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每天都想扒我马甲-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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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联想到“陆翰采”不知道这样来回多少趟,还要带着挖掘工具,运送泥土,应诺忍不住感叹道:“这个假陆长老,也是个……人才,几年如一日的重复着这样的事,换做是我,非得疯了。”
鹤孤行道:“可惜,没用在正途上,浪费了如此坚韧的心性。”
陆薇守在洞口,隐约看到他们退回来,担心道:“出什么事了吗?”
应诺回道:“没事,右边是死路,我们现在换左边的。”
看着两人身影再次消失在地道里,陆薇收回了目光,视线不由落在了“陆翰采”的身上。
她本以为自己会有“大仇得到”的激动、或是“天道昭彰”的痛快之类的感觉。然而于她而言,其实不过是个陌生人的尸体,还是颇为狰狞恐怖,会让人做噩梦的尸体。
“陆翰采”杀了陆府满门也好,毒死了真正的“陆薇”也罢,在完成了那份激烈的执念后,最后剩下的竟只有一声叹息。
这种局外人般的冷漠,让陆薇再次意识到一件事:她是这个世界意外的闯入者,她其实从未摆脱旁观者的身份。
如何真正活在这个世界,融入这里,也许只有离开重霄城,摆脱了“陆薇”这个身份,才能找到答案。
“虽然结束的意外又仓促,不过我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些了。”陆薇低头喃喃自语道,“但愿可以慰藉你的在天之灵吧。”
鹤孤行二人还在地道里爬着。左边的通道出乎意料的曲折,应诺已经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由吐槽道:“他这是打算在地下挖出朵花吗?弯弯绕绕的不嫌累吗?”
鹤孤行抬手扣了扣墙壁,解释道:“重霄城是座岛,地下不仅有泥土,更多是坚硬的岩石。据说蛊楼下面的密道,当初动用了炸药,才修成了预定的路线。他不能用炸药,硬砸动静也太大,只能避开岩体,就免不了多绕些路。”
应诺恍然:“难怪有的地方都要挖到地面上了。”
两人爬了半个多时辰,手脚都麻了,终于到了尽头。鹤孤行举着火折子,四处看了看,终于在头顶发现了一个方正的痕迹,他用力一推,石板就打开了。
鹤孤行探出头,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重霄城城主的私库——这侧的地道,通向私库的下方。
第63章
两人从地道里钻了出来,鹤孤行点亮墙壁上的油灯,将火折收了起来。
私库里的东西有一些不方便的大件,是搁在外面,其他多是用箱子装着的。就算会拿走部分当作陪葬,几任城主下来,数量便也非常可观了。
为了防止丢失被盗,每个箱子里都有一本册子,记载着里面的物品。
应诺第一次进来,颇为稀奇的四处打量着。只是箱子都盖着,没有鹤孤行的允许他不好擅自上手,视线自然落到了那十几坛酒上了。
“这酒多少年了?”他戳了戳封口问道。
鹤孤行想了想:“左边那些大概七八十年吧,是鹤鸿曦的父亲存的,右边是我上任后放的。”
他们两个都不是馋酒的人,应诺听完“啧啧”两声,站起身道:“不知道会便宜哪一任城主。”
“有好酒的贵客来访,我偶尔会开一坛,开了就补一坛。”鹤孤行边说边随手打开了个箱子。应诺好奇的凑了上来,还没看清里面有什么,箱子就“砰”得一声被重重盖上了。
应诺不高兴地撇撇嘴,扭头就走:“不让看就不让看,凶什么凶。”
鹤孤行一把拽住他,语气竟有些急,慌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应诺方才心里确实不舒坦,但也绝对没有到很生气的地步。可难得看到鹤孤行着急,就忍不住拿起乔,装模作样道:“那是什么意思?”
“…………”鹤孤行沉默片刻,仿佛破罐破摔似的将应诺拉到自己前面,抬手重新将箱子打开,“你自己要看的。”
应诺更是好奇,低头观察着木箱中的玩意。他随手拿起一串珍珠,笑道:“这人品味也太差,这么大颗的做链子,哪个姑娘会戴。”
鹤孤行突然咳了起来。
应诺回头道:“着凉了?”
“没,”城主目光诡异地盯着那串珍珠,“只是被口水呛了一下。”
应诺随口嘀咕了一句什么,不过明显注意力还在箱子里。他又拿起一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大小不一的七根玉制的圆柱。
“上好的羊脂玉哎!”应诺拇指摩挲着玉柱,对着烛光感叹道,“真是奢侈。”
藏在这句话后面的意思是:居然用这么好的玉做又丑又没用东西。
很明显,应诺对断袖之癖的了解仅限于那本小黄图,而小黄图里没有道具篇。
“你喜欢?”
应诺点点头。
羊脂玉谁不喜欢啊。
鹤孤行拿过他手里的东西放了回去,干咳了两声,嫌弃道:“你喜欢我们就自己找人重新做,这里的还不知道谁用过,有多少人用过。”
应诺终于品出点不对了:“用?这玩意能做什么?挠痒痒都嫌短。”
鹤孤行凑到他耳边,小声科普了一下菊花的开拓与养护知识。
脸皮堪比城墙的应诺被攻得猝不及防,刷的一下脸就烧起来了。他用力关上木箱的盖子,磕磕绊绊道:“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因为我勤学好问。”鹤孤行摸了摸鼻子。
应诺:“…………”
那你好棒棒哦,是不是还要为你鼓掌掌?
私库里东西太多,就算要查一时半会也清点不完,两人先从下面回到书房。应诺注意到,私库的暗门就算外面锁上,从内侧还是可以打开的,大概是怕不小心将人锁在里面。
毕竟谁能想到,会有人耗费几年时间从隔院往这里挖地道。
出来后,鹤孤行将阿金阿银两姐妹叫来,让她们清查私库里的东西有没有丢失,自己则和应诺一起去拜祭了陆府的亡魂。
重霄城土地有限,除了最初的鹤离城主葬在城里,其余人都是进行水葬,所以抛花入水便是最常见的祭奠方式。
白色的花朵铺散在江面,随着摇曳的水波慢慢飘向远方。陆薇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沾着的花瓣,长长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
然后摘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终于,结束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应诺问道。
陆薇笑道:“明天一早吧。”
应诺早就察觉她有离去的心思,倒也不意外。他从怀里掏出个药瓶,递给少女道:“这是养颜丹,你脸上的疤时间太久了,我不清楚能消退多少,不过总归是有些用的。”
“多谢,毕竟是女孩子嘛,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陆薇抬手摸了摸脸上粗糙的伤痕,“那么,山高水长,以后有缘再见了。”
闻言,一直没出声的鹤孤行淡淡道:“陆府我会替你留着的。”
言下之意,她若是愿意,随时可以回来。
这话着实让陆薇吓了一跳。虽然知晓城主大人这般举动多半是爱屋及乌,但还是很感动:“城主,放心吧,我若是在外面干坏事了,绝对不会暴露自己是重霄城的人!”
应诺:“…………”
鹤孤行:“…………有心了。”
陆薇离开的时候,除了银票,只带上了她那一盒麻将。
陆府的地道肯定不能留着,鹤孤行让南玿和北凉带着两波人过来填埋。
南玿一瞅那洞,脑壳就疼:“城主,我去哪弄这么多土?”
鹤孤行指了指院子:“先从那里挖土填吧,不够就挖池塘里的,再不够就挖个新塘子出来。”
“陆翰采”挖地道时用的是盗墓贼的挖法,前面挖的土放到身后,用铲子拍实,这样能减少丢弃土石的份量。
但到底还是需要丢的。
鹤孤行第一次进陆府就觉得怪异,现在想通其中的关卡,便明白是哪里奇怪了。
陆府的地面比其他地方高了不少,只是因为院子不常有人打理,草木多遮蔽视野,加上门槛本来就高,站在里面一时间很难察觉。
这边两人填土,那边阿金阿银花了两天,才把私库里的东西清点完,居然一样都没少。
“不过,城主,你的箱子里没有造册,丢没丢东西我们就不知道了。”阿金补充道。
阿银立刻“咯咯”笑了起来:“谁会拿城主箱子里的那些玩意。”
应诺怪道:“为什么没人拿?”
阿银正要回答,被鹤孤行瞪了一眼,默默用食指在嘴前比了个叉,快步退出书房。然后猛得探脑袋,笑嘻嘻道:“城主,我给你置办了新的被面,晚上记得用啊。”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阿金眼角带笑,看了应诺一眼:“城主,若无其他事情,阿金就先告退了。”
鹤孤行挥了挥手,无语道:“阿银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阿金笑而不语,躬了躬身退下了。
等书房就剩他们两个,应诺忍不住凑过去,“所以,你的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鹤孤行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自然是想和你一起玩的东西,要看吗?”
应诺的脑海里顿时飘过了一堆马赛克:“我拒绝!再见!我该去岐路那边了。”
很久之后,他看到了那一箱给小孩子逗乐的小玩意,才深刻认识到,当时鹤孤行坏掉的何止是脸皮,还有心眼!
鹤孤行看着应诺走远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蹙起的眉头。
他从怀里掏出千机令,反复观察着。鹤孤行还是坚信自己之前的看法,“陆翰采”如此干脆的选择死亡,肯定是已经打成目的了。
如果私库里的东西没有丢,那就只能是书房里的了。账本由阿金保管,重要的文件奉聿那边都有备份,剩下能让人惦记的,只有千机令了。
他无法驱散心头的不安。
就在这时,奉聿满脸疲惫的推门而入:“我回来了。”
鹤孤行算了算日子,怕不是一路马不停蹄赶回的:“怎么这么急?”
“我在山谷里有些发现和猜测,不过,需要岐路印证。”奉聿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如果推测正确,我倒是能明白他为什么费尽心机掩藏这个秘密了。”
事关应诺,鹤孤行只能将心头的疑虑暂且放下,先询问落星谷的情况:“到底什么情况?”
“城主,”奉聿正色道,“你听过药人吗?”
第64章
药人的传闻,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经不可考究了。似乎每代江湖人都曾听说过,从包治百病到长生不老,越传越悬乎,越传越神奇,但从未见过。
以往也有人尝试炼制,换来的只是尸横遍野。毕竟说炼药人,不如说是炼毒人更为贴切。世人皆知,是药三分毒,药得对症方才有用,给一个无病无灾的人喂药,和喂毒有什么区别。
因着炼制的过程非常痛苦,死者不计其数,却没有人成功,“药人”一事便被众多医家列入了禁术之中。谁若敢私下尝试,一旦被发现,定是要口诛笔伐、千刀万剐的。
所以鹤孤行听到奉聿这话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荒谬。
“我们在山谷里发现了一处小屋的废墟,严格说来,其实就剩下几块焦木,埋没在草丛里。”奉聿道,“我让人清理了一下,顺便往地下挖了挖,倒是真找到了点东西。”
鹤孤行问道:“什么东西?”
奉聿道:“两具白骨和一个铁盒子。”
鹤孤行愣了一下:“废墟下面还有白骨?”
“嗯,而且有个奇怪的事。”奉聿道,“那两具尸骨,一具很正常,另外一具骨头上却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看起来像个血骨头。”
“就算是中毒,也应该是黑色的,红色的骨头会是什么原因?”鹤孤行沉思道。
“这个,也许得问岐路了。”奉聿继续道,“更怪的是,你曾提到过,山谷东边似乎有大片坟堆,我们挖了一些,发现埋在那里的骨头或多或少也有发红的现象。”
至于鹤孤行提到那间密室,奉聿将那些瓶子里的东西都取出了一些,书籍则是记录下名字,准备回去后一并交给岐路,让专业人士研究。
“那个盒子里装着什么?”鹤孤行问道。
“盒子里的东西,放在最后说。”奉聿的神情有些复杂,“先讲另外一个地方。”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递了过去,鹤孤行打开瓶塞,立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腥味——正是他躺在棺材里时泡的黑水的味道。
“哪里发现的?”鹤孤行神色一凛。
“一个人工开凿的山洞,离坟堆不远,墙壁上都是镣铐,看起来更像是监牢。”奉聿回忆起里面的味道,忍不住皱起眉头,“里面的东西是我从石壁上刮下来的。”
鹤孤行想起当时几近癫狂的感觉,猛得握住瓷瓶,思索许久道:“这个,先放在我这里,岐路好奇心太重,我怕会生出事端。”
奉聿道:“你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鹤孤行道,“我只知道,连噬元蛊都畏惧它。”
奉聿闻言,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噬元蛊有多霸道,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不由庆幸自己行事小心谨慎,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城主,下次这种情况要提前说一下,万一我手欠呢?”
鹤孤行没想到奉聿能找到这个,也确实疏忽了,有些气弱的辩解道:“沾到血前,似乎没关系。”
奉聿摆了摆手,然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盒,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至于这个东西,比起我口述还是你自己看吧。”
在地砖下面挖个洞用来藏贵重物品不是什么稀罕的手段,但山谷中明明有密室却还用这种过于简单的保管方式反而有些奇怪。不过也正因为埋在地下,盒子里的东西才从大火中逃过一劫。
鹤孤行打开破旧的盒子。许是地底潮湿,长期不见光,木盒与里面的本子染上了霉斑,固定纸张的棉线都烂了,好在盒子的大小与纸张差不多,顺序倒没什么问题。
封面上没有任何说明的字迹,鹤孤行揭开后,第一页上的内容几乎看不清了,只有左上角标注的时间勉强能够辨认——乙未年八月十七。
约摸是应诺失去踪迹的半年后。
鹤孤行又往后又翻了几页,终于有一页能看见记录的内容。
“乙未年八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