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耀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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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小刘抽了张纸擦干了因为手抖泼出来的咖啡，大概也是在斟酌怎么开口比较合适。
“嗯，之前去处理了一些事。”店员把打包好的咖啡和三明治递给他，温卷接过纸袋，开口道。不知情的人都会好奇，还不如先给人一个模糊的答案，听得懂的人不会再问，听不懂的也不好深究。
小刘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没有再停留在这个话题上，只是看他戴着口罩，就问了句是不是感冒了，温卷摇摇头说不是，是最近有点过敏。
两人一起走进公司，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不少。小刘说了很多他不在时的一些八卦，让他惊讶的是其中很大一部分主角是他。温卷知道自己突然的不告而别可能会让一小部分人觉得奇怪，但没想到自己还会成为八卦的中心。
他有些不敢信地转向小刘，抬手朝自己的方向指了一下，“我？”
“对啊！”两人刷过门禁去等电梯，小刘把胸牌一甩，煞有介事地朝他身边靠了靠，小声说，“主要是说你是个心怀不轨的妖艳贱货，郁总慧眼识婊忍无可忍把你踢走了。”
温卷：“……”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消化这离奇的流言蜚语，一旦试图把自己脑补代入这种人设，感觉下一刻鸡皮疙瘩就要掉满地，他忍不住问小刘，“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了！我们好歹做了这么久的同事，我还不了解你嘛？”小刘咳了一声，义正言辞道，“这些话都是行政部那个姓张的小贱人在群里发的，我天他真当自己觊觎郁总那点心思没人看出来了？去年他想竞聘总助，结果在人力那关就被刷下去了，看你直接跳成了总助，有事没事就在背地里泼你脏水。”
“哦。”温卷明白了，事情一下子好像也不是那么离奇了。郁泊风身边这种人从来没少过，做了助理之后这种感受更甚，赶没用，因为这种人走了一个还会来两个，拦不住，因为没有底线的人总是那么多。这么想着，温卷心里也有些烦闷起来，刚才进门时的风把头发吹到了睫毛上，戳得他有些难受，他抬手把那几根头发撩到了一边。
等手放下来，发现小刘愣愣地看着他，目光里的疑惑让他有些迟疑。
“怎么了？”
一侧显示楼层的数字从3降到2再降到1，但是小刘却好像一时间组织不好语言，只是死死盯着他的手，憋了半天蹦出一句，“你结婚了？？？”
温卷震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小刘发现了这个事实，而是他声音实在太大。话音落下感觉还有余震，电梯门开了，里面等着的几个人显然也分享到了小刘的震惊。温卷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新面孔也有老面孔也有，刚才被小刘声讨的那个行政部的同事也在，那人看到温卷明显一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毫不掩饰自己不屑的表情，看样子是认出他来了。
温卷不太关心他的想法，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拎着袋子快步走进电梯，身后的小刘也立刻跟了进来。
电梯门刚要合上，一只手在门之间挡了一下，温卷先看到了那颗熟悉的深蓝色袖扣，眼睛一亮，门再打开果然是郁泊风。
电梯空间其实很大，但是郁泊风进来之后，大家都有意无意给他让出一点空间来。那个行政部的同事本来是站在旁边的，见郁泊风进来立刻往前挤了两个位置，几乎是把温卷扒拉了过去，手肘还故意支了他一下。温卷本来也没防着他，冷不丁就被挤到了角落，前面同事为了给郁泊风让位置又贴得他极近，瞬间让他浑身都紧绷起来，不自觉地伸手，把口罩往上拉了一些。
郁泊风一进门眼神就落在自家小孩儿身上，有些小动作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温卷立刻反应出来的紧张和不适让他脸色立刻就沉下去。
“麻烦让一下。”
他的声音不大，电梯里的人听得清楚，也能分辨出郁总的心情不是很愉快，立刻给他让出一条道来。郁泊风跨了一步过去，手臂挡了一下行政部那人挤过来的身体，一手接过温卷手里的袋子，身体微侧挡在他前面，把他和其他人隔开。
郁泊风自然地牵住他的手，低声问了句，“不舒服？”
熟悉的气味安抚人心，让温卷瞬间放松下来，他轻轻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两人的动作毫不遮掩，声音也只是略微压低，围观者的表情一下子也没控制得太好。但好歹都是混出来的人精，反应极快，只是停顿了一秒，众人立刻又往后退开了一些。刚才挤在温卷身前的两个男同事立刻跟他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刚才没注意。”
郁泊风抬眼扫了一圈，眼神在挤温卷的那人身上留了几秒，看得人心里发慌根本不敢动弹。
其实一开始，他和温卷在某些想法上的观点是一致的，感情这种私密的东西，没必要对无关紧要的人说，也不需要取得他们的认可。
但是后来他发现，自己的确不需要担心这些，可温卷却总是和他面临截然不同的情况，蹬鼻子上脸的人不在少数，他也不想让温卷受这份委屈。
空气趋于凝固，众人的表情一时间精彩纷呈，还好电梯运行速度很快，没几分钟，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到了目的楼层。看着他们可以称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温卷觉得有些好笑，“哥，你吓到他们了。”
不超过五分钟，整栋楼的人就能知道他这个妖艳贱货“上位”了。
“不然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你都知道啊？”温卷觉得有些惊奇，他原以为郁泊风是两耳不闻这种职场八卦的人。
“都说些什么啊？除了我是勾引你的妖艳贱货还有什么？”
郁总好看的眉毛皱起来，显然对这些形容不是很满意。
温卷觉得他这种郁闷的样子特别好玩，晃了晃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别气嘛，随他们怎么说，我都不在乎。”
“我在乎。”电梯门开了，郁泊风拉着他走出去，“这种话你没必要接受。”
温卷心里一软，像煮开了的糖水，暖呼呼的。
他确实并不在意那些人怎么看自己，他只想把目光放在自己爱的人身上。但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状态不好，郁泊风给他的感觉就像一种大型动物，陪着他的时间很多，一直绕着他转，只要嗅到有危险就要一脸不高兴地把人赶走。
好可爱。
温卷私底下已经用这三个字形容郁泊风好几次了，不知道郁泊风听了是什么表情，但他是真的觉得风哥好可爱，想让人紧紧抱住说好喜欢的那种可爱。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的很快，中午温卷下楼就感觉到气氛已经变得截然不同——比他预料的更加强烈。
当然，不管是哪个公司，老板的感情问题都是能迅速聚拢人群议论的中心。虽然大家早就知道郁泊风结了婚，但是正式把人带到公众面前还是第一次，一时间在无数个聊天群里炸开了水花，议论得轰轰烈烈。
沉默了一上午的小刘好像现在才刚刚回过神，给他发了大概有二十几个“啊”，跟着无数个感叹号，温卷看着文字感觉都能听到他的魔音贯耳。
普通员工见到郁泊风的机会比较少，见到他的次数就多多了，一路上尽量忽视扫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温卷有些烦恼，大家的脑洞和创造力能从八卦上再分一点给生产力就好了。
等他到了楼下，小刘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问他有没有看郁总的朋友圈，说各个群里又被炸了一遍。
温卷忙了一上午，根本没空去刷什么朋友圈，眼下心里一紧立刻去翻，点进去就看到郁泊风发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自己没见过的照片，但是应该是之前就拍的，因为他还穿着短袖，那就是夏天，那时候他还住在郁泊风家里。
照片里，他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坐在地毯上，普普通通的打扮，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应该是奶油想凑到他脸上嗅他，他一低头，鼻子就和奶油的碰在了一起。身边是巨大的落地窗，即使窗帘已经拉上了一半，还是遮不住夏日的天光。明亮的光带着盛夏的颜色透了进来，充盈了一整个空间，和他身上那股没褪尽的少年气一起，充满生机。
配文只有短短三个字，写的是：＇我家的。＇
郁泊风平时从来不发什么朋友圈，上一条还是最早那条＇状态已婚＇。时隔这么久，第二条还是给了他，光温卷自己账号里看到的赞和留言就数不清，更不用猜用郁泊风账号看是什么样的盛况。
他低头盯着这张照片，感觉自己好像被治愈了——他没想过自己会用这么网络化的词，但这确确实实就是他现在的感受。
他不知道郁泊风具体什么时候拍的，也没想过郁泊风会偷偷拍他的照片，这种事对他来说有着很多意义，最终带给他的甜是带着夏天的莓果味儿的。
他实在记不起自己是在漫长夏天的哪个日子，和奶油在窗边这样度过，但他现在知道了原来哥哥也和他一样，早早就把这些回忆藏在心里。
原来自己的样子也被人悄悄珍藏。
第35章
温卷中午本来打算在公司食堂吃，无奈风哥不同意，说过段时间再说。两人就去了一家熟悉的餐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点完菜，温卷喝了一口茶，是香香的大麦茶，顺着嗓子一路下去感觉把身体都捂热了。
“哥，你偷拍我照片啊？”温卷托着腮帮子，鼻子微微皱起来，脸上带着调皮，眼睛里却闪着一点难以捕捉的害羞。
“当时觉得好看，就拍了。”手机在郁泊风手里转了一圈，他笑了声，“还有别的，想不想看？”
温卷其实想过郁泊风不只拍了这一张，但是就他的性格，大概永远都不会开口去问有没有第二张的存在。郁泊风这么问，他心里默默炸开了一朵小烟花，话语间藏着惊喜，“真的可以看吗？
“嗯，真的可以。”郁泊风把手机递到他手里。
手机相册这种私密的东西离得这么近，让温卷忍不住有些紧张。他点开相册，不出预料的，郁泊风相册里的照片很少，几乎可以说是干净。除了偶尔几张截图，零星的几张风景，剩下的就是他的照片。
温卷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知不觉在郁泊风的相册里藏了一段时间。
他低头喝奶茶，手里还拿着烤串，应该是两人一起去G城出差的时候拍的；他趴在桌上看文件，可能是在某个方案上卡壳了，一手撑着下巴有点苦恼；他在机舱里裹着毯子睡觉，看上去像一只仓鼠，有点好笑；还有他在半山腰看着夕阳，风没有颜色，但是相机却从翻飞的衣角里捕捉到了它。
照片不多，透过预览的缩略图就能把所有照片一览无余，但对于这个相册来说真的不少。温卷的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滑动，像是寻着照片打下的痕迹又重新跨过了他们相处的这些日日夜夜。
“哥把我拍得好好看。”温卷觉得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在镜头下是可以这样有活力。只是说完又觉得不太对，立刻补了句，“我，我不是说我很好看，我的意思是哥的技术很好，构图也很漂亮。”
“小卷好看，不然我拍什么？”
温卷觉得如果自己是只猫，现在应该已经和奶油一样开心地呼噜噜了。
“拍照感觉很重要，瞬间也很重要，之后才是技术。”郁泊风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话音落下却直直一愣，心里浮出是自己都没意料到的吃惊，只是这情绪瞬间就消散在眼底。
菜很快端上来，温卷夹起一个春卷咬了一口，被烫得呼呼直吹气，脑子里突然想起来吃饭的路上小刘给他发的信息。
＇不用我说你也懂吧？郁总这种质量，觊觎他的可不止小贱人一个，你可千万别傻白甜了啊。＇
＇主动一点！热情一点！有趣一点！＇
温卷叼着半截春卷，脑子里一直在想这几句话。
他和郁泊风从重逢到假装结婚，从同居到见家长，从结婚到公开，从好感到喜欢，一路上并没有经历太多的波折。对于温卷来说，就像是本来只想及格线飘过，却意料之外拿了满分那样，惊喜之余总有些茫然。
他不是木头人，他也开始有了小小的占有欲。郁泊风太耀眼了，被他吸引的人现在有，以后也还会有，不止一个，而是会有很多，每每意识到这个事实，他都会觉得烦躁。但温卷清楚，在担心这些事情之前，要让自己从应激的状态里脱离出来，从有一天是一天的心态里改变过来。可他面对恋爱已经是个手忙脚乱新手，现在突然间要面对长远的婚后生活，他确实毫无准备。
“哥，你会喜欢那种类型吗？”温卷咽下了春卷，小声问了句，“就是八卦里说的那些，妖艳的那种。”
“嗯……”郁泊风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温卷微微坐直了身体，显得有点紧张。
“不知道。”郁泊风嘴上说着不知道，余光却把小孩儿的表情收进眼底。
温卷本来是紧张的，但是看到郁泊风真的在认真思考的时候，嘴巴无意识地撅了起来，好像有点后悔自己提了这么一嘴。动作不明显也不刻意，只是一个小小的变化，娇嗔的情绪一下子就跳了出来，带点单纯的天真，可爱的恰到好处。
郁泊风没见过他这么可爱的小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骗你的。”郁泊风感觉自己仿佛在捏什么糯米团子，觉得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捏了一下，“什么类型不重要，什么人比较重要。”
虽然郁泊风明确说了不在意，温卷还是把这件事悄悄记在了心里，毕竟风哥对他总是包容的。可即使是再有趣优秀的人，相处久了都会觉得厌倦平淡，他不想做一锅只是偶尔冒出一个泡泡的温水。
温卷回到办公室，离午休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他翻了翻备忘录，找到了几乎忘干净的账户和密码，登上了很久没上的论坛。
一点进去就看到飘在首页的几个帖子，基本都是绕着家长里短夫夫关系。
在他刚开始对自己的性向感到迷茫的时候，偶然间在网上的求助帖里看到有人推荐这个论坛。他在这个论坛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得到了不少的帮助。只是后来把自己跟周围人割裂开来，不再有那
