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每天都想扒我马甲-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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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给城主找个替身呗!
应诺的事,只有重霄九卫知道。张长老不知哪里听说南玿跟了应诺三年,下意识以为是鹤孤行派去保护的,也没细细打听,赶紧让人画了应诺的画像,照着找相貌相似的人。
于是,就有了临风公子。
想起鹤孤行初见临风公子时的神情,张长老觉得自己城主岳父的头衔那就是早晚的事了。事实上,鹤孤行看到临风公子时,要不是平日张长老尚算安分守己,砍了他的心都有了。
回想结束,鹤孤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重霄城在江心,船只必须经过他首肯和狼牙的检查才能进出。临风公子根本没有申请离城,那他出现在这里,非常可疑了。
“传书给狼牙,确认一下人还在不在城里。”鹤孤行吩咐道,“若真私离重霄城,将人带过来,留口气就行。”
应诺尚不知自己和临风公子撞脸,仗着现在没人认识,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索性找个宽松的角落坐下凑凑热闹。
随着门前出现的伟岸身影,原本嘈杂的院子突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来人身上。只见武林盟主顾渊一身玄衣,背负双手,气度雍容,踩着红缎大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公子,正是百刃山庄的主人亓官钰。
顾渊走到主位前,转身拱了拱手,朗声道:“多谢众位英雄拨冗参加此次武林大会……”
客套几句后,顾渊开门见山,罗列了一堆玉鼎宫的恶行,慷慨激昂地陈述观点,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放任玉鼎宫继续妄为,将对中原武林带来更大的危害,必须将其按死在羽翼未丰之时。
顾渊一番话,让众多武林人士热血沸腾,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跑到玉鼎宫前干翻他们!
躲在角落里听得也有些血气上涌的应诺目瞪口呆:武林盟主功夫好不好他不知道,但这口才绝对满分。
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应诺瞅了瞅时间,觉得自己再不离开去找落脚的地方,估摸今晚就要露宿街头,就从侧门悄悄溜了出去。
刚走没多远,南玿忽然带人将他拦了下来。
应诺心中一乐,琢磨着用什么语气说出那句心心念念好久的“你们认错人了”更有意思,南玿一把抓住他,道:“临风公子,请留步。”
啊?啊?!临风公子是谁?
应诺一脸懵逼,真心实意地问出了那句话:“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第4章
武林大会这种事情,自古以来就不是什么有效率的手段。因为人太多,还都喜欢哔哔两句,以彰显自己的能力和作用。
但这会你还是得开,否则谁陪你冲锋陷阵去?虽然不乏有心怀正义之士,可大多数搞门派的不是做慈善,总得让他们看到利益。这利益可以是地盘势力,可以是铲除自身的威胁,也可以是往后一句“我xx派曾随盟主歼灭邪教”的夸耀等等……
顾渊显然深谙此道。动员完众人后,小喽啰们就可以退场了。受邀的各大派掌门鱼贯进入厅堂,客套地寒暄两句,顾渊开始询问他们的意见,接下来便是漫长的争论。
此争论主要议题就是:打不打,怎么打,打完后怎么办。
所谓漫长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也不是没有,而顾渊的任务,就是从这些各执己见的发言中拿出一套有用可行且能说服大多数人的方案。
鹤孤行全程没有出声。
一方面玉鼎宫称得上高手的不多,能倚仗的魅惑之术,只要事先提防,群攻时发挥不了多少作用;另一方面,顾渊这次召集的门派实力都不错,真打起来,其实有些欺负人。
这也是鹤孤行觉得疑惑的地方,他隐约觉得这次的武林大会另有目的。
果不其然,大会告一段落,众门派各自离开时,一名百刃山庄的仆役快步追了过来,悄声说盟主有要事,请重霄城主单独一见。
鹤孤行让奉聿岐路二人与南玿他们先回客栈。分别前,岐路似是想起什么,将应诺之前留下的药瓶塞给了自家城主。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如今鹤孤行的灵鹤九指已练到第七层,江湖中鲜少有人能单凭武功取其性命,再有辟邪丹护身,万一真有什么变数,也能撑到九卫前来。
鹤孤行知晓他们的担忧,收下了药瓶,跟着仆役进了内院。
“你说,这顾渊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岐路回望了一眼百刃山庄的大门不解道。
“我方才留心了一下,药王谷谷主似乎也没有离开,”奉聿双手环胸,食指轻轻敲打着手臂,顿了顿道,“多想无益,等城主消息吧。”
两人正聊着,就见南玿迎了上来,看到鹤孤行不在,“咦”了一声:“城主呢?”
奉聿扫了一眼与他们错身而过的门派,笑道:“庄主留饭,让我们先回客栈。”
赤血门的门徒听到这话,其中一名神态张扬的男子忽然嗤笑了一声,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嘲讽道:“亓官钰都沦落到讨好重霄城了吗?我看这江湖四大派该换换了。”
“师兄,慎言。”男子旁边的少女扯了扯他的袖子,拉着他赶紧离开。
远远还能听到男子与人争辩,说着“自己又没讲错”之类的话。
百刃山庄鼎盛时期,确有百刃剑出,俯首称臣之说。因为普通刀剑遇到百刃山庄铸造的兵器,只有被削的份,自然是尚未开战便落了下风。
但自从亓官钰接手后,锻造的武器质量明显不如以往,百刃山庄的名声也跟着一日不如一日。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亓官钰。三十年前百刃山庄参与伏魔之战,他的两个哥哥皆死在此战之中,父亲亓官铭亦留下了严重的内伤。
亓官钰自出生后便知晓自己背负着家族的兴衰,所以拼命学习铸术。奈何天赋不足,进步缓慢,想以勤补拙,时间又不等人,他尚未出师,亓官铭就撒手人寰了。
顾渊等参与过那场惨烈战役的老一辈人对他当然是诸多体谅,然而,江湖残酷,终究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鹤孤行与亓官钰没多少交情,奉聿他们对这些话不甚在意,倒是南玿身后之人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临、临风公子?”奉聿讶异地看着应诺。
因怕“临风公子”吵闹有损重霄城的形象,南玿逮着他后,直接点了穴道。想着回了客栈后,让城主慢慢审问,压根没给人解释的机会。
口不能言的应诺内心真是哔了狗了,听奉聿也唤他“临风公子”,愈发懵逼。
难道真有这么一个人,长得和易容后的他一模一样?天要亡他么?!
此时窝在密室里的千面狐狸看着图纸,专心制作新的人皮面具。他也会接一些这样的活计,要不哪来银两买材料和吃喝玩乐。
做着做着,千面狐狸突然停了下来,喃喃道:“说起来,给那小子易容时特别顺手,几乎立刻想到了怎么改变五官和脸型……”
就好像……就好像之前做过那张脸似的。
千面狐狸身体一僵,赶紧掏出抽屉里人皮面具的订单,快速翻找着。不多会一张图纸被抽了出来,时间大概是半年前,图纸上的画像,赫然是应诺现在的模样。
千面狐狸:“………………”
难怪他做完后觉得面善。
密室内一阵诡异的静默,仿佛连呼吸声也跟着消逝。许久,俏皮的口哨声打破了寂静,千面狐狸将手里的图纸团作一团,随手丢到一旁,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制作人皮面具。
“重霄城那边已经有回信了?”岐路问道。
“还没有。万一,我是说万一真抓错人,补偿一下就好了,我也没做很过分的事,”南玿振振有词,“总好过他是真的临风公子,还被他从眼皮底下溜了。”
应诺欲哭无泪:怎么办,他也觉得南玿说的非常有道理。
不过听这话,只要那个什么临风公子还在重霄城,就可以证明他的清白了。如今,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还是忍忍吧。
鹤孤行踏进房间,发现屋内除了顾渊和亓官钰,莫悬壶也在场。
“鹤城主,请坐。”顾渊年近五十,又身居高位,对待鹤孤行却依旧礼遇有加。
鹤孤行谦逊地拱了拱手,脸上孤傲的表情收敛,带上几分敬重,入座后问道:“不知盟主留下鹤某有何要事?”
屋内几人神情凝重,亓官钰更是让心腹带上房门,在外面守着,莫让其他人靠近。鹤孤行见状,心中暗叹:看来的确有大事发生。
“令尊的千机令可是交由鹤城主保管?”顾渊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向鹤孤行询问。
鹤孤行露出讶异的表情。
说起千机令就不得不提到千机楼。
千机楼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机关城,其构思之精妙制作之奇巧举世罕见。起初千机楼也不是江湖门派,他们隐居世外,靠机关术给人存放重要物品赚取钱财生活。
当然,这个费用嘛,寻常人家是付不起的。
后来因为其保存物品从未被成功盗取,且克己守诺而闻名天下,于是一些武林门派也开始委托千机楼,久而久之,在江湖中就有了名望。
而千机令就是取物品的钥匙,一般是单令和三令。单令是指一个令牌就可以开启储物的柜子,三令则是三个令牌拼在一起才可以。他们也会根据客人的需要做四令或者五令之类的钥匙。
同时千机令也是千机楼唯一承认的凭证。简单说来,认令不认人。毕竟存放在千机楼的东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时间几年到几十年不等,他们也记不住。
鹤孤行皱眉道:“他当初走火入魔,死的突然,并未告知过我此事。”
鹤孤行父子关系不好,在江湖中不是什么秘闻,以“他”相称,在座的几人也不觉得奇怪。
“盟主为何突然提起千机令?”鹤孤行问道。
顾渊叹了口气:“鹤城主可听过螟蛉血刃。”
鹤孤行道:“盟主所说,莫不是‘伏魔之战’里的那把魔刀?”
“正是。”
煅七邪与亓官铭皆出生铸造世家,免不了要争一争高下,亦敌亦友。三十多年前,煅七邪从域外回到天宋,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铸造了螟蛉血刃。
他以血醒刀后,功力大增,但也变得狂暴嗜血,肆意杀戮,连妇孺都不放过。此举自然激怒了武林豪杰,然而前去除恶的侠士皆成了刀下亡魂。
当时的武林盟主当机立断,召集众人前去围杀煅七邪,亓官铭为阻止煅七邪,加上对铸造的了解,主动加入了讨伐的队伍中。
螟蛉血刃被称为魔刀不仅是因为持刀之人会性情大变,而且被它砍伤的人也会渐渐失去本性,变成只知吸血的怪物。
药王谷听闻后,不擅战斗的他们也赶了过来,花费数日依旧判断不出这诡异情况的原因,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靠虎狼之药压制螟蛉血刃的奇毒。
就这样才斩杀了煅七邪。
本以为恶战结束,不曾想却是刚刚开始。他们发现螟蛉血刃有着奇怪的吸引力,且不论是何人只要碰到它,都会变成第二个煅七邪。
这场战斗持续近半个月,死伤不计其数,最后还是计无计的师父发现樟木能克制螟蛉血刃,几人合力将其封在刀棺之中,才真正结束这场噩梦。
伏魔之战中,亓官铭,前任盟主和计无计师父都被螟蛉血刃重伤,虽有药王谷尽力挽救,三人终究是寿数无多。莫悬壶也因两个得意弟子一死一走消沉许多,久不过问江湖之事。
鹤孤行隐隐猜到了什么,眉头紧锁:“那把刀不是被斩断后焚毁了吗?”
“若不这么说,还不知要掀起多少腥风血雨。”顾渊道,“如鹤城主此刻所想,那把刀其实并没有销毁,或者说我们根本无力销毁,而是存放在千机楼。千机令则分别由武林盟,药王谷,百刃山庄和重霄城保管。”
“这件事本来应该只有我们几个门派的继承人知晓,但是前不久……”亓官钰双手握拳,似自责羞愧又饱含愤怒道,“百刃山庄的千机令被盗了,犯人是我成亲不久的夫人,而她正是玉鼎宫的人。”
第5章
鹤孤行回到客栈时已经快入夜了,南玿正要找他汇报“临风公子”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打断了。
“收拾一下,立刻返回重霄城。”鹤孤行道,“奉聿,飞鸽传书让北凉速速带人来黎川,听候盟主差遣。”
众人见城主面色凝重,不敢再多言,赶紧将行李打包,备好车马,连夜出了城。
应诺在柴房委委屈屈地念叨着,到现在没给他准备晚饭,太过分了。房门打开时,看到南玿拎着他的百宝袋,还以为自己洗清冤屈,要放他回去。
没想到南玿将他一提溜,扔到了马背上,然后他就在马上颠了一天一夜,胃都特么要顶出来了。次日下午到达洛清江畔的渡头,一行人乘上船,这才休息。
南玿终于注意到面如菜色、泪眼汪汪的应诺,伸手点开了他的哑穴,将人推到下层货仓的隔间里,警告道:“城主有要事,现在顾不上你,你老实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否则有你好受的。”
他们赶路的时候奉聿接到了回信的信鸽,确认了临风公子已经不在重霄城内,便给南玿打了手势。
既然认定应诺是临风公子,南玿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应诺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嘴唇,在“这是哪”和“我们要去哪”两句话中,果断选择了第三者:“大侠,可以给点吃的喝的么?犯人处斩前还能有一顿饱饭呢?”
南玿本想说,不就是两顿饭没吃,男宠就是娇气,突然想起来,好像从昨天中午把人绑了后,就没给过水和食物。
他心虚地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道:“你莫要动什么歪脑筋,我现在去给你拿。”
说罢关上隔间的门,踩着楼梯上了甲板。
这大概是一艘装作瓷器绸缎的货船,船舱里除了闷了些,没什么奇怪的味道,打扫的也挺干净。
应诺仰头倒下,躺在船板上,缓缓闭上眼睛。他静静感受着身体随着船只晃动,依稀听到船桨拨开江水的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翻涌的波涛。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这江中的浮萍。无处可生根,万事不由己,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渺小与可笑。
他偶尔会问自己,后悔吗?
如果没有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