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上了死对头的信息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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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装Omega,语文自然需要多花心思。
于是尤涟拿出红笔,跟着老师的节奏勾勾画画,听得非常认真。
他一认真,就会做一个小动作——
没拿笔的那只手会不自觉地摸后脑勺的头发,倒不会用手指卷头发,只是用指腹顺着发丝一下一下不停地轻抚。
“嘶。”抚着抚着,指尖不小心触到了后颈腺体上还未完全愈合的咬痕。
没多疼,他的嘶声也几不可闻,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涟只是有些惊讶,惊讶于这点伤居然过了一礼拜还没好透。
Alpha的身体素质很强,其中一个表现就是恢复能力强,伤口愈合速度快。之前他也磕过碰过,皮肉伤基本三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难道是因为这个部位是腺体,而腺体比较脆弱,所以才恢复得慢?
还是因为……
打的那几针Omega信息素?
白皙的指腹在咬痕上又轻碰了几下,随后撤开。
尤涟决定中午给医生打个电话。
四张卷子,圈重点的时候老师又讲了许多补充知识点,因此两节语文课下来试卷还没讲完。
下课铃响的瞬间,班里响起轻微骚动。
陆老师无奈地笑道:“哎哟别激动,让我把剩下半句话说完好吧?”
这半句话,一说就是五分钟。
这五分钟要占用的是其他课间休息时间也就算了,偏偏占用的是整个班抢粮的时间,等到老师说出“下课”二字,全班动作统一地从位置上蹦了起来,跟饿狼似的冲向教室前后门——
“凉了凉了排队得排死!”
“那帮牲口肯定把肉都打光了!”
“嘿嘿嘿,三班他们还没下课。”
“是吗?我舒坦了!”
没一会,班里几乎全空,座位上仅余下两名钉子户。
尤涟和宫鹤。
陆老师抱着资料:“新同学还不去吃饭?”
尤涟应声:“我马上就去。”
陆老师笑着点点头,拿起东西出了教室。
班里就剩尤涟和宫鹤两个。
“你怎么不走?”尤涟侧头问。
他计划是先打电话,再去学校超市买个泡面,不用抢食,所以不急,但宫鹤坐在这不走,他就总觉得他要跟自己说点什么。
也是该说点什么。
自己突然转学过来,他不信宫鹤没有想法。这家伙从小就藏得深,但藏得再深,他也要把他藏的东西挖出来。
他就喜欢看他变脸。
宫鹤放下了手中的笔,他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尤涟的脸庞。
他站起身,声音冷淡:“走吧,去厕所。”
厕所?
尤涟挑眉,看了眼教室后的摄像头:“去哪个厕所?”
“七楼的。”
尤涟起身:“行。”
饭点的教学楼空空荡荡,他们一直上到七楼都没遇到人。
一看见厕所,尤涟就知道为什么来这儿了,因为厕所装修,目前暂停使用。上课期间工人不会作业,所以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
尤涟更好奇了。
宫鹤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还搞得挺神秘。
他跟在宫鹤身后进入厕所,眼前的人忽然站住,幸亏他反应快,否则就直接撞宫鹤身上了。
尤涟拧眉:“走路别急停行不行?”
宫鹤冷淡道:“不说废话,直接来吧。”
尤涟微怔:“来什么?”
宫鹤的神情变了。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那双冰冷冷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戏谑:“别装了,不就是想要我的信息素么。这回想怎么要?拥抱、接吻,还是做爱,你直接说,我都配合。”说完他单手插兜,下巴微抬。
宫鹤比尤涟高六公分,两人又离得近,这个俯视的表情在尤涟看来不仅仅是嘲讽,还掺杂了许多令他不爽的东西。
“我怎么就想要你的信息素了?”尤涟有点冒火,这个锅扣得他莫名其妙。
宫鹤低笑一声:“数学课讲题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我……”尤涟愣住。
“你在闻我的信息素。”宫鹤微低下头,看着尤涟的眼睛。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尤涟别开眼:“胡扯!”
“二十三分钟,你一直在闻我,以为我不知道?”
宫鹤更加靠近尤涟,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唇上,“怎么样,好闻吗?”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色微哑,听起来有些暧昧和撩拨。
轰一下,火气跑光,血色漫上尤涟脸颊。
他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话,因为那时他确实在闻宫鹤的信息素,甚至闻得忘记了听课。
“还要我继续说吗?”
宫鹤嘴角的笑容更大,他抬起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抵上尤涟的下巴,“语文课上为什么摸腺体?摸完为什么看我?”
“我——”尤涟刚发出声又忽地顿住。
这一点他可以解释,摸腺体是想大致了解咬痕的愈合情况,之后看宫鹤也不过是顺带一瞟,他那时看的是全班,因为不想有人注意到他,但这些他不想说,也不想解释给宫鹤听,他觉得自己要是解释了就输了。
而且他凭什么要解释?
对啊,凭什么要解释?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想通后,气势在刹那间重回,尤涟挥开宫鹤的手,瞪着对方,“我闻你的信息素怎么了?我摸我的腺体怎么了?我就是要你的信息素又怎么了?别摆脸色给我看,再不乐意你也得给我忍着!谁让你跟我有婚约呢,只要婚约一天不解,你就得顺着我听我的!”
宫鹤没有吭声。
他垂眸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尤涟,思绪在一瞬间飘回从前。
那时他和尤涟五岁。
在他们三岁的时候,长辈就出于商业合作的原因为他们定下了婚约,他们也一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还记得那时的自己很激动,早上天不亮就起了床,拿着自己前一天亲手做的小蛋糕,忐忑又期待地等着和小尤涟见面。
他是在尤家的花园里见到的小尤涟。
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他把自己准备的小蛋糕送给他,想跟他握握手,交朋友。
却不想,小尤涟在知道自己是跟他有婚约的人后,直接当着他的面丢掉了小蛋糕,还冲他翻了个白眼,说“我才不要跟你结婚,我又不喜欢你”。
说话的模样和语气都任性又骄纵,像一朵从小就养在温室里,被人以溺爱浇灌长大,丝毫不知疾苦的花朵。
宫鹤记得那时的自己很难过,但并不生气,只想努力和小尤涟改善关系。
可不管他做什么,小尤涟都不为所动,每次看到他都是一枚白眼以及一句我才不喜欢你。
直到小学他才知道为什么小尤涟不讨厌别人,独独讨厌自己。
只因为他和他有婚约,而尤涟讨厌婚约,所以连带着讨厌自己。
这份“讨厌”理直气壮,又不讲道理。
记忆里的小尤涟和眼前这个长大的大尤涟重叠,宫鹤忽然有些想笑。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任性霸道,不讲道理。
“怎么不说话?”
宫鹤的沉默让尤涟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冒火,同时鼻腔里也漫上了一股酸涩。他咬牙继续说,“你还觉得委屈了?你委屈我就不委屈了?你当我多喜欢你呢,要不是我爸妈不同意解除婚约,我早找别人去了,你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技术又差得很,还好意思提做爱,路上随便抓个人都比你技术好!”
宫鹤眸色阴沉,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你还敢找别人?”
尤涟咽了咽口水,他觉得眼前的宫鹤看起来好像比刚才吓人。
“怎么不敢了?你技术烂,还不许我找个好的?”
宫鹤被气笑了,舌尖抵了抵牙龈,他目光锐利地盯着尤涟的眼睛:“找别人?你说你要找别人?那然后呢?找到之后告诉那个人你因为分化晚所以身体发育不全,跟正常的Omega不一样,生殖腔不会泌水,光是前戏都得大半天?”
尤涟怔住,他瞪大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你放屁!你特么你、你才没水!”他气得胸膛起伏,呼哧呼哧直喘气。
“这些你敢跟别人说吗?”
宫鹤逼近一步,俯视尤涟,“到底是你难伺候还是我技术差,你心里没数?”
尤涟不肯退缩,梗着脖子道:“就是你技术差!”
“真的?”
宫鹤跟尤涟的距离极近,几乎要吻在一起,“那天叫的人难道不是你?我怎么不知道那天床上还有第三个人呢?”
“我那是疼得叫!”
“你没受伤。”
宫鹤一字一顿,神情认真,“我敢肯定,我做得非常好。”
尤涟抿着唇,呼吸急促。
他快憋屈死了,但又说不过宫鹤,因为宫鹤说的都是实话,那天……他确实做得非常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宫鹤:我就喜欢伺候有难度的。
第4章
操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尤涟别开眼:“反正我现在没想要你的信息素,我要是想要会直接跟你说!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吃饭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他气冲冲的,步子迈得很大,没一会儿就走远了。
宫鹤站在原地没动。
他看着尤涟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复又松开,眼里的讽刺和戏谑消失,露出最深处藏着的矛盾和纠结,但很快,这些情绪又被浓墨般的黑重新掩盖。
宫鹤收敛神情,转身下了楼。
…
尤涟回到了教室,他又火大又憋得慌。
电话没心思打,午饭也不想吃,他坐在位置上反复地深呼吸,然而过了一会也没能平复下来,他还是火大,还是憋屈,自我排解不了。
因为心理落差实在太大。
曾经的宫鹤对他好到天上,不管他做得多过分都顺着他,包容他,而现在的宫鹤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落在地上的腐烂苹果,一只丑陋的臭虫,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对他的嫌弃。
说话也不再顾及他的感受,句句带刺,哪痛戳他哪儿。
尤涟:我堂堂一A,为爱做O,主动倒贴!多么可歌可泣,多么感人肺腑!他不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我,说我难伺候!
尤涟:老子是个A诶!肯做下面那个让他伺候就不错了!
尤涟:越想越气,太渣了!渣男!他没有心!
项铮:嗯,他是渣男。
尤涟:……不是,也不是很渣。
尤涟:我就撒撒火,你不用附和的,而且他又不知道我是装的Omega,也不知道我喜欢他,他要知道了肯定不这样。
项铮:好吧,他不渣。
尤涟:你回复得也太不走心了。
项铮:那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样的走心回复?
尤涟:……
尤涟:作为一个恋爱经验丰富的前辈,我觉得你可以给我提供一点比较有用的建议。
项铮:我没装Omega的经验。
尤涟看着手机:“……”这天没法聊了!
项铮是尤涟的好朋友,是一名私人医生,服务于他的哥哥尤灿。
他是个男性Alpha,27岁,长相俊美,医术精湛,出诊费极其昂贵。同时,他和尤灿也是这世上唯二知道尤涟秘密、并帮尤涟保守秘密的人。
尤涟跟他关系非常好,鉴定尤涟分化成Omega的报告,就是由他帮忙出具。
那些尤涟用来装Omega的理由,也是由他提供,其中就包括——因为分化晚,所以身体发育不完全,导致生殖腔比正常Omega窄小,无法接受成结,以及孕囊还不成熟,在发育完全之前不能让Alpha进入,诸如此类。
当然,这些细节的东西尤涟只跟宫鹤说过。
其他人只知道他分化成了Omega。
尤涟叹了下气,又发道:你今晚有空吗?我腺体上的咬痕一礼拜了还没痊愈,会不会是打了那些针的关系?要不我过去,你帮我看看。
项铮:这是正常的。
项铮:腺体属于脆弱部位,Alpha的腺体本来就不是用来注入信息素的,恢复慢很正常。
尤涟:好我知道了。
聊了会天,尤涟也没那么气了。
他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理智回笼,后悔就占据了高地。说起来也是他活该,宫鹤对他好的时候他没珍惜,现在宫鹤不乐意搭理他了,他又难受得抓心挠肝。
“哇哦,你竟然还好好活着。”这时傅欢从门外走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板养乐多,表情故作惊讶。
尤涟噗嗤乐了,他收起手机:“什么话?”
傅欢拆了瓶养乐多扔给尤涟:“接着!”
她坐回位置,侧过身道,“我回来的时候望见你跟宫鹤了,你们俩一前一后从七楼厕所出来,嗯……我怎么觉得你们以前认识?”
“谢谢。”
尤涟揭开养乐多的封口,喝了一口,“是认识。”
傅欢“啊”了声:“这就难怪了。”
尤涟抬起头:“难怪什么?”
“难怪你今天早上敢找他茬啊。”
尤涟笑了声:“找茬有什么难的,你想找你也可以去。”
傅欢缩了缩脖子:“不不不不我这么干怕是嫌命太长了。”
“对了,我问你个事,你……”尤涟顿了顿,有些犹豫。
“嗯?什么事?”
尤涟看了看门口,确认没人来后倾过身,压着声说:“你知道宫鹤高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傅欢愣了下:“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不知道啊。”
“那有谁知道吗?”
傅欢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我猜是因为感情。高一的时候他也就十五六岁,十五六岁的年纪能受的刺激要么来自家里,要么关于感情,不然还能有什么?”
尤涟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宫鹤的成绩一直很好,学校里又没人敢欺负他,他家里也没听说出什么事情,不然自己肯定会知道,所以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就是感情。
可他也没听说宫鹤有跟人谈恋爱啊。
还是说宫鹤藏得太深,谈恋爱了没人知道?
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
当年他们班里玩得好的那群人都考去了一中,就宫鹤跳出市中心选了龙外,听到消息后他还打电话问过宫鹤,但是从那时候开始宫鹤就对他有些冷淡了,电话总是说不了两句就会挂掉。
那时自己心气也高,贴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