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尊师父后我叛变了[穿书]-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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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笙说了,最后他有机会带回沧鸣,是沧鸣自己有意诈败被擒。”云寄书转过身来,蹙眉叹气,“我已经够听他话了,他不愿意和幽冥阁众人来往,我把最偏僻的宫殿给他,也不见他多高兴,我要不计生死围杀傀师,他这会儿倒开始替我计较损失,如果他这么在意幽冥阁,又为何抗拒少主之位?”
“您应该习惯了蔺家那套固执自我的原则。”靳笙低声道。
云寄书冷漠地瞥向他:“你闭嘴,我不想听置身事外的人客观评论。”
“主上并不是反感你。”霁涯斟酌着说,“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的也非是幽冥阁或者南疆,他是不喜欢玩弄权力,高高在上指挥他人送死,他宁可自己动手。”
“蔺庭洲就是这么死的!”云寄书陡然提高嗓音,抬掌劈过,霁涯身前的桌子轰然破碎,靳笙闪身退了几尺,留下霁涯散了一身木屑,“如果他蔺府有我幽冥阁十分之一的防卫,傀师能轻易而举偷袭成功吗?”
“可千机堂还不是世袭了两个卧底叛徒。”霁涯忍不住杠了一句,起身拱手道,“我知道现在说这话没什么说服力,但主上并非孤身一人,我就算豁出性命也会救他。”
云寄书压了压火气,勉强挤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听说你的剑断了。”
“是,我会尽快重炼修好,不会耽误布局。”霁涯承认。
“拿来。”云寄书走近两步伸手。
霁涯不解其意,但还是化出藏虹断剑交到云寄书手上。
“我帮你修,不要动用神识控制反抗。”云寄书指尖燃起一缕蓝色火焰,火苗按在剑身上,徐徐蔓延出另一截缺失的剑身虚影。
“啊……多谢。”霁涯出乎意料地愣了愣,点头道谢。
“别高兴的太早,我加了一点特殊的东西。”云寄书翘起嘴角笑了笑,“小小暗招不成敬意,你最好祈祷能救回完好的少主,若是沧鸣出事,你们情真意切,我就送你下去见他。”
霁涯一噎,心说云寄书果然没那么好心,他盯着在云寄书冥火淬炼中逐渐成型的藏虹剑,灵光一闪,忽然察觉到一直以来的盲区。
拿藏虹的不一定是霁涯,长得和易孤行一样的也不一定是易孤行。
“我知道傀师哪里怪异了。”霁涯按着椅子扶手缓缓坐下沉吟道,“由衍魂晶的记忆看来,傀师明明已经放下,不再执着于偃甲自我折磨,甚至明确反对易双给蔺沧鸣下毒,那为什么又突然变化?”
“哼,本座不需要在意将死之人有什么原因苦衷。”云寄书冷冷道,“……继续说。”
“我最初在飞花城纵生塔顶见到傀师,他明明是控制偃甲傀儡与我见面,碰过我之后却还洁癖似的洗手,可见这是他的习惯,易双的记忆中也有他拍过人后表现出厌恶擦手。”霁涯慢条斯理地轻声分析,“傀师在纵生塔试图说服我,易双四处奔走拉拢人心,言谈风格与当时的傀师肖似,傀师应当不擅长蛊毒,但与主上交战时却能准确解蛊。”
云寄书沉思片刻,火焰缓缓熄灭,他随手挽个剑花把藏虹掷入地面,剑尖插在地板上颤了颤:“你怀疑如今的傀师并非易孤行,而是易双伪装而成?”
“不是有意伪装,我怀疑他是取而代之而不愿承认,甚至不自知。”霁涯大胆推测,“飞花城纵生塔时傀师感叹纵生塔建立有五百年,但实际以易双的年龄来看不过一百多年,那句感叹应是无意,我回来时在监控云图上看见傀师发怒,加上几次交谈,我发现他似乎不想承认自己驱使众多偃甲易双,更强调自己与易双从无分歧。”
“所以……根据你的结论,是他催眠洗脑自己,认为自己就是易孤行,有一个忠心拥护的助手,一直坚持制造最完美的偃甲?”云寄书笑了两声,感觉荒谬的很,“我还真没见过有人能自欺欺人到这种程度。”
“如果我的推测正确,那真正的易孤行在哪?”霁涯撑着下巴问。
云寄书抱着胳膊,指尖敲了两下,抬头对靳笙道:“一个时辰之内,给我结果。”
第81章 细算浮生千万绪04
霁涯心想这就是认真起来的幽冥阁速度吗; 还没等他佩服起来,靳笙就实事求是地反驳了。
“一个时辰不可能。”靳笙微微皱眉,“卜筮或者巫祭都不是万能; 属下并不了解易孤行; 若傀师不是本人; 那属下连他一面都未见过; 如何找出位置。”
“你需要什么。”云寄书又问。
“最起码要一样属于易孤行本人的东西。”靳笙提出条件。
云寄书沉着脸抬腿踱步; 思考寻找易孤行留下的痕迹需要多久。
霁涯左右看看; 开会现场气氛凝重; 他突然想起来一样东西,提议道:“易孤行曾在广裕村待过,据当地村民所说,他还留下一些机关法宝供村民使用; 或许可以一试。”
“那你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云寄书命令; “机关图交我; 我负责拖住傀师。”
“好。”霁涯把机关图交给云寄书,他们不知道傀师准备何时动手,时间紧迫,靳笙当即去准备传送阵法,云寄书召集人手研究机关图,同时发出消息佯作要与傀师谈判。
蔺沧鸣被擒的第一个晚上,无数暗中的计划安排已经有条不紊的布置下去,他本人静坐在还算整洁的房间里; 是这场赌命冒险中唯一清静的当事人。
严玉诚在桌上给他留了再来造访的时间,算算也差不多了。
他说不准严玉诚到底怀着什么算盘,但听听他的心思也无妨。
子时一到,房门果然响了两声。
“如今我才是阶下囚,想进便进来吧,还敲什么门?”蔺沧鸣轻描淡写地应声。
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严玉诚端着茶盘放轻脚步入内,又反手关上。
“蔺公子是阶下囚,在下又何尝不是。”严玉诚露出一抹苦笑,拱手赔罪,“先前对蔺公子多有得罪,还望蔺公子见谅。”
“岂敢。”蔺沧鸣幽幽笑了起来,“家主有话直说即可,毕竟你表面上还算风生水起,我可不想连累你。”
严玉诚把茶壶和杯子放下摆开,倒了杯热茶,叹气道:“我上次联系纪公子,是让你们记得救我,怎么您自己反倒搭进来,傀师想要放干你的血,他对还念草势在必得,不可能放过你。”
“我现在自顾不暇,家主还来见我,有什么目的?”蔺沧鸣直接问。
“幽冥阁派了信使,阁主要与傀师谈判交易。”严玉诚送情报给他,“但据我所知,阁主可不是受威胁的性格,你能掩藏身份做幽冥阁的少主,也不至于莽撞被抓,我看你们怕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
蔺沧鸣不置可否,没承认他是临时起意来的,一副深沉镇定早有预谋的模样,端起茶杯示意他继续说。
“我有一个能放出去的人。”严玉诚坐下低声道,“需要帮忙吗?”
“你既然猜出我们有计划,那也该知道这计划没将你考虑进去。”蔺沧鸣不为所动地反问,“况且我怎么确定你没投靠傀师,是奉命前来探我的口风?”
“幽冥阁大军压境,无论傀师成功与否,纵生塔都只有覆灭一途,在下既不是偃术师,也不是傀师的亲信,自认看清形势懂得站队。”严玉诚笑得无奈语气诚恳,“我能说真话的机会不多,确实不值得信任,但至少看起来不像把筹码都压在傀师身上的蠢货吧,你也可以当我想讨个人情,为自己留条全身而退的后路罢了。”
“哼,你见风使舵的本领的确不差。”蔺沧鸣想了想,“霁涯似乎对你有些好感。”
严玉诚脸色一僵连忙拒绝:“没有的事,您这话说的可容易让人误会。”
“呵,紧张什么。”蔺沧鸣解下腰间乾坤袋扔到桌上,傀师封了他的灵力,似乎对自己的手法十分自信,只收走了兵器和斗篷,面具玉简乾坤袋都还体面的留着,“他信得过你,那我也信你一回。”
严玉诚心说霁涯那是不知道哪来的骗子共鸣,他斟酌着问:“你想让我把乾坤袋送出去?”
“不用,你把灵识印记抹掉,先替我拿样东西。”蔺沧鸣吩咐道。
严玉诚挑眉,忍不住确定道:“方才还怀疑我,现在不怕我直接卷款外逃?”
“想逃也可,那我最后收回的就不止乾坤袋了。”蔺沧鸣意味深长地威胁。
“玩笑而已。”严玉诚闻言和煦地笑了笑,指尖在乾坤袋上一划,没有了主人控制,灵识印记便被直接抹去,“拿什么?”
蔺沧鸣闭目回想了一下位置:“干字药柜上数第一行,左数第七列,抽屉里的白色瓶子,还有桌上纸笔,我写一封信。”
严玉诚灵识探入储物空间,空间内满是柜架,一袋上品灵石和几张晶卡随意扔在桌上,他感叹真是大户人家,默默找到位置,扬手一招带出药瓶和信纸放在桌上。
药瓶内应该是某种液体,蔺沧鸣提笔简单写了两句,叠好装进信封,写上纪涯亲启:“如果你的人能离开,就让他把信封出示给守在外面的幽冥阁部众,告诉他们联系霁涯,把药给他……实在困难的话,送不成也没关系。”
“好。”严玉诚点头收下,“时间不多了,还有吗?”
“如果傀师要对我动手,你记得离我远点。”蔺沧鸣翘起嘴角忠告,说得没有半分紧张,“否则误伤自负。”
严玉诚隔着面具感到一股杀意汹涌的视线,他不再多问什么,起身道:“记住了,事情我会办完,告辞。”
蔺沧鸣把乾坤袋系回腰间,茶水还冒着氤氲热气,他发了会儿怔,虽然让严玉诚送了药,但却还是希望霁涯别来。
幽冥阁放出消息谈判,云寄书亲自到场,要以一株完整的还念草和永不踏入纵生塔周围百里为条件交换蔺沧鸣,第二天,傀师终于有了回复。
霁涯和靳笙在入夜时终于赶到广裕村,靳笙一路上没耽搁收发消息,傀师回复说三天后亲自在纵生塔边界交易,霁涯狐疑地看着靳笙收起云图,问道:“幽冥阁有还念草吗?”
“当然没有。”靳笙说道,“根据记录以幻术伪造,引傀师出来的把戏。”
“如果我是傀师,肯定连夜打造一个蔺沧鸣的偃甲带去交易。”霁涯托着下巴站在广裕村外围,在夜幕中辨认方位,“这场交易无非是双方都知道的拖延时间罢了。”
靳笙舌尖抵着牙齿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啧,似乎对这种弯弯绕绕很恼火:“找到位置了吗?”
“西北,这个时间村民也都睡了,正好办事。”霁涯指了指,秋收还未结束,想找到易孤行留下来的机关车并不困难。
月光下的金色稻田显得温暖安静,有几捆拢在一起的稻子放在地上,霁涯绕过去时打了个喷嚏,原地站住揉揉鼻子,空气中飘着摸不到的碎屑、稻谷的清香和阳光的气息。
“怎么了?”靳笙回头看他。
“我想起雁桥还有我的地。”霁涯忧愁地叹息,“我还挺想和主上一起试试收稻子。”
靳笙思考片刻,很给面子地夸赞:“阁下好雅兴。”
霁涯笑笑照单全收,蹲下看了看一捆稻子整齐的切口,地上隐隐有几条车辙印,他招呼靳笙跟上,循着车辙找到静置田里的机关车。
锋利的刀片和大型机关故意留下的缝隙中隐隐可见紧密的齿轮,嵌入晶石的凹陷和外壳刻上的流畅线槽组成威风凛凛的巨龙,在月色下流光溢彩惟妙惟肖。
“这么骚包,确实不是普通的机关。”霁涯摸了摸触感冰凉的外壳,分不出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易孤行多慈善才肯给付不出钱的村民打造这玩意。
靳笙伸手按上,霁涯见他缓缓闭上了眼,就小声问道:“我用不用撤远点?”
“你保持安静就好了。”靳笙冷漠地回答他,指尖顺着机关车的弧线缓缓下压,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按住土地,无声地开口说了什么。
霁涯小心地站在一旁等候,地面小幅度震荡起来,掀起些许泥土和碎叶。
他退了一步,轻轻跃起停在半空,听见一声低沉威严的咆哮在旷野反复回荡,远处有几乎人家被惊的点起了灯。
“找到了。”靳笙睁眼起身,舔了下尖锐的犬齿。
“靳兄果然可靠。”霁涯抱拳恭维,如果不是要找易孤行留下的物品,还真用不上一个时辰。
“事实不用多说,跟上。”靳笙拍拍手,眼中迸发出一抹灿烂的金芒,下一刻已经消失在原地。
霁涯足尖轻点拧身追上,刚要祭出藏虹全速御剑,却发现先冲出去的靳笙已经停了下来,站在广裕村外的山林里,若有所思地盯着杂草丛生的地面。
“易孤行就在此处。”靳笙缓缓蹲下,语调带了些许疑惑。
“死了?”霁涯一下子明白过来,伸手摸了摸地面,放出一道剑气削平草堆腐叶,在松软的土层下感受到一股灵力波动。
“我只得到他的位置,不知道死活。”靳笙起身退开两步,“让开点。”
霁涯从善如流地走到一边,靳笙缓缓举起右手,又凶狠至极地拍下,一道利爪的影子轰然砸在地上,灵力结界应声破碎,烟尘散去,地面已经塌下一个深坑,只露出木材一角。
“是棺材……”霁涯跳了下去,提剑斩向棺木,剑尖没入棺中用力一撬,把棺材板带着泥土直接掀开。
靳笙的嗅觉十分灵敏,棺材打开后透出的香料气息让他有些不适,抬袖扇了扇之后也跳了下去,踩在棺材沿上稳稳蹲下,望着棺中平静安详的尸体道:“有血的气味,是重伤身亡。”
尸体戴了张简易的面具,霁涯伸手摘了,面具下那张如同陷入睡眠的脸确实是易孤行无误,额头有块擦伤,他静静的躺在简陋的棺材里,一身白衣干净平整,双手交叠压在腹部,显得规矩又安然,但胸口再也没了起伏,眼睫也再不会因人靠近而轻轻颤动。
即使完好的躺着,他也确实死了。
“可惜了。”靳笙低声遗憾道,易孤行已死,就没办法再说服他对付现今的傀师。
“那可不一定。”霁涯脸色阴沉,半晌后冷哼一声,蹲下去抬手松开易孤行的腰带,把衣襟拽开,只见尸体心口的位置依然留存着血肉模糊的伤口,稍下一点还有道青紫的瘀痕,他看向尸体背后,果然是贯穿伤,后颈和右肩浮着几道指印。
靳笙沉默了一会儿,对这个同为大乘期的尸体微妙地产生一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