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是伯爵怎么办-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玛丁手指在膝盖上轻轻地点击,状若思考。
瑞尔的视线在他身上专注地停留了一会儿,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你们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说一说。”玛丁道。
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警察署署长这时开了口:“大人,据我的消息渠道得知,樊城那边近期也有不小的动作。我猜测………或许是…………”
“或许是什么?!”有人已经憋不住,问了出来。
“或许是敌国的内奸。”署长道,“我在樊城军部的人偷偷给了我消息,说是帝国可能要………”
“要怎么样?!你别老说一半啊。”那急性子的人道。
“可能要有战争了!!!”
圆桌会议室里一默。
“这种消息,还是不要道听途说。”玛丁淡淡看了他一眼。
署长似乎想反驳,但被那视线一直盯着,逐渐低下了头。
………
众人讨论了一番,众说纷纭,但卫城近来的大致情况玛丁算清楚了。
小规模的骚乱,动荡,暂时都被警署和长官府维护住了。平时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只是它短时间内成片地爆发,就不能说是寻常了。
背后一定有一方看不见的势力。
卫城并不是帝国的政治要塞,那么对方这番举措,是想做什么呢?针对他的么?
………
“那个小脑袋说的是真的。”众人都离开以后,瑞尔走到了玛丁身旁,说道。
这会儿天已经朦胧黑起来,周围的建筑景物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建筑围合的中庭有一个雕筑雕像的喷泉,泉水泠泠地响着,从中间雕像的口里喷洒出来,水花四溅。
他们就在这泉水旁边停下来,玛丁问道:“谁?”是问小脑袋。
“警署署长。”瑞尔道,“其实……还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嗯?”
“温迪家族,收到了王室的征兵令。”
“…………”玛丁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要告诉我?”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你有个准备。”瑞尔笑道,薄蓝黯淡的天幕下,他眼中蕴着淡淡的光,似乎一如玛丁初见时那样,青涩澄澈,怀着对世界和人生的满腔爱意。
可玛丁知道,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青年了。
这时再如此近距离地注视这个人,那些青年时期不平的心绪已经随着时光人事的流逝慢慢远去,淡到看不见踪影。
此时再回想在丹顿的大学时代,已经遥远如同前世的事情。
所以他心思敏捷,平静又稳重地开口:“说实话。”
瑞尔脸上的表情几变,最终化作一个笑脸:“这也是实话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实话是,温迪伯爵想跟你联手。”
“你父亲?”
“嗯。‘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这是父亲让我带给你的话。”
玛丁斟酌了一下:“我知道了。”他说。
瑞尔看他的样子,又补充道:“近期帝国内的风吹草动,很多警惕的上层世家都察觉了。奥丁你也知道,我们的爵位和土地财富都是世袭的,如果真有什么…………没必要和帝国同生死共患难,保全自身才是最要紧的。必要的时候,抱成一团,才能增加生存的胜率。”
这番话的确算肺腑之言了,玛丁低下了头,思索了一会儿。
“这就是你想说的吗?”他笑道。
“难道还不够吗?”瑞尔疑惑。
“我对于萨德庄园的存留,并无执念。”玛丁道。
瑞尔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疯了吗?那么多人的生死,你都可以置于不顾吗?”
这实在是很大一顶帽子了。玛丁笑问:“你说谁?”
“当然是依附于庄园和领主政权生存的那些人。”
“庄园易主,他们自然还有活路。”
瑞尔用复杂的眼光打量着玛丁:“你真是贵族的叛徒。”
“或许吧。”玛丁笑了笑,“这个称呼听起来还不错。”
“…………”瑞尔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玛丁道。
“我怎么了?”
“我没想到上层那一切,已经把你腐蚀至此了。”玛丁忽然眯起眼睛,冷冽道。
瑞尔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笑了笑:“怎么,连你也要瞧不起我吗?”
“不,我没有,”玛丁看向他,“瑞尔,你没有发现吗?其实一直以来,瞧不起你的,都是你自己。成为已逝温迪伯爵夫人的遗子没有什么,可悲的是,你为了维护地位,把自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高兴和开心吗?”
“…………”
“哈哈哈,高兴?开心?——那算什么东西?”瑞尔哈哈大笑,又倏然冷言道,“——我不需要!”
玛丁闭上了眼,收起其中一丝悲哀。
瑞尔道:“我父亲说过有一句话很对,无论我成就再大,永远逃不开我是温迪家族一员的事实。”
这就像是一个魔咒,天天夜夜地盘旋于他的头颅之上,提醒着他,他的身份,他所拥有之一切财富、名誉的来源。
他不甘心,如果就此屈居于那两个弟弟之下,那么他九泉之下的母亲,永远不会明目。所以………才放下、丢弃了那么多,去抢,去争取……
“你不懂,你永远也不会懂。”瑞尔笑了一声,“你有哥哥的疼爱,后来又成为萨德家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你怎么能明白我的感受?………怎么会明白我生活的委屈?”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别无他法。”玛丁叹了一口气。
天上的月亮已经出来了,半开半隐在云层后。
他和瑞尔,终究殊途不同归。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沉闷的空气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远处马车咕噜噜的车轴声单调地响起,一阵又一阵,又渐渐远去。
夜空寂静下来,瑞尔忽然道:“奥丁你知道吗………我新年之后就要订婚了。”
玛丁微愣。心中悸动和别的想法倒是没有里,只是这个消息实在是突然,只能道:
“……恭喜。”
“你不问问是谁吗?”
“和谁?”
“莫尔伯爵家的小女儿。”
玛丁沉默良久,道:“也算是门当户对。”
瑞尔仔细打量着玛丁的神色,确定他真的没有一点动容,他笑了:“是啊,父亲也很满意这次联姻。”
“那你呢?”
“我?我不知道。”青年的眼神空洞,有那么一瞬,像极了曾经那个欢脱美好的青年。
“曾经的感情当作牺牲品,婚姻也当做筹码,一直当家族任人摆布的走狗,你不累吗?”
这话句句扎心,用词也犀利,可男人用那么平静温和的眼光说出来,让人既反驳不了,又心生悲怆:
“呵。我累啊!!怎么不累,可是累了,会一个人给我靠靠吗?”瑞尔说着说着,暗夜里的眼睛已经红了。
这话里已经有些当事人都不曾察觉的软弱和撒娇,是这个青年曾经从来不屑于去做的事情。
玛丁眼光闪烁,他知道瑞尔指的是什么,可是:
“瑞尔,你怎么就不明白………”
他曾经……无数次的,甚至想过再一次地去接纳他,可是他做了什么?利用他的感情来贪名求利,谋求前程。为了什么呢?给家族看自己的成绩?
他原本以为他是为了谋求自己的未来,来挣得与家族谈判的地位。可现在看来,他还是高看他了,
“……是你自己亲手………”玛丁说得一字一顿,滴滴泣血,“——抛弃,——践踏,——丢掉了这个机会。”
他们之间,已经再无可能了。
泉水里咚的一声,似乎是雕塑上的什么装饰物砸进了水中,可是谁都没有去在乎。
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安静得可怕。
城市下水道里栖居的鸣声昆虫已经钻了出来,在暗夜里释放自己的歌喉,辉映着油灯点亮的夜路,影影绰绰地笼罩着一层烟雾。
青年的身影轻轻颤抖起来。
玛丁打开手中的折叠手杖,转身,探着道路,缓缓离去。
……
“啊————”
暗夜里,远远的后面,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哀嚎。
凄怆,阴厉。
宛如沉入水中的装饰品,没人打捞,沉入了更深不见底的黑暗。
第102章 阴谋阳谋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整个庄园里,还保持着旧时对他的叫法的,也只有老管家了。
玛丁环顾整个庄园,的确许久没回来了。夜幕下的庄园只有零星的窗户泛着光亮,像是蛰伏在暗夜里的一只黑兽。
“怎么只有您一个人?肖生不是去找您了吗?”
“他留在了别的地方。”玛丁简单解释了一下,又问,“你怎么这么晚没睡?”
“小少爷说他有些害怕,我陪他讲了会儿故事。”
玛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管家是在说谁。
凯撒。
“他怎么样了,最近还好吗?”玛丁略带歉意地问,并且摸了摸鼻子。
他实在不是故意忘记那个小家伙的存在的,实在是,近月的事情太多了………嗯。
“小少爷很乖,就是一直念着肖生大人。”
“嗯?他们很熟?”
“上次您不在的时候,他回来找您来着,在庄园待了些日子,凯撒少爷很喜欢他。”
玛丁笑:“那等肖生回来,他们就可以聚聚了。”
老管家的旁敲侧击得到了答案,心稍放宽,又问道:“您要去看看凯撒少爷吗?”
“不了,他都睡了,明日吧。”
明日大概也不行了,卫城一向清闲的政务突然繁忙起来,不少的消息递到了玛丁面前,需要他做决断。
潜入的那帮奸细,真是把卫城弄了个乱摊子。
在街区视察的时候,有一个疯子冲过来抱住玛丁的大腿,哇哇大叫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事出突然,随行的侍卫反应了一会儿才冲过来将人拉走。
塔房区的治安依旧很差。这几乎是每一个城市无法根治的顽疾。
偶尔会想起旧日的时候,亚莉也会拿着自己的编织品,走过这些相似的街区,去换几片面包和生活物资。他也是在卫城的街道上遇见了欧文……
真的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事情一环扣一环,似乎从一开始,就演算好了最终的结局。
“大人?”一旁的男子头微探过来招呼道。
玛丁回过神,让他继续说下去。
这一片区没什么好说的,被有心人煽动,闹了几场小乱子,几个人受伤,几个人被捕。
但最惨的是西区的斯伽托酒店,夜里被人潜入,砸碎了舞会大厅所有的玻璃。这座酒店的主人和玛丁还有些交情,更加不好处理。
“被捕的问清楚就放回去。”
“啊?……是。”
七零八碎的治安问题处理了一堆,下午的时候派去樊城探消息的密探也回来了。
“怎么样?”
“没有坏消息。”密探道,“我将信函带到了皇官,殿下命人回复了带出来。答复是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
密探将那信函呈上。
“意思就是说你没有见到殿下本人?”
密探踟蹰了一下,道:“……是的。”
玛丁接过来,摊开来看,上面的信戳,名字落款,都有着王室的标记。
只是………他的信函,布里曼不至于找人来代回吧?
代写的标记、授权手印,一切正规的程序,都有了。
可还是不对劲。
虽然如今想起这个人心情依旧复杂,但这不妨碍玛丁心中的忧虑。
几处消息渠道得来的信息,内容都有所出入。
樊城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
“你确定要走吗?”
曼顿。晴空郎朗。
塔尔内站在道路旁,略带忧虑地看着肖生:“如果奥丁回来没有见到你,怎么办?”
“他不会那么快回来的。”肖生道,顺便笑了笑。
男人骑在马上的身姿十分潇洒俊俏,笔挺遒劲的骑马装,黑发黑眸,肤白如雪。去掉单片眼镜后,那眸光有时锋锐,但大部分时候是平和,面对玛丁的时候,会带上一丝温柔和羞涩。
两人互相之间都说过对方难懂,但其实,他们之间,用一个共同点牵系起来就足够了——对对方的在意和爱。
或许是不同的底色,不同的表现形式,但它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寒冷的时候可以温暖胸膛,一个拥抱,或许就胜过一切言语。
是闭上眼睛对方的音容就可以历历在目的热切,当然也可以让相隔遥远的两人心思如焚,尤其是在看到那样的信件后。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便插嘴,不过,容我以旁观者的角度说一句,我认识奥丁真的很久了,从他少年时期开始……奥丁他,一旦认定了一件人事,就不会轻易更改的。”
这话里含义深沉,安抚效果也上佳。
肖生笑了笑:“我知道了。”
缰绳在肖生手中的马儿不安地打转,似乎迫不及待想上路了。
塔尔内笑了笑:“好了,不耽搁你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事成回来之后,继续未完的治疗。身体的事可开不得玩笑。你的药记得带了吗?”
“带上了。”肖生笑笑,扯了扯胸口装着钱币的小布袋,“那回头见了,塔尔内先生。”
“好。再见。”
黑发男子骑着马远去了。
驿道上没有行人,所以马走得很快,转眼间就只剩个黑乎乎的小点了,再一会儿,连黑点也隐没在远处的村庄房舍中不见了踪影。
————
“我真是没想到。”
阴湿的、许久不用的皇宫地牢。
“殿下有什么话说吗?”青年的声音轻松而愉悦,完全不像是连续参与了几场政变的人。
“不,”布里曼露出一个惨笑,“我无话可说。”
“殿下无话可说,但我有话说。”安托万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布里曼,“殿下还记得扈冈之役吗?”
“那件事过去了那么久,你想说什么?”布里曼神色严肃起来,整个人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您为了发小出气而做的小小惩戒,没想到会出那么大篓子吧。”安托万来回走了走,最后在木凳上坐了下来,“不,或许对您来说,那也并不算什么篓子。——死几个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