?”田幼薇从窗子里探出头来。
  田幼兰赶紧收回脚,无辜地道:“我怕打扰阿姐做活,就在这等会,没想到这畜牲竟然偷吃早饭!”
  “别打它,它守了一夜也很饿呢。你该把食盒放高些,放在地上就不能怪它不知事。”
  田幼薇走出去,顺手将食盒里的一碗粥,一份炒肝端了倒进狗食盆,摸摸大狗的脑袋,柔声道:“吃吧。”
  大狗舔了她的手一下,摇着尾巴去吃东西。
  田幼兰羞愧地绞着衣角道:“阿姐,我不是故意要打它的。”
 

  ☆、第144章 我会保护你

  “我知道。”田幼薇把食盒拎进屋里,打发田幼兰回去:“雨淋淋的,又冷,你把东西搁这里,回去吧。”
  “我陪着你好不好?”田幼兰可怜巴巴地看着田幼薇:“阿姐,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说吴悠的是非,我已经悔改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说着,田幼兰眼里浮起了泪光。
  田幼薇觉得好累。
  她才经过一夜奔袭惊魂,一大早又和邵璟玩够了心眼,现在还要安慰哭哭啼啼的田幼兰?
  又累又饿又烦,任是谁的脾气都好不起来,她淡淡地道:“我没生你的气,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阿姐若没生我的气,为什么最近不叫我和你一起来工坊啦?”
  田幼兰小声地哭了起来,“我娘今天早上又骂我了,说我一定是得罪了你,不讨你欢喜,所以你才不肯带我做瓷像。”
  田幼薇皱起眉头,冷道:“我就在这里,门也没锁,学手艺靠的是诚心和毅力,你要来自己来,没见过师傅每天押着徒弟学工的道理。”
  一个坯工从外经过,闻言也道:“是这个道理。”
  田幼兰收了哭声,羞愧地道:“是我不懂规矩,阿姐别生气。”
  “我没生气!不懂规矩的话,现在懂了?”田幼薇烦不胜烦,低头揪着米糕吃,不想多说一个字,累。
  田幼兰揪着衣角默默地站了会儿,突然欢喜地道:“阿璟哥哥,你来啦?”
  邵璟淡淡点头,大步走到田幼薇身边拿走她手里的米糕,递过一碗滚烫的鱼片姜丝粥:“吃这个。”
  凉了的米糕和滚烫的鱼片姜丝粥,不用问也知道哪个更适合她。
  田幼薇不假思索地捧着鱼片姜丝粥吃了起来,鲜咸可口,是才做的。
  田幼兰默默看了一回,笑道:“咦,我吃早饭时还没见着鱼片粥呢,这是阿璟哥哥让吴厨娘现做的吧?”
  邵璟没理她。
  田幼兰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咬着唇,默默收了食盒,蹲个礼,小声道:“我先走了。”
  田幼薇二人还是没理她。
  田幼兰强撑着走出去,忍不住哭了起来。
  “阿姐为什么不理阿兰?”邵璟拿起田幼薇做了一半的瓷坯细看,赞道:“做得真好,颇有古意。”
  田幼薇只管将鱼片粥往嘴里倒,可谓是狼吞虎咽,半点不怕邵璟嫌弃她吃相难看。
  一口气吃了三碗鱼片粥,她才放下碗筷漱口,小声道:“消息传出来了?”
  “传出来了,各个窑场都派了人去湖里捞尸,目前为止还没找到。船夫和杂役都说他是被水鬼拖走了。”邵璟道:“你可想去看看?”
  田幼薇摇头:“不感兴趣。”
  如果可以,她此刻只想躺平了美美地睡上一觉,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来。
  但是她不可以。
  因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双眼睛一直盯着。
  就算想要躺下,也不是此刻。
  窗外雨声潺潺,室内一抹清寒。
  田幼薇和邵璟对面而坐,各自拿着一只泥坯精雕细琢。
  “不知会换谁来。可能换个人来还是一样的吧。”
  “那也不一定。”
  “阿璟不怕吗?”
  “阿姐不怕吗?”
  两个人面对着面,注视着彼此,眼里满满都是对方的身影。
  “不怕。我虽然比阿姐年纪小,实际见过的事,经过的事远比你以为的更多。”
  “我也不怕,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家里的人。”
  他们很小声地说着,没有谁提起田幼兰,也不关心其他的事。
  “阿璟什么时候发现的?”
  “白师傅和廖先生提醒我的,他们都让我盯着你呢。”
  “你没有下水吗?”
  “没有,我水性不好。”
  田幼薇瞪着邵璟,一点诚意都没有。
  邵璟看着她微笑,突然伸手轻轻戳了她的脸颊一下,一本正经地道:“这里有泥。”
  田幼薇的脸突如其来地红了,她避开邵璟:“我去给白师傅做饺子吃。”
  邵璟趴在桌上看着她笑:“我觉得你明天去更合适。”
  田幼薇勉强走了几步,实在累得不行,只好又坐回去,和邵璟互相看着彼此发呆。
  突然,她举起手捂住脸,无声地颤抖起来。
  她这两辈子,只做过这么一件可怕的事。
  真的不怕吗?
  她害怕,一直都在害怕。
  无数次在夜里,在冰凉幽深的水里,在空旷无人的田野里,她都怕得要死。
  昨天夜里有很多个时刻,她都想要打退堂鼓,都觉得自己大概会力竭死在湖水里,都以为自己大概会做不成那件事。
  当她的手伸向吴锦之前,她在水里发抖,当她看着吴锦落水,她怕得要命。
  当她拼命朝着岸边游走,挣扎着爬上岸时,她恐惧得看什么都是吃人的怪兽。
  邵璟沉默地注视着田幼薇,试探着将手放在她肩上。
  田幼薇或许是因为太害怕,或许是因为太累,也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没有拒绝。
  邵璟轻轻抱住她的头,就像他小时候她哄他那样,慢慢地,温柔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抚着她冰凉的背。
  从始至终,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田幼薇靠在他尚且稚嫩的胸怀里,听着和前世一样沉稳有力的心跳,渐渐不再颤抖。
  她擦去眼角的泪光,轻轻推开邵璟,低垂着头小声道:“我没事了。”
  邵璟坐在她对面,很认真地看着她低声道:“阿姐,以后不要再勉强自己,我长大了,让我来保护你,有什么事让我去做,好不好?”
  田幼薇没回答他,仰起头朝他稳重一笑:“我们继续做瓷像。”
  邵璟垂下眼,半晌,一笑:“好。”
  有些事情不是她想假装忘记就能忘记的,他会不断提醒她,让她一直记得。
  二人一直待到傍晚才一起回去,田父已经回来了,各个窑场的人都出动了,仍然没能找到吴锦的尸首。
  方氏道:“这叫恶人自有天收!你看他啊,平时为非作歹,老天有眼的!”
  田四叔也很高兴:“若非作恶多端,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找着尸首。”
  田父稳重:“不许说这种话!人都死了,别给自家找麻烦!”
 

  ☆、第145章 三鲜馅

  田幼薇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了好奇和开心:“到底怎么回事呀?吴锦那个坏东西怎么就死了?”
  邵璟也表示好奇。
  田四叔激动地道:“你们一天都待在工坊里做活儿,不知道这事也是有的,听四叔和你们细说。”
  关于吴锦之死,传得最广的说法是,他酒醉之后站在船头撒尿呕吐得罪了水鬼,所以水鬼收走了他的命。
  不是没人提出疑问,却被船夫和杂役一致驳斥。
  理由是,他们两个大活人看着的,若不是水鬼收走吴锦的命,怎会落水无声也不挣扎,直到现在也找不着?那水面突然跳上船头的鱼又是怎么回事?
  一切反常都是鬼神。
  邵璟问道:“还有鱼?长什么样子的?明天去看看?”
  “看什么看?那俩人想着这鱼来得吓人,当场就放生了。”田秉是最高兴的:“还有人说那是个女水鬼,用鱼交换吴锦的命,收他去做夫婿了呢!”
  谢氏听不得这个,免不得阻止田秉:“当着弟弟妹妹瞎说什么呢。”
  田秉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还有人说是吴锦平时太嚣张,得罪了船夫和杂役,被这二人联手处置了。”
  “没根据的事少乱传,小心害了人。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吃饭!”田父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命令开饭。
  田秉悄悄冲着田幼薇吐舌头,满脸都是欢快之色。
  傻二哥,田幼薇欣然一笑,一直这样高高兴兴地傻乐就好。
  她有些受寒的迹象,又困又累,头晕沉沉的,没吃太多,邵璟倒是吃了不少,还故意逗着秋宝和田俭玩笑。
  田幼兰也吃得不多,食不下咽的样子。
  方氏皱起眉头,骂她:“你阿薇姐姐是累了吃不下,你是太懒所以吃不下,是不是?”
  田幼兰立刻放了碗筷,乖乖站起听训。
  田四叔阻止:“干嘛,干嘛,说了吃饭不骂孩子的。”
  方氏道:“我倒是不想骂她,是她这样子看着就招人恨,不讨喜,又懒又怂。”
  田幼薇知道事情又来了,今天她在工坊没搭理田幼兰,方氏心里不高兴了,想要借题发挥。
  左右她也饱了,便放下碗筷看向方氏,准备应对。
  却见田幼兰拉住方氏的袖子,很可怜地央求道:“娘啊,我错了,我再也不偷懒啦,您给我留点脸面好不好?”
  方氏用力去戳田幼兰的额头,骂道:“我懒得说你!”然后气呼呼地走了。
  谢氏和田父莫名其妙,纷纷看向田四叔:“这是怎么了?”
  田四叔苦笑:“别理她,她就是这性子,随时翻脸,过一会儿就好了。”
  田幼薇说道:“四叔,四婶娘怕是怪我没有待好阿兰吧。”
  田四叔一愣,随即尬笑:“没有的事,和你没关系。”
  田幼兰也赶紧道:“阿姐,和你没关系,我什么都没说,是我娘脾气不好,你别想多。”
  田父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田幼薇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让两家长辈不高兴,就道:“是这样的,我和阿璟这几天一直商量着要做些新的器型,但没找到好法子。
  我今早醒来,突然想起可以做些瓜果造型的器皿,因为天还黑,就叫了阿璟陪我一起去。
  阿兰去给我送饭,饭被狗舔了,我叫她别打狗,她就哭了,问我为什么最近都不肯带她做瓷器,是不是生了她的气。又说四婶娘今早又骂了她。
  我和她说了,这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得她自己上进才行,没有我天天叫她逼她的道理。”
  田父很坚定地相信自家女儿,很直接地道:“那是阿兰不对。大清早的打狗,还守着你姐姐哭,这不吉利。学手艺就是这规矩,算起来你姐姐是你师傅,学徒工得比师傅去得早,脚勤手快才能学着本领,你姐没教错你。”
  田四叔也觉得是田幼兰不对,就道:“阿兰就是小气没吃过苦!你娘也没骂错你。”
  田幼兰眼泪直在眼眶里转,好歹没掉下来,哽咽着给田幼薇行礼道歉:“阿姐,我错了,我一定改正,好好跟着你学本领。”
  田幼薇自从那件事之后,一直看田幼兰都觉得别扭,此刻看她的样子又觉着她可怜,摆摆手:“算了。”
  田幼兰赶紧擦了眼泪,挤出笑容,亲近地挨着她坐下:“阿姐,天冷了,我给你做了两双厚袜子,还差绣花,你喜欢什么花呀?”
  田幼薇道:“不用绣花。”
  田幼兰识趣地没勉强:“那行,我稍后给你送来。”
  田父连连点头:“这就对了。”
  邵璟看出田幼薇实在疲于应付了,就道:“阿姐,今天那个器型,我又有了其他想法,咱俩一起去画画?”
  田幼薇顺势起身:“那行。”
  回了院子,她也懒得和邵璟废话,直奔房间,一头栽在床上闭上眼睛就不动了。
  依稀听得邵璟和喜眉说话,接着喜眉把她硬生生刨起来,哄着灌了她半杯水一颗药丸,又把她塞回被窝,还体贴地给她弄了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田幼薇以为自己会做噩梦,没想到一夜好眠,别说噩梦,梦的影子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抖擞,推开房门就看到邵璟在廊下读书,便道:“你起这么早?”
  邵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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