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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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赤藻虽然恍惚,但还没忘记之前刘晴已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了,便有些茫然地看着她,又说了一遍:“我很好。”
“我不是说你的身体。”刘晴摇摇头,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四下看看,找了张椅子坐下,“我是问你,这里感觉怎么样,你是编外人员,我知道这种情况对你冲击力过大,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疏导下。”
武赤藻往床上靠去,他的目光在外头搜寻一阵,发现并无古德白的踪影,神色不由得失落起来,这种失落很淡,不见光影,转瞬间也就消散了,甚至连刘晴都没来得及捕捉到。他另一只手上还打着吊针,冰冷的药水一滴滴进入身体,好似把□□剖开一半丢进冰柜里,冷到麻木。
刘晴见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微叹,还未来得及再出声安慰,忽听他开口道:“刘小姐,我想问你一些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先说来听听。”刘晴温柔道,“如果我知道,又是能说的,自然会告诉你。”
武赤藻“嗯”了一声,却低头下去,没什么声音,许久才道:“那电人,他杀了很多人,是个坏人吧?”
“怎么这么问?”
武赤藻将被子上的手握紧成拳,半晌又放松开来:“我原先觉得他是坏人,老板也说他是杀人犯,让我听你的话,早些把人抓住,大家就都平安无事了。”
他这话说来稚气,刘晴却没笑,只道:“是这个理。”
“……在里头的时候,你们听不见也看不见,我跟单克思待在一块儿,他叫电人阿叔,说电人想救他爸爸,是他犯病,糊涂了,还是……还是电人并不是那样的人。”武赤藻很是迷惘,他不解地看向刘晴,“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事吗?”
古德白不想知道的,武赤藻却想弄清楚。
刘晴见他茫然不似作伪,心中便增添几分怜爱,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东西,她就坐下来慢慢道:“他姓王,叫王福永,妻子在老家带孩子跟照顾老人,靠他一个人在城里打工赚钱养家。”
原来电人也有名字。
武赤藻脸上一愣,他心中将这人贴上杀人犯与电人的标签,便仿佛与正常人彻底隔绝开来,此刻听见这人竟然是有家有名字的,不由得一阵动摇,不由问道:“既然他有个家,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一个家。
武赤藻求也求不来的东西,他不知道妻子孩子是什么感觉,也从不曾爱恋过什么人,疼宠过谁,只知道要是能让奶奶回来,自己做什么都愿意,不由流露出些许艳羡的怨愤来。
“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刘晴的声音不缓不急,“王福永变成电人前,是个很老实本分的人,后来他家中孩子跟老人都生了病,又被包工头拖欠工资,急着要钱,心急之下就走歪了路,打算去偷电。”
“偷电?”
“不错,他当时住的地方有些流里流气的混子,见他缺钱得厉害,故意戏耍,就骗他去偷高压箱里的电,说要是事成,就给他五千块钱。”
武赤藻呆呆地说道:“他去了?”
“他去了,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什么都敢做,更何况他甚至都不懂得高压电箱是什么东西。他很幸运的没有死,却不太幸运地变成了电人。”刘晴指向自己的额头,轻轻道,“他的异能集中在这个地方,这里有个叫做杏仁核的所在,一旦发生异变,就会感觉到极度恐惧与痛苦。而电人的异能大概没有谁比你更清楚地体会过了,那样的电流反反复复地刺激着杏仁核,他的性情就变得越发癫狂跟暴躁起来,于是开始杀人。”
小连山……
武赤藻的心忽然怦怦乱跳起来,他想起电人怨愤的眼神,想起那痛苦的嚎叫,想起那句“杀了我”,鲜血似乎溢出心脏,将内心深处古德白完美而冰冷的笑容彻底玷污,他有些魂不守舍地抓紧了被单,似乎完完全全能够体会电人的痛苦,轻声道:“他这样……哪儿都去不了,哪里都没法去。”
“是啊。”刘晴叹息一声,“我有时候会在想,要是我们能叫他更信任,他还会走上这条路吗?”
武赤藻鬼使神差地否决道:“不,要是老板在这里,他一定会说,世上的人坏起来,任何人都躲不过,没有骗人的坏蛋,也有不给钱的包工头,总归要逼人上绝路的,谁也救不了。”
刘晴只是微微笑一下,并未否认:“不错,无论怎么进化,人总是这样,可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努力啊。好比贪婪懒惰甚至自我,都是人的本性之一,总不能因为它本来就存在,而不去克制吧。他做错了事,要受罚,正因为他做错了,我们才要努力些,避免让更多人犯同样的错。”
其实武赤藻并不笨,只是他生在底层,见识不多,许多思路跟不上刘晴与古德白,却不算是个蠢蛋,反倒可以说脑子极为灵活,然而此刻却浑浑噩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决断。
电人杀了人,固然该死,然而他是遭了别人蒙骗,家里还有孩子老人生了病……努力这么久,不知道是为谁撑下来的,那时忽然要自己杀他,他说出那句话时到底是多么煎熬,心底又是何等绝望。
医生大概在忙,这时还没有来,武赤藻将自己缩进被窝之中,不再回话。
刘晴为他盖好被子,知道这是要休息的意思,便静悄悄出去找护士准备给武赤藻换药。
武赤藻侧着身体,他伸手去摸自己的手臂,一片凉意从指尖蔓延上心头,想到单克思前不久还在与自己说话,此刻却已经生死两分,只觉得宛如梦中,分外不真实起来。
他忽然后悔方才不说话了,要是可以,真该问问刘小姐,那些使坏的人什么时候能得到惩罚?
她那么聪明,一定能回答这个问题。
武赤藻在医院里住了一周,检测他的医生大多将脸藏在口罩后,语调不冷不淡,倒是几个护士十分青春,见他长相俊俏,偶尔换药时会跟他闲聊几句。不过来照顾武赤藻最多的还是位手法娴熟的护士阿姨,打针行云流水,半点苦头都不让人尝。
而古德白并没有来探望他。
武赤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想老板,以前在基地里训练时,他每日都想跟老板聊聊天,然而这会儿他却没那么迫切,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这种能力的恐怖性,不由得深更半夜静静想道:“要是有一天我跟电人一样,是不是也会跟他害死单克思那样害死老板?”
古德白是除了奶奶之外待他最好的人,尽管捉摸不透,可武赤藻只管将自己的真心送上去,并不奢求有所回应。
他想了好几日都没个结果,直到快出院那一天,水衡子跟陆虞都来探望他。
水衡子是个闹腾的性格,想来咋咋呼呼,他进到病房里就吵着这里阳光大,那里生气不足,又特意把花瓶灌满了水,将带来的花摆进去,陆虞嫌他吵闹,就说道:“赤藻今天就出院了,你摆给谁看。”
“嚯——”水衡子显然没想到这茬,不过他鬼点子极多,眼珠子一转就想到思路,“虞美人,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花儿摆着多好看,多有活力,就算赤藻他出了院,还可以留给下个病人欣赏啊!你以为谁的人生都跟你一样阴暗啊!”
他一来,仿佛病房里多出个活力四射的太阳来,武赤藻微微一笑,而陆虞说他不过,只冷哼一声:“就你歪理多。”
三人聊了会儿家常,陆虞才进入正题,他坐在床边看着武赤藻,直接开口:“你要不要加入隐形人,古德白那边,老大会帮你去说。” 武赤藻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俩。
水衡子与陆虞一向不对付,这时竟也赞成道:“是啊,我知道你对你老板的敬重,不过人生这么长,你往后还会遇到更多人啊。你也清楚,你的异能留在隐形人里最适合,你老板是个普通人,到底帮不了你什么,他对你是有恩情,只不过总不能耽误未来吧。”
异能者与普通人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这一点,再不会有人比武赤藻在过往那个月里感觉到的更深刻了。
武赤藻当然明白两位老师是为自己好,他也知道,一张试卷往后说不准会遇到许多考官跟批改老师——
这时武赤藻忽然一下子就得到了困扰自己多日的答案,不由喃喃道:“可是,谁都不是那个写上名字的人啊。”
他这话没人听得懂,唯独自己心知肚明。
第42章
武赤藻回去时,是余涯开车来接的; 正是一个大晴天。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进了医院; 少爷还不让我去看你; 说怕闹腾。”余涯接他单薄的一个小包上车; 本还以为有一大堆东西料理,哪想只有几套衣服,只好把后备箱又放下; 忍不住道,“你在医院里住着,有没有什么人照顾?怎么一点儿东西都没有; 总不至于刻薄你吧,要是有人欺负你,别避讳着,少爷不给你想办法,我帮你出头。”
武赤藻笑道:“医院里都有,只是没什么可带回来的; 老师们对我都很好,刘小姐也很照顾我,涯叔,你不要担心。”
这话说得乖巧; 可余涯不信,他嘀嘀咕咕了几句,让武赤藻上车来,忍不住抱怨道:“你跟少爷虽然不是一个模样; 但都同样叫人不省心。他整天将自己闷在书房里,除非有大事才出门,你又乖得让人不知道是不是真不要照顾。”
“有涯叔关心,我还需要什么照顾。”
余涯呵了一声,怪叫起来:“你去学的是异能还是外交,怎么嘴巴抹了蜜一样?”
水衡子平日写小说,偶尔指点武赤藻学业时,总将他当做自己“精神分裂”时对话的对象,他人灵嘴甜,武赤藻跟着他耳融目染,说几句好话实在没有什么稀罕的。
偏生武赤藻还实诚道:“我是真心实意的。”
“恶——”余涯哆嗦了下,“这肉麻的话别跟我老人家说,听了真是寒毛都竖起来了。”
武赤藻不明所以,可仍是乖乖闭嘴了。
一路上余涯又问了些在基地的事,这些日常武赤藻一日三餐地如实禀报给古德白,哪知道余涯却是全然不知的模样,只得又重新再说一些,就捡了点趣事讲。
武赤藻见着余涯大笑的侧脸,心中怪道:“原来老板并没有与涯叔说吗?”
在庄园之中,小鹤向来寡言少语,做事总是勤劳积极,可对人不怎么上心,就差在额头贴着“无事勿扰”的标签。唯独余涯跟古德白最为关心武赤藻,这两人又形同父子,十分亲密无间,武赤藻本还以为古德白询问自己日常起居是余涯私下所提的要求,如今看来,竟只是他们俩之间的秘密。
知晓这点,武赤藻不知道是喜是惊,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好似薄荷糖掉进可乐罐里,咕噜噜地冒着气泡。
只是这么一来,武赤藻难免越说越少,生怕这点记忆分给第三人,渐渐就不说了。
余涯听他声音渐小,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模样,想到才刚刚出院,不由得心中恍然,心道:小藻才刚出院,年纪又轻,身边没什么熟人相陪,连日下来精神恐怕不大好,我让他讲这么一大箩筐的话,大概是累了。
于是余涯便体贴道:“你休息会吧。”
武赤藻被阳光晒在脸上,还真有几分犯困,便点点头,懒倦地依在靠枕上,不多时就真的睡着了。
等到武赤藻抵达庄园,却发现古德白并不在其中,他住在医院时并没这么强烈的思念,如今回到家中,却迫切想见到那个人,不由讶异道:“老板出去有事了吗?”
往日古德白总会带武赤藻出外,并不忌讳做什么事,他去了基地里一月,脑海里留存的仍然是往日印象。
“是啊。”余涯在蹭鞋底的泥,方才下车的时候踩坏了株花,他随意道,“陈家小姐今天生日,夫人一大早就带少爷出门去挑礼物了。”
武赤藻奇道:“这个陈小姐生日,老板干嘛要去,他又不是陈小姐的什么人。”
“傻小子。”余涯听得一乐,笑道,“你当是你这样的小娃娃生日吗?陈小姐是老陈总的掌上明珠,他家跟长森不一样,是做互联网起家的,这些年越走越高。生日宴看着只是庆祝陈小姐,其实里头的事多着呢,说不准要强强联合,少爷要是跟陈小姐对上眼,过段时间大概有喜酒喝了。”
武赤藻皱眉道:“生日就是生日,如果没人真心庆祝,那再大也没有什么用啊。”
余涯嘿笑道:“你想得倒多。人家需要你来操心?”
这倒不假,武赤藻心中冒出泡泡,暗暗想道:起码老板去了。
这么一想,又有几分羡慕起那位传说中的陈小姐来。
武赤藻自以为不曾将古德白神化,可是桩桩件件,由不得他不将老板推上神坛,少年人心思纯净,又执拗到可怕。
而古德白离家虽早,但到现场的时间却颇晚,豪门之间的晚宴多数目的不纯,生日、庆祝、欢迎会等等,各种各样的理由只为遮掩各种各样的企图。詹雅自觉对这个孩子亏欠良多,她带着古德白出来,去做了新衣,挑了礼物,古家的丧事过去才不久,对詹雅造成的哀痛尚未完全平息,因此她对儿子的婚事并不急迫,只让古德白自己挑选,要是喜欢,那大可谈一谈,要是不喜欢,那也没有什么。
詹雅说这话时,正在端正古德白的领结,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冷淡,提起陈小姐的口吻说不上轻蔑,却也没有几分尊重与喜爱。
古德白微微一笑,挽着母亲的手进入生日派对:“人家未必瞧得上我。”
詹雅以再自然不过的态度圈住古德白的胳膊,她姿态似藤蔓攀附,可神情高傲,将古德白都比下一筹去,对每个前来招呼的宾客微笑致意,宛如这场生日派对真正的女王,路过香槟塔时,招呼侍应生要了杯酒端在手中,漫不经心道:“这话我不爱听,不要说。”
陈大小姐陈芸芸的生日派对当然是在自家豪宅里举办,满屋衣香鬓影,混着脂粉香气,这不是寻常庆祝的宴会,没有叫什么比基尼女郎助兴,热闹却全然不减。许多侍应生在人群中穿梭,手上小小的银盘端着酒与甜品,看不到尽头的餐台摆放在草坪上,开启一场饕餮盛宴。
璀璨的灯光将这座豪宅映照得宛如新世界一般,白昼与黑夜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