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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如意斋-第53部分

小说: 如意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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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抱着一个一边脸上长了一块硕大的红色胎记的婴儿。


第64章 5。1。4(下)I
  然而悟醒尘并没有掉进什么漆黑的坑穴里,他再度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滕荣和那穿白纱裙的女人,两人一高一低,似乎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们身后发出模模糊糊的白色光芒,他们的轮廓也有些模糊。悟醒尘揉了揉眼睛,问道:”我睡了很久吗?我在……”
  他的喉咙干哑,咳了起来,这一咳,咳得他头昏脑胀,腰酸背痛,昨晚那不断往下坠的感觉又回来了,也许他确实从什么地方摔了下来。悟醒尘摸了摸后脑勺,脑壳不痛,脑袋没摔伤,就是发胀,眼睛想睁开,可不知怎么有意识地回避光线。悟醒尘抬起右手挡在额前,这才好受了些,这才看清了滕荣和女人,两人确实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女人就坐在他边上,笑盈盈地对他道:“您在房间里啊。”
  滕荣站到了他身前,挡住了些光,悟醒尘完全睁开了眼睛,一看,他正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这房间似乎就是昨晚滕荣留宿他的那一间。不过眼下房间里只有三张单人床,六个柜子,单人床中间的空隙里是擦得发亮的地板。应该是白天了,阳光经过墙壁上孔洞的筛选,在房间里投下一束束光柱。悟醒尘还是没能习惯过亮的光线,低下头揉搓起了太阳穴。他道:“抱歉,最近进行了一次大手术,可能身体机能受到了些影响还没完全恢复。”
  加上手术后根本没有修养就从巴黎来到了九龙,时差或许也有不小的影响。
  滕荣说:“悟先生,您昨晚摔在盥洗室门口。”他拿起床头的那杯水递给悟醒尘:“不少新人类来到教会后都会有些不习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女人双手撑在床上,摇晃着小腿,点头附和道:“没错,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滕荣又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高原反应呢?”
  女人像是滕荣的应声虫,重复着他的话:“您听说过高原反应吗?”
  悟醒尘接过水杯,道:“这里的海拔也不高啊,这里的自然环境和外面没什么差别吧,为什么会不习惯?”他握了握右手,“我属于特殊情况吧……”他嘟囔着才打算喝口水,水杯里倒映出了女人的笑脸。她笑得真诚,灿烂,带着一丝关切的意味,看着她的笑容,让人情不自禁也想翘起嘴角笑一笑。她的笑是具有感染力的,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德州巴黎疗养院里的那个女医生也是这么笑的。悟醒尘干吞了口唾沫,打消了喝水的念头。
  滕荣说:“这只是一个比方,以新人类的进化程度,高原反应早就已经不是困扰您们的问题了,只是您的机械手臂或许破坏了您身体内部原本的平衡。”
  滕荣的推断不无道理,更换机械手对身体会产生多大的影响暂且不考虑,不过,人脑对人体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或许他的机械脑还没能完全和左脑匹配适应,导致他产生了一些幻觉。
  滕荣说了声:“对了,这是在您边上捡到的。”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盒录像带。悟醒尘一时恍惚,脑袋还混混沌沌的,人却先开口了,他听到自己说道:“这是十年前的一盒聆听会录像带,就是您提起过的,如意斋参加的那一次,不瞒您说,如意斋失踪了一段时间了。”
  “如意斋先生失踪了有十年了吧?”滕荣关切地看着他,“看来您与他确实情谊深厚。”
  此话一出,悟醒尘心里打起了鼓,如意斋失踪了十年?如意斋不是和自己一起在公寓中昏迷,然后被送进了疗养院治疗的吗?不,疗养院的医生从来没正面回答过他关于如意斋下落的问题,一切都是他以自己的处境做出的推测。不过,滕荣又是怎么知道如意斋失踪了十年?有人在终端上发布过寻人启事?
  悟醒尘扫了眼滕荣的右手手腕,滕荣没有配戴终端。他的右手手腕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红色血点。
  滕荣约莫注意到了悟醒尘的视线,将双手背到了身后去,走远了些。悟醒尘抬眼看他,他仍旧是一副关心的姿态,悟醒尘清了清嗓子,道:“总之,我对他很是想念,试图搞清楚他到底去了哪里,要是他在聆听会上透露了什么……”
  “那您需要现在看一下里面的内容吗?”滕荣问道。女人听了,一拍手,跳下床,念叨着:“要看一下吗?要看一下吗?”
  她跑到了屋外,不一会儿就推着个带滑轮的桌子进来了,桌上摆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顶上是一台录像机。电视机和录像机后头拖着长长的电线。悟醒尘冷汗涔涔,问道:“这是存放录像带的房间里的电视机和录像机吗?”
  女人连连点头,滕荣把录像带推进录像机,打开了电视,说着:“那一起看看吧,多几个人多几个看待事情的角度,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发现。”
  他转过头对悟醒尘笑了笑。悟醒尘只能硬着头皮道:“那就看一看吧……”
  他不确定昨晚那电视机自动播放的视频播完了没有,生怕677的脸又跳出来,好在电视暗了片刻后出现在屏幕上的是围坐成一圈的男人女人。悟醒尘一眼就看到了如意斋。他松了口气,可转眼一口气又憋在了胸口。小小的四方形的盒子里的如意斋看上去是那么模糊,他到底来滕宅干什么?他还参加了聆听会……出于什么目的,什么意图?
  叛逆天使的最后一次堕落……这个名字也是如意斋提起过的。
  也许,他永远都猜不透他,读不懂他,也许,他永远都找不到他了,也许,他在他的记忆里也会变得这么模糊……谁能保证换脑手术不会落下这样的后遗症呢?
  电视里,一个女人哽咽着说着话:“很长一段时间,睡眠成为了一种奢侈品……”
  其余人都静静地聆听着。十年前的聆听会没有全体起立鼓掌——或许因为这场聆听会,滕荣并不在场,不过也没有手拉手的静默,只有一个人举高手,示意众人他要说些什么,众人便都看他,他便说话。众人便聆听。
  “……他说,孩子,只有这样你才会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他说,孩子,你难道想成为那些破碎的新人类吗?他们的灵魂是残缺的,他们拒绝感受爱,你要用心去感受……”
  滕荣站在电视机旁问悟醒尘:“要快进到如意斋先生的那部分吗?”
  女人坐回了悟醒尘边上,盘起腿,撑着脸看他:“要快进到如意斋先生的那部分吗??”
  悟醒尘问道:“这天只有一盒录像记录吗?”
  滕荣说:“是的,那一天的记录意外地短暂,”他开始快进视频,“如意斋先生似乎是第三个说话的人。”
  滕荣又说:“或许这么问有些唐突,不过如意斋先生是姓如意呢还是姓如?”
  悟醒尘摇了摇头,说不上来。
  “是绰号,还是艺名?”滕荣重新按下播放,稍侧过脸看悟醒尘:“这个名字实在太过别致了,他在不少地下剧场当过演员吧?”
  悟醒尘道:“这您都知道?他在聆听会上说的吗?”
  “是您说的啊。”滕荣道。
  “昨天吗?”
  滕荣看着悟醒尘,颇为同情:“是啊,看来机械手对您记忆的准确性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悟醒尘想不起来了,换脑手术可能真的影响了他的记忆中枢。他不敢看电视里那个面目模糊的如意斋了,他怕这个模糊的如意斋会取代他记忆里的那个如意斋,他说不清他的样子,那他还要怎么找他?就算找到了他,或许他也认不出他了。他必须和克拉拉好好谈一谈。
  悟醒尘漫天乱想,目光不敢在电视上过多停留,耳朵倒是把如意斋说的话一个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他是一个国王,每天晚上,他都会找一个年轻的女人侍寝,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便杀死那个女人,许多父亲的女儿死去了,许多妹妹的姐姐死去了,许多丈夫的妻子死去了。有一天,一群国王的卫兵敲开了我家的门,他们是来带走我的姐姐的,父亲跪下苦苦哀求,可是卫兵们无动于衷,于是,我偷偷骑上卫兵的骏马去到了国王的城堡,我见到了国王,我说,我要讲一个故事给他听。”
  悟醒尘哭笑不得,这是如意斋和他稍微提起过的一本名为《天方夜谭》的的开端。在这本里,“我”,也就是故事的主角每晚都会为残暴的国王讲述一个故事。
  悟醒尘早就明白了,华生也好,讲故事的人也好,这些都不是如意斋的人生经历,这些不过都只是“第一人称”写就的。“第一人称”是“我”,也是一种展开故事的手段,为了拉近故事人物和读者的距离,便于读者共情,理解人物,也许如意斋看了太多这样的了,错以为自己也是什么中的人物,因而常把什么作者啊,读者啊之类的挂在嘴边。
  滕荣问悟醒尘:“您对他说的这个王国有印象吗?或许他回到了这个王国,他的家乡。”
  悟醒尘觉察出来了:“滕先生好像对如意斋的去向很感兴趣?”
  滕荣道:“因为他的失踪似乎让您非常困扰啊。”
  他又说:“您要是想留在这里,想留多久都没关系,很欢迎。”滕荣微笑:“外面的世界有时候是很危险的。”
  “在这里,您是安全的。”
  他走了出去。
  滕荣走后,悟醒尘问那女人:“十年前的聆听会好像和现在的很不一样。”
  女人一笑,在身前比划着说:“都十年啦,一个小宝宝,你给他十年的功夫,他都能长到这么高啦。”
  提起婴儿,悟醒尘一个激灵,问女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在这里见过一个脸上有一块红色胎记的孩子?”
  女人指着脸:“一大块红色?像染料一样吗?在孩子的脸上?”她颇为费解地看着悟醒尘,“会有这样的孩子吗?孩子不都是长得像天使一样的吗?您见过脸上有一大块红色的天使?”
  难道那个女人和孩子就和那深渊一样,也是幻觉?
  悟醒尘又问:“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他们有他们的事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这倒很新人类。”悟醒尘笑了。
  录像带播完了,最后的部分是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说:“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
  悟醒尘道:“参与聆听会的人还有一大半都没说上话啊。”
  女人打了个哈欠,问他:“要去吃点东西吗?您饿了吗?您想吃什么?”
  悟醒尘倒确实有些饿了,点了点头。女人开心地跳下床,哼着没有歌词的小调拉着他就出了房间。他们正位于通天塔的最顶层,七楼,在环形的楼道上走过三间房间后,他们来到了一道只有十来阶的楼梯前。
  “只能通往六楼吗?”悟醒尘走在楼梯上问道。
  女人说:“去五楼的楼梯在那里。”
  女人往六楼指,悟醒尘往下一看,每层楼层间都是这么一段短楼梯,走道上并没有一条从底层直通顶层的楼梯。此时的通天塔内见不到半个人影。
  女人带着悟醒尘走进了连接六七楼的楼梯边一间挂着草编锅铲的房间。这房间里摆着四五张长桌,每条长桌上都摆满了食物,长桌两边坐满了孕妇,一个个狼吞虎咽,只是吃东西,却不说话,房间里充斥着咀嚼吞咽食物的声音。那桌上已经堆满了悟醒尘只在博物馆的古旧食谱上见过的菜色——烤全羊,烤鸡,香肠,水果塔,草莓蛋糕,甜甜圈,惠灵顿牛排,鱼汤,奶油炖菜,肉酱面,海鲜烩饭,仍不断有食物从房间一侧的小扇卷帘后被送出来。
  桌边的人实在太多了,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空位,拉着悟醒尘赶紧坐下,桌上的碗碟和餐具都是现成的,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在用手吃东西。
  悟醒尘一看,全场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人,他没好意思动,问女人:“这是你们仅有的食堂吗?”
  女人给他倒了一杯橙色的果汁,抓了一大块羊排给他:“吃这个吃这个,您需要多补充营养!”
  女人又站起来掰下一只烤鸡的鸡腿塞给悟醒尘,悟醒尘忙不迭道谢:“您不吃吗?”
  女人一摸瘪瘪的肚子:“可还没到需要营养的时候。”
  悟醒尘咬了口鸡腿,又问女人:“还没请教怎么称呼?听滕先生说,十年前是您接待了再度来访的如意斋?”
  女人还说:“您想怎么称呼都可以,名字不过是个代号。”
  一个半大女孩儿捧着一盘烤鸭过来了,烤鸭才在桌上才放稳,女人跳起来就扯下一只鸭腿,放到了悟醒尘的盘子里。她在裙子上擦了擦手。她穿的还是昨天那条裙子,细细的吊带耷拉在她的锁骨上,那儿并没有什么数字代码。
  悟醒尘看了眼对座的一个孕妇,孕妇看上去还很年轻,至多不会超过十六,正捧着一条肋排啃上面的肉,动作间,她的锁骨露了出来。3……7……6……
  376。似乎是这么一个数字。
  有些像战争营地的代号,只是战争营地可没人把自己的代号写在身上。
  悟醒尘小声问女人:“为什么有的人身上有数字,有的人没有?”
  女人道:“新人类有时候很难丢下自己的名字,这时候就需要循序渐进地帮助他们意识到,名字只是个代号,所以就暂时给他们一个代号,慢慢地,他们会舍弃自己的名字,会舍弃自己的代号。”
  年轻的孕妇啃完了肋排,扔下骨头,吃力地扶住腰站起身,伸手拿了两个甜甜圈,一口一个,哧哧地出着粗气咀嚼着。
  女人问悟醒尘:“您喜欢吗,温暖的感觉?”
  “温暖的感觉?”
  女人握住了悟醒尘的手,她的手确实很暖,她道:“您知道吗,孩子在子宫里时就有记忆了,所以在古代中国,人们讲究虚岁,就是在实际出生年龄上多加上一年。人类的记忆从母亲的子宫中就开始了,出生之后,人们只是在不断地寻觅那种失去了的温暖的感觉,所以人们穿上衣服,人们拥抱,人们追逐热烈的眼神,追逐让心跳加速,让血液奔涌,让身体发烫的行为。”
  悟醒尘抽出了手,说:“确实有心理学家认为恋母情结对人格塑成和求偶标准都有相当地影响。”
  女人说:“人的本源就是对子宫的追忆和眷恋。”
  悟醒尘不置可否,对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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