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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人间食色-第39部分

小说: 人间食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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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遇见海湾之后,他觉得自己抵达了前所未有的健康状况。
  “中学期间我很排斥心理医生,那时候渐渐有了社交压力,我无法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生活从享受自己一个人相处,过渡到了接受指指点点的苦闷阶段,但也可以忍受。”
  “直到我爸他去世后,我每天酗酒,学会了抽烟,还……和不同的人——我都不知道底细的人——过夜。”
  “啊?”他年纪摆在这里,海湾早已想到,他纵然没有真正爱过,却不可能没有与人春风一度或者几度过。
  可真的听见他坦白,海湾心里还是这样酸涩。
  “怎么,不高兴了?”迟归看看他,“我下周就三十五了,你觉得我可能守身如玉到今天吗?我以前并不认识你,湾湾。”
  “我知道……我没有不高兴。”他说谎,他的确不高兴,却也不至于耿耿在怀。
  迟归深吸一口气,道:“你有理由不高兴,那段时间的我确实糟透了。每天早上在我沙发上醒过来的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们是干净的。因为听说我醉着的时候,还不忘问他们体检过没有,以及洗没洗过澡……”
  海湾闻言,忍俊不禁:“你个大洁癖!”
  “总而言之,我几乎将我的人生毁了。”他娓娓道,“还好,我在那时认识了周容,他就是上次去餐厅过生日的那个。”
  海湾记得,是长相姣好的那个丹凤眼,他拥有一个桃花眼的男朋友。
  “那时候我自己住在我爸留下来的老房子里,他是我在酒吧认识的,聊了几句就把他带回了家。”
  “不过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和我……相反,他居然推荐我去参加AA Meeting,就是美国的一种互助会。”
  “我当然很烦,但他看似不近人情,其实耐心奇佳,天天来烦我。我没办法,只好跟他去了,再后来我亲眼目睹了AA里的一个人抑郁自杀。”
  “他是我的sponsor, 就是一种互助机制,他是我的帮助人,戒酒八年,心理状态也非常好,可还是选择了自杀。”
  海湾心脏不觉漏掉一拍,他母亲也选择了自杀。曾经的他对此深恶痛绝,认为是懦夫行径。
  现在却不敢肯定了。
  迟归续说:“这件事对我的打击非常大,我迷茫了几个月,休学去旅行,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处,都是全然陌生的环境,越走反而越空虚。”
  “我发现一直以来,我都把自己禁锢在一间上了锁的房子里,就像你一样,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永远走不出去。”
  他补充道:“对于我而言是不愿走出去,你则是不敢走出去。”
  海湾耷拉着脑袋,不肯承认。
  迟归也不逼他,自顾自地说:“从那时起,我开始主动寻求帮助。”
  “我见过很多心理医生,自己也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体验过催眠,参加过讲座,能做的都做了,一直没有显著的效果。”
  “直到我遇见Dr。 Green, 她师承美国著名的当代心理学家艾丽斯,自己也是哥伦比亚毕业的学院派,一直给名流做心理咨询,专业素养一流。”
  “更重要的是,我初次见她就觉得很契合。每个人都是这样,心理医生的水平是一回事,能不能合拍也很重要。”
  海湾抠抠车门把手,心想自己与庄奕肯定不合。
  迟归又道:“她对我的帮助很大,后来我回国,一直也和她视频联系。但我需要与人实际接触,她就给我介绍了庄奕。”
  “平心而论,在我见过的这么多医生里,庄奕绝对处于顶尖水平。他人也很随和,你实在不用讨厌他,毕竟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庄奕的小区。
  迟归停在临时停车位里,解开安全带道:“走吧,陪我进去。”
  海湾“哦”了一声,磨磨蹭蹭地关上车门,跟在他身后问:“那个……心理问题不治,真的会自杀吗?”
  “因人而异,严重时有些人会。”迟归搂着他的腰说。
  “我算严重吗?”海湾被他说得动摇,噙着唇角道:“要不然……我再谈一次吧?”
  “好。”迟归笑笑,“只要你愿意。”


第49章 海湾湾的梦
  “我们接着上次的话题来?”
  庄奕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满脸敌意的人。
  海湾攥紧拳头道:“我是为了迟归才来的,你可别多想。”
  “哦?”他的表情落在海湾眼里格外欠揍,“我会多想什么?”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他试图冷静下来,但庄奕似乎总有能力让他急躁,就像他总有能力搞砸事情。
  庄奕正色道:“海湾先生,心理治疗的前提是病人自愿接受治疗。”
  “的确有很多人对刺破真相的咨询师心生厌恶,但我希望你至少能够配合,否则我们的谈话将是无意义的。那样只会耽误彼此的时间。”
  “我要怎么配合?”他还不够配合?
  “很简单——信任我,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的困扰。”庄奕温声道。
  “这是你花钱买来的服务,你所说的一切都会被保密。你没什么好顾忌的,可以放松一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把我当成你的树洞。”
  树洞?
  海湾顿了顿,努力端正好自己的心态,歉然道:“对不起,我态度不大好,我……”
  “我明白,自我剖析向来都不是容易的事。”庄奕体贴地说,“如果你不想谈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们可以讲些你感兴趣的话题,比如迟归。”
  “迟归?”海湾果然兴趣大增。“我可以谈他么?我要怎么谈?”
  庄奕解释道:“我需要为我的客户保密,所以他告诉我的东西我要征求过他的意见,才能决定告不告诉你。”
  说着,他起身走到门外询问迟归。
  海湾趁他不在,大着胆子在这间房里转了一圈,见两面墙上都有书架,左璧上挂着许多相框,那里大多是庄奕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合影。
  他笑得那样灿烂,仿佛生命中的黄金时刻都定格在纸上。
  不多时,庄奕开门走了进来:“他同意了,我会选择性地和你透露他的信息。”
  海湾心情甚好,庄奕是窥探过迟归内心的人,而他即将告诉自己那片绝域里最隐秘的风貌。
  “我想还是由你先来倾诉,你想说什么,就告诉我。”他重新坐回沙发椅里。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海湾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沙发垫,“我和他现在挺好的。”
  从未奢求过的好。
  庄奕笑道:“你可以说说你们生活中发生的小事,或者困扰你的问题,随心所欲一点。”
  “嗯……”海湾想了想,“确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很普通的过日子。不过我挺喜欢我们这样的,感觉很真实很快乐,普普通通也是一种福气吧。”
  “你很有慧根。”庄奕赞道,“可惜能这样想的人不多。”
  “很多人都是握着幸福找幸福,从未低头看看,其实他们所追求的就在自己手里。你认为你曾经是这样么?”
  海湾回想自己的过去,并不觉得他曾拥有过最平凡的幸福:“我以前不是,只有现在才是。”
  “为什么会这样想呢?”庄奕问。
  “因为是真的。”海湾坦诚道,“我家情况比较特殊,和别人家不太一样。海长——我是说我爸,他从我记事起就打我妈,三天两头出去赌钱。我家的生活很糟糕,跟你说你也体会不到。”
  庄奕循循善诱:“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体会不到呢?”
  “我说了呀,总之我爸他不是什么好人,起码我这样想。”大抵因触动情场,海湾放低声音,伤感道:“我妈抑郁酗酒,后来就自杀了。”
  “那时你几岁?”
  他沉吟片刻,不确定地说:“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当时穿着校服,小学校服,脖子上还挂着红领巾。”
  “上小学的话,至少在七岁以上,那段时间应该是人的最佳记忆年龄。这样的事,按常理来说不该忘记。除非……”
  “什么?”
  “除非是你当时太小,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大脑的应激机制帮你刻意模糊了这段记忆,以此来保护你。”庄奕笃定地说。“你对当年的事,还有一点印象么?”
  海湾脸上各种情绪交杂,眉弯紧蹙,懵然道:“记不得了,我妈她……我只记得她走后我总做梦。”
  “什么梦?”梦是现实的镜像。
  “梦里她让我帮她看着门,她好像要逃走。”海湾失落地说:“可每次跑到一半的时候,我爸就追了出来,然后我就醒了。”
  庄奕闻言,沉默片刻,问道:“梦里的你从未帮你母亲成功逃走过,一次也没有,对吗?”
  “是。”海湾艰难地点点头。
  “你觉得你母亲为什么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又问。
  当然是抑郁。
  海湾这样告诉自己。
  “我不知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可能是病情太严重了,也可能是受不了我爸了吧。反正……我真不知道。”
  “你觉得后一种可能性大吗?”庄奕仿佛别有深意。
  海湾察觉到他的暗示,怔怔道:“不,不大。如果是因为受不了我爸,她没必要这样做。她可以离婚,可以走,而不是留下来,继续……”
  “继续怎么样?”他轻声问。
  “继续,照顾我。”海湾目光空洞地盯着露台,眼圈渐渐泛起红润。
  半晌,他终于承认:“她可能……可能是为了我才留下来,忍着我爸。”
  因为他,因为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决定持之以恒地忍耐。
  尽管已经不堪重负,仍旧没有逃离,最后的最后,忍无可忍选择结束生命。
  是他,他间接逼死了自己的母亲。
  “在梦里,你没有帮你母亲看好门,对吗?”庄奕的语气突然变得分外严肃,“她让你看好门,你却没有,你是不是让他失望了?”
  海湾不想听,不想听。
  他将脸埋进臂弯,发出压抑的嘶喊声,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是不是?”庄奕不依不饶,厉声诘责:“你是不是让她失望了,是不是?”
  “不——不是,我没有!”海湾痛苦地哭叫出来,面对他的咄咄逼人,他猛地站起身,咆哮道:“是她自己要留下来的!是她不想逃跑,她不想逃跑!不是我没有看好门,不是我,不是我的错!”
  庄奕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就这样看着。
  海湾望进他波澜不兴的眼里,再次感受到那种悲天悯人的目光,鼻子一酸,蓦地哭了出来。
  他滑到地上,像只被遗弃的小兽。
  庄奕缓缓走过去,抚着他的背道:“是的,是她自己选择留下来,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没有让她失望,从来没有。她的离开,也不是因为对你失望而不喜欢你了。她只是病了,就像你一样。”
  “可是她……”海湾抽抽噎噎地说,“是因为,因为我……才留下来……的。”
  “不,不是的。”庄奕的声音犹如梦中呓语,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她自己选择留下来,因为她生病了,做了错误的选择。”
  “你骗人。”海湾哭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无助,“她是因为我。”
  “你有要求过她么?”庄奕与他并排蹲着,“你要求她不要走,要求她留下了吗?”
  海湾一愣,沙哑着嗓子说:“没、没有。”
  “即使在梦里,你也是让她走的,所以才会帮她看着门,对吗?”庄奕嘴角噙笑,柔声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一直想要拯救她。”
  “然而你太小了,你没有能力解救她。你没有造成任何人的不幸,是他们带给你的这一切。”
  “是他们带给我的。”海湾下意识地跟着他重复,“她只是病了。”
  “对,她只是病了。”
  “她只是病了,她只是病了……”
  庄奕拍着他的肩膀,冲推开一隙门缝的迟归比划一个“嘘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迟归取而代之,蹲在他身边,将咕咕哝哝的人紧紧拥进怀里,一下下顺着他的背,无声地陪伴。
  回去的路上海湾没有醒,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在庄奕家他便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出来时庄奕叮嘱,这几天他可能会很安静,内心敏感而脆弱,要小心照顾,让他开心,不要给他压力和束缚感。
  迟归一一应着,满心都是明天考试他该怎么办,要不要下次再说。
  他停好车,将人打横抱起,一路送到卧室的床上躺着。海湾自动自发地拽着被子,睫毛湿漉漉搭在睑下,睡得无知无识。
  迟归给他换过睡衣,用湿毛巾擦擦身体,关上了灯。
  夜色甚温柔。
  次日海湾醒来,扶着脑袋思索半日,恍然间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不觉慌了神。
  他匆匆忙忙穿戴好,洗漱完跑出去,见迟归正坐在桌前吃早餐。
  “起了?”他头也不抬,指指对面的香酥牛肉面说:“快吃,吃完去考试。再不走,路上堵车就迟到了。”
  海湾“哦”了一声,捉起筷子,拨弄着两个太阳蛋问:“为什么有两个?我吃不完的。”
  迟归清清嗓子,道:“考试……一百分。”
  “你还信这个啊。”海湾“噗嗤”一笑,“我奶奶也信这个,小时候考试都给我做,可惜我从来也没考过一百分。”
  “随便说的,赶紧吃吧,两个蛋还堵不上你的嘴。”迟归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去玄关把他考试用的铅笔、签字笔都装进透明笔袋里,又问:“你的准考证和考试通知单Jennifer 已经给我了,身份证呢?”
  海湾咽下牛肉面,脸上现出可疑的两团红晕:“呃,身份证啊,我自己带着就行,你别管了。”
  “一起放这里,你自己丢三落四,等下又忘了。”迟归催促道:“快点,去拿来。”
  “能不能……”
  “不能。”
  海湾蹭蹭脚,不情不愿地走到客房,在自己包里翻找半日,掏出身份证拿去给他。
  迟归余光扫了一眼,勾着唇角问:“海湾湾。嗯,你的名字什么时候改成三个字了?”
  海湾狠狠戳着碗里的蛋黄道,“一直都是三、三个字,就是太难听了,我才跟人说两个字的。”
  “难听吗?海湾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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