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掉马怎么办-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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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打哪里窜出来八个模样相近的男女童,见着了机亲昵得很就要往他怀里去扑。
了机打了个错身,就叫他们扑空了。
一年纪稍小的“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满满整整一小脸蛋。
剩下几个齐齐地愣着了机,仿佛想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老者“咳”了一声:“你们莫要失礼,这位是新主持。”
扯着了机继续往前走时又压低嗓子道:“他们可是真够闹腾的,你这次开罪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呢,就还会有的受的着呢。”
了机想亏得他是个出家之人,不必受娶妻生子的伦常要挟,这下他是实在害怕降不住孩子。
老者又跟着说:“你们祖祖辈辈给辟了方圣地,我们自然也会对此心存感念。”
“这些人中你挑着会随你上去几个,即可护你安全也可供你差遣。”
“那几个小童儿啊,已然是挑过了。”
了机心里腹诽道:那是你这个老头子招架不住推给我的吧。
但是了机实际上只是沉默着不再出声,毕竟只是个小事犯不着再给老者斗个嘴。
如是在这周围巡视了一整圈,随便挑拣了几个人就上去了。
了机单凭看着他们自然看不出来什么把式,也不方便着让他们挨个去露一把自己的本事。
这颇有些不敬重人的意思。
再加上这些人都身怀绝技,各有各的擅长之处,倒也不好比较着挑拣。
哦,于是和眼缘的,就顺手指了指。
了机推着燕随之到了祠堂外,对着一片林子叫喊到:“原顾,下来!”
应声从树上翻落一个少女:头发用木簪高高盘起来,着竹青色短襦长褂,腰间系条飘逸丝绦,袖头裤腿都窄窄的,脚上蹬着一双锦缎小靴,虽然脸上稍显稚气还未张开,却已经看出清爽干净的眉眼来。
原顾足尖轻点霎时飞掠上前来,颇有眼色地双手抱剑鞠了个躬:“小女久闻燕随之燕三爷大名,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燕随之眼都不眨地也回着客套话:“我也经常听了机提原姑娘,果然真是美得像个花骨朵。”
原顾不咸不淡地瞥了了机一眼,了机心虚地划了划鼻尖。
原顾直接震手插剑于地,力道之强剑头都没了土,她虚靠着剑身打了哈欠:“了机是让我跟你走。”
燕随之颔首道:“恐怕正是此意,真是麻烦姑娘了。”
原顾定睛看了看他,眼神水灵灵的,颇为调皮地眨了眨:“我是愿意跟你走的,你比了尘长得好看,他连根头发都没有,我喜欢你胜过喜欢他。”
燕随之含笑看了看了尘,了尘摸了摸光滑头顶,颇为惋惜地哀叹着:“这也怨不得我啊。”
“你得去找我那圆寂作古的师父讲理去。”
原顾于是便也跟着笑起来,露出一口白银般的牙来,笑声跟风铃摇曳着似的,欢快地染了快活气息。
燕随之看出了了尘对这小妮子的宠溺,只道这届不务正业的安国寺住持,也不见得只是一心沉迷寻丹问药。
临走时又是那几个小童过来送的,燕随之捏紧了凿刻“佑”字的玉佩,沉声对着了机许诺道:“你且放下心,我断然不会,让她去涉险的。”
于是仍是这些小童扛着,送燕随之下了这山路了。原顾和他一道走着,这小童似乎很是惧她,也并不麻雀般叽喳了。
燕随之心下觉得好笑:这原顾看着听话得很,可是也并非如此样子吧,竟然使得小童都安静了。
尚叔的灰蓬马车还在山底下,这也呆了大概有半月多余了,带着行路干粮倒是足够充裕,就是这日子过得是忒无聊了些。
他遥遥又往山上瞥了眼,模糊着似乎瞧见了个影儿,又定睛注意着去细细瞧了:这该真是三王爷了!
他立马提鞋去迎上前去,见着旁边还跟着个姑娘,不由得带上了点疑惑神色:“燕三爷,这位是?”
燕随之先与小童们闲聊着说作别语,又从灰蓬马车里拿了果脯相赠。
这才转过身对尚叔出口解释:“这是原顾原姑娘,她也要到京城里去,顺路就捎带她一程吧。”
原顾并不与尚叔言语搭腔,冷冷站着跟个玉像似的。
尚叔搀扶着燕随之上了灰蓬马车,燕随之坐在里头挑开帘子温声道:“真是对不住姑娘了,只有一架马车来,我可否邀姑娘同坐”
原顾本想自己的脚程或许还比马车快些,但是燕随之既然出言邀请她断然是不好拒绝的。
她本来就是散养长大的,习武之人多的也是阔气,怎会跟闺阁小姐般忸怩
她一个腾空飞跃进灰篷马车,剑身厚重发出轰鸣之声,她运气聚力将其压了下去,反身坐进车内椅子,又将剑端放于双膝上。
原顾似有微妙羞涩之意:“这剑是了机师父给我的,可能还没能驾驭住,练得实在是不熟,让燕三王爷见笑了。”
燕三笑道:“原姑娘这剑法已是差不多了。”
“来日方长,慢慢练嘛。”
“练功最忌讳的就是急于求成。”
原顾“嗯”了声,犹自盘腿静坐,调整着吐息。
燕随之也垂目静思,把玩手中“佑”佩。
灰蓬马车飞驰在初春料峭的夜里,不消一会儿时日就能载归人回家。
梁似烛在府上已然无聊到有些倦怠地头疼,整日里都是在翻弄着乱七八糟小玩意儿。尤其还得喝了那日回府顺来的汤药,每次捏着鼻头喝的时候都反胃极了。这温病之药吧倒是对常人身体也无损,权当是平日里养身保健的汤水罢了。就是这味道尝起来,实在是够膈应人。那时为了溜出府去戏演过头了,府上人还不许梁似烛往里头加糖浆。
梁似烛心下哀叹:这可真是自食恶果。梁似烛觉这人闲久了,哪哪都不算舒坦。府上就那么大地儿,悠悠然早逛完了,他深知这燕随之也是忒古板的,不指望这府上有什么新奇花样。他每日里都要盼着问燕随之何时回来,仿佛着那是他唯一的乐子一般似的。
又是一日。
梁似烛正剪着插在瓷瓶里头的花枝,随口日行一例似的又问了云莺:“燕随之燕三爷今个儿回了吗”
云莺边收拾着碎叶子边回答道:“回了,今个儿一大早,就已然回到府上了,现如今应该还在大堂喝茶呢。”
梁似烛把镂空花剪往云莺怀里一塞:“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这都多长时候了”
云莺疑惑道:“与你说干嘛”
梁似烛跺脚气急:“你不见我每日……”
话音陡然又转着落了下去,想来也确不用与他上报什么。
于是梁似烛又换了个词:“我怎能不给燕三爷接风洗尘”
“一路上奔波着风尘仆仆,怎能不有个人回来迎上”
“你们被燕三娇惯着,算是不懂规矩了。”
云莺见梁似烛便换了身衣裳便往外走,忽地想起大堂里还有个一路的姑娘,刚想与梁似烛说一声就见他没影了。
燕随之正和原顾在大堂稍作歇息,安置着这府上杂乱的诸多事宜,就见一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梁似烛着大袖宽身单衣,外披玄色长襦衲袍。怀里抱了件貂裘过来,进来就给燕随之围着,低头侧耳问他:“路上可有冷着衣食可都还宽裕行那么远可曾疲乏?不如先去里屋歇息会儿,不要太过操累了就行。”
原顾看得一头雾水,实在理不清楚:“你一下子都问那么多事儿,燕三爷怎会能回答得上来”
梁似烛这才觑见在偏座上的一个小姑娘,个子不算高年龄也不算大小小一个,怀里揣了把看起来就够分量的剑。
他有些不快却也是找不到由头,只能觉得他看这小姑娘不对眼缘:“管你什么事儿,哪里冒出来的丫头,打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原顾也是觉得呆这里也太过没劲,但是若叫人这般取笑还赶出去,就压不住少年意气就想要拔剑。
燕随之也没想到此番梁似烛会做如此举动,连连喊停又劝慰着原顾了好几句。
他向梁似烛解释道:“在齐云山遇见,来京城寻人的,就姑且住府上一阵子。”
“毕竟是个娇弱姑娘家,你就多多担待一下。”
梁似烛心想:她娇弱她要是娇弱我就是风吹就倒了!
但也不好拂了燕随之的面子,上前去个原顾道了个歉,这事情才算是就此翻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似烛你醋了你醋了你醋了!!!
第15章 诸人心事
这原顾就在三王府安置了下来,燕随之想着东院那片小竹林,与齐云山安国寺的布景相近,就取了个“吟风轩”的别致雅名。
“如在这里吟风啸剑,间或有竹声呜咽,那该有多么酣畅舒适,原姑娘合这清幽之境。”燕随之沾墨提笔时如是说道。
原顾是个孤僻冷淡的,有一方地可以练剑,就是可以让她活的了。她倒也不挑剔摘捡,燕随之指哪就住哪。
梁似烛的品裕室和原顾的吟风轩相隔甚远,平日里怎么也不经常打头碰面给遇着,这倒是冷淡地颇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儿了。
这如此折腾了些许时候,元日休沐的假也快完了,该是一年新上早朝的日子。
泰元二十年。
这一年伊始并未有什么幺蛾子,风调雨顺兼有河清海晏,燕显奉心里头实在高兴,就也为着百官同贺,三月里组织了一场皇家春猎,亲属家眷也都能偕同前往。
施述头疼地抚额长叹,却也对此无可奈何。
眼前小妹施栎振振有词道:“哥哥,我随你去怎么啦”
“你还有什么亲眷?不就我一个!我不去谁去!”
施述拧着眉:“你不就是想去见赵偬?”
“你知道不知道?”
“我与他在政事上颇多不对付。”
“你充其量不过是一时起意,没几天新鲜劲儿就过去了,原先你着迷那梁似烛的时候,我不也竭尽心力去。”
“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几面,你说腻味就不去见了。”
“可让我尽给人家赔礼道歉说尽好话。”
“他能有那梁似烛好看?”
“最近又看什么画本子了能不能多读点好书?”
施栎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逼到哑口无言,最后只嘟嘟囔囔给挤出来一句:“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偷溜着走!”
最后又软软糯糯气势不足似的加了个绵长尾音:“哥哥,你怎的,就不疼我了?”
施述觉得这场他是缴械投降,惨烈败北输个干净了:“得,我不是你哥哥。”
“您是我祖宗成了吗?”
“收拾收拾穿的利落些,甭到处跑给我添乱!”
施栎几乎即刻就喜逐颜开了:“哥哥!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施述挥了挥手:“莫要再嚷嚷,让我清净会儿!”
又是一夜。
周氏正在给王致宽衣,侍奉他就寝睡觉。王致在这几年越发显老态,身体也一日日地衰竭下去。
他话音轻轻的,沾了些迷茫:“我们这几年对胭儿,是不是缺了些关怀?”
周氏半跪在床榻边,给王致捏着肩臂,力道不轻不重,端是恰到好处:“老爷这是打哪里的话,咱家小姐本来性子就怪,就算是想跟她亲近点,她也未必觉着自在啊。”
王致咳了几声,又续着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因而忧思日盛的缘故。”
“我这几日夜里,总梦着她母亲,就在那站着,也不出声言语。”
“我每想走进她一些,就像那烟雾似的,转瞬消散不见了。”
这周氏原本是给做妾的,娘家身份搬不上台面,原来主母妻室对她多有提携,但她面上和善心存怨怼,一直忍气吞声熬到翻身上位。
王致思念亡妻,可是她却并不。
周氏声音越发腻软:“咱家小姐想干什么老爷可曾阻拦”
“照我来看的话,老爷不曾亏欠。”
王致有些疲惫似的揉了揉眉心:“熄灯上塌歇息吧。”
王致半夜间翻来覆去好几回,还是觉得趁皇家春猎这次,让王胭给劝出来让她透透气,以免她每天就窝在窄窄一方地。
第二天一大早,王致带了些糕点,就往王胭那走了趟。
王胭自从干宣帝给封了尚和郡主后,就在这府外有一家自己的宅邸了。可这王胭不怎么往那里走动,这宅邸也就荒置着算是废弃了。现下她一直住在王家的一个别苑里,也不与本院有太多交往。
当王致站在别苑门口时,却又迟迟不敢叩门,颇有些情切难启的意思。一边的老仆瞧在眼里,也想让这父女俩早日破冰,上前来弯腰鞠着躬道:“禀老爷,我来吧。”
王致往后退了身,示意老仆推门。
应声来开的是个小门童,圆脸大眼的瞧着蛮精神。
他摇头晃脑煞有其事:“请问来者何人也?”
老仆低声回道:“是咱家主院的大老爷。”
这门童显然没曾见过什么世面,一下子给惊吓地看起来腿都软了。
想来也是这王胭不太爱见人的缘故,这门童看着工做得不怎么熟练。
“那赶快请进,快快请进!”
末了才想起来:“用不用去通报郡主一声?”
自己又啐了自己一声:那主院的大老爷是咱家郡主什么人?那是郡主她现下在世血缘最近的人!
这门童想通了之后觉得自己颇有道理,连连作揖着请老仆扶着王致进了。
王胭自从被封郡主后就是视从一品,一年的俸禄米约一千石钞一千五贯,平日里的吃穿花销自然也不怎么上愁,每日里除却侍奉花草就是抚琴诵书。
就是可能因着忧思过度,总是透着股病怏怏的气儿。再披上件单薄白色儿的曳地长裙,活脱脱像从聊斋里的女鬼出来了。
王致猛然看见王胭这般样子,便漫出一阵抽搐的心疼来:打王胭自从独身搬到别苑后,就一年里头只节里回访一遭,只知道她身子一日日地孱弱了下去,却也各种各样麻烦事儿绑着未曾看望。
却也不曾想到,会成这个样子。
王致又想起发妻入梦那双凄迷的眼,悲切的直直看向他却也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
那个他从小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咿咿呀呀地摇着拨浪鼓,一见他口齿不清就笑着喊爹爹。
再大些就同皇子公主们一同读书习字,每每都能让一众夫子扼腕叹息着:若是男儿身,必能考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