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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失格-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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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做不到。
  并且觉得策划是一个**。
  所以他在谢然第一次NG后,当即就甩手走人让曾静收拾残局去了。
  曾静被他气得不轻,一看搭档是谢然,还当他是故意耍性子,一个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暴躁地说:“你这个不合作那个不合作,天底下的流量小生那么多,你想干什么?钱不好赚吗?”
  任昀被她这么一骂,先前的火气一并上来,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就是穷死,都不和那个谁合作。”
  说罢,他就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什么时候?”他冷声问道。
  谢然想了想,道:“应该得到六月份吧……”
  “档期如果有空我通知你。”
  谢然笑了下,道:“好的。”
  任昀撇开了头。也难怪谢然能走到现在的位置,现在的小姑娘喜欢好看的皮囊,这人单是往那一站就能吸引去她们的大半目光,然后等他再如现在这么一笑,估计不少人都得被迷得心怦怦乱跳。
  明明房间里的窗户是大开着的,深山里的冰凉夜风从偌大的窗口灌进,可任昀还是觉得室内闭塞得难受,还有些不同寻常地闷热,连溜进来的月光都变成了暖色调。他想去摸自己的烟,可刚动了手,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戒烟许久,早就不碰那些东西了。
  半掩着的房门被敲响,房间里奇怪的气氛终于被人打破。任昀抬起眼向门口看去,曾叔的老婆从门外轻轻推开一条不宽不窄的缝:“饭好了,下来吃饭吧。”
  谢然从平台上跳下,抱着吉他就跑到了门边,说道:“谢谢姨,我们收拾一下就下去。”
  吉他被放进琴包,谢然蹲在地上,弯腰时脊背拉出一条好看的弧线。任昀的视线扫过他的脊骨,落在他后腰露出的一小截皮肤上。裤腰遮去了大半的文身,只能隐约瞧见上半部分的几片花瓣。
  花瓣文得精致,没有半分俗气之感,尤其是放在谢然白皙的腰上,更是显得明艳非常。他的腰也细,估计一只手就能揽过。
  他又一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又在意起了这人的身材。
  任昀甚至来不及收回目光,就和突然直起身的谢然的目光撞在了一块。
  谢然想起自己很多年前在同学的恶作剧下抓到的那块口香糖,上面带着的电流就和此时的一模一样,或许现在的还更加猛烈一些。
  任昀的双眼皮很深,上面并不只有一道皱褶,像是能工巧匠精心雕刻的产物。他的瞳孔是棕色的,眸中似乎还有一片清光,里边像是住着一只惑人心神的巨兽,只要你撞入了这潭深水里,就再难挣脱出来。
  任昀的睫毛轻轻扇了一下,脊背挺得笔直:“好了?”
  谢然怔怔地点了点头。
  也不能说他不争气,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拒绝美色的诱惑?
  他在心里暗暗地给自己开脱,起身时酸软的腿也有些踉跄。任昀跟在他的身后,谢然下意识地就绷起了全身。
  他的一对蝴蝶骨的线条透过单薄的衣料映在了任昀的眼中,像是意欲振起的两只翅膀,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
  任昀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他盯着谢然的后背看了几眼,心头涌上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如果衣服掩盖下的皮肉也能生得如这线条一般好……
  他甩开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在下到最后一层台阶时及时收回了目光。
  难得的是,谢然确实有足够吸引他的皮囊。
  此地喜辣,在此生活多年的曾家夫妇也习惯了这里的口味,但为了招待他们,曾姨还是准备了几样自以为不辣的菜式。
  谢然他们唱歌,最宝贵的就是嗓子,平日里烟酒不能沾,还得忌油忌辣。他刚吃了一口,就被菜里微末的辣粉刺了个正着。偏生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他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把那口菜咽了下去,专心吃起自己眼前的米饭来。
  “然哥不吃菜吗?”小助理不明所以,好奇地问道。
  谢然听了这么一句,差点都想给他扣工资:“吃……”
  他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根菜叶,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是不是不太适应啊?要不我再去煮一碗挂面吧……”曾姨说道。
  谢然低着头瞟了任昀一眼,对方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想表示的意思。
  “不用了,我吃这些就好。”谢然硬着头皮夹了眼前的一碗菜,上面沾着肉眼可见的红末。若是屏蔽了他吃不了辣这一点,曾姨的手艺确实是很好。
  “你们明天还是先去学校?”曾叔问道。
  任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去年你没来,有个去镇子上读书的小孩给我留了一封信,说要我交给你,我待会儿去房间给你拿。”曾叔又道。
  任昀还是那般应道。
  饭厅装的是最简陋的灯泡,散出的光是昏黄的颜色。任昀余光瞟见谢然又夹了一点菜放到自己的碗里,两片唇瓣的颜色仿佛都被辣意浸得更深。他的额间挂着细汗,有一滴还落在了眼皮上,半挂在他的睫毛尖。谢然微微仰起头吸了吸鼻子,眼角都泛上了泪意与红晕,显得有些可怜。
  任昀从旁边抽了一张纸,伸手递到他的眼前,果不其然收到了对方惊讶的目光。
  但那个惊讶并没有持续太久。谢然从他的手里接过纸巾,在自己的鼻尖碰了碰,便放了下来。
  明明已经被辣成这样了,却还是死要面子。
  任昀轻声笑了一下,低下头喝了一口汤。
  ·
  饭后天色渐黑,任昀让谢然先到浴室里洗了个澡,自己则是又去要了床被子扔到了床上。
  两张被子叠得整齐,分别放在床铺的左右两侧,中间空荡荡的,像是被分出了一条明显的楚河汉界。
  山区的用水拮据,谢然担心后面的任昀用不上热水,特意把温度调低了些,速度也比平时快了许多。他还在浴室里瞧见了一只蚊子,在这样料峭的天气,居然还能见着拇指指甲盖般大小的蚊虫,也算是不容易。
  还好陈宇皓早有准备,在他的箱子里塞了各种防蚊贴和防蚊液。
  谢然招蚊子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屋子里四个人,他能做到只有自己光荣负伤。
  他把睡衣的扣子扣到最上方。不是没想过陈宇皓的计策,但比起色那什么,还是防蚊比较重要一些。
  坐在床头的任昀撩起眼皮来看了他一眼。谢然的头发被简单地擦了擦,发尾还挂着水珠。睡衣的领子不高,除了脖子外还有大片的皮肤裸露在外,在灯下泛着白瓷一般的颜色,光滑而干净,似乎可以推断出对方背部的皮肤……应该也是这般。浅浅的热意混着水汽从他身后袭来,谢然的脸颊被熏得有些红。
  他光着脚,走动时甚至可以让人看清脚背上的骨头的模样。这般的天气,这般的地板,这人却不怕冷似的,就这样走到自己的行李箱旁去翻找吹风机。
  空气里带着好闻的味道,像是花果的香调,带着树莓和甜橙的果香,还夹杂着一股茉莉的味道,甜而不腻,犹如丝丝缕缕的烟雾一般,飘进了任昀的鼻间。
  谢然在他的身后坐下,后脑勺的碎发顽固地翘着,下颚与脖颈的线条拉出了一个美好的弧度,任昀的视线滑过他的喉结与锁骨,在对方察觉到的那一刻心虚地抽了回来。


第11章 酒徒
  任昀少有与人同床的时候。最近的一次大概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他的亲弟还是个半大孩子的那会儿。不过等对方长过了一米五,任昀就直接把他从自己的房间里丢了出去。从此他的床也多了个不成文的规定——任曦与宠物不得使用。
  谢然的睡相很好,任昀上床时,对方正侧躺在靠墙的那一侧,整个人摆出一个面壁思过的造型,从他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对方微微拱起的背和一小截白瓷般的后颈,他的一块颈肉上还泛着一点红色,像是被蚊虫叮咬了一般。空气里除了谢然身上的那股花果香调,还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不臭,就是有些刺鼻。
  任昀没有多问什么,在看到谢然枕头旁的那瓶驱蚊水后他就已经了然。房间里唯一一盏灯被关了,屋子里陷入了黑暗。院子里的灯还没有熄灭,微弱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室内。隐约间,任昀听到了从外头传进的蝉鸣声和时有时无的心跳声。
  像是他幻想出来的一般,很快就没了踪迹。
  任昀前半夜睡得不沉,隐约还能感受到身边传来的动静,后半夜倒是好了许多,或许是他睡得沉了,又或许是谢然睡得沉了。这一夜他没做什么梦,仿佛眼睛一闭一睁就天亮了。
  外边的蝉声变作了鸟鸣,属于山间的清新味道溜进了屋中,被风吹开的窗帘间闯进了丝丝缕缕的光,山间的晨风微凉,柔和地扑在任昀的脸上。他的意识渐渐清醒,鼻间又嗅到了昨夜那丝让他心潮激荡的花果香。
  今早的香调淡了一些,甜味也比昨天的少了些,闻起来更加干净。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任昀颤着睫毛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谢然的头发。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趁着夜色去钻了什么地道,头发毛毛躁躁地翘在脑袋上,还各有各的方向。他的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只小虫,抵在任昀的身边,看得后者都想提起被角再给他裹上几圈。
  他必须得收回入睡前的想法。
  这人的睡相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任昀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旁边的谢然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动作,闷闷地哼了几声,软软地叫了一声:“任哥?”
  任昀的脚步僵在了原地。这一声就如一把小小的鼓槌,轻轻地敲在了他的耳膜上,随后周身蹿过了莫名的电流,从脚底一路延伸到了脑中。他侧过头看向刚从被子里冒出头来的谢然,他的脸被被窝温暖的温度熏得微红,眼睛半睁着,眼底被一片薄雾笼罩,眼角还带着水光。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睫毛在晨光中打着战,像是沾了露水的花蕊。
  “起了。”任昀的语气软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说完,他便转过头进了浴室。
  出来时正好撞上刚从床上爬起的谢然,他睡衣上的扣子松了两颗,露出胸口大片的皮肤,锁骨下还有星星点点的红痕,估摸着是昨夜被蚊子咬的。他的头发乱成了一团,悉数向上翘着,像乱了的枝丫。许是因为刚睡醒没有回神,他笑得腼腆:“任哥,早。”
  任昀的视线在他这张不修边幅的脸上转了一圈,感觉此时的谢然意外地顺眼了许多。
  “早。”他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
  打湿后的刘海贴在额前,仿佛挂了层珠帘似的。助理过来给谢然收拾头发,那些任昀叫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摆在地上,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也不是录节目,这些就不要了吧。”谢然抬起头,和助理说道。
  小助理点了点头,手上的卷发棒松开了谢然的一小撮头发,又继续挑起了下一撮。
  “任哥,你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
  任昀心想,我也没打算等你。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杵在这里的这几分钟到底是想做些什么,可能是觉得今天的衣服不够合身,打算等助理走了再去换一件。
  他翻出自己行李箱里的另一套衣服,走进浴室里换好。谢然的助理正给他上发胶,等任昀开了门,也差不多打理完成了。
  上午九点,两人一同出了门。这一站的目的地主要是村里的小学,任昀准备的大多都是些书本文具之类的。
  村里的孩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大多都是留守儿童,父母为了生计去了外地,留下他们与家中的老人相依为命。
  谢然静静地站在任昀身后,像一尊安静的美人像。看到背后的摄影师在调整镜头的角度,他便往前跨了一步,凑到任昀的身边,仰起头问他:“这里总共有多少个这样的孩子啊?”
  任昀垂眸看了他一眼,余光注意到对准了他们的镜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一百多个。”
  镜头的画面定格在这一瞬间。任昀随即与谢然拉开了距离,转身弯腰拿起几套文具,放在最前面的桌子上。这里的孩子不是第一次见到任昀,也都很喜欢他,一人一个问题的,乱哄哄地连成一片。任昀抓不住重点,也无从回答,只能挑了离他最近的几个让他们重新说一遍,简单地应了几句话。
  “任哥应该会留在这里给他们讲一堂课,谢哥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别的地方转转。”
  谢然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在这里听着就好。”
  他走到教室的最后方,眼前的黑板破旧粗糙,上面画着幼稚的图画,这些小孩没条件学习专业的美术,绘画功底自然也比不上外边同龄的孩子。
  黑板上的笔迹不一,这些孩子的梦想一一镌刻在上面。
  ——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爷爷盖一座很大很大的房子。
  ——努力学习,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再这么辛苦。
  是最不屈的生命,从干裂贫瘠的土地里钻出头来,在角落里或荆棘中长成太阳。
  “任老师这次要和我们讲什么?”
  谢然回过头去,看见任昀一手撑在讲台上,温柔平和的目光落在提问的女孩身上:“讲……唐宋八大家吧。”
  写字的手骨节分明,黑板上的字迹因为刻意收敛少了几分潦草,但笔锋凌厉,像极了它的主人。任昀有备而来,和他拍摄每一场戏一样,前期都做足了工作,是以一开口,就带着十足的把握,镇定自如。
  谢然不爱听这些东西,但任昀的语调却有安抚人心的作用,把他的大半躁动都给压了下去。他站在教室的最后面,一条腿发酸了,就把重心移到另一条腿上,如此反复,连他都佩服起自己的耐心来。
  任昀今天穿着一件深色的牛仔,里面是一件纯色白T,瞧着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分。他站在那里,岁月仿佛没在这张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与谢然初见他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他定定地看着,想要掏出手机来记录下这难得的一幕——这比在电视里看着扮演老师角色的任昀要真实太多,谢然并不想错过这样一幅美好的场面。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尘埃在光柱下回旋飞舞,任昀的周身被罩上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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