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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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铁这里犹豫不决,武媚娘也是突然哑无声息,两人之间突然闪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半晌,陈铁突然笑道:“媚娘,就算你真地想随朕同去西方,朕还不愿意朕的皇儿也随着我们一起去呢,等朕去了,你还要将他养大,教他做人,让他知道他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父亲!”
武媚娘心下一松,再次梨花带雨道:“可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活着又有什么乐趣。 呜呜呜。 ”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 ”陈铁轻抚她背安慰,半晌又道:“好了,你先去端一碗参汤来给朕喝,去吧。 ”
“恩,”武媚娘轻轻点头,转身出去。 来到房外,却见允文早已端了一碗参汤侍立,不由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允文的目光在她身上恨狠看了一眼,似乎要将她看个精光,突然又一笑道:“儿臣本来是进宫来向父皇请安,谁料来了方知父皇头疾发作,这才亲自来奉参汤。 以进儿臣之责。 ”
“你。 。 。 你不是。 。 。 那个的吧?”武媚娘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皇上就在里面,你若乱来,只怕皇上也不饶你!”但一想陈铁不过半年性命,日后少不得还要依靠这位位高权重,极有可能随后登基地河南王允文,这时便不愿意拒绝地无回转余地。 又改口道:“皇上此时头痛,你莫要胡闹。 ”
允文笑道:“不过几月不见。 武妃竟如此痛恨允文吗?”说罢朗声道:“父皇,儿臣求见。 ”
“是允文吗?进来吧。 ”房内传出陈铁声音。
“是。 ”允文端碗入内,来到陈铁床边,将参汤放在一旁,先行礼道:“儿臣入宫方知父皇笼龙体欠安,未能及时膝前进孝,万望父皇恕罪。 ”
“不怪你。 是朕命令他们不准说出去的。 ”陈铁道:“你说你入宫才知道朕身体不好,那你来之前是不是准备埋怨朕升了你大哥为雍州牧啊?”
“儿臣不敢。 ”允文连忙跪下道:“大哥封地不过两县,但这两县竟都出有祥瑞,若说不是天意,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所以父皇莫说升大哥为雍州牧,便是直接立为太子,别说儿臣绝无二意。 就是满朝文武也是绝对拥护的。 ”
陈铁笑道:“你也别尽捡好听的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点不平衡的,这样吧,除了河南,我再将河内也一并给了你吧。 这样行了吧?”
允文面上大喜,拜道:“叩谢父皇。 ”心中却着实不甘。 河南河内两郡相加也不过雍州之半,虽然这两个郡都是自己的封地,可是雍州拱卫京畿,实为重中之重,两相权衡,竟又是允宝占了大便宜了。
陈铁见允文面上欢喜,心中却想,此子以前看来还好,怎么现在如此不堪?这点蝇头小利都要斤斤计较,那日后若真地让他当了皇帝又该如何?认不住暗暗摇头。 端起参汤轻抿了一口。 感觉味道甚和自己口味,又连续喝了几口。 这才放下。
“对了,”陈铁看了允文甚是不入自己法眼,想起在泾阳的允宝以前尚且不如允文,日后能否斗得过武媚娘也实在难说,想起刚才杀武地心思,终于觉得此女还是必须得死,否则陈氏天下难安。 只是她肚中的孩儿,心中犹豫片刻,陈铁面露笑容,手指武媚娘道:“允文,你可知你又将多一个弟弟了吗?”
允文顺着陈铁手指看去,只觉得天崩地裂,咬碎钢牙,半晌方才苦苦笑道:“父皇龙精虎猛。 。 。 ”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武媚娘瞧见允文色变,也是一阵头晕目旋,自己刚准备在这剩下地半年之中好好与允文联络一下旧日感情,谁料这时陈铁竟不给自己留下回旋地余地,不由也是苦声道:“日后只恐还要王爷多加照顾。 ”
陈铁微微一楞,不知两人为何都这般摸样,转而恍然,随即大怒,允文色变尚可说是念及旧情,犹有可恕;那武媚娘色变却是为何?还不是就是担心无法与允文重续前缘?否则有孕无孕有何区别?陈铁心中大怒,立意定要亲眼看见武媚娘身死,若是自己等不到那一天,那即便将儿子搭进去也是再所不惜!心中越怒,面上越是平淡,只是伸手去握那参汤碗时手劲渐重,喝了一口到嘴中之后,那汤碗终于再也受不住陈铁手中暗劲,崩裂当场!
“嘶~~~~~”陈铁手背被那参汤烧的白烟直冒,地上参汤所落处也都是一片白沫!
“汤中有毒!”武媚娘一声惊呼!
陈铁勃然色变,任凭右手被那毒腐蚀地深可见骨,伸手一把将武媚娘抓在手中,怒喝道:“小贱人!你敢下毒害我!我杀了你!”
武媚娘全身颤抖,只一个劲呼道:“我没有啊,我没有下毒啊。 ”
允文在汤碗落地便急退三步,这时见武媚娘转眼便要陈铁所杀,却上前一步喝道:“父皇,不关媚娘的事,是儿臣地下的毒!”
“什么?是你!”陈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没想到自己打雁一世,今日终究被雁啄瞎了眼。 几十年里死在自己手上的亲近之人不计其数,没想到今日自己要死在自己最亲近地儿子手中!张口无言,半晌方道:“你。 。 。 你可是朕的亲生儿子,怎么竟是你下毒害朕?”
允文见陈铁面色狰狞,心中惧怕,向后退一步,颤声道:“古人云杀父之仇。 夺妻之恨。 两者既然并列,那么父皇能夺我妻。 我为何不能杀父?”
“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陈铁回头看向武媚娘,心中简直不敢置信,武则天,难道你真的又一次在历史面前赢了吗?转头向允文连声道:“好,好,好,做的好。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我以为我很早就懂了,没想到我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懂了。 。 。 小子,你有种,你有种!”心肺之间只觉得一阵枪砸斧凿,半个肠肺都如同挖空了一般,再忍不住剧痛,躺倒在床。 一口鲜血脱口而出,染红了大半地床被!
“我这也是跟着父皇你学的,五妹地事,父皇不是做的很干净吗?可是比五妹罪孽更重地大哥父皇你怎么不管呢!”允文看着陈铁在床上捂着肚子汗如雨下,流淌不尽的鲜血挂在嘴边,心中虽突然有些不忍。 但更多地却是胆气愈壮,喝道:“父皇你要怪就怪你袒护大哥,有罪不罚,无功却赏,他小时便是一个混帐,长大了更是混帐!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混帐,你还要立他为太子!你说!”允文越说越气,抓起身边圆凳,向着陈铁砸了过去,将陈铁砸的在床中一阵翻滚。 紧接着喝道:“你说!你这样对的起我吗!对的起我做的那么多地努力吗!”
“哈哈哈。 哈哈哈哈,”陈铁哈哈大笑。 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个皇位罢了?哈哈哈,我让给你,我让给你,你去拿纸笔过来,我写给传位遗诏给你。 ”
允文一喜,道:“好,我去拿。 ”刚要转身去找纸笔,却听久未出声的武媚娘道:“不要去,他是想趁你拿纸笔过去的时候杀了你!”允文心中一惊,转头看向陈铁道:“父皇,你。 。 。 你真的要杀了我?”
陈铁大怒:“小贱人!你竟敢挑拨我们父子关系!皇儿,你别听她的,你拿纸笔过来,父皇一定写给你,只要你拿了传位诏书,那你从这里出去你就皇帝了,想一想,是皇帝啊!”
“你。 。 。 你没有骗我?”允文迟疑道。
武媚娘几步跑到允文身边,抓紧他道:“你别信他,要写叫他自己拿纸笔去写,否则就算他现在不写传位诏书,他一死还不是你即位?干嘛要多事一举?”
允文还在惊疑不定,武媚娘喝道:“你个傻瓜,别忘记了你现在干地是什么事?是你下地毒要杀他的,他还会那么好传位给你吗!你醒醒啊,不要犯傻啊,允文!”
事情急转而下,似乎约定好了一般,屋外百步之内没有一个人地踪迹,而屋内的三人却也突然变的寂静无声,陈铁捂着肚子口中鲜血直流,面上却一脸慈祥看着允文,允文夹在陈铁与武媚娘之间左右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武媚娘双手拽紧允文,不敢有半点不松手!
然而别人的时间都有的是,但陈铁却终于再也挺不下去,一口鲜血狂冲喉颈,面上慈祥渐渐化做狰狞,手指二贼,怒喉一声:“畜生!”一口鲜血冲出,仰天而倒。 。 。 在最后一眼留恋的看着这世界时,没有所有地往事涌上了心头,也没有往日的仇敌好友汇聚一堂,只有一片无垠的白色,一团无尽的空虚,一缕渐渐泛滥的黑。 。 。
杜如晦在家中左思右想,终究不愿就此放弃这个侄儿,想起安王允宝以前的劣记斑斑,允文此时未必就全无机会,只是此时却要探探陈铁口风,顿足一叹:“日后少不得要被这小畜生害死!”出府直向皇宫而来。
到了皇宫,在陈铁寝宫之旁,却见一众侍卫太监遥遥地站在百步之外,杜如晦不由大奇,上前问道:“你们怎么站在这里?皇上呢?”
一名侍卫头领道:“皇上有旨,要与河南王商议大事,要我等在此等候!”
杜如晦一楞,道:“哦,那我进去有事启奏皇上。 ”说着便要拨开人群过去,谁料众侍卫将他挡住,道:“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杜如晦神情一窒,只得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等吧。 ”
正在此时,却见寝宫中走出允文,杜如晦急待上前,却只听一句:“父皇驾崩了。 。 。 ”顿时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一个声音道:“竟是这畜生下的毒手。 。 。 ”
大唐至德十八年三月初八,唐皇陈铁驾崩,时年五十一岁,谥号。 。 。 唐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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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日,陈允文自立为帝,废三公,以杜如晦为丞相,李靖为大将军,李靖坚辞不就!
十二日,宫中有传陈铁为被人下毒害死,另有人言亲眼见其为新帝陈允文所下毒手!
十三日,一骑飞出京师,马上人为城门郎薛仁贵!
十七日,安王陈允宝反!以薛仁贵为大将军,围困京师,传檄天下,讨伐新帝陈允文!
十八日,陈允文勒令天下勤王!响应者寥寥!
二十日,边关传烽火,东,西突厥共发大军五十万,侵我边界!
二十一日,前隋余孽杨弘反!并州一日之间落入敌手一半!
二十五日,新罗反!
三十日,京师之围不解,朝廷所有重臣,以李靖,房玄龄为首做保,以安王陈允宝,废帝号依旧为河南王的陈允文为两军大将,陈允宝攻东突厥,陈允文攻西突厥,先破者~~~~~王!!!
于此同时,乡有小儿做歌:“两突厥,伐我唐;新罗鬼,乱我华;帝废号,王欲皇;天有二日,国中无王!”
天下大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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