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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穿到反派身上佛系养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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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万事皆有可能的回答。
  管家提前做好的心理准备在这会儿给予了杜玉台十足的安慰,他略有些哭笑不得地顺着古德白的视线往窗外看去,外头绿色的草坪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大片彩色的斑点,仔细一看,是缝隙里从生出的野花,星星点点地缀在青草边,如同被泼洒的画布。
  闲聊总是让时间猝不及防地溜走,此刻天阴沉沉的,没见正午应有的明亮,反倒扑面而来压低的潮湿感,连带着这些生机勃勃的花蕊都显出颓靡的败相。
  “昨天还没有看到这些花。”杜玉台忽然开口道,“看起来还不错。”
  古德白稍微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忽然止住话题:“很快就要下雨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第9章 
  杜玉台是个好医生,可惜余涯算不上是很好的病人家属。
  又一次谈话结束,这次余涯在场,他凑到了古德白身后,盯着杜玉台的背影目露凶光:“要是不行,我们可以再换一个更好的。”
  余涯跟古老爷是过命的交情,又看着古德白长大,他性子一向很急,这段时间治疗下来,古德白没有发脾气,他的耐性倒是快消耗光了。要不是现在还算理智,这位好管家大概会把杜医生当做骗子拖出去干掉。
  古德白正在伺候花瓶里的新花,指腹搓揉着并不算扎人的刺,看上去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你也不嫌麻烦,要是连杜玉台都没有办法,你还想找什么医生来看我?还是打算让我吃什么药?”
  如果说杜玉台对古德白是细节方面的了解,那么古德白对杜玉台就是人生方面的了解,余涯相当忠心,就算治病也决不让少爷不明不白,他前脚刚殷勤地绑架了杜玉台,后脚杜医生的个人资料就全放在了古德白的书桌上。
  每个专家到最后十有八九会去出书跟走媒体,精神科冷门,没点门路很难找到靠谱的医生,要是运气不好,遇到那种拿钱办事,花钱吊着病人的庸医也不在少数。
  不是每个医生都有医德,人一生无非是为了钱跟名,泄露病人病情换取暴利或名声还只算是不靠谱,真正心肝发黑的,给病人发些吃不好也死不了的药,让人煎熬在副作用里牟取利益,那才叫麻烦。
  医生也是人,将他当做神来要求,未免过分;可要是将他当做神来崇拜,同样过度。
  杜玉台是个不错的医生,起码尽心尽力满足了余涯所有不合理的要求,古德白也懒得再换个人应付。
  “这……”
  “要是永远治不好呢?”古德白剪下那朵明艳的花朵,剪刀锋利,咔擦作响,花瓣颤巍巍掉了片在他手背上,鲜红与青白相辉映,转瞬间萎落在地,他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余涯,你也明白,这种病的治疗需要很久的时间,你连这点耐心也没有,总不能一个个换过来,只要没好转就叫无能,那全世界的医生都白白上这么多年学了。”
  余涯只好低着头不说话,他一直都说不过古德白,就有些无奈地叹着气。
  他早上刚喝过一杯酒,现在想要来一整瓶。
  “还有什么事要说。”古德白不紧不慢道,“你应该不是单纯来打杜玉台的小报告吧。”
  余涯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古德白的主要目的,于是勉强打起精神,无精打采地说道:“噢,对了,我是来说米琳的事,其他人都打点好了,前几天就搬出去了,就她一个不愿意走,说不要钱也要留下。”
  这倒的确是个麻烦。
  米琳是那两份药剂的来源之一,武赤藻的能力是操控植物,他的数据最好,为主;而米琳的能力是自愈,为辅。当初会选择这两份药剂,是因为他们的数据在所有志愿者里最为优秀,进化速度最快。“古德白”还没有疯到彻底,难免抱着些许侥幸心理,拿米琳作为自己最后的保障跟希望,可惜到底是没成功——
  不,倒也不能这么说,古德白并不清楚是不是米琳的能力在起作用,不过当他来到这具身体里时,除了换个灵魂之外,身体方面的确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也的确得到了武赤藻的异能。
  而跟绝大多数为了钱而来的人不同,米琳是主动上门的。
  世界上大部分事情都能拿钱解决,不能拿钱解决的事,都意味是大麻烦。
  古德白沉思片刻,他看着手中从蕊心处慢慢开始发黑腐败的花朵,轻声道:“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
  余涯带着一大瓶酒去找了医生。
  “有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他红着眼,看起来打算蛮不讲理了,这让杜玉台暗暗叫糟,好在情况还没坏个彻底,余涯只是骤然扯着嗓子喊道,“你他妈不是医生吗!难道你就没有点什么办法解决下现在的麻烦吗?你就不能——不能给他开个药什么的……”
  没耐心的病人家属全世界都是,生病图好得快本来就是人的本性。
  杜玉台镇定而习以为常地处理着这种情况,他稍微往后挪了挪,带着沙发椅,顺便从松软的材质里弹出自己,准备好离开的路线:“放松,深呼吸。”
  他用手示意着,声音放柔,引导余涯放缓自己。
  “你他妈以为我是条狗还是怎么回事!”余涯嚷道,很快又把声音降下来了,听从医嘱安静了下来,他喝醉酒的模样跟精神分裂也差不了多少,杜玉台翻个白眼,警惕那瓶还有点残余的酒,忧心玻璃瓶会随时随地掀到自己脑壳上来。
  就算是医生也不会跟醉鬼讲道理。
  余涯陷在沙发里,他怔怔地看着远方——杜玉台真怀疑其实自己是来给这位管家看病的,而不是宅子真正的主人。
  古德白好端端的,他们俩差点被逼疯了。
  “医生。”余涯像只老迈的狗一样缩在沙发里,还挨了路人好几脚那样,他没蜷起来,声音却有点贴近痛楚了,呜咽着,“有没有什么药让他好起来,开心一点,就……别跟现在这样。”
  杜玉台在心里腹诽:我觉得他现在挺开心的啊。
  “古先生并没有明显情绪低落的症状。”
  “可他也没有很高兴啊!”余涯怒视着医生。
  病人从分析转到要求吃药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杜玉台也不会为了这个拿余涯之前的要求打趣他,反倒是认真回答:“药可以治疗,可以稳定,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些,而是原来的人格根本就没有出现。如果你真的有这方面需要,我只能提供一个解决办法。”
  “什么?”
  “电痉挛疗法,简单来讲,就是通过电流刺激大脑,对于药物无效跟难以催眠的病人有显著的效果,见效非常快,如果原人格一直被压制的话,说不定电击能刺激他重新出现。”杜玉台认真道,“不过你得给我一份更详细的体检报告单,我好确定该不该用这种疗法。”
  余涯的脸色有些难看:“你想电他?”
  “这多少算是个办法。”
  余涯大怒,摇摇晃晃地拎着酒瓶站起来:“老子就知道你是个庸医!”
  片刻后,杜玉台满头大汗地放倒醉过去的余涯,悻悻步出房间,吃药要花很长时间,病人还会被副作用折磨,电疗反倒见效快,偏偏讲出来每个病人家属都好像他要谋财害命一样。
  “医生。”
  出门后,杜玉台看见等在外头的古德白,对方似乎站了很长时间,他温声道:“麻烦你了。”
  “不客气。”
  杜玉台恍惚以为自己是古德白请来给余涯心理咨询的,他看着古德白远去的背影,由衷怀疑搞不好这根本就是真相。


第10章 
  人本来就是一种倔强的生物,只会看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强迫余涯接受如今的自己并不为难,拒绝医生也相当简单容易,不过没有那样的必要。
  古德白欣然接受余涯的一切要求,静静观看着余涯走上他自己所选择的绝路,治疗毫无希望,医生也找不出头绪,除非余涯疯到答应电击跟接受骇人听闻的迷信手段,否则古德白并不打算干预管家的尝试。
  这件事总会消停的,等到余涯认命,接受现实,就会彻底过去,甚至能永绝后患。
  这件事并不让古德白操心,他真正烦忧的是另一个人。
  米琳不愿意离开研究所,她不需要钱,只想竭尽所能地为这个世界发光发热,钱可以解决掉大部分麻烦,可不能解决崇高的人格跟自我奉献精神。
  与自愿签下遗体捐献导致被切片的饕餮相差不远,米琳的自愈功能令她接受研究所绝大多数过激实验,甚至愿意尝试不可逆转的伤害。现在项目的程度已经到了惹人非议,可还没推进到完全无可挽回的地步,尚来得及抽身而退,但年事已高的米琳要是寿终正寝在研究所里,那离全身而退就差着一条银河系了。
  毕竟研究所的部分实验实在谈不上光明正大,没出事还能兜底,出了事就万事皆休。
  有钱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需要事事都自己出马解决,古德白拨通了秘书的号码——他有好几个秘书,能做实事的那种男秘书,男人没有生理期、能喝酒、偶尔可以兼职些意外的体力活,不容易传绯闻,对于把人当牲口用的资本家而言,各方面都比女性要便捷得多。
  自然,女人也有女人的长处,不过现在为古德白办事的是个男秘书,姓苏,非常擅长沟通工作。
  古德白有点懒洋洋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苏秘书是个比较利落的人,现在可能正在工作,有纸页哗哗流动的声音,他简洁道:“我正想联系你,老板。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米琳已经松了口,不过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说。”
  “她想见你一面。”苏秘书很快又紧接着说道,“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会再跟她交涉。”
  “没什么不方便的。”古德白慢慢道,“我定下时间后发消息给你。”
  “好的。”
  余涯为古德白这些天来难得的一次出行感到欢天喜地,活像知道孩子第一次去春游的家长,他特意挑了辆新车,亲自当司机,顺便按照古德白的意愿带上杜玉台。
  毕竟这时候不能去抓警方的谈判专家,那就只能把最会说话的精神科医生带出来,不管怎么样,这家伙的专业水平总比他们俩高多了。
  古德白不知道米琳需不需要精神科医生,不过既然付了杜玉台钱,总不能让人闲着。
  “我能要求两倍报酬吗?”杜玉台有气无力地为自己绑上安全带,他坐在副驾驶位上,开始怀疑起自己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倒没有很真心实意地抗议。而古德白正坐在据说是车子最安全的位置上,从内后视镜上看过去,穿着与神态雍容得简直像要去参加宴会。
  他们俩用镜子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微微笑了下。
  古德白低头重看手里的资料,他不想参与杜玉台的对话,这位医生足够尽职尽责,巴不得抓紧每分每秒试探他的大脑到底病变了哪个地方,眼看对方不怀好意的话头就要起到他头上来,便慢悠悠地出卖余涯:“杜医生,第一次见面前我就看过你的资料,你好像没有经济困难到这种地步。”
  初见时有过了解跟看过个人资料完全是两码事。
  聪明人总是闻弦歌而知雅意,杜玉台猛然看向驾驶位上的余涯,困惑道:“你帮他挂号,然后把我的资料送到了他手上,你是脑子有什么毛病,需要我帮忙看看吗?”
  余涯没计较他的没大没小,理直气壮道:“少爷生病了也是少爷,给他看资料哪有不对!”
  杜玉台觉得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好在他大概也知道这群有钱人的风格,于是只翻个白眼聊表敬意。
  成功转移战火的古德白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米琳,女性,七十四岁。
  世界上崇高的人大多有自己的不幸,米琳也是如此,她与丈夫都是丁克,没有子嗣可婚姻美满,十年前她的丈夫因意外瘫痪,一直是米琳独自在照顾。资料上显示她五年被诊断患有早老性痴呆,而在两年前,她的丈夫去世,米琳在葬礼上觉醒能力,身体恢复健康,先去医院做了半年的志愿者,后来没过多久后就找上了研究所。
  而资料上还有一点颇为玩味:米琳的丈夫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误服过量药物导致去世的。
  后头还有份米琳的体检报告,这不是古德白的领域,他只是单纯扫了几眼,了解她足够健康后就放下了。
  车很快就开到了研究所,古德白在全世界总共有二十八所医学研究所,有些只是他投资的,有些则完全是在他的掌控之中,而有关超能力的研究则一直在他的监控下进行着。他们没有下车,余涯在电子仪器上刷了下卡,门卫甚至都没来得及探头出来,车子就直接开进去了。
  跟电影里那种惨白又高科技的地方不太相同,研究所看起来更像学院跟公司的结合体,大多数人都已经走了,居住区几乎没有几个房间亮着灯。余涯停车的时候,一个很年轻的研究员走过来,他戴着口罩,眉眼看起来还有种稚气,先打了声招呼:“余叔,您来了。”
  “米琳还是不肯走?”余涯靠在车窗边询问道,车低声咆哮着,慢慢歇了。
  对方有点为难地点点头,回答道:“她坐在大厅里好久了,所长都来劝过,还是没能劝动,总不能把人架出去吧。不过刚刚苏先生来了,这几天他们聊了不少,米姨好像有意动,大概这两天就搬出去了。”
  余涯啧了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钱没给够,被你们偷偷扣下了。”
  “我们哪敢啊。”研究员简直叫天冤。
  古德白看不见那个年轻人的表情,不过从声音里都能听出苦味来,他便开口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余涯,你们留在车上。”
  这声音惊了那个研究员一跳,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老……老板,您还真来了啊。”
  “来看看。”


第11章 
  古德白并没有直接进门,他站在大厅外头看了一会儿。
  大厅里坐着不少人,最显眼的米琳正在等待,她看起来才六十岁左右,气质优雅,头发白了一半,掺在头发里看起来像染了个年轻时髦的奶奶灰。
  几个年轻的研究员穿着清一色的白大褂,挤在边上,看不清是在闲话家常还是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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