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每天都想扒我马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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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选择救我?”
“因为我希望,重霄城的城主是个……人。”
一个就算从深渊里爬出来,没有被权势欲望与憎恨迷了心眼,还守着人性的人。
第48章
应诺心中有些唏嘘。
他幼时父母双亡,不受村人待见,生活艰辛。后又与好友反目流落街头,以为遇见了好心人,换来的却是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就算幸运的离开,每天也要心惊胆战的生活,四处寻求庇护。
混迹江湖不少年了,应诺形形色色的人都碰到过,总以为自己是最凄惨的那个。就算每天摆着副嬉皮笑脸游刃有余的模样,在心里,他其实始终是觉得命运不公的自我可怜着。
看,他们或是武功高强,或是天赋异禀,或是权势滔天;而自己一无所有,唯一的体质是受尽磨难得到的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因此粉身碎骨。
可他真的一无所有吗?
他被村人排挤的时候,还有个冯婆婆偷偷照顾,接着遇到了鹤孤行;后来被骗,他却是无数尸骨中的幸存者,特殊的体质更是多次救他于为难之中;而现在,他与鹤孤行都还活着,甚至放下了对彼此的怨恨。
他真的,一无所有吗?还是因为自顾自地沉浸在曾经的深渊中,抛弃了光芒?
“在想什么?”鹤孤行突然停下脚步,打断了应诺的思绪。
“在想,”应诺下意识回答,“这世上谁都会有力所不及的事情,所以芸芸众生皆苦才是常态。与其抱着过往的苦难自我可怜,不如珍惜自己眼前拥有的,对吧?”
说完,应诺又有些别扭,自嘲道:“这话,不像我说的,倒像哪个庙里的老和尚在哄骗人。”
“和尚说话讲究禅味,得云里雾里地让人参详,你这太直白了,不像。”
鹤孤行竟开起了玩笑,简直比天下红雨还稀奇,应诺瞪大了双眼,怀疑道:“你真的是城主?”
两人侧身而对,一阵寒风从应诺身后掠过,将一头长发吹起,待风停后,发丝凌乱地搭在胸前肩上。
鹤孤行抬手,拢起那缕青丝在手里捏了捏,目光透亮地注视着呆愣的应诺,轻轻“嗯”了一声:“的确不是城主。”
只是鹤孤行。他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而去,只剩擂鼓般的心跳,似要震破耳膜。应诺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傻乎乎地仰头站着,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鹤孤行。
鹤孤行心中一动,将手中的头发放回他身后,顺手理了理。四指的指尖温柔地擦过应诺的耳廓,插入了秀发中,拇指的指肚自然而然落在了眼角,轻轻摩挲了两下。
这是一个充满怜惜又暧昧的动作。
应诺终于回过神,满心都是:卧槽,这是什么黏糊糊的气氛?这是什么跑偏的剧情?鹤孤行是不是在撩他?
鹤孤行以为做到这里,依着应诺的个性该找了借口躲开,他手指还捏着一小片枯叶当作借口。可对方竟然就这么呆愣愣地与他对视,不闪避也不说话。
鹤孤行这手停留的有些久,拿开吧觉得亏,不拿吧又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动作,犹豫之间鹤孤行心底居然开始发慌。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城主,你们在做什么?”南玿手里拎着食盒问道。
“小孩子不要看。”奉聿装模作样地捂住少年的眼睛:“咳咳,所谓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你们要不,屋里去?”
应诺一惊,慌忙转了个身,僵硬地搭话道:“这么早就吃午饭了?”
奉聿收到来自城主大人警告的眼神,乖乖收起了继续调侃的心思,借坡下驴道:“不是午饭,是南玿的早饭。”
“早饭?”
奉聿捏了捏南玿的脸,笑道:“小朋友早上和智齿大站三百回合,刚缓过来。他常年不在城里,家里没有厨娘,伙房又过了饭点,所以来我这混饭吃。”
应诺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听完“哦哦”了两声,奉聿见状识趣的摆摆手:“你们忙。”
等他们两个离开,气氛突然又尴尬了起来。应诺忍不住偷偷瞄向鹤孤行,却发现对方眼中异样的神采已经消失不见,又变成平日里的模样。
“刚才你头上有树叶。”鹤孤行将手上的叶子丢下。
应诺莫名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啊,哦,多谢。”
“走吧。”
“嗯。”
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继续往蛊楼走去。
其实鹤孤行此时纠结得要死。
不论是最初应诺对男子之间赤裸相见毫无自觉,还是后来明显抗拒断袖的行为,无一不说明他非是同道中人。
可方才应诺的表现明显与平日不同,让鹤孤行甚至有一种自己就算吻下去对方也不会拒绝的错觉。他一边后悔刚刚没有义无反顾亲下去,又一边庆幸没有让事情脱离控制。
应诺,到底在想什么?
鹤孤行偷偷用余光看向身侧,看到的却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临风公子”,甚至连应诺都不是。他忽然觉得,擅长伪装真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
殊不知应诺也曾悄悄观察着他,做出同样的感叹:高冷面瘫真是个好用的面具,只要板起脸不说话,根本猜不出对方的心思。
两人各自在心里嘀咕着,揣测着,最终谁也没有点破方才的暧昧,一路沉默不语到了蛊楼。
应诺第一次进入楼里,忍不住四处打量了一番。
蛊楼从外观看去是个接近圆形的小楼,一层除去大门,共有五间圆环形状的房间,左右各二,七杀座位后还有一间。
中间空出的地方则是正堂,设一桌一椅,后面挂着七杀专属的金色纹样旗帜,再无其他。
毕竟蛊楼也不招待客人。
七杀端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名护卫。看到鹤孤行造访,他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城主。”七杀站起身,抱拳作揖,该有的礼数一点没差,丝毫没有倚老卖老的意思。
鹤孤行回礼,直言道:“有事相商。”
七杀闻言没有多问,而是将两人引到他身后的房间。应诺注意到这间屋子的墙壁比普通屋子厚实了许多,屋内的布置和客栈有些相似,明显是间卧房,最扎眼的还是墙上佛龛供着的三个灵位。
应诺不用看也知道上面是谁的名字,不由心情复杂地看了七杀一眼。
七杀的感觉是何等敏锐,视线立刻转了过来,那是一双如死水一般毫无波动的眼睛。不过也只是稍稍停留,便重新回到鹤孤行身上。
两人坐下,应诺识趣地替他们倒了茶水,然后站到城主大人身后,尽职尽责地扮演好近侍角色。
“城主登门,是有何要事?”七杀问道。
“应……”鹤孤行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改口道,“因为一些原因,穆临风认识的一个前辈也许有办法解决我身上的噬元蛊,所以想麻烦你详细解释一下蛊虫。”
听到这话,七杀神色微动,多看了几眼应诺,道:“有什么想问的?”
应诺知道要来这趟,自然早就准备好了问题。有一些奉聿已经讲了,不过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子蛊互相吞噬的条件。
只有确切知道噬元蛊的行为方式,他才能想办法将鹤孤行体内的蛊虫引出来,否则一切都白搭。
七杀听罢,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叠纸,交给应诺:“若有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应诺将上面的内容细细看了一遍,倒与他的预想八九不离十。毕竟他师父研究的蛊虫才是最诡异难缠的,一对比,噬元蛊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怎么样?”鹤孤行开口问道。
“唔,有些想法。”应诺还沉浸在思绪中,没有多想问道,“七杀卫长,你们肯定有试过让城主假死的方法吧。”
“是,但是没有用。”
“也不奇怪,毕竟假死是用来骗人的,只是表面看起来像……”应诺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合理,赶紧挽回道,“和那个前辈以前碰到的蛊虫有些像,我也只是猜测,具体还要问前辈。”
鹤孤行装作没有发现,附和道:“此时宜早不宜迟,不知何时动身?”
第49章
岐路到底顶着神医的名头,知晓噬元蛊的特性后,自然也是想过不少办法,比如应诺之前提到的假死。
噬元蛊既然靠精气与内力为食,那么将二者降低到极限,蛊虫会不会判断宿主不再适合寄生?但是单纯靠药物降低生机并不能欺骗生活在体内的噬元蛊。
所以,这类方法行不通。
岐路也想过再寻一个噬元蛊,让对方吞噬鹤孤行体内的蛊虫。然而鹤孤行的蛊虫已经伪母蛊化,子蛊根本无法对抗,母蛊之争又太过凶险,弄不好两人都难逃一死。
事情便僵持在这了。
“现在要回去了吗?”七杀问道。
鹤孤行起身:“回去之前,我想去下三层。”
七杀眼光微闪,最终还是没有多嘴去问原因。
应诺跟在鹤孤行身后,沿着楼梯上了三楼。甫一踏入,就觉得光线仿佛被切断了一般。这里所有的墙壁房门的漆料都是黑色的,没有窗户,唯一透着光亮的只有楼梯口,而这光甚至照不到两步之远,确实有几分幽冥之路的感觉。
不过除非是特别怕黑的,这种环境寻常人最多觉得有些压抑吧。
鹤孤行单手摸着右侧的墙壁,边走边数着:“一、二、三、四……”
应诺跨上台阶的步子顿了顿,可放他抬眼看到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鹤孤行,顿时涌起一股愧疚之情。
不行!不能让鹤孤行一个人!!不可以再让他一个人!!!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心头的惧怕跟了上去。
“到了。”鹤孤行停下脚步,熟练地打开外面的门栓,扭头问道,“要进去感觉一下吗?”
“嗯。”应诺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
鹤孤行立刻察觉了,疑惑道:“你怕黑?”
“不是,”应诺干笑了两声,“只是有点冷。”
门似乎很久没有打开过,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此时的应诺已经看不到鹤孤行的身影,他只能根据声音判断大概的位置,慢慢挪进了屋里。
屋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光,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味道,仿佛连时间都消失了,稍微久一些,甚至都要忍不住怀疑自己连双脚是否踩着地面。
那是一种好像被夺走了所有感知的空虚,侵蚀着每一寸神经,逐渐将人吞没。
应诺忽然怀念起当时刺骨的疼痛,同样的黑暗与绝望,但至少那会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恐惧紧紧攥着心脏,他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伸出手四处胡乱抓握着。应诺长大了嘴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呼喊出声:“鹤、鹤孤行,你在哪?”
他甚至没有发觉自己吐出的这几个字带着软弱的哭腔。
鹤孤行被应诺吓了一跳。
在幽冥路里的确会产生一种让人畏惧的虚无感。不过一般人的承受能力,通常怎么也得过上一两个时辰,才会“进入状态”。他们到屋里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应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是本来就惧怕这样的环境吗?
来不及细想,鹤孤行靠着听声辨位的本事,大步往应诺身边走去:“我在……”
话音未落,人就被抱住了。
鹤孤行立刻意识到情况的确不太对,他安抚地拍打着应诺的后背,语气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别怕,我在这。”
扑面而来的熟悉气息让应诺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鹤孤行揽着应诺,慢慢移动,待手碰墙面后,四处摸索起来。
“啊,有了。”
听到鹤孤行的话,应诺忍不住道:“有什么?”
“希望。”
鹤孤行手指用力一推,墙面上一小块转头被推了下去,露出两指宽的缝隙。恰逢夕阳西下,温暖的光芒如利刃一般劈开了黑暗。
这是七杀凿出的缝隙,每当鹤鸿曦离开蛊楼,他就悄悄从楼外取下这小块砖头,等天色暗下去后,再装回去。
“如果没有这道阳光,我可能根本撑不到第二次决斗。”鹤孤行抬起手,在光辉中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仿佛要攥住它似的。
应诺不由想起那日他们在悬崖边亭子里的对话,一时怔忡,摊开的手掌移到了暮光之中,喃喃道:“好温暖啊。”
不论是掌心的光,还是身后那个人的体温。
“嗯?”鹤孤行因着分神一时没听清,下意识低头凑近了些。
“没什么,我……”恰好应诺扬起脑袋回话,因为两人挨得很近,他唇瓣不小心就碰到鹤孤行的嘴角。
霎时间他们都愣住了。
应诺先回过神,为了躲避视线只露出的半边脸颊如同被夕阳的余辉点燃,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不、不早了,我我、我先回去准备膳食。”他推开鹤孤行,落荒而逃。
鹤孤行转身看向门口,抬起手抚上方才被碰到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垂下眼帘,虽说是意外之喜,但……
“还不是时候,要忍耐啊。”
入夜。
鹤孤行躺在床上。许是白天的事让他太过兴奋,一直睡不着。听到外面应诺翻来覆去的声音,不由悄悄窃喜,忍不住揣测对方是不是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情。
他侧过身,看向前面的白玉屏风,忽然觉得这个遮挡效果太好的屏风特别碍眼,心里琢磨着要不换个纸屏风,或者纱的。
就在这时,应诺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鹤孤行不知想到哪里去了,顿时老脸一红。他纠结片刻,听得外面声音渐渐变大,忍不住起身,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然而当他看到应诺的模样,心头的旖旎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
应诺像是被魇住了,神情痛苦,喉间的低吟慢慢变成了凄厉的尖叫,泪水混着汗水打湿了枕头,身体如筛糠般抖了起来。
“应诺!”鹤孤行一只手握着应诺的手,一只手晃动他的肩膀焦急地呼喊着。
大概是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应诺猛得坐起身,睁开双眼,本能用双手拽住了鹤孤行的衣襟,惊恐得喘着粗气。
鹤孤行抱住应诺,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别怕,我在这,不怕了,我在这……”
应诺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
鹤孤行怕他瞧出端倪,就算舍不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