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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逆旅-第1部分

小说: 逆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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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玉门霜
  文案
  轮回无尽,众生苦情
  千言万语道不尽的曾经,爱所爱之人,惜能惜之事,叹一句:难收覆水,覆水难收!
  所有的真心相爱,不过是左脚走出一步,右脚随之跟上那么自然罢了。
  因了他善敏王爷的爱,误了他宝贤王爷的风华,
  因了他宝贤王爷的爱,染了他善敏王爷的华发。
  所嗟人异雁,不作一行归。
  或许有一天
  那个做梦人的梦中,被梦见的人
  醒了
  内容标签: 清穿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善敏,宝贤 ┃ 配角:载绵,庆亲王,索佳氏,八格格,十二格格,颙颉,颙钰,赵依童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若有来生,早已不似从前模样
  立意:如果有天我忍不住问你,即使你心里不情愿,也不要告诉我真心话,不要,不要对我说月缺,天老,人难守。不要说。
  

椽子
  白桦树在哪儿都一样,高大挺拔扎堆儿站着,银白色树干,阳光照着桃心形叶片也跟树皮一样泛着银光。
  白桦的眼睛,树龄越长,眼睛越大越多,迎风站着,向远处望。
  看什么?把这世界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看了去,又没有发言的权利,兀自沉默,煎熬着……
  也许有一天,写字的人读懂了白桦的眼睛,眼睛里的秘密,然后以时间之长河,以白桦之眼为证。
  哪怕,下笔成殇。


第一章 
  嘉峪关的天,不刮风时蓝玻璃似得透亮高远,云开着花,一朵一朵荡着。
  被子里坐着个捂着棉袄裹着头巾的女人,黑红的脸,有人掀开门帘端进来一个大碗,她利索的接过去,吸溜吸溜吃起来。
  串门儿的小孩们围着两面靠着土墙的木板床,看她吃,赵依童盯着墙上贴的糊墙用的奖状和报纸看了一会儿,慢慢退到外围。大夏天,这个淌着汗吃面片的西北妇女像个蒸笼,散发着浓郁的酸腥气。
  吃完饭的妇女变得热气腾腾,她利索的解开棉袄撩起里面梅红色的线衫,抄起旁边的布包旁若无人的喂奶,并不在乎被旁观。一群小孩都伸长脖子凑过去看,布包里红红皮肤的娃娃果然跟白桦林里纸盒装的娃娃不同,他们都是来看活娃娃长什么样的,小孩们满意的出门一哄而散。
  当时的大西北,连糖纸都抹平了存着,谁会把一个漂亮大纸盒扔到林子里呢?
  那个漂亮的大纸盒被小孩们发现后,报告给老师,大家围成圈看老师拿着铁锹走过去,两位老师一边走近一边说:
  “都站远一点别碰到。”
  同学们推推搡搡拉成个环形,把老师围在中间,都不肯退后。
  盒子里是一个紫黑色的东西,没看清就被老师用盒盖扣回去,很快校长到了,军工厂的人也到了。据说是个死孩子。
  对赵依童来说这里很多事都新奇,人们的语言各式各样,擦肩而过时的味道也古怪。这里每家都有大水缸,坎儿井打出来的水要用明矾沉淀后才能用。明矾像冰糖,她尝过涩涩的并不甜。
  只有最外围的一排平房才有后院,赵依童家的邻居是从江西来的一家人,据说祖上是大地主,大地主的后代种菜水平很高,后院有大片菜花,向日葵,黄瓜还有赵依童没见过的绿色桃型西红柿。菜花开起来黄得耀眼。喇叭花拽出花蕊夹在耳朵上当耳环,小心的走,顶着满头油菜花,看着地下的影子,想象自己是过去的美人儿。
  他们这些接受再教育家庭的小女孩们都愿意跟这家的小女儿交朋友,可以去她家摘菜花。他家的大女儿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这个山西大地主的孙女,洗头用的是醋和鸡蛋,赵依童好奇的看她洗头,想象被苍蝇追着跑是什么感觉。奇怪的是并没有苍蝇追着地主的孙女跑。这个孙女长得非常好看,赵依童喜欢看美人儿。
  赵依童也爱美,上学前北京那边有姥爷的故交悄悄寄来红色的猪皮鞋,黑色的猪皮书包。她坐在门口的小凳上,娃娃头裹着粉纱巾,穿着红皮鞋的脚闪闪发光的翘着。没有过路人,没人看见,赵依童感觉很遗憾,她翘着脚盼着来个人夸夸她的鞋。
  母亲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快回来,小心捡粪的拐子给拐走。”
  听说拐子们假装捡粪,如果谁家没锁门就偷东西,谁家小孩没人管就拐走。赵依童眼里,背着背篓的捡粪人都是故事里的坏人。
  她叹了口气:
  “妈妈,咱们为什么要住这里?咱跟毛毛他们一起搬回北京吧,我想姥爷了。”
  毛毛是个跟屁虫,远视眼镜后面一双很大的眼睛,很长的睫毛比女孩儿都长,男孩子们的活动他总是跟不上,就只能跟女孩子们扎堆儿。赵依童不愿意带他玩儿,毛毛就哭着找他妈,毛毛妈就字正腔圆的用北京话在平房的尽头往这边喊:
  “童童干嘛不带咱毛毛玩儿啊?”
  毛毛的父母和赵依童的父母是大学同班同学,4个人当中3人家庭成分都非常不好毕业后来大西北接受工农再教育。两家连洗脸盆都一样,有蓝天白云,拖拉机,麦穗,高压电线杆儿,还写着红色的:到农村去。
  妈妈听到赵依童的问话顿了一下说:
  “姥爷不在北京了,可能在河南什么地方吧。”
  毛毛妈来串门儿的时候,跟妈妈小声用俄语唱歌,然后两人很高兴的样子,赵依童又叹了口气,她想回北京,回去跟姥爷住,家里的果树下,搬着小凳子守着躺椅上的姥爷听他说故事。
  西北人家的动物都垂着头,污秃秃的辨不出颜色,饥荒的肋骨,苍蝇围着头和屁股,轰不走的跟着走,动物们被苍蝇追随的无可奈何。
  赵依童很想姥爷,那个叫父亲的人,毛毛妈说是红色的,偶尔回来把大水缸挑满,修修暖墙,就走了,生怕呆久了会被传染变黑。可他原本要随父母饿死的小命是赵依童姥爷救下来一路养到大学毕业的。
  赵依童出生的时候只有姥爷和毛毛妈在,姥爷抱着童说:
  “这孩子夹鬓……”
  夹鬓大约是老家儿们看面相里的说法,对女孩子来说就不是好事,大约是婚姻有障碍的意思了。妈妈是大学毕业的受新思想教育,不信这些,而且,有些事本就注定改不了的。
  如果姥爷在,夹鬓的童,命运会不同吗?
  赵依童爱吃甘蔗,姥爷曾亲自削皮伤了手,童看着滴血的手指心疼的大哭,那天的甘蔗一点也不甜。晚上的时候,姥爷一边在炉子上烤着童的棉鞋,一边说:
  宝宝咱不要哭,未来不可知,你虽是女儿家也要坚强啊记住。
  半年后郑州
  妈妈带着赵依童坐上了汽车,第二天又坐上火车,睡了几觉后,到了郑州的医院,每天童站在病床前握着姥爷的手,看着被单下前几天还是个鼓包的肚子瘪下去,姥爷变得很瘦小好像随时能飘走。童紧紧牵着生怕姥爷飘走。
  白大褂不给止疼针,妈妈求也不给,姥爷看向童的眼窝深陷,满眼痛楚再不见曾经的精神气。有天姥爷吃力的举起扎着针的手费力的举起到童的胸口像是有话说,赵依童凑过去的时候,那只手无力的垂落回床边。
  童戴着一块玉,姥爷早前给的,是半块古旧不合适小孩的厚重坠子,给童戴上的时候就叮嘱:
  “君子无故玉不离身。”
  说这话的时候姥爷很严肃的看着妈妈,妈妈虽不以为然也明白,姥爷的意思是这玉只属于童童。
  姥爷走了,毛毛妈带着自家被子里藏的明黄缎面赶到跟妈妈连夜给被褥镶了一圈黄缎子边儿,姥爷是镶黄旗伊尔根觉罗家世袭的王爷,下葬的铺盖黄缎子镶边是起码要给的尊重。
  本就没有父爱的赵依童不原谅那个时代,它把童最亲最仰慕的人害死了。
  回到西北,小学二年级的童开始旷课,她不在乎老师,她努力学习都只是为了讨姥爷喜欢。
  学校排练大合唱,是五十六个民族的花朵向太阳。赵依童喜欢新疆女孩衣服,可老师非让她穿藏族彩条围裙,头上还蒙着长长拖着的带子,不会跳舞的赵依童别扭的越发跟不上节拍。
  下次再去,童被安排到了第三排不显眼的位置,赵依童决定不去了,她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
  天很蓝,没什么云,也没风,太阳亮亮的,很新鲜的挂在天上。正是西北的好时节。
  在平房之间游走,闲逛,脖子上钥匙在胸前晃荡。童逛累了就找了一家的窗台的爬上去坐着歇一会儿,晒着太阳发呆望着天,四周很安静。
  十几排平房围着一个空场,空场中心,水井架兀自立在当中,金属的铁灰质感衬着黄土地和同样黄土垒的参差不齐的矮墙,赵依童朝井架走去。
  然后
  有脚步声在空场外传来,由远至近拖沓着。要是捡粪的老拐子就糟了,童想起那个扔在小树林里的纸盒。
  赵依童决定回家,她跳下井架心慌慌的,刚快步走起来,铅笔盒就不争气的响起来,她用手使劲压着继续快走,铅笔盒里有好几支墨绿色的中华铅笔她都还没舍得用,跟黑皮包一起从北京寄来的。这时候她忽然希望有同学那样软软的花布包,这个北京来的让她骄傲的漂亮皮包现在成了累赘,她想掏出铅笔盒扔了。
  脚步更近了。
  空场的回声让赵依童没办法分辨声音从哪排平房传出来的,就慢下脚步犹豫要不要往前继续走,万一正好跟老拐子撞个正着就麻烦了。
  赵依童压着书包的手变得汗津津,家的方向变得很远,走不到的远,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个老拐子。
  一个人影从右前方那排平房晃出来,灰秃秃巨大人影,藤条编的粪簸箕挂在羊角锄上,随着身体不平衡的步态摆动,一脚高一脚低还是个瘸子,快走让瘸子有点喘。
  瘸子也看见了赵依童,看见赵依童紧紧压着的黑皮书包。瘸子顿了一下,径直超她走来。
  赵依童真的怕了,这时候自己应该在学校啊,她左右看看想喊,早上十点多鬼影子都不见一个,她想飞快的跑,却迈不开双脚定住一样在原地,连影子都好像受了惊吓似的,小小的缩在脚边。
  那个人影弓着背,脚下癫跛着但似乎并不影响他快走,更近了,胡子头发连成一片都擀毡了,看不清脸,一个西北老汉模样的瘸子,赵依童不记得见过这人。
  她站在井台儿不远,围着空场的一排排平房一片死寂,这个肮脏的人在靠近。
  瘸子越来越近,眼光从赵依童转移到她的黑皮包上,这个抿着嘴的小姑娘让他莫名焦躁,再走近一点,赵依童大叫一声转身朝井台儿跑。
  后面的人也加速了,并在赵依童爬上井架的时候突然伸出了手。
  井台儿光秃秃的,吊桶在井口放着,赵依童看向水里似乎想找寻藏身之地,她看到水里的倒影,是个戴着圆圆帽子的男子。难道不应该是自己的影子吗?赵依童看看身后再看看水里,还没闹明白,脚下一滑抓着绳子的手已经带着她和水桶一起滑下去。
  西北打井很难,通常是那种压力坎儿井,这是给各地来支援嘉峪关军工企业技术员居住地专用水井,破例做成南方水井的样子,井口很小,井很深。
  童带着桶贴着井壁一路滑到水下,水里的赵依童拼命想呼吸,土腥味很浓的黄水汤呛进肺里撕裂一般的疼逼着她张开嘴寻求氧气,巨大的恐惧和缺氧让她拼命挣扎,不自觉中松了绳子,她想喊,她不会游泳,谁来救救她。
  赵依童被瘸子捞起来的样子很奇怪,像个巨大的水泡,往地下一放,身边的黄土地就成了黄泥地,她的小身体还在不断往外渗水。


第二章 
  童看着自己被捞起来,从小戴的半个玉璧歪在身侧,被水泡在黄土里衬的羊油一样肥润。这是一块圆形高古玉璧的一半,正面一个踩着双云纹飞扬跋扈的螭龙,反面满布规整谷纹,沁色正好在螭龙头部,光照进螭龙眼里有丝丝灵动的红色游出。
  那个上夜班被瘸子砸门找工具救人吵醒的工人拉着一个平板车回来了,瘸子遮掩着手一抖玉璧跌回到和泥了的地面,翻个身螭龙朝下,谷纹粘着黄泥很不显眼。
  地上的童没有一丝生气。瘸子盯牢了童看着她被放在平板车上被拉走,玉悬空在板车外面晃荡着,瘸子假装追过去摔倒一把扯下那块玉,赵依童一边的小辫子被扯起来挡在脸前,前面拉车的工人完全没看见瘸子的一系列动作,他着急的拉着板车上的小姑娘朝卫生所方向跑去,直到看不见人,瘸子才伸进领口拉出一根绳子。
  瘸子手心里也是半块玉璧,他小心的把两块玉拼在一起,一个很霸气的完整螭龙玉璧。没错了,就是这块玉,当年是他从衡水街的萧老板那里得来,临走前请玉工分成两半,一半他留着,一半给了他心爱之人。
  他用拴玉绳子紧紧捆了蓬乱的长头发,把两块玉都塞进头发,又扯了一节湿裤脚,牢牢把玉和头发绑一起,等下会有红袖章抓他问情况,必须确保玉不被发现,守了半个世纪比命都重要的物件,是他寻找心爱之人唯一的凭据,不能有任何闪失。
  之所以情急之下拽下小姑娘的玉是因为一旦被人发现她带着玉璧,可能会影响家里大人的安危,接受再教育的黑五类还私藏这些东西怎么解释?
  有的人啊,如果对什么人应许下什么,就像欠命债一样心心念念的背着,至死方休的节奏。
  以为就没希望了,老话说的好,73,84,阎王不请自己去,自知时日无多的瘸子,是看见了那个黑皮包,他听说从北京来了一批接受再教育的黑五类,他想打听一下京里故人的下落。
  瘸子忘了自己早已不是当年善家风流倜傥的王爷,吓得小姑娘竟然往井里躲,内疚自责都不足以替代震惊,小姑娘的玉,竟然,竟然……难不成这小姑娘是颙颉或者颙钰的后人?
  瘸子打定主意守在井边,小姑娘醒了就会跟家里说,家人会找他算账,长舒一口气,瘸子挺了挺腰。
  赵依童姥爷三房妻妾10个孙辈,只对赵依童宠的特别,小姥姥生下妈妈难产走了,妈妈是庶出民国也没了格格的封号,又不听话自由恋爱嫁给门第悬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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