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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逆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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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贤的身体算是难安了,一遇阴雨寒气,各处骨缝里就酸痛得紧,宝贤怕扎针,便服了许多驱风散寒通络的药汤子也不见好,大暑天还穿着夹袍,又偶尔气闷,手边便常备了扇子。善敏见他吃苦便得空帮他揉捏。
  宝贤眯起眼不看那缎子上被揉搓出的褶皱由着他□□,:
  “王爷这段日子可是忙什么呢?”
  善敏手下顿了顿,音色平平的说:
  “也没什么,我在山西安置了府里的人,为儿等将来大些再回京袭爵即可。这两日正打算与你说。”
  宝贤一下睁开眼看向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下去,善敏凑近些嗅着他颈窝耳旁的淡淡檀香,不一会儿唇齿又都忙活上了。涨红了脸的宝贤扭着脸闪躲着,实在逃不过只得拿扇子遮住善敏的口才止住骚扰。
  “你,山西那边,”
  这个消息让他意外的有点无措。
  眼下老佛爷立了个不争气的旁支做太子,拿来要挟压制皇上,朝野上下虽闭口不谈这蠢材太子的行径,心里都是各种小算盘打着,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善敏急也没用只得抽出些心思打算着自己的事。
  “你只需好生将养身子,其他的,有我在”。
  ‘有我在’这三个字让宝贤胸口一热,眼里便腾起了薄雾,从进学堂就在善敏的羽翼下被护的好好的,什么事都有他在眼前身后,他也不过比自己大7岁,自己又带给过他什么助力了吗?
  “敏哥哥,你要我怎么做?”
  “陪在我身边即可,其他,有我在”。
  善敏不了解,宝贤还是清楚的,庆王河北那里本就是自己的宅子,虽说嫁出去的女儿不合适常住娘家,但特殊时期离了京城后索佳氏巴不得女儿跟在身边,还能成天看着双生子儿含饴弄孙,这一住就是年余跟京里这一摊子人各自安好。庆王自己忙着和谈忙着跟各地公使打交道拉私人关系,反正也时常不在京。
  若说八格格不想念宝贤那是假的,当她听说宝贤重伤惊的容颜失色,就恨不能飞身赶回京城守着宝贤,索佳氏苦口婆心的劝阻下,泪眼婆娑的八格格看着身边两个幼子,想到善为小爷被绑架,两宫出宫避难,生生把短期回京的心思压下来再不提。
  宝贤除了在夫妻这事上冷淡着,其实对福晋还是极好的。只不过这年余偶有书信来往,宝贤从未提过接她们回来,只一味强调照顾好两个孩子,对于她要求回来照顾宝贤,也被委婉又毫无余地的拒绝。
  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亡从子。现如今,夫虽未亡但远在天边,自然是要以两个孩子的需要为第一,八格格仔细在妆卤下层抽屉里收好宝贤的信,缓了缓神情准备带两个孩子去后院花园里晒晒太阳。
  颙頡和颙钰似是大了不少,若不是性格不同,就连索佳氏都很难把他俩分开,时常叫错了引得两个孩子咯咯的笑。府里丫鬟女眷们私下都觉得这两个孩子长相不像八格格更不像宝贤,许是还没长开的缘故?
  为避免大家混淆,八格格特意给两个孩子的帽正用不同材质,颙頡性情沉静,一方白玉就很合适,颙钰性情跳脱,一块孔雀石倒也醒目。但两个调皮小孩子会偷换了帽子戴,就为了在一旁看大家错认后的窘态,隔着远了乳母也弄错,有时不留神连八格格也能唤错名字。
  前些时候虽不足五岁也已安排先生开始上课,没了两个孩子在眼前,终于得空坐在亭子里赏花喝茶的八格格忽然觉得四周静了许多,倒多了时间想念远在京城的那位牵挂。
  宝贤因为从小也是少见阿玛,并不觉得孩子非得跟父亲一处,他认为孩子们跟着额娘比在他眼前并没什么大不同甚至更好,就淡淡的就挺好。他心里也不想跟孩子们太过亲近,所有的感情牵扯深了都痛。


第十八章 
  善敏不知道宝贤这边的安排,宝贤也不言语,心下想自己只默默做到能做的就好,如今的每一天都是上天对他的厚待。
  如果善敏和宝贤知道八格格的心思,会不会内疚不安?但说到底,八格格才是后来生生被安排介入的不是吗?大抵这世上任何掏了心肺,刻入骨髓的感情,都不允许旁人觊觎分毫,也不愿拿了与人分享的。
  宝贤心里,八格格于他始终是兄妹之情,如此而已,他的心里,早就容不下旁人,善敏又何尝不是如此,当时只随便凑合个侧福晋摆设给旁人看,在他心里能比肩而立的除了宝贤再无旁人。
  深情之人若不是对着心头所爱,也可以变得冷淡无情。一切唯心,心随情牵一往而深罢了。飞蛾怎知它们是冲着火就去了的?若身处寒冷哪怕明知是火也会有贴近取暖的渴望吧。
  今天庆亲王在朝堂上公然提议升袁世凯的职,拍他马屁的一干墙头草纷纷夸他举贤不避亲,他这不过是因为袁世凯在汇丰银行给载振存了200万大洋,载振麻溜儿的就把钱转去了天津英租界自家户头 。
  这边袁世凯心里有数,他当初先搭上康有为又借着贿赂庆亲王才得以登堂入室嘴里抹蜜的跟皇上指天发誓效忠,话还没凉就把皇上给出卖的万劫不复。瀛台那位每天恨的牙痒痒,抓起笔写的都是:项城,项城,项城。名以至其愤。(袁世凯字项城)
  既已如此他袁世凯也没打算立什么牌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上轮流做,也许明年就到我家也说不定啊。
  上朝成了冬天吃冰棍儿,越吃越心寒。李鸿章曾私下差人找善敏交过心,可善敏一惯不介入帮派斗争,眼下李大人跟翁同龢掐的水火不容,他若这时候踩进去按说是会选李大人这一边,至少李鸿章有这等自信。
  翁同龢的全部指望就在瀛台那位,但很明显,皇上已经日落西山的势头。这天下不是没有奇迹,但奇迹从来出现在起运的人身上,皇上千不该万不该触动太后底线,撺掇外人弑母只能自求多福。
  庆亲王能在朝堂上所向披靡成为三朝元老,端赖他为人谨慎眼光高准,没有百日维新时他精准的站队,就没有他如今的世袭罔替铁帽子王,下一个目标就是给他儿子载振也混上一个世袭罔替铁帽子王。
  他看得出侄子善敏不待见自己,虽然跟载绵像亲兄弟,但对载振就敷衍潦草的不行。不指望善敏站在自己这边,至少善敏目前为止还没有公然反对他,那就可以了。
  没曾想庆亲王对袁世凯的提携让善敏忍无可忍,他几欲起身反驳,看得出皇上那一派也都很期待他挑头反对,掂量良久,还是闷头忍了下来。不是他胆小怕事,实在是朝堂上臣工们总有互相掣肘的风气,要不是翁同龢跟李鸿章不可调和的矛盾,怎么会有这般内容的辛丑条约?可这些老臣重臣,竟是连家和万事兴的道理都不懂的样子。
  前排的翁,李两人一个拿眼斜着他,一个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个官当的真窝囊。
  退朝后他自顾自埋着头朝前走,就听身后有个声音很和善的叫住他:
  “善敏贤侄慢走,慢走,呵呵呵”。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庆亲王,他的声音总是那么和煦笃定,这是给谁拜年来了?周围退朝的大臣们三五成群的走过他俩,有的就毫不避讳的表达讥讽不满情绪,庆亲王这举动不是成心给他添堵让人误会嘛。
  善敏客气的请了伯父的安,并不走近。庆亲王也不介意他贤侄的冷漠态度。他从来大处着眼,小处着手。笑眯眯的攀扯起来,从新组建的京城巡防总司聊到暴民绑匪和治安,从世风日下绑架幼童到女婿宝贤受伤,从长江后浪推前浪聊到得知贤侄照顾女婿颇感欣慰,从他家八格格嫁给宝贤到他家十二格格刚从香港回来改天登门拜访她姐夫和表兄云云。
  这种纯私人儿女小事拿来在大殿外煞有介事的说就很蹊跷,善敏看向庆亲王,老头子稀疏的花白胡子翘着,温和的像个伯父在闲话家常,眼皮垮下来形成的三角眼愉快的眯缝着,遮住内里深不见底的心机。
  善敏心里紧了一下。庆亲王身为总理大臣,身兼数职自然包括监视京里所有皇亲国戚的行踪。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借故敲打自己?
  一路上善敏脑子里时不时闪过庆亲王的眼神,这老滑头可能知道了他和宝贤的关系,想那老头根本不在乎他俩啥关系,如果老佛爷是男的,估计庆亲王也不在乎让索佳氏三陪吧。
  只是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方式捏住善敏吗?
  姜还是老的辣,庆亲王觉得自己兵不血刃仗还没打善敏就基本输了。
  善敏并不知道这十二格格是个什么故事,又不想跟宝贤扯朝堂上的不愉快,回来后只捡了这个拿来说与宝贤:
  “宝儿,下朝碰见庆王爷说八格格的妹妹想来探望你呢”。
  “十二格格?她不是在香港?”
  “嗯,听说回来了。”
  宝贤头就开始大,八格格这个妹妹行事泼辣刁蛮,完全不似亲姐姐的娴静,整天跟西人玩在一起也不懂避讳,每次见他不是托着腮帮子冲他眨眼睛,就是拉着他袖子出门逛街闲聊,搞得八格格不知怎么说她,宝贤更是躲瘟神一样。
  “你答应了?”
  善敏听他语气不对,不仅奇怪的看向他,
  “你怎么了?是不是这里见有什么不妥?那……”
  宝贤没好意思说,如果在这里见,那整个后院都是要被她参观一遍询问一圈的,她可着实不是个傻子。
  “我不想见她,我谁也不想见。”
  善敏看着他没好气的样子,笑着摇摇头跟管家说:
  “你可听到了,谁来都不见,就说宝爷的身子不爽,不适宜见客”。
  管家也是对那个十二格格烦的不行,立马爽脆的应了:
  “得嘞爷,您就兹管放心”腰杆直着很爽快的就出门了。
  善敏看着管家的背影再看看宝贤:
  “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十二格格是真不得你们待见啊。”
  宝贤摇摇头试图把这个不着四六的女子从脑子里甩出去:
  “只要不在我眼么前儿,她爱干什么我连听都没意思听”。
  善敏道:“可能是还小不懂事,说起来她好像也有16了?以后许了人家兴许就好了”。
  宝贤连接茬儿都懒得接,只问道:
  “《苏报》的案子朝廷最后是怎么定了?”
  “抓了章炳麟,这两天估计报馆就会被查封,我的爷您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啊,您说说看还有什么您不知道的?”
  宝贤瞟他一眼:“家里守着个当朝二品大员竟什么都瞒得我密不透风,还不行我这个酸秀才四处打听吗?”
  善敏苦笑一下,这堂上堂下没一个好糊弄的。
  “酸秀才?我瞧瞧你这是挤兑谁呢,这不是怕你烦郁伤了身子嘛,你想听什么我说便是”。
  宝贤挥挥手:
  “逗你玩儿呢,回了家就别想朝上的事儿了阿”,
  走过来学着善敏的样儿捏起他下巴,就作势俯身亲下来,又在刚碰上鼻尖就要迎上唇边的时候,款款的竟擦肩而过去廊下喂他的鸟儿了。
  善敏正仰着脸准备享受这春风化雨呢,忽然故事就硬生生翻了篇儿,睁开眼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撩起袍子下摆就跟出了门。
  廊下的宝贤仰头看着紫檀鸟笼里的鹩哥,用个长柄勺子添小米。他就过来在宝贤身后搂住他的腰对着鸟儿说:
  “来,叫一声爷听听”。
  那个黑黝黝顶着一抹耀眼橘黄的鹩哥蹦蹦跳跳的呱噪起来:
  “王爷回府,爷轻薄,”。
  善敏大吃一惊:“它几时会说话了?它还会说什么?”
  宝贤扭脸看他一眼:“你要担心就放了吧,我可没教它这些个”。
  善敏大笑:“放了?被别人抓到成天听它絮叨这院子里的事?”
  宝贤神情紧了紧看着他:“你,是要”。
  “什么也不要,你就安心养着,都说了你只管自在的想怎样怎样,其他的,有我。”
  说着就低下头凑近宝贤的耳垂轻轻吹气,手下一错劲儿把宝贤转了半圈面对自己,他要把刚才宝贤翻过去那页再翻回来。
  今儿朝堂上好不热闹。
  “这沈克威私通外国藐视国威,公然出卖国家机密,臣以为万死难赎其滔天逆行,请太后皇上明察”
  “沈荩纵然罪不可赦,但必有同党,留他性命顺藤摸瓜找出那个提供他机密的人,防微杜渐方为上策。”
  “沈荩……”
  “臣以为……”
  一时间朝堂上纷纷扰扰,翁同龢老谋持重保持缄默,蔡元培,唐才常,刘彦武等人力保沈荩,庆亲王,载振,那桐,载泽,铁良一流极力主张处死沈荩,荣禄托病万事眼睁眼闭,李鸿章等着大家发言表态好做最后总结。
  善敏对沈荩的了解仅限于出生湖南的他跟谭嗣同,唐才常交好,戊戌变法之后去了日本,这刚从日本回来就不知怎么打听到了朝廷跟俄国正在谈判的‘中俄密约’并辗转拿到了草稿全文寄给英文版的《新闻西报》,引得各国新闻媒体纷纷转载,天下哗然。
  后知后觉的老佛爷拿着报纸尴尬之余恼怒非常,只得赶紧叫停密约的签订。看着堂下一班人各抒己见交头接耳,她握紧龙头扶手,掐金银丝护甲刮到袍子缎面上的金线,这1万多天才制得的袍子算是废了。太后皱皱眉头,心中对满朝的废物点心升起一股怒意。下面的李鸿章看着老佛爷的脸色,自知坏了老佛爷好事的人,下场是明摆着的。:
  “太后,臣以为”
  此时善敏刚好同时开口:“臣以为”。
  一看李鸿章开口,善敏自然恭请李大人先发言,李鸿章也不谦让顺着老佛爷的心思掷地有声的给沈荩备下了棺材。


第十九章 
  善敏刚准备的发言被堵在口里,他本来想替沈荩转圜的话,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
  老佛爷看了李鸿章一眼算是夸他,缓缓的开了金口,不留余地给沈荩的棺材钉下了最后一根钉子:
  “沈荩奸佞,枉费天家苦心栽培,素来不安本分,留洋期间与一干奸小暗通款曲,此次更是里通外国卖主求荣,着杖毙,即刻行刑”。
  老佛爷说完重重的拍了一下扶手,身子从依在扶手的姿势换成了正襟端坐的威严。
  善敏暗暗叹了口气,沈荩沈克威你完了,正如你的名字,克了天威,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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